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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随笔|话剧未必都高雅

朱晨辉 爱在晨曦晚霞间 2020-09-12


很多人都把看话剧视为高雅的享受,虽然这种高雅对于专业观众的听觉或者视觉没有芭蕾舞或者交响乐来得恰如其分,但话剧演员精彩的对白、投入的表情和基本功的扎实还是让观者的感官受到了近距离的感染。其实话剧是可以真正雅俗共赏的。


流行的事物无一例外地被世俗的风猛烈吹着,话剧也是深受其害。经济大潮的风起云涌,使话剧正在淡出或从来没有进入过很多人的生活,更不用说养成定期掏钱买票观看的习惯了。即使有此习惯的人也可能很少复习,这归结于话剧自身的不景气和观众时间上的不争气。


话剧业整体萧条,原因还在于无法像后来的电影和电视剧,一次性资金投入后几乎可以无成本地进行重放重播。而一部话剧上演一场,演员就要真演一场,即使同一部话剧,演多少场,演员就要陪着说多少场,人工成本巨大,如果是到各地巡回演出,开支更大。而观众的时间也是越来越金贵,口味也是越来越媚俗。动辄数百元的话剧票价跟几乎常年三四十元半价的电影比起来还是有点“高高在上”,最终导致高雅的话剧少之又少、微乎其微着。



近年来流行的小剧场话剧,顾名思义,无论从情节长短、演员阵容、剧场规模都与传统话剧不同,是“调转风向”颇为明显的一种舞台表演形式。小剧场话剧作为一种最时髦的新戏剧剧种有燎原之势,从北京到上海,再到哈尔滨,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其中一个原因是六七十元的低票价使大多数人都能承受,另一个原因是演创人员有意识地贴近了大众,而不是小众。


有一个动向似乎在悄悄蔓延,与目前国内多部较能引起观众共鸣的小剧场话剧一样,几乎所有的题材都离不开男女关系,这在立意上明显有走低的倾向,看看这些篇目就心知肚明:《恋爱的犀牛》《关于爱情归宿的最新观念》《性情男女》《请让我来做你的情人》《跟我的前妻谈恋爱》《自我感觉良好》《有多少爱可以胡来》《危险关系》《夜·游戏》《镜子·女人》《下班抓紧谈恋爱》《七年知痒》,还有某位年轻导演一个人就导出的《大于等于情人》《恋人》《人模狗样》《初恋50次》……各式各样的爱、颓废和搞笑是屡试不爽的主题。好像只有扯上男女关系,把感情甚至性的方面弄得问题百出、冲突不断,才会吸引观众的眼球。



试验话剧《琥珀》中的两段经典台词颇具代表性:“在消费时代没有好名和恶名,只有名声”“生命就是一个游戏。我只做爱,不恋爱;只花钱,不存钱;只租房,不买房。因为我不愿面对这个世界,我要跟它保持距离,我要像一个熟练的老手那样掌握世界,在它面前保持无动于衷,不失理智,无论生活在我面前搞什么花样”。


对于由高级白领甚至大学生组成的业余演员在大雅之堂表演的翻来覆去炒男女关系、立意没有什么美学意义可言的小剧场话剧,总让人觉得是主办方在利用具有玩票性质的热心参与者对舞台的任意把玩。随随便便就会缺少敬畏感。当然,在30岁左右的人群中,注定会有一批拥趸者,着实喜爱这类一会儿哭泣一会儿叫喊、一会儿疯狂一会儿伤感的试验话剧,因为他们所演绎的舞台上的性情男女,就是他们周围生活的一部分,但立意的媚俗使它的魅力大打折扣。



过于随意还体现在缺乏经验的年轻导演在编排上的败笔。在东单某剧场观看过一场职场题材的小剧场话剧,发现该剧有很多准备不足之处:开场互动环节搞得非常蹩脚,一位通过击观众鼓传花选出的相貌平平的体重属于重量级的女性,被主持人要求对自己的爱人或男朋友现场表达心声,这位女性表示自己还没有男朋友,让现场尴尬,最后改为向同来的女性好友表达。结尾时,年轻的女导演上台为接下来几个月的演出广告足足诉说了10分钟之久,大倒观众胃口。


中国现代戏剧大师曹禺说过,写戏、演戏,首先要考虑观众。著名戏剧大师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在他的代表作《我的艺术生活》中这样告诫演员:“必须使演员的精神修养和技术急速地追上前去,提高到他的形体修养现在已达到的那种高度。只是到那时候,新的形式才会获得必要的内部根据和证实,而没有这些,外表上的东西将仍然是毫无生气的,将会丧失生存的权利。”经验缺乏的年轻导演们,无疑应该挖掘一些厚重题材,未必题材厚重就是沉重,就是无人问津。



如果是小剧场演的、不知名导演排的话剧,出现瑕疵还情有可原,但国家大剧院里上演的世界名著让观众倒胃口就不应该了,话剧《简·爱》中,傲慢无礼的演男主人公罗彻斯特的演员,把傲慢无礼这个词语演绎得惟妙惟肖,甚至过了度,既不高雅也不优雅,因为他和演女主人公简·爱的演员演对手戏时,几次旁若无人地吸着雪茄,任凭烟雾由小变大、由少变多,从舞台上空一直飘荡到观众席,难闻的烟草味道使得许多观众不自禁地咳嗽起来,这让人怀疑究竟这是演员的特权完全可以强加给观众呢还是出于剧情的需要,必须真实地终于原著?如果是前者,观众作为花钱买票的消费者,是否更有理由大吸特吸如果是后者,演罗彻斯特的演员是否剧尾时应该真正失明变成盲人?


出现问题的还有台词,简·爱在和牧师的对白中说出的 “近一个多月来……”是明显病句,究竟是不到一个月还是超过了一个月?我只知道在这句话的语境里,“近”和“多”不该同时出现,如果意思是想表达不到一个月,“多”就是多余的了;如果意思是想表达超过一个月,“近”就不该靠近。也许不一定是编剧的文字功底问题,可能是马虎吧



关于话剧,喜欢演也好,喜欢看也罢,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演什么样的话剧,给什么样的人看当这个时代已经陷入愈演愈烈的文化消费主义大潮中,寄厚望于纯粹的艺术家为纯粹的艺术理想身体力行,也是不现实的。在市场与理想之间,在坚守与放弃之间,在高雅与伪高雅之间,在流行与不流行之间,究竟该怎样抉择,如何取舍?对于牵涉其中的人们,恐怕也取决于诸多复杂的因素。


作者简介

诗人、记者、专栏作家,中国散文学会和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二十多年来创作各类文学作品逾千篇(首),早年在《中国青年报》《北京青年报》《北京晚报》《诗刊》《当代诗人》等十多家报刊发表诗作数百件,已出版多部诗集和随笔集。祖籍浙江,生于北京,工作涉猎产经报道、人物撰写、热点评论、新闻策划、媒体发布等。民主党派成员(中国民主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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