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床上的后娘

安小幺 安小幺


文:安小幺     图:网络

安小幺 的第 69个故事


陈富贵摆了流水席大宴乡客,十里八村都赶来捧场。


比起享用美食,村民们更想看看陈富贵新娶的媳妇是否如传说中那么漂亮。


陈富贵是二婚,前妻翠娥几年前查出乳腺癌,陈富贵也算仁义,多年攒下的家底,为了给翠娥治病几乎花了个精光,可到头来也没留住她的命。


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翠娥把陈富贵叫到床前,颤颤嗦嗦得对陈富贵说,“富贵,俺翠娥命苦,俺认了,俺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花,俺把小花托付给你,希望你能好好把她养大。”


没等陈富贵回答,翠娥话毕,头一歪,撒手人寰。


生活的困苦已经麻木了陈富贵的心,可直面这场死亡的诀别,他还是没忍住流下几滴泪来。


陈小花是陈富贵和翠娥的唯一女儿,生下陈小花之后,翠娥因为子宫壁内膜增生严重,始终要不上二胎。


难得的是虽然村子里重男轻女的风气盛行,但陈富贵却丝毫不受这落后的封建守旧思想影响,对陈小花这个女儿宠爱有加,翠娥感动之余也心怀愧疚,因为难再生育,更是把全部心血倾注在这个女儿身上。


陈小花也很是争气,不仅模样生的俏,而且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年级前茅,上了初中之后,陈小花先天的良好资质越发突显出来,而她本人的努力进取,也让老师们交口称赞,深受器重。


不仅如此,自从高龄留守孤寡老李婆到学校把陈小花坚持看望自己的事迹向学校领导反应后,陈小花的名字被传扬得几乎家喻户晓。


那些年村民常常感叹,生十个男娃也赶不上富贵家一个闺女出息,本来红火而充满希望的日子随着翠娥的一场病灰飞烟灭。


翠娥的离世最伤心的不是陈富贵,而是陈小花,都说没娘的孩子像根草,父爱再深沉,总不及母爱与生俱来的细腻和倾尽生命的投入。


翠娥下葬的那日,哭丧的声音响彻山谷,披麻戴孝的陈小花肿着桃子般的眼睛,木木怯怯得望向陈富贵,“爹,俺想娘。”


陈富贵呆滞的脸上闪过一丝伤痛,他轻轻揽过陈小花的肩膀,“小花,娘在天上呢,你什么时候想娘就抬头看看天,娘也在看着你呢。”


“爹,你别难过,娘虽然走了,俺会一直陪着你的。”陈小花拽了拽陈富贵的衣角,一张懵懂的小脸却满含坚定。


陈富贵再也没忍住,两行浊泪沿着脸颊滚滚而下。


“爹,你看俺放学后从后山挖的野菜。”陈小花回到家把书包扔到床上,迫不及待得拿着自己辛苦而得的战利品跑到陈富贵面前炫耀。


陈富贵皱着一张黑黢黢的脸,看了一眼陈小花手中绿花花的草,叹了口气,把烟袋在地上使劲磕了磕,不善言谈的他从嗓子眼里憋出一个字“嗯。”


看着爹愁眉苦脸不感兴趣的模样,陈小花的心中微微有些失落,但她很快振作精神,“爹,这是老李婆带俺挖的,说是炒鸡蛋特别香,一会俺给你炒个鸡蛋好不好。”陈小花笑得灿烂,想以此感染父亲。


自从翠娥走后,陈富贵像是霜打的茄子一天比一天蔫。人在的时候不觉得,人一走陈富贵才发觉原来没有女人打理陪伴的日子是多么难熬。


除却生活上的不便,生理上陈富贵也备受折磨,到底正值壮年,欲望无处倾泻,堆积成心疾,哪里乐呵得起来,就算陈小花格外乖巧懂事,竭尽全力逗他开心,陈富贵依然觉的生活不够完满,难以释怀。


“小花,写作业去吧,饭俺来做。”陈富贵摸摸陈小花的头,心生怜惜。


看到父亲终于有所回应,陈小花喜出望外,“爹,你歇着,俺不会耽误学习的,娘以前教过俺做饭。”提到娘,陈小花心里一阵刀割般疼痛,她甩甩头强扯出一个笑容,“爹,你尝尝俺的手艺好不好。”


“好吧,你慢点,别烫着手。”看着陈小花的迫切的样子,陈富贵也就没再坚持,他点点头嘱咐道。


“嗯,爹,你放心,做好了俺叫你。”得到允许的陈小花一蹦一跳得跑开了。


娘已经离开了,爹是陈小花在这世上最近的亲人,只要爹能高兴,陈小花愿意付出一切。


虽然失去娘的伤痛在心中从未有一刻消失,生活的落差也一度让陈小花感到迷茫,可只要想到娘生前对自己的希冀,也为了不让自己最亲的爹再次失望,陈小花坚强得鼓起勇气。


无论在学习还是生活上,她付出了比曾经多十倍的努力去对待,陈小花盼望着风雨过后重现阳光的那天能快些到来。


陈小花在灶台边忙前忙后,就算倍加小心,可孩子毕竟是孩子,烧火的苞米杆压不断,塞进炉灶撩起的火窜出来熏得陈小花直冒眼泪。


好不容易点着火,大铁锅抡着沉重的铁勺翻炒鸡蛋,力量不均匀,油花子四处飞溅崩到陈小花的脸上手上,疼的陈小花龇牙咧嘴。


“爹,菜炒好了,米饭也快闷熟了,赶快来吃吧。”陈小花来到陈富贵面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一张抹黑了小花脸笑得纯真可爱。


看着陈小花小小的身子狼狈不堪,陈富贵心里一酸,怎么说也是亲生骨肉,翠娥在的时候,女儿哪里遭过这个罪,想起翠娥临闭眼前的嘱托,陈富贵心生愧疚。


“小花,对不起,是爹不好,你快去洗洗,爹给你盛饭去。”陈富贵轻轻擦了擦陈小花的脸蛋,露出温柔的笑容。


陈小花兴奋得答应着,这些日子她终于看到了爹的笑容,这是对她最好的奖励,所有埋在陈小花心头的艰难瞬间烟消云散。


“好吃吗?爹。”陈小花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嗯,好吃呢。”陈富贵连连称赞,大口往嘴里塞着食物。


看到爹吃得开心,陈小花才动了筷子。


“呸。”陈小花没忍住一口吐了出来,“怎么这么咸啊。”陈小花一脸困惑得看着狼吞虎咽的父亲,不消一秒,陈小花就明白了父亲的用意。


“爹,对不起,俺慢慢学,肯定会做好的。”陈小花感动到哽咽。


陈富贵放下碗筷,眼神宠溺,“俺闺女做的,当爹的怎么能嫌。”说着陈富贵把桌子上的菜盘拉到自己面前,“小花,吃不下就别吃了,去写作业吧,一会爹给你蒸个鸡蛋糕。”


陈小花使劲摇摇头,捡起刚才吐在桌子上的那口菜,毫不犹豫得放到嘴里,“爹,俺不爱吃鸡蛋糕,俺和你一起吃。”陈小花埋下头,毫无怨言的吞食起来。


陈富贵看着如此明事理的女儿,回想起这些日子的颓废消沉,自责不已。


陈富贵由此暗下决心振作自身,只为配的上女儿这一声喊爹。


翠娥生前和陈富贵在镇上经营着一家百货杂铺,由于两人讲究诚信,东西卖的物美价廉,所以客源一直不错。


不仅可以满足生计,而且还有不少结余,可翠娥的一场病不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连小铺也关门大吉准备转让出售。


为了能够让家里富裕起来,陈富贵辗转从亲戚手里借下一笔钱,重新开张了店铺,利用曾经积攒下的人气口碑,在陈富贵的苦心经营之下,小店很快走上正轨,到了年底,不仅还清了外债,竟还有些许富余。


“小花,照这个速度,咱明年就能恢复当初的光景呢。”陈富贵在手指上啐着吐沫点着一沓崭新的人民币,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小花,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放学后还要到店里帮忙,哎……”陈富贵刚还神采奕奕的眼神倏地黯淡下去。


“爹,俺愿意,再说了,你看!”陈小花歪着头站在陈富贵面前,大大的眼睛眯成了小月牙,她的手里是一张成绩名次表。


“小花,你得了第一!”陈富贵扔掉手中的钱,赶忙接过成绩单。


“爹,你仔细看看。”陈小花得意得仰着头。


“是全年级第一呀,姑娘。”陈富贵看清后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他一把抱起陈小花打起转转,“俺姑娘有出息啊,有出息!”


“哈哈哈哈哈。”陈小花笑得开怀,她仿佛看到阳光洒进窗户,照得世界一片金光闪闪。


疤六家的婆娘是在大年初一早上敲响了陈富贵的家门。


大年三十晚上,陈富贵包了陈小花最爱吃的马肉馅饺子,还买了陈氏三兄弟的烧鸡下酒,父女二人饱餐一顿,枕着好梦沉沉睡去,这是翠娥不在后两人第一次放下包袱,睡得心神舒展。


所以当疤六婆娘说明来意之后,陈富贵恍如梦中。


“人你是认识的,去过你店铺好几次了,也就你心实不留意。”疤六婆娘穿着花枝招展,一颗媒婆痣在唇角跃跃欲试。


“喏,照片你再看看,俺可跟你说,就这模样放眼这百十里谁比得上,虽然是二婚带个男娃,可这女人能干着哩,自己有个煎饼摊,还伺候着家里好几亩地,两边都不耽搁,日子过得可红火,上门提亲的多了,可人家瞧不上,说是就相中你这陈富贵老实可靠值得托付。”


疤六婆娘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他大兄弟可想清楚了啊,这好事不是啥时候都能碰上的。”


陈小花被疤六婆娘的大嗓门吵得不得入睡,她爬起床来,睡眼惺忪的瞧向外屋。


疤六婆娘是村里有名的媒婆,陈小花看向自己闷头嘬烟袋的爹,她明白该来的总有一天会来。


但她想不到的是疤六婆娘不仅为她父亲带来了一段姻缘,还为她招来了灭顶之灾。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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