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里的身体交易

安小幺 安小幺


:安小幺     图:网络

安小幺 的第 72个故事


十月,北水河上已经是冷风习习,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稀薄的雾气散在狭窄的河面上。


在一处被河水冲击的河滩边,两个身影已经蹲坐多时。


“你那里还有鱼食吗?”其中一名瘦高男子在渔具袋中摸索了半天,侧身向身边的胖子问道。


“没得了,尽是些叼嘴鱼,食都被吃光了。”胖子握着鱼竿摇了摇头,脚下散落了一地的烟头,一旁的水箱里,却只游着几条落魄的杂鱼。


“我去后头挖几条蚯蚓。”瘦高男子提起一把小铁铲,自顾自地朝身后那片杂草繁茂的软土走去。


这片土地在雨水较多的季节会被河水淹没,如今退了水位,露出了肥沃的地表。

“这里不错。”


他停下脚步,盯着身下一块隆起的小土丘,随即蹲下身子挥起了铁铲。


土质很松,果然没几下就挖出了一条拼命扭动着的蚯蚓,他用手捏起来塞进空的塑料瓶里。


正准备继续刨土,坑里露出的一个白色化肥袋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用铲子捅了几下,从破裂的化肥袋里流出一滩浓稠的液体,夹杂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真他妈晦气。”以为是谁家埋的瘟猪,他站起身吐了口吐沫,转身的时候,视线又瞥向了不远处的另一个土丘。


两步走到这个土丘前,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连几铲子下去,眉毛不自觉地皱成了一团——又是一个白色的化肥袋,也许是用力过猛,铁铲一下子插了进去,竟是动弹不得。


“中了邪了?”他一咬牙赌气似的用力就是一掀,这一下可不得了,因为站立不稳,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化肥袋也破了个大洞,里面的东西被铲子掀飞了天,稀里哗啦地撒了他一身。


一只浮肿的人手,不偏不倚流到他的胸口,一些黏糊糊的东西流进了他的衣领口。 


“我的妈呀……”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他丢下铲子跑了回去。


由此同时,胖子握着鱼竿,正盯着河面上出神。


那雾气缭绕的河心,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像个人又不像是人。


“什么鬼东西?”他扔下鱼竿,起身揉了一下眼睛。


“快打110,那边埋了死人了。”恰在这时身后传来了瘦高男子的大喊声,回过头来,河面上的那个人影又消失不见了……


接到报警以后,乡镇派出所的民警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河堤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乡民,胆子大的在现场外围拿手机拍照,胆子小的则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刑警何肃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县里开会,等会议结束已经接近中午,县领导要留他吃饭,被他婉拒了。


自己管辖的范围内出了这么大一个案子,他哪还有心思吃饭。


火急火燎地赶到现场的时候,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本就不大的河滩,留下了满地的烟头和零乱的脚印。


“小雯,什么情况?”何肃拉开形同虚设的警戒线,皱着眉头向一旁做着记录的女助手陈雯问道。


“何队,沿着河滩一共发现了三具尸体,一具已经白骨化,另外两具死亡时间较短,都是男性。”


连环杀人案吗?何肃摸了摸下巴,走到其中一具尸体面前。


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是一堆烂肉,这些人类的躯体和器官被整齐地切割成若干块,零散地摆放在地上。


从尸块表面现象上已经很难判断死亡的具体时间,现场也已经被当地的村民破坏殆尽,只能等法医做进一步的技术甄别了。


转身查看了一下另一具尸体,情况基本跟这边差不多。至于那具白骨……此时他正整整齐齐地摆在地上,像个标本。


何肃随意地瞥了一眼,目光再次回到了前两具尸体上。


“咦?”他忽然蹲下身,仔细地数着地上的器官,作为一名法医兼刑侦人员,他对人体的结构实在太过了解,一眼便看出了诡异之处。


“小雯,你过来一下。”他招了招手,把陈雯叫到跟前。


“现场还有其他的尸块吗?”


“都在这里了。”陈雯摸了摸后脑勺,思考再三,还是摇了摇头。


“那就奇怪了,”何肃用手指着地上的那两堆尸块,“虽然这些尸体被切碎了,但是主要器官都还在,唯独少了一样东西——肾脏。”


“难道说,是买卖人体器官的走私犯干的?”陈雯瞪大了眼睛,想起了网上流传的那些骇人听闻的故事。


“那都是网上的流言,一个人的肾脏被摘除最多只能保存48个小时,而在这48小时内要找到跟它相匹配的买家再进行手术,简直是天方夜谭,除非……”何肃眯起了眼睛。


“除非什么?”陈雯握紧了手中的笔。


“除非,凶手在动手之前就已经掌握了这两个人的肾脏配型信息,并且提前找好了买家,也就是移植对象。”


何肃回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把尸体送到尸检所做DNA比对,查一下是不是本地失踪人口,我去县里一趟。”吩咐了几句后,他快步走出了现场。


傍晚,何肃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乡镇派出所。


北水镇是一个地处南方的偏远小镇,因北水河而名,近年来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大案。他从市机关派放下来的时候,只觉得是告老还乡。没想到,到了三十多岁这个年纪,还能碰到这么棘手的案子。


“何队,检查结果出来了。”陈雯拿着一份资料,递到他手里。


“几个外地人,跑到北水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何肃看着资料撇了撇嘴,上面显示那两具未完全腐烂的尸体身份不明,但是显然不是本地人。


倒是那具已经白骨化的尸体,经过比对发现,竟然是西河村村民王寡妇五年前失踪的儿子陈方平。


“陈方平?”何肃皱了皱眉,对这个人倒是有些印象,他是乡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之一,也是乡政府重点帮扶的贫困对象。


五年前派出所接到他母亲的报案,说陈方平在回城读书的路上突然失踪了,整个派出所找了半个多月都毫无头绪,没想到最后被人埋在距离他家不到两公里的河滩边上。


“把另外两个死者的DNA信息上传到网上,看一下全国基因库里有没有匹配的失踪对象。”何肃将报告放到一边,眼中满是疲倦。


根据尸检报告上所说,这两个人是在半个月前,也就是9月18日当天遇害。而9月18日那天,当地已经连续下了三天大雨,北水河涨水,埋尸地点也被水淹没了,直到9月22日水位才慢慢退下去。


也就是说,凶手是在死者遇害三天后,才把尸体埋在这里。


如果凶手要抛尸远一点,大可不必等到水位退了以后,而且河滩上泥沙细软,距离最近的那条马路也有两三里,这段路只能徒步进来。


一个人要扛着几袋尸块走那么远的路,这是相当需要体能的。


以此推断,凶手极有可能就是住在附近的村民,男性,20到40岁之间。


下午的时候何肃去了一趟湘城医院,如今整个县里具有器官移植资质的医院就这一家。他问过了,近一个月他们都没有做过肾脏移植的手术。


这个地方交通又不发达,凶手拿着刚摘下来的几颗肾脏是跑不出城里的,既然无法交易,那他摘掉死者的肾脏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先去陈方平家里,安抚一下受害者家属吧!”何肃晃了晃脑袋,作为乡镇机关,有些事情还是要做到位的。


“体现一下人文关怀,顺便做一下调查吧!”他想着,随即拉着助手陈雯出了大门。


陈方平的家里,位于发现尸体的河滩上游。


这片地段环山绕水,风景自是不错,可惜交通不太便利,所以零零散散只坐落着几户人家。


夜已深,几家灯火忽明忽暗,远远看着,犹如几只孤魂游荡在山林间。


“有人在家吗?”陈雯敲了敲木门,破败的大堂里,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回声。


“你们找谁?”一个沙哑的声音凭空出现在两人身后,陈雯吓了一跳,扭身一看,王寡妇正瞪着发青的眼睛看着他们。


“你好,我们是乡派出所的……”何肃顿了顿,虽说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但是不久之后王寡妇捶胸顿足,哀嚎不止的样子,仍旧让他有些发憷。


“节哀顺变吧!”何肃低下头,他最怕面对的不是犯罪现场,而是面对这些遇害者家属,那种绝望和悲痛的神情才是最令他揪心的地方。


“妈,外面风大,您进屋里吧!”何肃这才注意到,王寡妇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她给王寡妇披了件外套,淌着泪水的眼角瞥了一眼何肃,拉着王寡妇进了屋。


“她是谁?”何肃站在门外,看这女人打扮气质,不像是一个村妇的样子。


“这是陈方平大学时的女朋友,叫刘义珍,如今在城里打工。陈方平失踪以后,她时常会回来照看王寡妇。”


“哦。”何肃点点头,转身要走的时候,刘义珍又从屋里走了出来,一把拽住了何肃的手臂,她的手指纤细发白,脸色也不太好,显得有些羸弱的样子。


细细的手腕上系着一块骨质的牌子,上面刻了些什么,已经模糊不清了,大概是某种定情信物。


“何队长,方平的尸骨能否归还给我们?”她微皱着眉头,眼神充满了哀怨的诉求。


“等案子有眉目了,自然会给你们送回来的。”何肃别过脸,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那,请你们尽快吧!”刘义珍有些失落地松开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转身回了屋里。


何肃长吁了一口气,摸摸自己的额头,竟是有些发汗了,不禁苦笑——真是艰巨的任务啊!


五年前的案子,尸体都变成白骨了,破案的希望很渺茫吧!


先把陈方平的案子放在一边,现在还不能断定他的死跟另外两个被害者有关,也许只是恰巧被埋在一处。


夜黑风高,回去的路上,何肃心里暗自盘算着。


“何队,有人跟踪我们。”陈雯忽然拉低声音,悄悄凑到了他的跟前。


何肃一愣,弯腰假装系鞋带,眼睛却斜视着后方,果然看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跟在他们身后。


他朝陈雯使了个眼色,陈雯意会,两人同时回身一把揪住了那个人。


何肃掏出手机,借着微弱的灯光一看,这不是下午在湘城医院见过的那个孙医生吗?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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