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之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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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安小幺 图:网络
安小幺 的第 188个故事
在决定结婚后,李姿决定去拜访谭母。
在这之前,李姿还没有见过谭俊卓的母亲,并不是她故意这样,而是她和谭俊卓都不年轻了,早过了随便玩玩的年龄,如果不是确定下来的关系,又何必去给老人一个所谓的希望。
去见谭俊卓母亲的那天,李姿带了很多东西,她虽然并不觉得离过婚的女人有什么,但是在现在这个社会里,对于离过婚的女人,社会舆论还是很不公平的。
她希望能给谭母留个好印象。
李姿怀着忐忑的心情和谭俊卓站在谭母的家门口,半响后,门开了,李姿看到一个大约六十岁左右,保养得当的妇人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一件素白色的裙子。
李姿见到她立刻就开口道:“伯母,你好,我是…”最后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谭母就微抬着下巴,神色倨傲的转身进屋了。
李姿站在门口一脸尴尬,好在身旁的谭俊卓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慰,李姿的脸色才稍微缓过来了一些。
进了里屋,李姿将礼物放下,转身看到谭母正带着老花镜看书,一只小泰迪趴在旁边。
“妈,这是李姿特意给你买的东西,你看看,都是你喜欢的。”谭俊卓出声缓解尴尬,但是谭母只是轻声“嗯”了一下,连头都没有抬,只是看着手中的书。
谭俊卓对母亲的坏态度有些生气,想要发火,但是被李姿拦下,他只能压下心里的火。
李姿上前凑近一些,主动挑起话题,“这泰迪好可爱!”说完,她想要摸一摸狗,但是它突然朝自己乱吠,李姿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牙牙,安静点。”胡玉琴轻声说,狗又恢复了安静,趴在一旁。
李姿心惊的站在一旁,不敢靠近。其实她从小就怕狗,刚才上前,已经用掉了她不少的勇气,现在她只敢站在稍远的地方。
谭俊卓看不下去了,出口道:“妈,把牙牙弄房间里去吧。李姿怕狗,又是客人,你总不能要她一直站着吧。”
“牙牙自己想呆在这儿,我有什么办法。”谭母满不在乎的说道。
谭俊卓烦母亲的态度,也懒的废话,在牙牙屁股上踢了一脚,然后将牙牙关进了里屋。
胡玉琴看儿子这样,平静的脸上终于产生了一丝裂痕,她站起身,语气不善,“牙牙在这里怎么招惹你了,你们一来就赶它,这是我家,我连让一条狗在哪里都没有权利了吗?”
李姿听到脸一阵青一阵白。
“妈,你讲点道理。”
“道理?好,我们就来讲道理。”胡玉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面后反射出一丝寒光,“我是不是早就和你说过,这门婚事我不同意,你为什么还要带她来这里?”
李姿惊讶的看着谭俊卓,对于谭母所说的事情根本不知。
“妈…”谭俊卓给母亲使眼色吗,但是谭母根本不管。
“李姿是吧,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们的婚事,我是不会同意的。”胡玉琴板着脸看她,“我儿子是名牌大学毕业,现在又是公务员,理应他应该有一个更好妻子。就像他的前妻,现在是上市公司的主管,混的风生水起。当然我也不要求他再娶,能找一个像他前妻条件那么好的,但是你这样的,恕我难以接受。”
李姿听完,心里一团火在烧,脸色越发苍白,现在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暴晒在阳光下,频临死亡的鱼。
“妈,你说话太过分了。李姿很好,她比任何人都好,你都没有了解她,就轻易给她下定义,这对她来说不公平。”谭俊卓靠近李姿,握住她的手,“而且,我已经认定李姿了,我的妻子只能是她,我希望你能祝福。”
李姿看着谭俊卓,心中一阵感动,下意识紧紧握住他的手。
“儿子,我是你妈,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我不会害你的。”胡玉琴斩钉截铁道。
“妈,谢谢你,但是婚姻这件事,我还是想自己做主。”谭俊卓说完,就牵着李姿一起出了门,留下胡玉琴一人气愤。
出了小区后,谭俊卓停下步伐,抱歉的看着李姿,“对不起,我应该先和你说的,但是看到你那么期待,我又说不出口,现在弄成这样,真的对不起。”
“这不怪你。”李姿笑着说。
李姿其实心中是有气的,毕竟她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有像这样,仿佛被人剥掉衣服般的羞辱。
其实,只有初中学历的李姿在谭俊卓面前是有些自卑的,但是她努力掩饰和忘却,因为这并不能全部怪她,但是谭母的话就像一道道利剑刺进她心里最脆弱的地方,让她十分难受。
当时听到谭母那样说,她很生气,但是谭俊卓的所作所为给了她安慰,让她心安。
“李姿,我妈那边你不用操心,你放心好了。”
李姿看着谭俊卓的眼睛,他要自己放心,她便放心。、
一个男人值不值得嫁,就看他是否站在你一边,护着你,让你不受伤害。
所以,李姿决定嫁给谭俊卓。
在一个秋高气爽的下午,他们俩将证领了,没有大肆宣扬,只是告诉了身边的亲朋好友,然后他们一起在家里做了顿晚餐,结婚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谭母对他们这样草率的结婚,感到非常不满,但是李姿和谭俊卓都认为,只要他们幸福,这样简简单单就好。
谭母对他们的想法十分不屑,只觉的幼稚。
婚后的日子并不好过,李姿努力讨谭母的喜欢,但是谭母始终不喜欢她,隔三差五就会找她的麻烦,为了家庭的和谐,李姿都一一忍了下来,但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李姿再也忍受不了。
八月的某天,李姿打电话给女儿,关心她的近况,聊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女儿悦悦突然说,想要和她一起生活。
李姿愣住,问为什么,一开始女儿还不肯说,之后在她再三询问下,女儿说出了原因。
原来曾南和她离婚后不久,生意就出现了状况,那个小三见他落魄了,就和别人跑了。后来,曾南心灰意冷,沾上了赌博,没过多久就欠了一屁股的烂账,现在不知道人在哪里,而女儿现在则是他母亲在带。
李姿听女儿说完,心里一阵难受,为了忘记曾南带给她的伤害,她选择逃离原先生活的城市,在另一个地方重头开始。但是她却忘记了女儿的感受,让她孤零零一个人生活。
这是李姿做为母亲的失责,所以,她决定将女儿接过来和自己一起生活。
李姿将这个事情告诉谭俊卓,他是赞同的,但是李姿担心谭母不愿意,两人商量之后,决定先斩后奏,一切皆成定局,谭母也就不好多说了。
但是他们两人都低估了谭母对这件事的反对程度,曾悦的出现,引爆了胡玉琴心中的炸弹。
当胡玉琴散步回来,看到家里突然出现一个和李姿有几分相似的女孩时,一张脸黑的犹如锅底。
“这什么意思?”胡玉琴强忍着怒气,板着脸坐在沙发上。
“妈,这是李姿的女儿悦悦,以后会和我们一起生活。”谭俊卓给李姿使眼色,李姿连忙推女儿上前。
“奶奶…”曾悦刚开口,就被谭母粗暴的打断了,“别乱喊,我不是你奶奶,我也不同意你进我们谭家。”
曾悦害怕的缩到母亲的身后,李姿轻拍,以作安慰。
“妈,我知道这次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但是我又怕你不同意,所以就先斩后奏了。”李姿柔声说:“悦悦父亲出了点事,我这也是没办法,才把她接来的,你放心,悦悦很听话,她不会吵到你的。”
“我就知道是你的主意,这里是我家,你凭什么随便让人进来,对于你我就已经很不满了,现在你又把你女儿带过来,我儿子养你一个还不够,还要加上这么个赔钱货!”胡玉琴一字一句,说的戳心。
“妈,你过分了!”李姿出声反驳,这使得胡玉琴更加生气,她本就厉害的一张嘴,如同机关枪样:“我过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不仅嫁过人、生过子,学历低,每个月还只赚那么点钱,实在是没用,现在又把女儿弄来,我看你就是想把我们谭家的一切都拿去!”
李姿气的浑身发抖,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受过教育的老师,说话竟然这么毒,这么难听,一点情面都不留。
她李姿嫁给谭俊卓,求得根本不是这些,并且嫁到谭家来,自问没有对不起她、对不起谭俊卓的地方,这样的指责实在让人不能接受。
李姿心里的那团火被谭母激了起来,而谭母还在一个劲指着她骂,李姿心里憋不住扭头就想走,没想到转身的时候动作大了些,刚好甩到了谭母的手,结果谭母气的跳脚道:“你竟然敢打我,你这是没教养,儿子,你看到了,你娶了个什么样的女儿,竟然还敢打你妈!”
胡玉琴咋咋呼呼,纠缠不休,和街头的泼妇没什么两样。
“够了!别吵了!”谭俊卓大吼一声,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望着母亲,一字一句说:“妈,我今天和你说清楚,第一,这房子是我出钱买的,房产证上写的也是我的名字,所以李姿图不到我什么,第二我也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你在背后给她穿小鞋,但是她都一直忍着,妈,李姿已经算好了,你随便找个人,看还有谁能像她一样容忍你。”
胡玉琴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也不允许她把女儿带到家里,这个女孩不能留。”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曾悦抱着妈妈,努力缩成一团,已经十岁的女孩,已经开始懂的成人的世界了,谭母的那一句句的话,像针一样刺进了她的心里,留下阴影,让她认为自己是个多余、没用的人。
李姿死死抓住女儿的手,看着沉默的谭俊卓,反正如果他不让女儿留在她身边,她一定会离婚,女儿是她的全部,谁也不能把她欺负了去。
胡玉琴看着儿子沉默,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却不想,听到儿子说:“好,竟然你坚决不同意让悦悦留下,那我和李姿就搬出去,这房子留给你。”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胡玉琴话梗在喉中,心气不顺,她没想到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心头的火更盛,“好啊,你们统统都走,我一个人还逍遥自在一些,最好现在就走!”
谭母说完,谭俊卓就真的行动了,立刻拉着李姿打包了行李,三人当晚就离开了家。
胡玉琴看到三人离开,气的火冒三丈,但是那时,她的气已经无人可发了。
李姿坐到车上,整个人还有点懵,没想到一夕之间,他们就要离开谭家去另一个地方生活了。
“我们这就不管妈?”
“妈不会有事的,也是该让她一个人好好想想了,她刻薄的性子不知伤了多少人的心,就让妈一个人过吧,看她能将日子过成什么样。”谭俊卓握着李姿的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其实我应该早点搬出来的,这样对谁都好。只是我们接下来的时间,只能暂时租房子住了,等我存够了钱,再买一间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好吗?”
李姿感动的点头,倚靠进谭俊卓的怀里,心里装着满满的幸福。
她虽然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但是好在这一次,她没有看错人,找到了一个能相伴一生的人。
未来或许不会一帆风顺,但是只要他一直在身边,她相信一切都会雨过天晴。
华灯初上,他们坐在蓝色的小轿车上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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