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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军炊事兵总决算:法兰西女王

牛小切士兵的餐桌 牛小切士兵的餐桌 2019-06-17

前情提要在军舰上,下士官和老兵们用餐时,下级兵要充当服务生为他们提供服务,餐桌的排场遵循严格的规矩,而且必须察言观色,及时满足大人物们的需要,如果出了差错必定会受到严厉的体罚。

当兵才是男子汉


回想起“雾岛”号主计科的先任下士官吃“伪装白米饭”的事情,假如我是那位先任下士官,在吃到米麦饭掩盖下的白米饭时,我想我也不会声张,默默地吃下去就好。如果把分饭员叫来怒斥道:“这碗饭是怎么回事?”一定会引起大风波,而且这种不通人情世故的做法肯定也会影响到他的人望,没有人会愿意追随这种上级吧。

当时我们下级兵对于军官和下士官的生活究竟有多么奢侈,并没有切实感受,也不觉得有任何矛盾——或许也只有我一个人对此比较迟钝——因为我们既没有良好的教养去感知矛盾,也没有能力去思辨那种问题。总之,在军队的环境下,大人物们吃香喝辣也是理所当然。说是这么说,我们对于军官和下士官的生活倒也不怎么羡慕,那是出于尊敬吗?也不尽然。既不怨恨,也不羡慕,那是把上级当成笨蛋而无视吗?那就更加不可能了,一丁点的想法和胆量都没有。我们下级兵对于上级唯一明确的感觉就是害怕!


海军新兵们在海兵团进行队列训练。海军士兵对于上级的服从是建立在畏惧之上的。


在海军中,下级对上级的服从正是建立在这种畏惧情绪之上的,但是,不要以为在军队中一味地听从上级指令行动就会无灾无难,如果凡事都唯唯诺诺,一定会被骂道:“总让别人告诉你怎么做,连笨蛋都能做到!”所以,盲目服从也难保平安。最高明的做法是把自己当成“有人性的动物”,不要等着挨揍才懂得行动,而是要比“动物更聪明”,一边动脑一边做事,懂得上级的心思,领会上级的意图,既主动又不显得张扬,比如那个花心思将白米饭伪装成米麦饭的旧三就是一个聪明人。我生性愚钝,实在欠缺拍马屁的才能,这个不足也成为我隔三岔五受罚的原因。

在为下士官服务时,我只对那些特别难缠的下士官用心,而对于性格温厚的下士官则有些粗心大意,有时莫名其妙地挨耳光,原因竟是“你小子竟敢轻视我”,我的内心感到相当震惊,我相信这样的事情不限于主计科,其他科也是一样的。无论傲慢的人,还是温厚的人,在下级兵时代都要接受大量体罚的洗礼,这一点在哪里都不会变的。所以,老兵们对你拳脚相加,理由不过是“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军队和今日的公司组织有相似的地方,且不论人性善恶,都要首先训练你学会察颜观色。

我想起在孩提时代,邻居家的阿姨大婶们常跟我说:“男孩子要到军队中当兵才会成为男子汉。”当然,她们不可能有参军的经验,但是每个时代都有一套通行的价值标准,她们虽然没有在军队里呆过,却将从军经历当作衡量男人成熟与否的标准,也是时代使然啊,如果把她们的话放在现在,那么潜台词肯定是想说:“现今的年轻人真是太不像话了!”

    战后,我听到不少老兵说过这样的话:“军队让受过训的新兵立即回归社会的话,大伙都会成为勤奋工作的劳动者吧。”又如:“要是我能像新兵时代那样好好工作的话,应该能存在一大笔钱吧。”等等,大家似乎都对新兵时代很怀念,而军队也觉得所有士兵能一直保持新兵的状态最好。当时的我并不能理解这些言论,在经过一年、两年、甚至更多年后,我也从新兵变成了老兵,开始觉得军队其实是个挺舒服的地方时,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遭人恨的角色而不自知。


1938年,东京市民张灯结彩,欢送军队出征。在战前的日本,从军被认为是非常光荣的事情,当兵被视为成为男子汉的标准之一。


邻居阿姨们所说的“男孩子要到军队中当兵才会成为男子汉”,在新兵时代确实如此。虽然在社会上人各有异,但到了军队中都会受到一视同仁的对待,首先将你置于极端严苛的环境中,体验一番地狱的滋味。虽然社会上也讲究地位高低、等级差异,但是与军队中衔级制度造就的高压环境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虽然在新兵时代非常辛苦,但是只要熬过第一年,由旧三晋升到二等兵,那么军队生活也会变得轻松起来,有部下可以驱使,也懂得如何应付上级,只要不打仗,可以舒坦地等到退役离舰的那一天。最惨的大概是战争最后一年入伍的新兵,因为战况恶化,四处缺人,所以有的舰上直到战争结束都没有新兵或下级兵调来,一些运气不好的水兵直到战败都还是最下级兵,如果是主计科的话,那么还是以炊事兵的身份回到家乡。

海外旅行


日本海军在中途岛海战中吃了大败仗,尽管如此,我所在的“雾岛”号最终平安返航了,除了在甲板上偶然看到己方航母燃烧的场面外,我几乎还是那个没有上过战场的水兵。在中途岛海战后,我离开“雾岛”号进入经理学校学习,毕业后又分配到“武昌丸”号,直到该舰被美军鱼雷击沉之前,我几乎都呆在后方,再没有经历真正的战斗。“武昌丸”号沉没时,我九死一生,幸运地被救起来,住进了西贡海军医院。养伤期间,我时常回想起从军以来的经历,既有艰难痛苦的时刻,也有身心愉悦的时光,就算是愉快的记忆也伴随着航海时如履薄冰的恐惧心情,可是正因为如此,当军舰在各个港口停靠时,我们都利用有如白驹过隙般的上岸时间,尽情地吃喝享乐,那种感觉好像第二天离开人世也可以不留遗憾一样。

对于海军水兵而言,上岸永远是最快乐的时光,我不知道军官们去哪里消遣,我们上岸后的活动无非就是“吃喝”和“购物”,当然不仅限于字面的意思,也包含其他隐晦的事情。之前曾抱着可以免费海外旅行的目的参加海军,在登上“武昌丸”后这个目的算是实现了。随着“武昌丸”号执行任务的航迹,我造访了不少异国港口。我曾经上岸的地方有马尼拉、伊洛伊洛、达沃、三宝颜、宿务、霍洛、婆罗洲的打拉根、台湾的高雄以及西贡等地。某次,“武昌丸”号在白天停靠新加坡,但只停留了几个小时,没有允许上岸。我对这座繁华都市充满渴望,只能遗憾地从船上,哦,不,是从舰上眺望而已。

除了婆罗洲的打拉根外,“武昌丸”号在其他港口都停靠了两次以上。每个港口都有指定供水兵休憩的酒吧饭店,不过店名我都忘记了。如果需要购物的话,各个港口也有指定的商店,只有台湾高雄例外,我们可以在全城随意闲逛。我在那些指定的商店里从未遇到过陆军,由此推测陆海军各自有指定的商店吧。

其实,无论吃喝还是购物,都不是水兵上岸的终极目的,所谓第一休养目的在于让军舰乘员们将“私炮”整备一番,为此,上岸消遣的地方必有“射击场”,这项活动包含在“购物”之内。前面提到陆海军在不同的地方“吃喝”和“购物”,两者在“吃喝”方面极少发生争端,但是在“购物”方面如果双方相遇却常有冲突,很有可能引发“炮战”!

提到“私炮”,凡是男人都懂的,而且也被海军视为战斗力之一,如果许久不用也会“生锈”,于是通过各种方式使之不致长久“闲置”,这也是所谓的“作战”之一,面对普通国民也没有什么感到羞耻的。但是,过度使用“私炮”也不可取,造成损伤又会影响战斗力,而且染上性病的话相当麻烦,所以海军要求水兵上岸前必须携带质量好的避孕套和消毒软膏。这些必备品和军粮一样,是用国民缴纳的税金购置的,免费发放使用。


二战时期日本陆军发放的“突击一号”避孕套。


海兵团的新兵训练对于“私炮”的使用有严格要求,经常检查。在离开海兵团之后,如何使用“私炮”就全凭各人自觉了。不过,在新兵时代根本没有使用“私炮”的机会和心情,一来“射击场”的收费不菲,不是下级兵能负担的,二来时刻处于压抑的心态很难让自己放纵,还有就是不太容易克服年轻人的羞耻感,我就是这样,或许同年兵中也只有我这样吧,在成为旧三之前我的“私炮”一直处在“生锈”状态。

陆军的情况我不清楚,海军士兵的“私炮整备作业”几乎都是找妓女解决的,特别是舰船乘员。海军水兵在上岸港口的活动范围都受到限制,据说常驻的陆军部队经常会与当地的女人发生关系,但海军不允许这样。即使不惜触犯军纪与当地女人接触,由于很多港口周围治安环境差,尤其是霍洛岛,又不熟悉风土人情,处理不当的话极有可能丢掉小命,想想都感到恐怖,所以水兵们一般不会选择那种方式发泄精力。


二战时期的菲律宾女性,有菲律宾女性被日军强迫充当慰安妇。


我在菲律宾各地执勤时,曾经从树林的间隙窥探当地的部落,不过至少在我们接触的范围内,当地人还是很亲切的。之前提到过,我们虽然处于征服者的立场,但从未想过用刺刀胁迫当地妇女。在酒吧饭馆里为我们服务的当地女性会和我们调情,不过对于床第之事坚决拒绝,她们的态度之坚定,让你不敢轻易胡来。后来我听说,大多数菲律宾人是虔诚的天主教徒,竟占总人口的70%。由于宗教的原因,菲律宾女性,包括在娱乐场所工作的女性,大多在结婚之前都要坚守贞操。不过,“射击场”(慰安所)的女性除外。

法兰西女王


虔诚的天主教女信徒的事情以后再说,我先谈谈记忆中有关“射击场”的情况。谈这种话题让我对于女性极为有愧,但这是海军军人生活中无法规避的话题。在我调职到“武昌丸”号的昭和18年(1943年),在南方占领地区普遍设立了慰安所,解决士兵的生理需求,而且这也被军方视为一种“作战”,不少当地女性也被胁迫进入慰安所协助“作战”。在当时军队并不把士兵和慰安妇界定为嫖客和妓女的交易关系,而是共同完成任务的协作关系,不允许有任何私情,至于理由也很令人无语:“这与在战场上杀了人也没有罪恶感一样,因为任务与女人接触也没有什么需要顾忌的,再说,这又不是杀人。”

如果回家被太太质问:“你也去过慰安所吧?”因为那是任务,并非肉体关系,你大可以理直气壮地说:“那不是肉体关系!”要是太太继续追问:“可是,那也是跟女人有肉体接触啊。”你仍可以拍胸脯说:“我一次也没有与那些女人直接接触,每次都隔着厚厚的橡胶,而且事后还用消毒膏彻底弄干净。所以,我整个人回来的时候是干干净净的,明白了吗!”这些话现在听起来有些像笑话,而且强词夺理,但当时对于光顾慰安所就是这样理解的。


二战时期日军开设的慰安所正门。


在成为老兵后,我在上岸时也未能免俗,开始到“射击场”内发挥“私炮”的威力,至于进行了多少次“作战”我记不清了,但其中一次给我留下的印象特别深,那真可以说是一次失败的“作战”,那是“武昌丸”号停靠西贡时发生的事情。

我不记得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进入西贡,那个时候我对西贡还不太熟悉,但是对于慰安所的位置早已打听清楚,在上岸后就与臭味相投的水兵结伴前往。大型战舰很少停靠西贡港,那天上岸的好像只有“武昌丸”号的乘员。我记得西贡的慰安所是一栋三层建筑,门面装饰得好像高级酒店,门上的玻璃还挂着蕾丝。

推门进去,负责接待的老板长着一副东亚人的面孔,一看就不是当地人,后来才知道是日本人,他正忙着接受“订单”。据说西贡慰安所里有30~40名慰安妇,其中10名日本人,10名朝鲜人,其余是当地女性。第一次光顾的我并不完全了解里面的情况,却装出一副出手阔绰又经验老道的样子说道:“给我挑个最好的!”老板看着我吞吞吐吐地回应道:“您要最好的,是吗?……你看这位如何?”他打开一本装有慰安妇照片的相薄,顺着他的手指我看到一位女性的头像,她的五官有西方人的特征,看起来很标致,老板介绍说是一位带有法国血统的混血女人,我点头表示满意。

我被引领到三楼一个通风良好的房间内,床就安放在窗边,床上有很大的刺绣枕头,四根床柱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床上吊着蕾丝蚊帐,从窗口吹入的风轻轻吹动着蚊帐,令人感觉凉爽。南国的阳光照射在地板上,亮得有些晃眼。我透过蕾丝蚊帐,看到了那位混血美女,她像女王一样慵懒地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地侧脸看着我,表情僵硬,眼神里不带任何情绪波动。那一瞬间我感到格外困惑:“这是慰安妇待客的态度吗?”

我不记得那次“作战”耗费了多少钱,只记得支付了慰安所里最高标准的嫖资。要是一走了之,那钱就白花了,只能寄希望于对方可以“协助”我完成任务。可是,整个过程我都带着怨气,明明是招待日本人,这位“女王”却连一句日语都不会说,只是用手势和其他肢体语言跟我沟通。这就算了,更让我生气的是,她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是冷漠的,透出一种赶快完事的焦躁感,而且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抵触,仿佛在说:“热死了,不要碰我!”总之,当我离开那个房间时,我完全没有满足感,反而非常郁闷,就好像新兵时代接受了“俯卧撑”的体罚一般,而且还花了大价钱!


下期预告:在二战前的日本,民众对西方普遍抱有敌视态度,发动太平洋战争也打着“将黄种人从白种人的奴役下解放出来”的旗号。在这种氛围下,高桥在慰安所里光顾了混血女人被他当成“征服”白人的壮举进行吹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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