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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后女孩做寿衣模特上热搜:那些与“死亡”打交道的人
本文作者 | 京酱rose
责任编辑 | 柳叶叨叨
在某宝直播间里,95后姑娘任赛男,穿着一套汉服,熟练地在镜头前介绍卖点。
今年,是她做服装主播的第三年。不过,她卖的服装有点特殊,是寿衣。
最开始,任赛男看到寿衣就头皮发麻,更别提试穿了。一些人还因为她的职业,渐行渐远。
入行几年后,她发现死亡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一次直播时,有对夫妇想买一件显年轻的寿衣。
他们的女儿29岁,癌症晚期,不久于世。于是,任赛男推荐了一款汉服式样的寿衣。
几天后,任赛男收到了一张照片:女孩穿着寿衣站在走廊里微笑。
原来一件寿衣竟能给人这么多的安慰,任赛男意识到了自己这份工作的价值。
我们从小到大受的教育,从来只教如何活着,却从未提及如何“去死”。
大家忌讳谈论寿衣、棺材、葬礼等一切与“死”相关的话题。
死亡,难道不是人生的必修课吗?
医院一般代表着生的希望,可一旦被送到临终关怀科,通常意味着结束。在常人眼中,这里甚至有点“咒人死”的意味。
袁玲玲,正是临终关怀科的一员。
上班时间是8点,她经常提前到,给老人做常规护理、喂饭、陪聊天、美发、剪指甲、换衣服……事无巨细。
袁护士记得,有一位50岁的直肠癌晚期患者,来的时候,头发很长,衣服脏污不堪。
她马上给患者理发、洗澡,让阿姨干干净净,体面地走完人生最后的10多天。
在那里住的,大都是已被医院宣判,家人又不忍心看着“等死”的老人。
他们也曾光鲜亮丽,有的还为国家、社会做过巨大贡献。如今,在病痛的折磨下,承受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压力。
当人生慢慢靠向终点时,就一定狼狈、焦虑吗?
不是的。
即使无法拯救死亡,至少可以拯救孤独。
袁护士做的就是这件事,倾听老人们对死亡的未知和恐惧;将他们照顾得妥妥帖帖,减轻一些痛苦。
“陪他们有尊严地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吴斌,杭州长运司机。
2012年,在驾驶大货车时,被刹车片砸中身体。他没有呼救,而是忍住剧痛停稳大客车、拉好手刹、闪起双黄灯,用生命最后40秒换来24名乘客安全。
为了送别这位平民英雄,他的入殓交给了国家一级入殓师许康飞处理。
给吴斌入殓时,许康飞特意换了一套干净衣服。为掩盖逝者脸上的青紫,他在吴斌面部打了两层粉底,每一个细节都精益求精。
最后,许康飞为吴斌戴上了一条紫红色领带,让他以最自豪的身份上路。
电影《入殓师》中,将死亡比作一道门,入殓师则是守门人。
在他们的整理下,逝者以最佳状态同世界道别,去往下一程。
许康飞,就是这样一位入殓师。
在二十多年的从业生涯中,许康飞接手过为海地维和烈士、温州动车事故遇难者遗容化妆等多项重大任务。
2011年修复温州动车遇难者遗容,令他记忆犹新。那是他经历过最惨烈的场面,尸体破损程度极大。
那一天,他和同事共修复了86具破损严重的遗体。
当天等待的家属中,杨峰的情绪格外激动。这次事故令他失去了包括妻子陈碧等5位亲人,其中还有还未降生的七个月大的孩子。
杨峰知道陈碧爱美,要求一定要把她化得漂漂亮亮,否则拒绝火化和谈判。
许康飞嘴上说“放心”,但其实这并不容易。陈碧面部撞击严重,基本无法分辨。
许康飞对着照片重新缝合、整容、塑形,足足做了一整天。
再次看到爱人遗体时,一直言辞激烈的杨峰安静了,眼泪再也止不住。
2012年,许康飞受邀参加杭州技术师表彰大会,600多人的现场,只他一人被安排在单间。
那一刻,这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委屈了。
明明需要他,却又避讳他,就像生死话题那样矛盾。
在许康飞看来:“人活着要求生活品质,死也要有死的品质。我只是想让他们走得漂亮些。”
让逝者以最体面的方式离开,让家人有勇气面对,记住他们存在于世的最后一面。
如同电影《入殓师》中所说,
“生如夏花般灿烂,死如秋叶般静美。死亡也可诠释得如此自然和美丽。”
90后的宋昭宇是一名葬礼设计师,他曾经设计过一场特殊的葬礼。
1999年,19岁的河南学生宋扬奔赴英国留学。
在伦敦的第三天,他因坐错站,偶遇老人汉斯,二人相谈甚欢。
汉斯,瑞士国籍,退休后定居英国。由于幼年经历,他一辈子没结婚,也没亲戚家人。
几天后,汉斯提议让宋扬搬去他家,两人相互照顾。就这样,两人以亦亲亦友的方式,相处了8年。
2007年,宋扬学成回国后,汉斯由于寂寞而酗酒,得了重病。得知此事后,宋扬决心将汉斯接来中国,一起生活、治病。
老人于2013年去世,他在中国幸福地走完后半生。
汉斯的葬礼就是由宋昭宇承办的。
为了纪念这段15年的忘年交,宋昭宇和同事设计了以“漂洋过海的承诺”为主题的葬礼。
他们还特意做了一面照片墙,记录了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因为汉斯喜欢萨克斯,宋昭宇专门请了萨克斯手,全程演奏。
那场葬礼,宋扬和家人都很满意,感觉只是换了种方式继续与汉斯生活。
就像《寻梦环游记》那句经典台词:“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在国外,有许多有意思的碑文:
墓主人以这样特别的方式,同世界再次取得联系,让所有人记住他们,曾来过、爱过。
原来,即使死亡也无法隔断,爱与被爱。
2013年上映的电影《寂静人生》讲述了,主角约翰为无名逝者寻找亲属;找不到亲属的,则为逝者办理一场告别式的故事。
影片中,约翰的服务对象大都与社会脱节,与人断绝往来,在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无人发现。即便找到那些家属,也不愿参加追悼会。
整个片子从情节到构图,全都呈现出一种凄凉的孤独感:主角的孤独,逝者的孤独。
也许,只有孤独的人才能理解孤独。
所以就算无人前来,约翰也坚持参加逝者的葬礼。
在中国也有这样一个人,由张大勇创建的“全国无名逝者数据库”,就是现实版的《寂静人生》。
上中学时,张大勇患上了强直性脊柱炎,不幸遇到庸医,瘫痪在床。
足不出户的他,只能靠阅读报纸打发时间。
他经常收集寻人启事的信息,后来还建立了一个寻亲网站,帮助300多个家庭找到亲人。
有一年,他家附近的河道里出现一起奸杀案,受害女子穿了件红色毛衣,面容尽毁,判定不了身份。多年后,他在广播中,听到一个寻妻消息,描述和当年那个女子很像。
在张大勇弟弟的多次联系下,没想到真帮那名男子找到了妻子。
张大勇受到启发,决定专攻无名尸方向。在好心人的帮助下,这个只花2000元建立的无名尸网站上线了。
网站十分质朴,点击详情还容易引起不适。
可如果打开留言本,一下就能感受到这些文字背后的执着和希望。
其实,这个网站寻尸成功案例几乎为零,毕竟只有一个人运营,而且资源获取渠道也有限。
但张大勇依然每天坚持更新,哪怕只有一条。
正如约翰同事的质问:
“你为这些寂静生命的付出有什么意义?死去的人会知道你为他们做的这些吗?如果生者没有惋惜,死者无从增益,工作的目的何处安放?”
张大勇有自己的答案:“我只是希望让数以万计的逝者找到归处。”
在传统观念里,魂归故里,善始善终,才叫死得其所。这些生命都曾鲜活,却又因最后一刻的潦倒掩盖了曾经的色彩。
没有一个人的生命是无关紧要的。
无论是否能被找到,至少那寥寥数语,也算是他们留下的印记。
每条生命都值得被记住。
人终有一死,保有尊严地走完最后一程,体面地与同世界告别,也许是所有人在这世上最后的愿望。
感谢那些人生终点站的服务者们,让往生者得享最后的体面。
虽然被误会、被边缘,但是他们仍然用温柔和耐心,日复一日地做着平凡而庄严的工作。
因为在他们眼中,死亡不肮脏、不冰冷、不晦气,只是一场自然而体面的告别。
如同村上春树所说:
死并不是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与之共存。
算来生死难防。忽生或灭,恰似电争光。
如果当下的每天,都是在向死而生。
那不如从今天起,珍惜那些让生命焕发精彩的时刻。
参考资料:
二更视频:临终护工:哪怕生命只剩1分钟,也应该有尊严地离开 (2017)
新华网:90后情侣葬礼设计师:让“告别”变得美丽 (2018)
《郑州晚报》:瑞士老人汉斯实现遗愿 将永远留在中国河南 (2014)
CCTV-13:《面对面:入殓师》 (2016)
《新京报》:无名逝者数据库创办者张大勇:希望让数以万计的逝者找到归处 (2021)
文章作者简介:京酱rose,一个努力成为分子的普通分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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