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声道】新加坡华人看不见的种族歧视？
谁是种族色盲（race-blind）？这个问题探讨的是人们对新加坡多元社会的理想追求：我们是否不再看重种族差异，以一视同仁的目光看待彼此？
随着尚达曼以超过七成的得票率胜选成为新加坡第九任总统，主流观点把尚达曼胜选看作是新加坡迈向种族色盲社会的里程碑。但也有观点认为，种族差异恐怕仍然在人们心中占据分量。
尚达曼9月14日宣誓出任新加坡第九任总统。（档案照）
尚达曼当选是否可以作为新加坡“种族色盲”的试纸？《联合早报》新视频系列《双声道》第一期，主持人刘永健和靳忻走访各族群，探讨新加坡华人作为多数群体，有没有对少数族群变得更包容，还是对种族歧视仍缺乏敏感度。
华人对少数族群更包容了？
不论种族，唯才是用，这是新加坡的立国方针。而华人社群对非华族总统和总理的接受度也在逐年攀升。根据2016年新加坡政策研究所的调查，国人对马来族和印度族当总统的支持率分别是65.5%和70.6%，而到了2021年，两者的支持率都有明显的上升，达到82%左右。
另一方面，我国不同族群之间的包容与融合也持续增进。以异族通婚为例，国人对这一趋势的接受度逐渐提高。在2016年，只有近三成国人是能够接受与马来族或印度族结婚，但到了2021年则有超过半数的国人可以接受。
制图 / 林玲莉
刘永健走访跨族夫妻陈彦宁和她的印族丈夫马亨德兰（Mahendran Herusan），了解跨族家庭在社会上遇到的目光和挑战。
跨族家庭面对的社会目光
陈彦宁和丈夫10年前结婚，育有两儿一女。她坦言，两人刚在一起时，跨族情侣在本地仍被不少人视为异数，人们不仅会投来异样眼光，身边也有朋友对他们的交往完全不看好。
陈彦宁和丈夫马亨德兰（Mahendran Herusan）在2017年成立新加坡跨族群家庭协会，用自身经验帮助其他跨族夫妻。（视频截图）
“上了地铁，人们看到我们都会露出奇怪的眼神。”陈彦宁透露，不光是他们夫妻，包括他们的混血孩子也会遭受歧视目光。“他们既不完全是印度人，也不完全是华人，他们被困在中间。”
陈彦宁和丈夫10年前结婚，育有两儿一女，他们的混血孩子在日常生活也不时会遭受歧视目光。（视频截图）
马亨德兰说，他花了九年的时间才让陈彦宁的阿嬷愿意与他一起同桌吃饭。但社会观念正在转变，据陈彦宁观察，如今的年轻一代更能够包容种族差异，也更愿意去接受跨族家庭。
在总统选举期间，尚达曼和夫人珍一藤木这对跨族夫妻频频在媒体出现，让国人更愿意正视跨族家庭，这让陈彦宁感到鼓舞。“这将是第一次，印度人和华日混血族裔的照片会出现在每所学校，每座政府大楼里，全世界都会看见。”而她相信，只要新加坡华人更多地在生活中接触和认识到少数族群，种族差异的意识就会逐渐淡化。
少数族群的视角和观点易被淹没
当少数遇见多数，哪些声音被淹没？哪些分歧会变成盲区？
“不要错以为，少数族群从小到大的经历，和多数族群从小到大的经历一样。不是的，是很不同的。”尚达曼在总统竞选期间，曾不断呼吁社会去关注少数族群的视角和观点，因为他们的声音很容易被大多数人淹没。
制图 / 林玲莉
身为多数群体的华人，是否与少数族群处于不同温层？根据新加坡政策研究所的调查，超过三成的华人觉得自己完全没有种族歧视，但是异族同胞当中，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人这么认为。从数据来看，华人恐怕是高估了自己对种族差异的敏感度。
为了了解华人对少数族群是否缺乏敏感度，靳忻邀请Lepak Conversations社群发起人尤利安娜（Yulianna Frederika），从生活中的种族微暴力出发，点出华人经常看不见的盲区。
尤利安娜（Yulianna Frederika）2020年发起Instagram社群Lepak Conversations，讨论马来族群关心的课题，至今已有超过一万人追踪。（视频截图）
2020年新加坡大选期间，尤利安娜发现少数族群声音极少获得关注。为此，她在Instagram发起Lepak Conversations社群，关注各种热议话题如：回教徒能否戴头巾工作、客工利益等等。
尤利安娜说，许多人用很狭隘的目光和偏见在看待少数族群，无法明白他们也是各式各样的，不能被放到一个小框框里，“如果不符合这个框框，那我就不能理解你 ，或许问题出在你身上？这种想法，就是问题所在。”
马修博士：新加坡存在大多数优势
看不见种族歧视，是不是华人优势？
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政策研究所社会研究室主管马修博士（Dr. Mathew Mathews）认为，新加坡社会存在大多数优势，而华人因为是多数族群，纯粹因为人数最多而更习惯于以华人的视角和文化习惯来生活，而少数族群则需要去适应大多数人。
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政策研究所社会研究室主管马修博士（Dr. Mathew Mathews）认为，新加坡存在大多数优势。（视频截图）
“但正因如此，我们才有CMIO（华族、马来族、印族及其他种族）种族划分法。由此来帮助我们消弭种族差异。”马修博士认为，新加坡社会在变得更成熟，种族差异也越来越不重要，或许有一天种族划分法将不再适用于新加坡，但要到那一天尚有一段距离。
更多精彩内容，请观看本期《双声道》！我们下一期应该讨论哪些争议问题？公众可以留言，参与我们的讨论。
走进争议核心，听见不同声音。新视频系列《双声道》探讨热议话题，从不同角度切入，让不同观点面对面碰撞，主持人刘永健和靳忻实地采访各阶层对象，让受众更贴近社会不同温层，理解他们的立场与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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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卞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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