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程首席执行官：新加坡可成为东南亚的加勒比海
经过三年冠病疫情的压抑，闷坏的人们终于能够再次遨游世界，但全球旅游业要完全复苏，还得先解决供应端的瓶颈问题。
中国旅游业巨头携程集团（Trip.com Group）于2023年10月下旬，在新加坡圣淘沙岛举办了全球合作伙伴峰会，吸引超过2000名住宿、航空和各个市场的营销伙伴出席。
携程集团首席执行官孙洁认为，中国国内旅游已经恢复得相当不错，2024年对外市场有望恢复。（曾坤顺摄）
集团首席执行官孙洁在忙碌的行程中抽空接受《联合早报》专访时说：“我觉得今年中国国内的旅游已经恢复得非常不错，明年对外的市场应该能够恢复。”
冠病疫情于2020年初暴发时，孙洁曾接受本报采访，并预期人们因疫情被迫延后旅游计划的积压需求，可能在“五一”黄金周期间集中爆发。
然而，冠病重创全球经济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孙洁殷切期盼的“疫后春天”来晚了三年。
个子娇小、说话简洁有力的孙洁，针对全球旅游业复苏现况分析指出，签证不足和航班运力还未恢复到疫情前的水平，是目前主要的挑战。她说：“如果有这两个先决条件的话，我们就可以带更多客人过来。”
各国铆足劲吸引中国游客
以用户在携程网站上搜寻的数据来看，孙洁透露，搜索已经超过了2019年的数据，显然需求不是问题。她认为，中东地区、泰国和新加坡在解决签证和航班运力不足方面都做得不错，欧盟申根区国家和美国的恢复速度较慢。
“相对于其他国家，新加坡高于平均水平。当然，如果航班能够增加的话会更好，我们对新加坡很有信心……每个国家都在用足力气吸引游客。”
新加坡旅游局的数据显示，2023年10月入境新加坡的中国旅客为12万2760人次，较9月份减少大约10％。
2023年1月至10月，入境新加坡的中国旅客人次为113万，虽然是2022年同期的10倍以上，但与2019年1月至10月的311万人次相比，仅有该年的三分之一左右。
旅客消费值方面，2023年1月至6月，中国旅客的消费值为11亿2000万元，2019年同期为20亿1000万元。
马来亚银行证券经济师郑宁早前受访时指出，中国整体经济和就业市场仍然偏弱，中国旅客或许倾向选在邻近的亚洲地区旅游，但旅游时的人均消费估计会比疫情前少一些。
孙洁不否认中国国内一些行业，例如房地产业正面临沉重压力。
“但我们认为，旅游业是常青行业。我们会看几项指标，首先就是国内生产总值（GDP）。如果GDP增长5％，旅游业可能增长8％至10％。如果我们的增长优于市场，接下来三至五年的营收复合年均增长率（CAGR）15％至20％，会是我们的目标。”
携程集团首席执行官孙洁。（曾坤顺摄）
孙洁指出，有能力旅行的人一般收入较高，因此旅游业的增长通常会比整体经济高出几个百分点。
孙洁有信心携程的增长能领先市场。她指出，携程有1万名工程师、1万5000名服务人员，还有很多业务开发人员，集团在技术和服务的投入远远超过竞争者。
而且，携程超过75％的客户是“八零后”。孙洁观察身边的“八零后”发现，这个年龄层的消费者宁愿住的房子小一些，可以花在旅游的可支配收入多一些。“我听现在年轻人说什么，厨房小一平米就能去新加坡、小两平米就能去欧洲，因为上海的房价很贵！”
看好新加坡带领东南亚
发展成第二个加勒比海
按照不同的区域市场区分，孙洁指出，新马泰是客户首选的三个亚洲旅游目的地，中东地区是迪拜、土耳其和埃及，欧洲则是法国、瑞士和西班牙。
安全、饮食文化丰富，家庭和商务旅游皆宜，向来是许多人对新加坡的评价。会去乌敏岛骑脚踏车、到蓄水池亲近大自然的孙洁认为，新加坡还是有不少值得挖掘的魅力和潜力。
“我一直觉得东南亚可以成为第二个加勒比海，这里没有台风，加勒比海还有台风季节。未来迪士尼游轮（Disney Cruise Line）启航了，吸引更多游轮业者前来，新加坡可以带领整个区域朝这个方向发展。”
新加坡2023年3月宣布，2025年起，迪士尼游轮旗下的一艘崭新游轮，将推出从新加坡出发的航程，并以新加坡作为母港至少五年。这不仅会是在新加坡停靠的最大一艘游轮，也是东南亚第一艘迪士尼游轮。
这艘游轮启航后，预计可在五年间为新加坡游轮市场带来数以百万计的新加坡本地和外国游客，包括先搭乘飞机到新加坡然后再登上游轮的海空（fly-cruise）旅客。
孙洁看好这个商机，并表示有意开发连接新加坡与邻国的飞机加酒店和游轮配套。“通常大家来新马泰玩一玩，不会想到搭乘游轮。迪士尼游轮启航后，我认为，我们可以开发这个市场。”
高科技界女总裁
要打破职场性别天花板
谈到各地的旅游特点如数家珍，孙洁形容自己上山下海皆可。身为中国旅游业巨头的掌舵人，她更必须先于客人到世界各地探索。
“我必须是一个先行者，我去的地方是客人还没去的，我们开发出来的产品才有新意。譬如我去非洲的坦桑尼亚，爬乞力马扎罗山（Kilimanjaro）山的时候，肯定大家还没有去过。”
孙洁一马当先的冲劲也表现在争取职场性别平等上。曾在美国硅谷工作多年，在沙斯过后的2005年加入携程，先后担任首席财务官和首席运营官，她于2016年从梁建章手中接过帅印，成为携程第一位女总裁。
女总裁不多见，在高科技业更少。孙洁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和梁建章外出与客户开会，两人走进会议室，与会者纷纷与梁建章握手，却以为孙洁是秘书而冷落她。
孙洁强调，类似经历在东西方社会皆有，她因而更坚定要打破职场的性别天花板。
“例如，我看到很多女性拿到了博士学位后，差不多已经二十七八岁。在医学，35岁以上的生育风险很高，所以她们只有七年时间建立家庭，还要兼顾事业。于是我们制定了一个政策，如果女同事想用高科技冻卵，我们会全额支付。”
孙洁说，携程目前超过五成员工、四成以上的中阶主管，以及三分之一的高管是女性。
育有两名女儿的孙洁，希望自己的努力能造福更多年轻女孩。
“我在上海长大、到硅谷工作，现在又周游世界，我非常幸运找到了一份热爱的事业。我希望尽绵薄之力，让我们的年轻一代也能像我这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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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吕爱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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