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子雍/有关耀瓷的珍贵资料
王赵民先生是铜川市的一位文化人,和我没有私交,只是有时在西安或铜川的一些文化活动中,会不期而遇;印象深刻的一次,是好几年前,一个名曰“玄奘与丝绸之路”的国际学术论坛在西安的人民大厦召开,应大慈恩寺方丈增勤大和尚之邀,我作为嘉宾与会,并提交了一篇论文:《非学术眼光中的玄奘》。玄奘晚年曾在位于铜川市的玉华宫翻译佛经,他的圆寂之地也是这里,所以,当我在会场碰见王赵民先生时,就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那一次论坛铜川来了好几个人,但主办方却没能给他们安排足够的住宿之地,得知此事,我对王赵民先生表示:“我有一个单独的标准间,你们拿去用吧,这几天晚上我回家休息,从人民大厦到我家坐16路公交,只须4站,非常方便。”
这以后,关于父亲的这一件往事,开始被人屡屡提起。
作为第一个公开宣称父亲是“耀州窑遗址考古调查第一人”的薛东星研究员,2018年1月28日下午1时11分,给我发来微信:“铜川市图书馆从国家图书馆争取到数据库项目,把耀州窑作为重点列入。我给做策划,耀州窑研究学者将令尊以‘耀州窑遗址考古调查第一人’列入。请将令尊二寸照片发我QQ邮箱。”——感谢薛东星先生,此事已经办妥。
曾在铜川工作多年的陕西省艺术馆研究馆员刘新中先生曾多次撰文,介绍父亲在耀州窑遗址考古研究上的贡献。在发表于《铜川日报》的一篇题为《当代耀州窑研究考证第一人商剑青》的文章里,他这样表述——
梁观灯先生是铜川电瓷厂(原铜川陶瓷厂二车间)的工程师,长期业余从事耀州窑研究并参与耀州窑遗址的保护工作,曾向铜川文物部门捐献大量耀州窑陶瓷瓷片、实物,其中就有珍贵唐三彩残骸。唐三彩产地在学术界一直存在争论,梁观灯的捐献证明了唐三彩曾在耀州窑烧制的历史。梁观灯先生曾多次讲,他对耀州窑感兴趣,源于商剑青先生的言传身教。商剑青先生的论文,梁观灯先生不仅看过,还当面向商剑青先生请教过。
1974年,一个年轻人就读于景德镇轻工业学院,偶然的机会,他在景德镇的图书馆里发现了商剑青先生的论文,像发现了新大陆,这个年轻人十分兴奋。那时没有复印机一类的玩意儿,他虔诚地用钢笔工工整整抄下了这篇论文。这个年轻人叫孟树锋,来自铜川市陈炉镇。很多年后,这个年轻人成了知名全国的陶瓷专家。曾担任陈炉陶瓷厂厂长,铜川市陶瓷研究所所长。他对于耀州窑的研究,有自己独到的心得。作品曾远赴海外展览,屡获全国大奖。是耀州窑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2018年的一个冬夜,孟树锋先生和我通电话,回忆起当年抄写《耀窑摭遗》时的情景,唏嘘之余,依然激动不已。”
2020年7月 16日上午9点36分,刘新中先生转来了孟树锋先生的一则微信:“刘公新中兄台早上好!景德镇学院陈雨前校长主持《中国大百科全书 陶瓷分卷》,小弟建议将商剑青先生简介作为中条(1500字以内)列入,劳驾兄台擬就可否?请指示!孟树锋”
孟树锋先生和我父亲是不曾谋面的两代耀州窑遗址研究者,彼此的生活轨迹,没有任何交集之处;而我和他,也只是2018年10月,在耀瓷小镇隆重召开的耀州窑创烧1400年纪念活动的开幕式上,有过一握之谊。他对父亲当年劳作的尊重,所展现的,其实是他自己的学术良知和高风亮节。陈万里前辈当然就更是如此,我细细读过王赵民先生传过来的珍贵资料,深感在陈万里先生的大作中,即使不提及父亲的那篇论文,也并无不可,而他却郑重说明:参考商剑青”耀窑摭遗“——见1955年第4期”文物参考资料“。寥寥数字,让我看到的,是一位功成名就的大学者对他人(包括杂志编辑)劳动成果发自内心的真诚尊重。
孔子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师。”诚哉斯言!比如,陈万里、孟树锋、薛东星三位先生,皆足以成为我做人之楷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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