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智慧农业如何改变美国资金投入

导  读

事实上，几十年来，美国当前的农业金融体系一直阻碍着它所支持的工业化农业综合体的大规模转型。科学家们可能无法就农业土壤能吸收多少二氧化碳达成一致——事实上，他们花了相当多的时间在博客上争论这个问题。但在某种程度上，这并不重要。考虑到美国农业需要改变，包括它对地球变暖的贡献在内的一系列原因，如果围绕土壤碳的炒作有助于推动这种转变，这本身是一件好事。

原文链接:https://www.greenbiz.com/article/how-carbon-smart-farming-catalyzing-big-bucks-needed-transform-way-america-eats

编译：尹芊芊

来源：再生农业 Regenerative Ag（2020年1月21日） 

碳智慧农业如何改变美国资金投入

我来到布鲁克林的石屋农场，是为了了解更多关于再生农业——一种基于自然的农业方式，围绕着其减缓气候变化的潜力产生各种各样的议论。舍弗向我展示的这台太阳能设备，独自站在空旷的田野上，可能会被误认为是某种高科技稻草人，但它的工作却截然不同:在纽约哈德逊谷(Hudson Valley)的这个农业操作和研究中心监测和测量土壤中的二氧化碳。

许多科学家和其他专家一致认为种植多样化的作物而不是单一的作物;在休息地种植覆盖作物(如紫花苜蓿和草)，而不是让它们光秃秃的;尽量减少对土壤的机械耕作;并将牲畜纳入轮作——从而达到环境和健康效益。土壤变得更加肥沃和健康，污染水源的径流减少，鸟类、蜜蜂和其他野生动物的生物多样性和栖息地增加，农场动物生活得更好，生产的食物更有营养。早期研究还表明，使用这些技术的农民可以获得长期的经济收益。

然而，正是再生农业作为碳汇的潜力，推动了数百万企业和投资者的资金投入土壤气候倡议，无论是规模大还是规模小。当大型农业公司进入可持续发展领域时，人们有很大的怀疑空间，但这一趋势代表着一种改变游戏规则的东西，一种前所未有的对可持续农业的投资水平。

事实上，几十年来，美国当前的农业金融体系一直阻碍着它所支持的工业化农业综合体的大规模转型。科学家们可能无法就农业土壤能吸收多少二氧化碳达成一致——事实上，他们花了相当多的时间在博客上争论这个问题。但在某种程度上，这并不重要。考虑到美国农业需要改变，包括它对地球变暖的贡献在内的一系列原因，如果围绕土壤碳的炒作有助于推动这种转变，这本身是一件好事。

为美国农民带来了降雨

谢弗和他的合作伙伴本·多布森(Ben Dobson)都认为，将农民的经济利益与积极的环境成果结合起来是重塑农业景观的方法。本月，他们将推出一个以农业为重点的碳交易市场——哈德逊碳交易市场，他们将其设想为碳信用额的“农民市场”，在这里使命驱动的品牌和个人消费者可以与特定的农场建立联系，购买补偿，以支持其再生转型。

他们还要求哈德逊碳排放公司的客户支付更多的钱，远远高于目前每吨约20美元的全球价格，他们说这并不能激励农民。(这个价格也远低于碳污染的真实社会成本——每吨50美元的低估计。)

“目前的碳价格对于那些需要抵消碳排放的人来说是自私的，比如发电厂和其他污染者，但它并不能促使等式的另一边的行为改变，要推动任何向再生农业的重大转变，都需要更好的金融机制和每吨二氧化碳更高的价格。”

Matt Sheffer是Hudson Carbon的常务董事，这是一个专注于农业的碳市场，他们将其设想为碳信用的“农民市场”。该市场是众多因企业对土壤碳信用额的巨大需求而诞生的新平台之一。今年1月，西雅图初创公司Nori筹集了130万美元为其市场融资，该市场使用区块链技术向农民支付碳封存费用。总部位于波士顿的类似初创公司Indigo Agriculture，今年6月从投资者那里宣布了投资一只价值3亿美元，使其成为全球估值最高的亚博科技公司，估值约为35亿美元。定于2022年启动的新生态系统服务市场联盟(ESMC)有望成为规模最大的一个。执行董事黛比·里德(Debbie Reed)在10月份与我通电话时告诉我，它将提供碳和水信用额度，生物多样性信用额度的规划也已经开始。

事实上，ESMC将包括两个市场:一个是从硅谷到华尔街的众多公司都可以购买碳补偿，以实现基于科学的减排目标;还有一种是针对“会员”的，即供应链中有农业的公司——包括食品和饮料、时尚、美容和化妆品品牌——它们将基于结果向供应商付款。有些人把这种做法称为“镶嵌”。

镶嵌的美妙之处在于，一家公司通过提供教育、技术和(在某些情况下)财政援助，使其供应商从传统的做法转变为再生的做法。由麦当劳(McDonald’s)、嘉吉(Cargill)、塔吉特(Target)和大自然保护协会(Nature Conservancy)赞助的一项耗资850万美元、与esmc相关的试点项目，旨在通过向牛肉生产商提供技术援助和预付75%的成本份额，改造内布拉斯加州的10万英亩土地。同时,雀巢正在与500000农民支持的实现再生农业实践,就宣布将投资13亿美元在这一努力在接下来的五年,基金将用于共享资本成本改进和保险费价格,公司将支付再生种植商品。

一个例子来自于Happy Family Organics，它在2018年和2019年从它赞助的两个培训试点中了解到，农民真的需要财政援助和持续的指导，以使再生实践工作的过渡。今年，该公司建立了一个“再生农民基金”(Regenerative Farmer Fund)，每年拨出4万美元，在新实践的实施下，每年支持最多4名农民。

培训和财政援助对农民的重要性怎么说都不为过，因为向再生或有机生产的转变是复杂的、昂贵的和有风险的，这需要时间和知识。石头屋农场位于纽约哥伦比亚县，占地超过2000英亩，过去通常种植玉米和大豆。根据美国农业部的分析，这种规模的农业农场在有机转型的头两年可能会出现赤字，累积亏损超过40万美元，然后在第三年扭亏为盈。

佩吉·麦格拉思·洛克菲勒基金会(Peggy McGrath Rockefeller Foundation)拥有石屋，这使得石屋的转型成为可能。作为保护农田事业的积极分子，麦格拉斯·洛克菲勒(McGrath Rockefeller)策划了多家乳品公司的收购，从而创建了这个农场。当她的孩子艾比、大卫和佩吉接管农场后，他们想要清除农场的有毒化学物质，建立一个可行的企业。2013年，该基金会聘请了本·多布森(Ben Dobson)来实施这一转变。除了在哈德逊碳项目上的工作，多布森还管理着石屋谷物公司(Stone House Grain)，这是一家获得认证的有机非转基因生产商，种植大麦、玉米、大豆和小麦。粮食公司从基金会租赁土地和设施，希望该农场成为该地区的一个样板。

早在20世纪80年代，多布森的父母就经营着该地区首批有机农场之一。他对土壤碳的兴趣源于他早期对自然和封闭循环管理大型景观的迷恋。“我想像我父母那样种地，但他们规模很小，所有这些有机农场都很小，这很好，这是一种很棒的生活方式。但我们该如何改变美国这个布满化学物质的巨大陆地基地呢?”

根据有机贸易协会(organic Trade Association)的《2020有机产业调查》(2020 organic Industry Survey)，在过去十年中，2019年美国的有机食品销售额翻了一番，达到500多亿美元。根据美国农业部10月份发布的最新数据，单个有机农场的数量也大幅增加，从2007年的10903个农场增加到2017年的16585个农场，增幅超过50%。然而，仍然只有550万英亩获得认证的有机土地，而同期只有400多万英亩，这片土地占全国9亿1千9百万英亩耕地的不到1%。

Hudson Carbon的创始人本·多布森(Ben Dobson)还管理着Stone House Grain，这是一家获得认证的有机非转基因生产商，种植大麦、玉米、大豆和小麦。当然，这一数据不包括未被认证为有机的再生农场。这两种耕作制度相似，但不完全相同。一些种植有机作物的农民通过耕作来控制杂草，而免耕的农民有时会使用除草剂。尽管如此，这两个系统的目标都是更可持续地耕种，许多农民使用这两种方法。通常，免耕农民希望最终消除化学物质的投入，而有机农民则试图通过在轮作中加入某些有助于控制杂草的覆盖作物来减少耕作。有些做法是出于需要，因为农民们正在寻找对付已经对除草剂产生抗药性的“超级杂草”的方法。

易洛魁山谷农田投资信托基金(Iroquois Valley Farmland REIT)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戴夫•米勒(Dave Miller)很清楚消费者对清洁、健康食品的需求与可用融资之间的脱节。

“我们所有的农民都想要更多的土地，”今年4月，在第一波COVID-19疫情期间，米勒在位于芝加哥以南约一个半小时的易洛魁县(Iroquois County)的农场里接受我们的电话采访时表示。“我们认为，信贷运营是可持续农业增长的最大障碍。你的产品有市场是件好事，但如果你无法获得运营和发展资金，那你就完了。”

对传统农业金融的挫折感也促使其他国家采取了行动。这推动了2019年可持续农业众筹平台Steward的启动，该平台已为大约20个农场筹集了超过260万美元。今年，rePlant Capital启动，这是一家新的以农民为中心的金融公司，旨在向转向再生或有机实践的生产者配置2.5亿美元。RePlant与达能北美(ESMC的另一个成员)合作，承诺在未来几年内投资2000万美元帮助达能的供应商转型。

如何赢得美国农田之战

美国的工业化农业系统可以追溯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当时联邦农业政策开始注重数量。向合成杀虫剂和化肥的转变，以及机械化的进步，创造了美国政府所希望的效率和规模。在某种程度上，一些农民也受益了，因为产量增加了，害虫也容易控制。但农业家庭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因为从1950年到1970年，美国农场的数量减少了一半，这些化学物质对环境和健康的有害影响开始显现。

尽管如此，“要么做大，要么离开”的咒语卡住了——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的农业部长桑尼•珀杜(Sonny Perdue)去年也重复了这句话。这一政策塑造了该国的农业融资体系。维持大宗商品价格低企的联邦补贴和联邦农作物保险计划(crop insurance program)让农民难以同时种植多种作物或在轮种时种植覆盖作物，从而促进了单一作物的种植。许多农民为了购买传统农业设备或土地而背负了巨额债务，这基本上使他们陷入了现状。与此同时，我们认为，经营信贷是可持续农业增长的最大障碍。

弗伦奇和她的丈夫种植小麦、高粱和大豆，并在该州中南部切尼湖流域附近大约800英亩的土地上饲养40头牛。她还担任了20年的分水岭项目主管，因为像许多小生产者一样，法国人单靠农场赚的钱不足以维持生计。法国人对丰富土壤的耕作方式以及牲畜和农作物的营养密度感兴趣，他们多年来一直在使用某些再生方法，但他们想要学习和做更多的事情。因此，他们和该地区的其他23个种植者一起，加入了通用磨坊(General Mills)赞助的一个与esmc相关的小麦试点项目。通用磨坊是该公司去年推出的三个再生农业试点项目之一。

新的再生常态

为了帮助其供应商转型，通用磨坊与咨询公司Understanding Ag签约，为参与者提供培训和指导。他们还指派当地的再生农民担任导师，帮助建立一个社区。

弗兰奇说:“相互学习、了解他人尝试的机会非常宝贵。”而专注于一个地理区域的项目“往往会带来其他没有参与的农民，因为他们看到许多邻居在他们的农场上做出改变。”该项目使农民更有可能在转型中取得成功，也使再生农业更有可能成为附近地区的常态。”

从农民的角度来看，有一个长期的经济论据支持再生农业，如果他们能克服过渡的驼峰。首先，它减少甚至可以消除与传统耕作相关的成本，在化学除草剂和化肥上的花费。尽管“再生农业”还没有一个法律或监管定义，但消费者似乎已经愿意为“牧场饲养”和“草饲”的肉类、蛋类和奶制品支付更多的钱，就像他们为获得认证的有机产品所做的那样。一些早期的研究也表明，从长远来看，再生农民可以保持甚至提高产量，因为土壤更健康，能够更好地承受由于气候变化而频繁发生的恶劣天气干扰。

科罗拉多州立大学土壤和作物科学教授Keith Paustian解释说:“如果遇到干旱或大雨，进行再生耕作的土地更有弹性，因为通过更好的管理，土壤可以更快地再次使用。如果下大雨，通常会有更多的蓄水能力，从而减少洪水。如果你有干旱的一年，因为再生农田土壤保持水分的时间更长，它比传统耕作的土壤更干燥。”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经常拒绝向小型企业或再生农户提供贷款，他们认为这些农户的做法“太利基”。

翻转剧本，奖励积极的结果

然而，当涉及到土壤封存碳的潜力时，任何科学共识都结束了。一些人宣称土壤中的碳是地球的救世主，而另一些人则认为这是无稽之谈。通常情况下，真相很可能介于这两个极端之间。“那些说这是灵丹妙药的人，那些数字是错误的，”鲍斯蒂安告诉我。“但在我看来，而且我认为数据也证实了这一点，作为(气候危机)解决方案的一部分，土壤固碳确实发挥着作用。”

本质上，这可以归结为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一些人认为，为碳封存买单将推动一场可再生的转型，这将带来一系列的环境和社会效益。另一些人则倾向于成本分担和其他财政激励措施——例如，为水质和生物多样性支付费用——来推动这种转变，而这种转变反过来将减少农业温室气体排放，并导致一定数量的碳封存。

最终，这些目标是相同的，而要实现这些目标，就需要重新调整美国的农业金融体系，使之奖励积极的环境成果，阻止破坏性行为。现在，它的做法正好相反，它不考虑真实成本、当前体系的不可持续性或可再生转型的好处。

2018年，由美国农业部资助的农田LP、三角洲研究所(Delta Institute)和地球经济(Earth Economics)发布了一份报告，报告发现，在5年内，利用约6000英亩土地上的再生实践可为生态系统净服务带来2140万美元的收益。

然而，这个系统继续鼓励农民年复一年地种植同一种单一作物，侵蚀土壤中的矿物质和有机物。为了增加脆弱土壤的产量，他们增加了更多的化肥，这些化肥流入供水系统，最终流入海洋，造成死亡地带，比如位于墨西哥湾的马萨诸塞州大小的一片区域。与此同时，美国表层土壤的流失速度是其补充速度的10倍。碳从犁过的暴露的土壤中渗透到空气中，导致排放迅速使地球变暖。

更重要的是，当农民遭受洪水、干旱或大宗商品价格大幅下跌时，美国纳税人要花一大笔钱来帮助他们摆脱困境。受恶劣天气和特朗普与中国贸易战影响的农民在2019年获得了超过220亿美元的政府补贴，这是14年来最高的农业补贴水平。相比之下，鼓励再生和有机种植的政府项目，如NRCS的环境质量和激励计划和保护管家计划，历来只得到传统补贴的一小部分。这些政策已经确立了几十年，改变它们并不容易。

解决方案

多布森和舍弗已经在石屋测量土壤碳5年了，不同地点的数据趋势显示，该农场正在以不同的水平获取土壤碳，以每年每英亩约7吨的速度吸收二氧化碳。与此同时，他们从2018年开始测量公路上的传统农场的数据趋势显示，该农场正在流失土壤碳。

本月，Stone House将开始在哈德逊碳交易市场(Hudson Carbon marketplace)出售碳排放额度，这是它的第一个项目。农场和PMR基金会计划从这些销售中分配收益，农场的部分用于管理费用，而基金会的部分用于基础设施改善和其他与再生农业任务相关的费用。该平台的目标是在明年增加更多的当地农场，并最终走向全球，包括森林碳信用。

但是公司和消费者愿意为每吨100美元买单吗?至少有一家公司是这样。Hudson Carbon的第一个客户Light Phone是一家总部位于纽约、生产“反智能手机”的科技初创公司，该公司已同意通过在平台上购买积分来抵消自己的足迹。时间会告诉我们，其他人是否会效仿，或者我们是否能在这个星球完全崩溃之前成功改变美国的农业。

我没有感到乐观对我们进行根本性变革,拯救自己的意愿在很长一段时间,但一些关于再生农业并离开你的希望——某种意义上说,如果我们可以,不管怎样,把农民通过过渡阶段,取代我们的工业农业复杂与更好的东西实际上是可行的。

  “…正是我们对有生命土壤的研究，为解决气候、能源和粮食三重危机提供了可持续的替代方案。不管你的iPod上有多少首歌，车库里有多少辆车，书架上有多少本书，一切的根本仍然是植物捕捉太阳能的能力（光合作用），而没有肥沃的土壤，生命又将依附在哪里？”

——Vandana Shiva，200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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