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战士:一位西方妈妈眼中的中国教育
美国公民Lenora Chu和她的丈夫费尽心机在上海一家精英幼儿园为儿子寻得一席之地,但从上学第一天起就开始心存疑虑。
Lenora Chu
他们不仅担心儿子会被洗脑,而且学校所采用的教学方式完全无视那种美国式的对于孩子敏感心灵的呵护,包括颇具力度的强制手段,从身高体重、血红蛋白含量,到记忆力、守时和礼貌程度等各种排名,而且还把结果公之于众;甚至还拿警察来吓唬哪些不好好睡午觉的孩子。他们儿子有一个朋友在上课外班的时候被老师撬开嘴巴喂鸡蛋。但另一方面,儿子在自理能力、纪律性、以及中文和数学能力方面的长足进步也出乎意料地令Chu相当欣喜。纽约时报认为每一位阅读本书的西方人将对中国具有更加深刻的了解。以下内容节选自楚女士根据儿子就读经历所著《小战士》(Little Soldier)一书。
美国人通常注重孩子的自尊心,即对自我价值的感性评价,就像对待熊猫幼崽那样地小心翼翼,因为刚出生的幼崽即看不见,也不能动,还不会自己吃东西。
孩子的自尊心受到犹如人体器官般的细心呵护,其重要程度不亚于跳动的心脏,不断将新鲜的血液输送至大脑、器官和四肢。出于维护自尊心,大人们感觉有必要为每个孩子颁发优胜奖品,即使他们在一场普通的自行车比赛中排名垫底。
以此类推,在一个重视个人价值(和个人感受)的文化中,美国家长往往不会在公开对孩子进行相互比较。声称哪个孩子比较聪明、比较好、比较快、或者显示他人所不具备的领导特质是不礼貌的。(如果你一定想对孩子进行对比,那可得在最私密的朋友圈里偷偷表达。)而中国人使用的方式则更为功利。
“自尊心”在中国人的词汇中并不存在,至少是美国人需要维护的那种自尊心。在中国,一个孩子自我认可的重要性远远不及对其表现的严格评价。一个人自孩提时代起就像处于奥林比克竞赛,中国人对孩子们的方方面面都要分出高下,从劳动纪律到认字能力和音乐技能。
对比可能是非正式或颇具争议的
有一次我朋友明明指着自己的儿子,音量之大毫不避讳(被他听见)地对我说,:“他没有弟弟聪明,不过歌唱得比他好“。有时候这些对比甚至掺杂着威胁成分。”你爸爸会不会更喜欢哥哥?“由于我朋友女儿瑞贝卡作业表现欠佳,一个中国老师曾经这样询问这个女孩。还有一次,陈老师在全班同学面前告诉我儿子Rainey:”你普通话说得不太好。“
当然也有正式和公开的排名,在中国教育体系中,排名始于起跑线。
在宋庆龄幼儿园,Rainey教室门外就放置这一个很大的公开栏,小四班的所有排名均显示其中。
这个醒目的公告栏有时候会展示老师对每个孩子的评价,或者是对所有人都一览无余的统计报告:谁按时到校?哪个孩子有礼貌地对老师打招呼?谁午饭吃得最干净?小星星或者笑脸贴在每一位得分孩子的名字旁边。有时候一个包括所有孩子姓名和根据某种维度数据排名的表格会出现在公考栏的左侧;我第一次看到的是身高和体重,我一眼就看到我儿子的数据。在12月小班那年,他身高和体重分别为105.6公分和16.7公斤。毫不意外地,我还出于本能扫视了其他孩子的信息并将其与Rainey加以比较。这个表格本身就引发了对比和竞争。
只有小李和小吴比Rainey高一点。正如儿子玩伴妈妈所说:Rainey是班里第三高的孩子。他还比小洪重0.4公斤,这时候,我承认自己内心多少有点窃喜。
下个礼拜,孩子们的视力检查和血红蛋白水平结果公布了:Rainey一切正常。一些孩子显然是贫血,”很快就会进行尿检”,老师在公告的底部写道。在美国,医疗隐私的拥护者们很可能就此向幼儿园园长提出抗议,但在中国根本无人在意。隐私一词,近在数十年前,在中文的文化语境中尚有类似“见不得人“这样的负面含义。
几个月后,公告栏开始展示更加直接对比孩子表现及能力的信息,就像竞争程度开始层层加码。每一条新信息都令家长们趋之如鹜,我甚至可以从公告栏前面聚集的,期望先睹为快的涌动人头数得知是否有新消息出现。在接下来的时间,公告栏将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一展现如下劲爆信息:
学号20的学生食指不稳定。学号30的学生, 学号为16的学生肺活量不足,而学号为27的Rainey那一栏边上,与学号为8的学生一样,老师评语为无法跟上节奏。
我儿子有些五音不全。鉴于孩子在中国学校就读,这样的感受令我颇感无奈,因此只能呆立原地暗自咀嚼愧疚和遗憾,伴随着负面情绪逐渐消散,我认识到更为努力才是王道。“我们要多加练习,”我像其他正在进行新年规划的家长一样对Rainey宣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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