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毕业华裔女生,孤身照料精神失常母亲和2个未成年妹妹,如今赢得波士顿市长初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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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华
转载:图解美国
“爸妈曾刻意要我们远离政治,” 我和吴弭会心一笑。我们的父母没错,政治无论在过去还是现在都是 "阴暗的"。然而,如果我们的父母是为了更好的机会而移民到美国,我们难道不应该努力去纠正这个体制的偏差,确保美国坚守她的承诺吗?吴弭说,这就是她要做的。在沃伦参议员的支持下,她将目光投向了彻底改革市政府。(本文经作者授权翻译发表。)
当我第一次从很远的地方搬到麻州上大学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息。在波士顿的每一个角落我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无论是在街名、雕像和纪念碑上,还是在人们的言谈中,或是在对姓氏头衔、血统和教育背景的渲染中。直到我读了Danzy Senna的回忆录《你昨晚在哪里睡的觉?》【1】之后,才琢磨出一个合适的词:
贵族范儿。
都知道波士顿是个对外人防范性极强的城市。就在去年,《波士顿杂志》报道说【2】,在美国51个拥有大量黑人人口的大都市中,波士顿的种族隔离程度排名第15位。从来没有女性或有色人种入选市长,而且城市领导位置往往倾向于白人。
然而波士顿在变化,步伐很快。据WBUR新闻报道【3】,大波士顿地区在上一代经历了 "重大转变",有色人种在波士顿安家的数量上升。目前黑人和拉美裔分别占整个城市人口的25.2%和19.8%。原住民和太平洋岛民占不到1%,有5.3%的人自我认同为两个或多个族裔。
作为全美国增长最快的族裔,亚裔人口在波士顿占了9.7%,高于全国平均的亚裔比例(大约6%)。
但波士顿本身仍然是一座高傲的孤岛。不是土生土长的波城人在选举中经常受冷遇,他们的波士顿身份常常遭到质疑。对波士顿市议员吴弭来说,这种情形司空见惯——你是个外国人,你不属于这里,你不算是我们中的一员。
事关谁“能够”和谁“应该”领导这个城市,这样的言辞——通常是针对有色人种的——已经主导了舆论。
在去年发表在《波士顿环球报》上的一篇评论中【4】,吴弭说得很清楚:"2013年第一次竞选市议员时,我被反复告知,我很可能会输,而且是出于我无法控制的原因——我太年轻了,不是波士顿出生,我是亚裔又是女性。"
她选上了,成为波士顿第一位亚裔/华裔女性市议员。从2016年1月到2018年1月,吴弭是第一位担任议长的有色人种女性,也是市议会106年历史上第三位女性议长。2018年,她是EMILY's List "新星 "的六位入围者之一,又在《波士顿杂志》的 "波士顿最具影响力的100人 "中名列第31。
她得到了有影响力的人物和机构的支持,从参议员沃伦和亚太裔胜利基金(AAPI Victory Fund)到热烈赞扬她的纽约州议员Yuh-Line Niou。
支持者认为吴弭正是波士顿此刻所需要的人选——历史上推动1903年波士顿移民突袭事件的种族主义势力再次抬头,当时移民官员至少逮捕了234名美籍华人,其中绝大多数是波士顿合法居留者。而今天,有着70万居民的波士顿,2021年第一季度发生反亚裔仇恨犯罪与去年同期相比猛增了60%。亚裔被吐口水,轮胎被划破, "滚回你的国家 "这样污言秽语和反亚裔涂鸦不时出现,受攻击案件激增,亚裔企业也蒙受损失。
吴弭的选情并不乐观。她出生在芝加哥,五个竞选对手又都比她有名。而且,她竞选的位置鲜有青睐亚太裔,亚太裔在美国民选官员中的比例只有的0.9%。
正因她深知自己的“弱势“,所以去年早早宣布竞选。对她来说,重要的是 "深入 "社区,推动将公民基础设施建设持续到 "远远超过2021年选举日"。她的施政纲领是 "重新定义什么是可能的",并“一路欢快地保持一个快乐的社区基本盘,提升每一个社区"。
我们第一次在Zoom上见面是去年9月底了。她坐在看着像家庭办公室的地方。在我们交谈中,她的两个儿子冲进房间,兴奋地说个不停。她让他们玩了一会儿,然后耐心地解释说妈妈正在打电话,要安静。这两个不到10岁的小男孩马上点头离开。跟我一起的Yappie编辑同事说,孩子们真可爱。
吴弭笑了笑,承认有点发愁怎么跟孩子解释这一段的生活。有次三岁的孩子在看图画书时,问她为什么书里的人在外面不戴口罩。" 这样的问题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交谈时她流露出一种不动声色的果决神态,话语中融入了思考与关怀。我看到的不是那种过度理想化的候选人,不是那种掠过细节用伟大梦想和光鲜承诺来吸引选民的人。沉稳的外表遮不住她的风华——一种自年少就磨砺出的世界观。当你看到她坚韧不拔的一面,第一眼看上去的模范少数族裔印象转瞬即逝,多年来跟政府机构密切打交道的艰难经历在她身上打磨出一股浴火重生的精神。
(图片除特别注明外均来自吴弭竞选网站。)
带连字符的“亚裔-美国人”
1985年出生在芝加哥,移民家庭,说中文,家里的老大,承担着照顾父母的义务,而父母在这个国家不受待见。带午餐也是亚裔孩子都经历过的尴尬时刻,她清楚地记得把好吃的拿出来时同学们的反应,那种伤害直击心底深处。这些经历迫使她很早就学会了如何变通:知道什么吃的可以带到学校,什么不能;在家里说到自己活动时会委婉一些;朋友来家里玩时取笑她父母口音,她知道怎么回应。
5岁的时候妈妈给她报名参加了所谓的 "礼仪 "课,和大孩子在一起,学会使用刀叉以及吃面包和汤的不同程序,这跟在家里吃饭相比太不一样了,因为在家里每天晚上“一碗米饭,筷子,还有父母做的各种菜肴”。
直到上大学进入白人为主的精英环境,她才开始使用这些餐具。但她的妈妈知道,要在美国取得成功,除了说英语外,还有其他必须学会做的事情。她需要自如地与严守规矩的盎格鲁-撒克逊白人新教徒相处,因为他们把持着机会和通道。"我妈妈有一种感觉,......对于某些群体来说,总是存在着这些障碍"。这一直是她理解世界和驾驭世界的核心观。
他们在中西部一带搬了四次家,高中600多学生的年级,亚裔很少。得了伊利诺伊州的总统学者奖后,她在毕业典礼上演讲,随后就去了波士顿读哈佛大学。大学期间她经常抽时间做一些帮助老年人的事情:每个周末都坐地铁红线去中国城给申请公民的老年人辅导,那里成了她远离家乡的家。也正是在那里,她萌发了未来从政的念头。【5】
一些老年人课后会找她帮忙,比如过期的电费单找哪个部门处理。她发现,在这个资源丰富的城市里,政府的工作正是提供这些支持,可偏偏却在人们最需要这种帮助的地方,存在着巨大的脱节。
撑起家里一片天
她才23岁,妈妈就出现了精神健康问题,危机迫使她负责照顾起两个年幼的妹妹,成为她们的长期监护人。她曾在《波士顿环球报》上回忆:我发现妈妈在冰冷的雨天站在外面 ,一手拿着雨伞,一手拿着行李箱,等待一个身份不明的司机来接她去参加一个秘密会议。我求她进屋,她就说"你不再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是你妈妈," 她撩开我的头发,检查我右脸上的痣,以防万一,因为显然,如果 "计划 "要创造一个我的机器人,他们会忘记这个小细节。开始是偏执狂,感觉她被一个实体监视着,似乎与战后她在台湾童年时的军队相似。她开始不吃不睡,半夜拨打911,说听到呼救声。她经常认为学校不上课了。我的两个妹妹当时分别是10岁和16岁,要自己做饭,互相叫醒对方去赶校车。
那时父母已经离婚。当她的同龄人正在探索独立生活,专注于他们的事业并广交朋友时,她却集多任于一身——大姐姐、家长、护士、家庭和财务负责人、教师和全职工作者。她出入急诊室,跟精神健康医疗人员沟通,在学校跟老师解释为什么爸妈不能来开家长会,述说家中的创伤。
——历史上看,亚裔在精神健康护理方面一直面临无数的障碍:保险问题、语言困难和文化上的缺乏。亚太裔是最不可能寻求心理健康服务的种族群体,2018年,73.1%患有精神疾病的亚太裔成年人没有接受治疗,而整体人口中精神疾病患者不接受治疗的比例为56.7%。【6】
这是吴弭人生经历中的一部分。她一次次地应对繁文缛节才有机会获得服务。她看到,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结构和系统往往不能为说不同语言或有挣扎的人提供服务,她看到妈妈被剥夺了人性,就在那些病房里,善意的医疗人员面对妈妈这样的亚太裔移民,她的口音,蹩脚的英语,做出各种假设。"
“我妈妈第一次住院时,在我入院看她之前,她被强行注射了镇静剂。当我赶到时,有人递给我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她的物品:用剪刀从她身上剪下来的破烂衣服。妈妈用中文告诉我,她不想在一个男性工作人员面前脱衣服;那个袋子里还有她最后一点被撕碎了的尊严。但不幸的是,这并不是我最后一次陪她在急诊室过夜等床位,也不是我最后一次对一个将她非人化的体制感到愤怒而全身发抖。”(《波士顿环球报》)
这也成为最终促使她勇于追求公共服务的动力。如此的痛苦经历告诉她,不仅仅要确保字面上的条文 "说正确的话 "或保有正确的项目;更要在民众需要帮助时与他们建立联系,并消除语言和文化障碍。
涉足政治
完成了抚养妹妹、照顾母亲、打理家中小生意,以及 "在所有这些方面不断与市政府斗争 "之后,吴弭开始考虑从政,她想改变政府非但不能提供支持反而成为阻碍的局面。也许有一天她会在政府工作,提高官僚程序的效率;也许她会担任一个部门的主管;也许她会负责餐馆许可证这一摊。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这个城市的代言人。
然后,在她进入哈佛大学法学院的第一天,她走进教室。合同法课的教授很严格,而且很出色——那就是伊丽莎白·沃伦教授。
就这么简单。在法学院的第三年,她在沃伦的参议院竞选活动中担任志愿者。毕业后,她全职加入了竞选活动。她看到了政治有多么重要。"你可以有宏伟的理念,你可以有所有正确的政策目标。但是,除非你能吸引更多的人参与政治程序,否则你不会把这两者联接起来。"
侪身政坛:影响力与责任
尽管波士顿的中国城有着悠久的历史,但多年来只有一位亚裔进入过市议会。吴弭深知作为华裔女性竞选市长要面对多大的挑战。她会一直被视为所有亚裔的代言人,而马蒂·沃尔什这样的政客却不必为所有白人代言。这本不是她应该承担的,但却让她有机会把社区带到桌面上。
用她的话说:“知道我要代表亚太裔社区的多元化,当人们看到我在这个职位上时,我不仅要把我的社区带到桌面上,还必须让人知道我们群体并不是单一的,而是一个多光谱有多重观点的社区。这个份量可不轻。”
2013年农历新年期间,她在波士顿唐人街,那是她第一次竞选,她意识到她的参选并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在一个家族组织的聚餐会上(家族组织由早期移民潮中同姓氏家庭组成)。一位社区领袖把她拉到一边,称赞她说“我们对你参加市议会竞选感到非常兴奋。你会赢的。"
当她表达感谢时,这位社区人士严肃起来,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他说:“你必须赢,我们需要你为我们带来荣誉。” 要知道,当时屋子里坐着几百人,都跟她一个姓氏,都在看着她。在那一刻,她感到了压力和重量。
进入角色
鲜有亚裔能入选政府职位,所以很多人不考虑从政。吴弭认为,"很自然地认为你不会被纳入决策层,更不会成为决策者," 对她来说确实是这样,很难突破。但是的确有一个具体原因使得她从没想过要当民选官员,因为她父母真的是有意要让孩子远离政治。
吴弭是这样看的:亚裔家谱上经常有政治的烙印,无论是帝国主义、殖民主义、战争、饥荒、腐败、种族灭绝、流离失所,还是其他什么。她从小就认为,政治就是做交易,是一些阴暗或近似欺骗性的东西,"吴解释说。
我表示同意她的看法,我们为相同的经历会心一笑。我们的父母没错,政治无论在过去还是现在都是 "阴暗的"。然而,如果我们的父母是为了民主和更好的机会而移民到美国,我们难道不应该努力去纠正这个体制的偏差,确保美国坚守她的承诺?吴弭说,这就是她要做的。
当然,吴弭是亚裔女性,传统上领导层少见的形象,何况亚裔女生还被定型为安静、顺从、温顺。而她也是市议会最年轻议员中的一个,有着两个孩子的母亲,社会对这个角色的期望是性别化的。而政治人物的形象和行为有固定的模式:"声音大脾气大、高个子男人,性格外向"。吴弭很清楚自己永远无法适应这个模式。她认为自己不需要迎合。
她表明:"我现在已经在体制内,在为改变这个体制而抗争,我理解的政治就是公共服务," 是鉴别、倾听,并与社区一起制定远景规划,然后找到办法,把资源用于实现我们的目标。而我成长的文化背景——尊重你的前辈,并优先考虑大范围社区的需求——这些特征为制定有效的公共政策所需,更是有行动力的公务员的必备品质。"
倾心对话
GBH新闻这样称赞她:“毫无疑问,吴弭在过去六年中已经声名鹊起......如果你关注波士顿政治,四届市议员的她广为人知,她的名气来自她的竞选能力和她坚定的进步政治理念。”【7】
代表一个常常被忽视的群体意味着什么?对此她并不陌生。"当我们谈到亚裔在政界的情况时,我们好像不存在,我们面对的是整个生态系统。" 涉及到政治代表这个话题,她告诉我:"即使是现在,在竞选过程中,也会不断出现诸如此类的问题:'亚裔在有色人种社区的光谱中究竟处在哪个位置?你对黑人的命也是命运动究竟有什么看法?’ "
问到这个问题就难免触及非裔和亚裔的紧张关系。吴弭认为, "倾心对话"和创造机会对社区进行教育,特别是找到有色人种群体之间相处的方式,都非常重要。
她提到在疫情早期新冠病毒名字正式确定之前,公车上就时常有人故意躲避长着亚裔面孔的人,到后来反亚裔仇恨攻击和犯罪激增。随之而来的夏天,进入由弗洛伊德、Breonna Taylor和Ahmaud Arbery被杀导致的全国性示威和反思,司法系统缺乏问责制,警察在疫情期间一次又一次杀害黑人。
进行艰难的对话是解决问题的关键。白人至上主义造成的非裔和亚裔的对立由来已久,但实际上这两个群体是相互交织在一起的。她很感激有机会大声反对结构性种族主义和压迫,在竞选中她强调了对黑人社区赔偿的支持,并认识到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她很坚决,认为"要深刻反思,要继续挑战自已的认知,并思索我们如何共同推进城市的发展,承认曾经造成的伤害和修复历史错误的必要性。
平凡中展现魄力
现如今,地方政治似乎经常被忽视,人们倾向于关注国家和州一级的问题。但对吴弭来说,市政当局才是关键所在。在地方办公室,政治人物可以直接携手活动家和社区成员推动变革,居民和市政府之间就像一种真正的伙伴关系,居民和社区活动家深入选举过程,监督候选人负起责任。
这是吴弭梦想中的工作——城市中的角色和这个级别的政府,可以在今天、明天和下周就促成改变。“正因为我亲身体会到政府为与不为意味着什么,我才想在政府工作,才想涉足政坛。很多问题我们想要解决,很多政策需要落实到位。但最重要的前提是社区人员感觉到他们在塑造自己的未来方面有话语权......这只能发生在地方层面,因为你非常贴近民众的日常生活。”
波士顿政府远非完美,竞选活动所要做的就是重新制定未来可能实现的目标。目前已经看出现状之脆弱,特别是对有色人种社区中得不到服务的人以及历史上被边缘化的人来说,改变的需求如此之大。
吴弭深刻意识到亚裔社区持续遭受的痛苦。在亚特兰大枪击事件中,一名白人男子杀害了六名亚裔妇女,她在今年4月中旬举行的反对亚裔仇恨的集会上强调:"要不断提醒人们,仇恨、系统性种族主义和杀害手无寸铁的人,特别是非裔,以及现在反亚裔仇恨的剧增,很明显的暴力和谋杀,让人难以承受。【8】
我问起她妈妈的近况,她承认很难说。妈妈跟她们住在一起,这样的生活对整个家庭都是个挑战。反过来想想,如果没有母亲的精神健康问题,吴弭会做什么?我们不妨做做这个有趣的思维练习。她还会追求政治生涯吗?痛苦与这个特殊经历形影相随,每天都在影响着她的施政方式。
作为一个家中要与无数精神健康问题作斗争的人,我告诉吴弭,听她坦率地讲述家庭经历,意味非凡。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在亚裔美国人中,这都是一个禁忌的话题。她自己也说,她花了很长时间才能够谈及此事而不至于崩溃。自从她不得不接任一家之主以来,已经过去了12年。最初那一年她可能都没有跟朋友提过。
“圈子很小,我不敢说出我当时的极度绝望和无助,主要是因为污名化和羞耻感。” 吴弭直截了当告诉我,"我妈妈仍然不愿谈论这个问题......她不想被贴上标签,你知道那个词,‘疯子'。"
但是,每当有人找到她,倾诉他们自己的精神健康问题时,她就会想起为什么要分享自家的故事,为什么要竞选。
我请她用五个词来形容她的竞选特色,“或者更少的词“,我紧跟一句。她看着镜头,好像已经坐在 "办公室 "的样子,调皮地说:"我是亚裔,对吗?我遵守规则。" 数着手指头她又加上"大胆和急迫的领导力,建设社区"。
她显然是在嘲笑对亚裔的标准的刻板印象,但我很难不注意到,她是怎样在职业生涯的每一步都颠覆规则的。规则说,只有男性白人可以领导这个城市;说她太安静、太年轻、不是本地人。规则说亚裔和黑人从根本上是对立的,只能安于现状;规则说,自家的精神健康之丑不可外扬;规则还说,亚裔不能竞选公职。
她逐一打破这些规则。而且,她已经准备好,要再打破一些。
参考:
✎作者简介
原文:
https://theyappie.com/michelle-wu-boston-asian/
编辑:Jing
本文由原作者授权翻译首发在《图解美国》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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