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生态修复丨山谷中流淌的世界——山地溪流
这里是位于梅沙碳中和社区的内湖公园，自2022年3月开始，我们在这里探索实践“基于自然解决方案”的梅沙模式，为生活在城市中的鱼、虾、螺、蚌、蝴蝶等小动物建造家园。
我们在水里种植种类丰富的水生植物，利用多孔材料营造小生境，供多种水生动物繁殖和躲藏。
在陆地上，我们为蝴蝶宝宝种植它们爱吃的寄主植物，为蝴蝶成虫种植蜜源植物，这些植物都是广东地区的地带性植物；蝴蝶们徜徉其间，产卵觅食，内湖俨然成为了一个生机勃勃的“蝴蝶谷”。
欢迎你来到这里，开始一次梅沙内湖湿地的生态之旅！在观察和发现梅沙内湖的神奇物种和生态环境之时，你也可以成为湿地生态修复的志愿者或公民科学家，一起守护这片家门口的生机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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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地溪流生态系统
珠三角地区地处亚热带季风气候区，降水丰沛，几乎每一座山都潺潺流出一条溪流，当你在山中跨过欢快流淌的小溪时，你也许会停下鞠一捧清澈的溪水感受清凉，但你也许不曾注意过，这一条条溪流蕴藏着怎样精彩的世界。
马峦山中的山地溪流生境 佟浩拍摄
相较于平原地区的河流，山地溪流河面更窄、水浅且流速急，清澈的溪水在高低错落的石块和砂石构成的河床上形成的大大小小的瀑布和水潭，溪流周边茂盛的植被及掉落在水中的枯枝落叶为溪流送来丰富的营养物质并形成丰富多样的空间结构，偶尔可见苦草、轮叶黑藻、马来眼子菜、篦齿眼子菜、金鱼藻和大茨藻等沉水植物在其中摇曳生姿。
山地溪流中的沉水植物群落 图片来源：群落生境
如果你俯身观察，数量丰富的黑壳虾在水草、枯枝落叶和植物根须上忙碌取食藻类和动植物残骸，长相奇特的溪鳅吸附攀爬在岩石上忙碌的啃食着附着在其上的藻类，色彩斑斓的异鱲、长鳍马口鱼和条纹小鲃成群游荡其中，束腰蟹、平头岭鳅、横纹南鳅等藏身石缝和枯枝落叶之间等待夜幕降临，各种角螺、田螺和沟蜷在急流之中的河床上缓慢爬行，一枚枚黄色、褐色的河蚬藏身在河床的细小沙砾之中。
珠三角山地溪流中的海南沟蜷（左）和越南沟蜷（右）佟浩拍摄
珠三角山地溪流中的角螺 佟浩拍摄
在珠三角地区，山地独特的地理环境形成了大量彼此隔离的小生境，形成物种演化的一座座“岛屿”。除上述广布的物种外，部分物种在这些“岛屿”上经过漫长的演化，形成了丰富的特有物种，甚至同一物种在不同山地溪流中也演化出了不同的样子，最典型的便是唐鱼和黑叉尾斗鱼。
条纹小鲃 图片来源：https://acuarioadictos.com/wp-content/upps/2012/05/Puntius-Semifasciolatus-04.jpg
异鱲 图片来源：香港鱼类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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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鱼（Tanichthys albonubes）
唐鱼 深圳香港表型 图片来源：azgardens.com
唐鱼为国家二级野生保护动物，1931年才被我国著名鱼类学家林书颜先生命名发表。由于它们体色明丽，体侧有一道金色亮线，又是在广州白云山发现的，因此也叫白云金丝。唐鱼被发现后不久就被引种到欧美国家，培育成为著名的小型观赏鱼。唐鱼也成为了中国原生观赏鱼的杰出代表。
白云山表型的雄性唐鱼
图片来源见水印：https://www.seriouslyfish.com/species/tanichthys-albonubes/
唐鱼通常生活在地势较为平缓的中低山溪流中游及周边的坑塘，或这样的溪流汇入的池沼。适宜唐鱼生存的环境至少有两类，一类是水岸或水中生长有大量植物的水域，另一类是有水岸或水中有巨大卵石堆叠的水域。
上述两种水域都能为唐鱼躲避季节性洪水或天敌提供条件，也能为匙指虾（Atyidae spp.）、低额溞及其他各种小型水生无脊椎动物等唐鱼的猎物提供栖息条件。
深圳梧桐山白云金丝栖息地生境
图片来源：https://www.seriouslyfish.com/species/tanichthys-albonubes/
在唐鱼能够生存的海拔最高的小溪流中，唐鱼往往是其中唯一的鱼类。而在唐鱼能够生存的海拔最低且较大的溪流中，唐鱼通常会与条纹小鲃（Puntius semifasciolatus）、鳑鲏（Acheilognathinae spp.）、异鱲（Parazacco spilurus）、平头岭鳅（Oreonectes platycephalus）、原缨口鳅（Vanmanenia spp.）、黑叉尾斗鱼（Macropodus spechti）、溪吻鰕虎鱼（Rhinogobius duospilus）等少数几种鱼类共存，但也会是优势种。
平头岭鳅 图片来源：香港鱼类协会
唐鱼鲜艳的红唇，金红相间的体侧亮线，以及鲜艳的背鳍和臀鳍在清澈且光线幽暗闪烁的溪流中，具有非常醒目的展示效果。
繁殖季节，成年雄鱼在向异性或同性竞争对手夸示时，会尽力将背鳍、腹鳍和臀鳍展开，并向一侧躬身让体侧的金线更为醒目。
研究人员发现，每年2月至9月，均为唐鱼的繁殖季节。几乎在每一个晴朗的上午或午后，成年鱼群中均有个体求偶产卵。成年雌雄鱼一般选择丛生的水生植物或者湿生植物没入水中的枝叶丛及根须处产卵。
沉性鱼卵附着在植物上发育孵化，幼鱼就在植物丛生的隐蔽处捕食浮游动物和小型无脊椎动物，迅速成长。
唐鱼是一种寿命较短的鱼。有报道称大部分唐鱼在当年出生，次年初长至3厘米左右时即成熟繁殖，之后大部分个体就死亡了。但在养殖情况下，很多个体可以存活2年或者更久。
在适宜生境中，唐鱼是很坚韧的一种鱼，而且是一种“危险”的捕食者。成年的唐鱼甚至能成群地劫掠其他鱼类的鱼苗和鱼卵为食。跟宽鳍鱲一样，它们也会迅速地捕食落在水面的小虫。
尽管人工养殖的唐鱼经常与其他来自东南亚、南美洲热带地区的小型鱼类混养供人观赏，而其分布区也主要位于热带，被认为是“热带鱼”，但实际上唐鱼是一种不耐热的鱼类。
这一点也决定了唐鱼的地理分布，在中国的唐鱼实际上又分为若干不同的表型，形态各具特征。这些不同特征的唐鱼种群分别生存在彼此隔离的山体溪流中。这些溪流水温终年不高。冬季通常最低可至4-5℃，夏季则不超过30℃。当水温超过32℃时，唐鱼就难以生存。因此，它们的分布范围被局限在沿海平原边缘的热带低山形成的一处又一处“凉岛”中。
唐鱼曾经被认为野外灭绝。在进入本世纪后，陆续有很多幸存的小种群被研究人员和爱好者发现，还建立了专门保护唐鱼的自然保护区。每一个野生唐鱼小种群，都是地球漫长演化史留到今天的宝贵自然遗产，都值得我们珍视和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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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叉尾斗鱼（Macropodus spechti）
项目区内重引入的黑叉尾斗鱼 佟浩拍摄
在我国共分布有四种斗鱼，分别为：圆尾斗鱼 M.ocellatus、叉尾斗鱼 M.opercularis、黑叉尾斗鱼M.spechti和香港黑叉尾斗鱼M. hongkongensis。其中以叉尾斗鱼和圆尾斗鱼较为常见，前者主要分布于南方，而后者多见于北方。而黑叉尾斗鱼则主要分布于华南地区的高海拔山地溪流中，不同的山上的黑叉尾斗鱼分隔多年，基因无法互通，因此外形表现也更加多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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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尾斗鱼 佟浩拍摄；叉尾斗鱼 图片来源：Daniella Vereeken / Wikimedia；黑叉尾斗鱼 图片来源：Macropodus spechti – Fekete paradicsomhal – Akvarista Lexikon；香港黑叉尾斗鱼 图片来源：Macropodus hongkongensis – Hongkongi paradicsomhal – Akvarista Lexikon
斗鱼因为其生性凶猛好斗而得名，两条发情期的雄鱼狭路相逢时往往免不了展开一场精彩的搏斗。
在广东，叉尾斗鱼俗称“沙莽”，而斗“沙莽”就是以前儿童的一大乐事。“沙莽”公鱼活泼好斗，每年从清明节后到中秋节前，是“沙莽”最活跃的时候，只要水温适宜，它们可以一直保持良好的斗性。
斗“沙莽”时，把各自的“沙莽”鱼捞进同一个罐子里面。它们鼓腮、挺鳍、展尾，竭尽全力去夸示自己，显得比往时更加色彩艳丽、体型壮硕，这个阶段，潮汕俗称“弓旗”。若是势均力敌，无法吓退对方，就进入下一个阶段，潮汕俗称“吮垒”。在相互攻防之间，往往最后两者会绷紧身体，各自咬紧对方的嘴唇，撕扯翻滚，直至双方气少力乏，才各自松口，露出水面，换气再战。此过程，有时会长达十几次之多。至胜负决出，败者体色惨淡、鳍收尾垂，奔躲窜逃，胜者色彩斑斓、鳍挺尾展、耀武扬威。
暹罗搏鱼的迷鳃（Labyrinth organ）、鳃（Gills）和鳃耙（Gill rakers）
图片来源：watershed3.tripod.com
在野生环境下，所有斗鱼都喜欢生活在水流较为平缓的水域中，潜藏在水草丛生之处，以虾、水生昆虫、小鱼等小动物为食。斗鱼的鳃上具有一种叫迷鳃（labyrinth organ）的特殊器官，这是它们能够生活在含氧量较低的水体中的重要原因。
迷鳃上覆盖着布满了毛细血管的上皮，通过这一结构斗鱼可以实现直接呼吸空气这个“壮举”。但也是因为迷鳃结构的存在，斗鱼鱼鳃的空间被压缩，光凭借鳃的呼吸甚至无法满足斗鱼的氧气需求，所以斗鱼需要在水面上吸入空气才能正常生存。如果被困在水下无法吸入空气还会导致斗鱼缺氧，甚至会被“淹死”。
斗鱼的繁殖十分有趣，在交配成功后，雄性斗鱼会为它的宝宝构建一个与众不同的小房子——泡巢。巢穴由雄鱼制造的密密麻麻的气泡组成，整体漂浮于水面上。之后雌鱼便将鱼卵产于其中，静待孵化。在孵化过程中雄鱼会不吃不喝守护在一旁，驱赶一切可能的威胁，并在不断修补泡巢的同时，将掉落的鱼卵重新放入巢中。
雄性斗鱼建造的泡巢及其中即将孵化的鱼卵 图片：Wikimedia
目前，不管是唐鱼还是叉尾斗鱼都面临着栖息地减少、环境污染、人为捕捞和外来物种入侵等诸多风险。
梅沙街道北侧的马峦山是中国特有鱼类、国际受胁物种唐鱼（深港表型）和黑叉尾斗鱼（深港表型）现存的重要栖息地。
梅沙内湖湿地上游为一个独立的小流域，溪流水量较为稳定，具备恢复濒危鱼类栖息地的必要条件。我们在其中营造濒危鱼类的小生境，重建山地溪流水生态系统，恢复华南地区本土鱼类栖息地。
希望通过“梅沙街道滨河绿地、水体生物多样性提升和环境教育项目”，让这些美丽的原生物种能在大梅沙内湖公园内更多一片安身之地。
梅沙碳中和社区
梅沙碳中和社区，是在双碳社会建设背景下，万科公益基金会以深圳盐田区梅沙片区为主要试点区域，联合相关政府部门和多类合作伙伴，协力推动的创新探索实践，也是共同建设彼此助益的分享平台。在这里，我们关注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聚焦碳中和在社区层面的行动落实与意识提升，提炼社会公众绿色低碳生活方式转型路径，倡导多方共建共促，构建碳中和的社区范式。
万科公益基金会
万科公益基金会，是由万科企业股份有限公司发起，经国家民政部、国务院审核批准，于2008年成立，由民政部主管的全国性非公募基金会。2017年被认定为慈善组织。2018年以来，万科公益基金会在新的五年战略规划框架下，以“面向未来，敢为人先”为理念，关注对未来影响深远的议题，以“可持续社区”为目标，推动实现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之间和谐共进的关系。基金会当前着重围绕社区废弃物管理、绿色环保、社区发展和专项支持四大业务领域开展工作。
北京镜朗生态科技有限公司
北京镜朗生态科技有限公司，是一家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生态数据库和完备生态修复技术体系，并以生物多样性保护规划、生态数据采集和相关产品研发、生态景观设计和生物多样性修复工程实施为业务主线，不断在生态保护和可持续发展领域探索前沿的专业技术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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