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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北京西城区期末语文 · 记叙文佳作


2019.1北京西城区期末语文 · 记叙文佳作


小美指着自己的脸蛋问妈妈:“我好看吗?”妈妈指着小美作业本上歪歪扭扭的字说:“你只看到那张脸了,这也是你的脸啊。”

小美指着挡风玻璃上落了一层灰的车,问妈妈:“咱家的车怎么老不开啊?它都该洗脸了。”妈妈指着灰蒙蒙的天说:“你只看到车的脸了,咱北京的脸呢?”

小美看着电视里一张瘦削的脸,对妈妈说:“这个林爷爷没有旁边十几年前照片上的好看了。”妈妈说:“如果你觉得他这张脸不好看,你可以去看看他领导建造的港珠澳大桥,那是他的另一张脸,更是我们国家的脸啊。”

……

爱美的小美若有所思:原来“脸”有好多好多。

请你以“脸为题,写一篇记叙文。

要求:立意积极向上,叙事符合逻辑;时间、地点、人物、叙事人称自定;有细节,有描写。

 

【标杆文】

    43’

当王医生递给我那张试验知情同意书时,我毫不犹豫地签了字。

我生来带有一副丑陋的面孔。甚至据我奶奶说,妈妈抱着刚出生的我,都有几次想把我摔在地上的冲动。在这个社会中,帅或许不能成为一切的通行证;但丑,却几乎可以成为一切的阻碍。我已经数不清在我的生命中,有多少次因为自己丑而碰壁。我已经恨透了我的脸。

所以,当王医生告诉我,有一种最新的科技可以彻底无副作用地永久改变我的脸,把我变成一个帅气的男孩的时候,虽然我尽力压抑自己想让自己看起来镇静,但我脸上的一片痘痘还是因激动而涨红起来。

“但我要提醒你,在七天内,你不能靠近任何高温物体,因为这个材料类似是敷在你脸上的一层面具,一旦遇到高温,它就会很快熔化而无法成为你脸的一部分。”王医生严肃地告诉我。

我默念了几遍。在这改变我一生的事情面前。我可不敢有半点马虎。

手术只用了半小时。走出手术室的我,看着镜子里中丝毫未变的自己,感觉自己被耍了。正要去找王医生算账时,王医生走过来:“忘了告诉你,这种材料在这七天中是透明的,只有七天之后才会让你变为帅气的样子。”

我叹了一口气,但很快想到,我已经丑了二十年,不差这七天了。于是便走回家。

在楼梯口,我碰到了邻居小女孩与牵着她的她的后妈刘阿姨。

“大哥哥你回来了!”小女孩热情地向我问好,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我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温暖。在生活中,这个小女孩是唯一友好地对待我的人了。于是我也和她打招呼。这时,刘阿姨连忙把她拉走,走廊的远处传来刘阿姨的声音:“你一看他长的就不像好人,以后别和他说话!”

我心中有一种愤怒被点燃,但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七天后,不一样的我会让她刮目相看。

回到家,我想起王医生“远离高温”的叮嘱,于是我切断了家中的供暖;在七天中只吃凉水沏芝麻糊度日;洗澡只冲身体,用一个塑料袋把脑袋罩住。

很快,七天的时间马上就要过去,我的新生命就要来了。在第七天的下午,我正裹着厚厚的衣服在家中吃冷水泡方便面,突然门外响起了门铃声。我打开门,小女孩正站在门外:“哥哥,我想你陪我过生日。”

“啊!生日快乐!可是,你家里人会同意吗?”我有点忐忑。

“他们都不在家,都去工作了。”小女孩有点悲伤。

我考虑再三,想到生日要点蜡烛,就决定不冒这个险了。于是婉拒了小女孩。为了安慰小女孩,我送给她我家中一个美丽的小气球。

小女孩拿起气球向家中走去,我看她手上正要点燃的蜡烛,想起气球中注的氢气,突然感到一丝不安。

“不要点!”我大喊着冲过整个走廊,将气球和蜡烛抢下来扔向背后。

一声巨响,紧接着是高温的灼热,我感受到脸上有什么东西在熔化。

当我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早晨。面前的王医生看着我醒来,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我侧过头,看到旁边床位上的小姑娘。她正对着我笑得很甜。她起身,把旁边柜子上一块切好的蛋糕递给我。

“哥哥,你真帅!”

我笑了。这一次,我整容成功了。

“长衫主顾来啦——”比我年长几岁的大伙计阿五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掌柜面前报告。掌柜顿时打了鸡血一般,脸上的笑纹忽地绽开,手忙脚乱地安排着:“阿五,你去招待着,一定得按着规矩笑脸迎到咱们这边的坐席;老七,赶紧招呼厨房准备几个贵菜,酒就别掺水了;你嘛……”掌柜拎着我的领子恶狠狠地把我甩在角落里:“好好给我学着伙计们招待长衫主顾的脸,别给我捅娄子!”

我于是便待在一旁。掌柜常说,我们咸亨酒店办事的规矩就一条:看脸摆脸。我不是很懂,毕竟是新来的小伙计嘛。可今日一看,我却好像突然明白了:长衫主顾的皮袍子一尘不染,油光水滑,一看就是名贵面料;皮肤白净,肥头大耳,一看便知不是官,就是商——这不就是“脸”嘛!再看阿五,背向前轻轻的驼着,腰弯成合适的角度,双手恭谨地叉在身前,脸上挤着和掌柜一样极不自然却讨喜的谄笑,皱纹在油滑的脸上堆积着。这不就是“看脸摆脸”嘛!

“客官,慢走啊!”掌柜鞠躬完毕,便换脸般地卸下方才“灿烂”的笑容,转过身来,敲了一下我的脑袋:“瞧见了没?这便是‘看脸摆脸’! 看见那名贵的衣裳,白净细嫩的面相,就得摆出好脸!”我静静地听着,却觉得这“脸”的艺术,根本无从学起。

很快,便到了“短衣帮”们做完工的时候了。此时的酒店门口那个大柜台,就到了最热闹的时候。令我惊奇万分的是,这“看脸摆脸”的铁则竟也被阿五贯彻到了这个没有长衫主顾的地方:与方才的笑脸截然相反,阿五仿佛有一张铁做的脸庞,无论短衣帮们如何央求他“不要掺水”,他都没有好声气,依旧和往常一样,在柜台下面娴熟的掺上一勺水。

像这样作为新伙计见习的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就在一个和平时无甚差别的下午,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了柜台前。我看是前几日逃出去的阿Q,便料想阿五也定是前几日那“铁”一样的脸色,可事实却大相径庭——阿五竟慌慌张张换上那张堆着笑的脸,小心地收下了那堆亮闪闪的银钱。走近一看,阿Q似乎有了些变化——昔日的破夹袄不见了,腰间也多了一个鼓鼓囊囊的新褡裢。掌柜在一旁轻声细语地寒暄:“嚯,阿……老Q,Q哥,上城去了?”

“正是!”阿Q斜眼高声回答。

堂下的人们沸腾了。而我却愈发捉摸不透:这不是前几日调戏吴妈,人人喊打的阿Q吗?这不是妄称姓赵,被赵太爷怒骂的阿Q吗?这怎就突然成了“Q哥”呢?难道仅因为他换了一张“新夹袄、新褡裢”的新脸,就值得阿五和掌柜摆出如此好脸吗?

从事实上看,这似乎就是这样。我顿时一阵胆寒:过不了几年,我怕是会成为又一个阿五,丢掉自己的“真脸”,眼中也只剩下旁人的“脸”了吧。

“爸,您瞧瞧您这脸,全是皱纹和老人斑,您才四十岁啊,可得好好保养保养了,我跟您出去啊,人家都以为您是我爷爷呢!”女儿搂住吴强的肩,笑着说道。

吴强放下图纸,摘了眼镜,笑着说道:“我哪儿有那么老。”“不信您看”,女儿顺手递来一面镜子。吴强看着镜中的自己,的确是老了许多。无奈地笑笑,“老就老吧,人哪儿有不老的”。于是又戴起眼镜来,看那图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

图纸上画的是市区北京四合院重建规划图,吴强是八年前接到这个项目的。

八年前,局长领着正当壮年的吴强看了几处残败拥挤的四合院,吴强的心就平静不下来了。四合院,这可是老北京人的脸面啊!现在怎么就跟破烂屋子一样呢?局长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小吴啊,你还年轻,这个项目交给你,我有信心你能把它搞好。前些年,有位元首来我们这儿参观,十分想见见传闻中的老北京四合院,当时给我羞的呀,我上哪儿去给他找‘真正’的四合院群落啊。这两年,中央重视京味儿文化的修复与重建了,这个项目是最关键的一炮。咱老北京人的脸能不能找回来,就靠你了呀。”说罢,拍了拍吴强的肩头,转身离开了。

“呀,老吴,你怎么有白头发了!”妻子惊叫道,吴强不是很在意,看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中国古建筑文献,应付了一声:“噢,是吗。”随手又给助手打了个电话,“喂,小刘啊,昨天让你帮我约的黄师傅你约到了吗?就是那个做樟木门扇的黄师傅。好,我明天就去趟他家里。”妻子喃喃道:“整天就知道工作,头发熬白了都不知道。”

“林经理您好,我是北京市文化重建小组的吴强。今天我来啊就是想跟您商量这块儿地”,吴强掏出了规划图,“您这个餐馆啊,原来是北京羊杂胡同的一个四合院,我们现在想恢复这个四合院,您看?”“没门儿,我们这餐馆开得风生水起,你可别想挡我的财路!”说罢,吴强就被请出了门外。

“旧建筑的用地与新兴产业的用地纠纷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吴部长,您也别太自责了,这本来就是块难啃的骨头。”助手小刘给吴强递来一杯茶。吴强摇摇头,“这事儿不解决,四合院复苏从何谈起。”

那一晚,吴强对着一堆文件和资料,挑着一盏孤灯,坐到了凌晨四点。妻轻声走了过来,“老吴,快去睡吧。后天去趟医院,女儿把号都给你挂好了。你可不能不去,你要是病倒了工作也没法干啊。”

“恭贺北京市第一批文化重建项目圆满竣工!现在您看到的是重建的北京四合院群落,此建筑为原清朝遗址的三分之一,与国家大剧院,国家博物馆交相辉映,可谓是古代建筑与现代建筑的最佳融合……”

吴强的女儿推着轮椅,吴强坐在轮椅上意气风华,看着这灰砖灰瓦,面摊菜场,听着自行车铃,木门吱呀,吴强心满意足,整个人精神饱满,那张瘦削而干枯的脸也有了一丝血色。

蹦蹦跳跳的小外孙女扑进吴强怀里,指着这群灰砖建筑,“姥爷,这是什么?”吴强饱含深情地说:“北京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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