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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作文

人类有一支已经灭绝的表亲,叫尼安德特人,他们和我们智人这一支有什么区别呢?比如尼安德特人会说:走!到林子里去抓兔子吃,而智人会说:走!到林子里去找仙女!

你对这段话有怎样的认识?请写一篇文章谈谈你的思考。

想象的共同体67 

西方社会学家曾在《想象的共同体》一书中敏锐地指出,智人之所以成为智人,关键在于人能够运用神话的想象,从而建立起一个共同体。诚然,当尼安德特人忙于在草莽中捕捉 野兔时,智人却想象到了林中仙女的浪漫存在。这神话般的想象,不仅帮助智人摆脱了机械的本能,更将一个个零散的智人凝聚在一起,诞生“想象的共同体”。

仙女,代表着智人最原始的想象。这种想象蒙着一层漫无目的的诗意色彩,引领我们克服了动物式的机械本能。须知,一个只知抓野兔、寻配偶、延子嗣的尼安德特人,与那朝生   暮死的蜉蝣又有何本质分别呢!没有了诗意的浪漫想象,即使是类人猿也仅仅只能沦为自私   基因的执行程序与机械定律的奴隶罢了,空有动物性而没有人性。而正是通过对仙女的神圣   想象,智人才得以超越动物的本能,人的意识与灵性才得以诞生。毕竟人会想象仙女,却不会先去想象仙虫或是仙鱼。这份想象为世界印烙上人的色彩,是人之为人的根本一步。

通过想象,一个个智人们挣脱了自然本能的枷锁,孕育了自我的思想与灵魂。更进一步地,智人们惊喜地发现,他们的想象竟彼此相通!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位仙女,人们都怀着   类似的想象——由此,人们得以分享共融共通的想象,凝聚成想象的共同体,在共同体中宣   示人类的共同信仰,彰显人类的普世价值。

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对仙女之类的共同想象将个体的人组织在一起,为社会的构建提   供了想象的基础。三皇五帝、先哲圣王,正是炎黄子嗣的共同遐想。即使黄帝事迹已散漫轶   失,但真正重要的是,中华民族通过对完美祖先的共同想象,构建起了对于伦理纲常的普世   价值认同与文化信念。这想象的共同体看似飘渺无据,却能深深植根于每一个华夏子孙的想   象深处,将松散的农业社会维系在仁智礼义的纲绳之上。因为想象,社会才得以凝聚。

然而在工具理性入侵的今天,我们深切地感受到,想象正在崩塌。一切对于神明的圣洁想象都烟消云散了,一切对于仙女的美好想象都被赤裸裸的理性解构了。我们看似更加务实了,实则却朝着尼安德特人的方向倒退了。人们变得冰冷而现实,在终日的计算中满足自私的欲望,像尼安德特人一样只知抓兔子,却不再对人类的共同信仰与普世价值怀有敬畏心了。   人类得以凝聚的神圣基础正在坍塌毁灭,对想象的解构终将消解人之为人的根本。在这工具理性称霸的时代,我们必须一如当初在林间那样,再次建构起对仙女的想象。

这个解构与祛魅的时代,呼唤着一切想象的回归。我们需要重新确认内心深处的那份原  始的想象,在共同的想象中凝结社会的共识,再次高举起普世价值的神圣旗帜,为人类的未来畅想一个更美好的明天。

“走!我们去林子里找仙女吧!”

 

 

 

 

诗意地栖居67 

当今的人类——智人有一支已经灭绝的表亲,叫尼安德特人。两者的区别可用一例管中   窥豹,比如,尼安德特人会说:“走!到林子里去抓兔子吃!”而智人会说:“走!到林子   里去找仙女!”

可见尼人是在这片土地上生存,而智人则是诗意地栖居在这片土地上。

所谓诗意,它首先是“想象力的翅膀”。“仙女”正是先民基于现实的想象。一方面,想   象加强了智人的创造力,使其善于制作工具,模仿自然化为己用;也使其善于突破局限,产   生质的飞跃。另一方面想象使智人进入超道德境界成为可能,原始崇拜、精灵传说 乃至系统的宗教、哲学,正是因为不拘泥于现实的“兔子”,才使人能够接近天地、链接天地,最终成为天地中心。

因而,这种仙女般的诗意更是一种艺术的解读和表达。法国哲学家皮埃尔阿多曾经说

过:“人正是在艺术,也只有在艺术之中才能通往对生存的赞许,才能对生活说是。”确实,艺术能够深化人对世界的感知,用审美的高度救赎苦难、从宏观的视角拥抱群体,从而在生存的基础上——更有甚者,譬如“两句三年得”的贾岛,卡夫卡笔下的饥饿艺术家,他们将艺术的追求远放在更高位——超越“兔子”背后的生存需求,智人因此异于尼人,人因此异于禽兽。

这种诗意的最深层是爱。智人对仙女的追求正是对真、善、美的爱,是对生活的珍视与望。正如《悲惨世界》中写道:“人性对非人性的胜利……其最大的、唯一的武器……是篮……是爱。”这种爱的表达在古往今来以不同的形式出现:在儒家思想中,爱是仁,是羞恶、恻隐、是非之心”的发端;而在抗击新冠疫情的当下,爱是山川异域,风月同天的   国与国之爱,是逆行者、奉献者的人与人之爱——这种爱正在越来越广阔、丰富、平等,脱   离只会抓兔子吃的兽性,使人们得以互相共鸣、共克时艰。

但是我们也会看到,在物质越发丰富的现代社会,我们似乎正在逐渐丧失诗意,重新投   入到抓兔子吃的生活,趋向物性。这兔子是物欲、是海量的信息、是感官的刺激、是快节奏   的高压、是利益关系的人情冷漠,诱人沉沦、使人空虚、致人神怠。

因此我们要在今天大声地呼唤诗和远方,就像当时的智人“到林子里去寻找仙女”——   但这不是呼唤大家陷于责任的丢失和周游世界等的消费主义——而是呼唤大家在想象中创   造生活,在艺术中超越生存,在爱中与无穷的远方、无穷的人们携手共筑美好的世界。

让我们诗意地栖居,不让人性灭绝。

仙女的超越62 

当尼安德特人囿于“兔子”的生存焦虑时,智人的话语触动人心:“走!到林子里去找  仙女。”智人在这个星球上不断繁衍、发展,成为了地球家园的一份子;尼安德特人,则成为历史灰烬中的一个名词而埋没于进化的图层。

要想解读这则对进化史的精妙譬喻,首先要叩问自己的便是:“兔子”何为?“仙女”何为?在那个以采集渔猎为生的先民时代,兔子作为易捕获的禽类,表征着人类对于生存的需要。“仙女”,这个带有神话色彩的字眼,则象征着人类对于集体叙事和群体图腾的构建。尤瓦尔赫拉利在《人类简史》中提出:认知革命使智人拥有了攀登食物链顶端的能力。而认知迭代进阶的关键标志正是叙事和想象的出现。

“兔子”和“仙女”的进化基因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精神密码呢?“仙女”作为想象力   和虚构的产物,指向的是智人超越性的审美需求。人们对于“仙女”的追求与希冀正是人性   对于动物性的超越、文明与未开化之间的对垒。马斯洛的“需求金字塔”呈现出自我需求的   多维样态。若从艺术史发展的视角审视人类自我需求与自我意识的跃迁,便会发现艺术品从   最初的写实走向抽象,从最初的实际功用演化为审美对象。“兔子”到“仙女”无疑是自我意识的觉醒,由“求生存”到“求精神”的伟大跨越。

另一方面,“仙女”的出现不仅仅是自我觉醒的勃兴,也寓示着智人以更大的命题盖过一己的焦虑和彷徨。相比动物性与人性的博弈而言,“仙女”更意味着人性与神性的交相辉映。人之高贵尽显其间。“存在”“自我”“生命”不再是仅仅关乎自身的概念,而意味着共同的命运与前景。正是在对“仙女”所处的精神广域的孜孜追寻中,智人踏遍光荣的荆棘路,   从自然选择残酷的利齿和生存的窄缝中顽强地存留在大地上,谱下了生命的华章。

当我们惊叹于智人的识见、情怀与胸襟时,我们是否将身为智人的荣耀根植于我们的血   脉之中呢?无数令人痛心的现实表明:答案似乎尚不明了。有人抛弃月光而跪倒在满地的六   便士里,有人为自己捆上“枷锁”的弃置良心与理想。这与“求生存”的尼安德特人有何本质差异?孟子曰:“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也正因此,我们更需要守住心灵中“仙女”的微光,怀满袖清风明月行走在人生之路上。

朱光潜曾在《理想青年》中感叹:“昨日之理想青年,却成了今日之屈从于现实的堕落  者。”同样,昨日之高尚智人,会不会在人的异化中失去了其本来的模样?

我们要以光风霁月之心抵抗生存的荒谬与平庸的洪流,在万籁俱寂中聆听智人先民寻找“仙女”的脚步,抚摸他们的足迹,感知他们的心跳。如此才是对寻仙女的先驱的最高致敬,   对于生存与生命的无上礼赞。

 

 

 

诗意的栖居64 

我们究竟何以为人?是什么将我们与表亲尼安德特人区分开来?当他们去林子里抓兔  子吃时,我们却去寻找仙女,这便是生存与生活的区别,是身处现实和构造彼岸世界之间的不同。

诗意的栖居,这是智人与尼安德特人最大的区别,这个要求最为基本的物质保障便是温饱,没有储备充足的存粮,我们难以谈诗与远方,至少这是马斯洛需求理论所告诉我们的,   但是当真如此吗?

只要拥有充足的食物,尼安德特人也能成为智人吗?不是这样的,智人之所以出众,是因为即使身处困厄,他们仍要去林中寻那飘渺而美好的仙女,李清照晚年失去了深爱的丈夫,   失去了安逸的家,早年收藏的金石经文也都散尽了,但当她在某个夜晚的孤舟里临着扑朔的烛光背诵曾经抄录的经文,她心中大概还有无尽的快意与自称伏羲后人的满足吧,诗歌,戏剧与艺术,这便是我们身为智人在充满艰难的世界中创造出的彼岸,我们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坚定地去寻寻的飘渺是无比美好的仙女。在诗文中安置我们应在城市中漂泊而焦躁的心想象仙女的真善美,并以此为力量更坚定的反抗生活中的苟且。

可能又有人提出反对声,当今我们身处一个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富足的时代,我们怎么   会愚蠢到去林中抓兔子呢?在今天我们确实不必茹毛饮血了,但是兔子以更不宜察觉的形态   存在着。大数据时代里,我们疲于分析整理并获取更多现成的信息,习惯在各大视频软件中   检索阅览更多的事实与他人的观点,却少有人去这现实之林中构建新的童话王国,寻找仙女   的动作背后反映出的是智人在世俗世界现实环境下,构建一个超越性的,非功利化世界的勇   气与能力,而这正是被困在信息茧房中的现代人所需要的是能将他们从尼安德特人中解放出   来重新成为世人的关键所在。

寻找仙女创造童话王国的力量就在于其梦幻性。仙女的梦幻与生吃兔子的现实是格格不入的:孔子与他的弟子们,在那个礼崩乐坏的年代里谈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美好理想,是以这种诗意的梦去对抗现实。并且寻仙女的梦幻是非功利的,这也就将我们的志向与现实中的公民利禄剥离开来,也因此叶芝强调“责任始于梦中“”。在这个网络信息看似越发芜杂的时代里,我们应该敢于去寻仙女积极而理性的发声,构建一个多元并包的公共领域;在文艺影视作品中,《使女的信条》便是敢于梦敢于发声的代表,在作者所构建的世界中,他以反面构造的黑暗世界倒逼我们去思考,去重寻男女平权,众生平等的梦。最后,   创造童话、寻追寻仙女,这一过程本身就是足以安抚我们在现代竞争下被异化而陷入存在主义危机的心。正如萨特《恶心》中的主角最终选择以艺术创作为途径,在一次次体会恶心后又重新确认自己存在的意义,我们也可以通过寻找仙女,构建一个各美其美,美美与共,天地万民各得其位的梦幻世界,来安放自己焦躁的灵魂,重新确认自身存在的价值。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游从之道阻且长,溯洄从之宛在水中央。  去寻吧,撑一支竿,到那青草更青处,我们载着对仙女的憧憬诗意地栖居在这片大陆上。

 

 

 

突破62 

人类有一支已灭绝的表亲叫尼安德特人,他们和我们“智人”这一支有什么区别呢?比如尼安德特人会说:“走!到林子里去抓兔子吃”,而智人会说“走!到林子里去找仙女。”

尼安德特人的行为出于生存意图,而智人的行为却超越了生理层面,学会了追求精神上   的寄托。早在新石器时代,智人的祖先就在洞穴的石壁上,以粗旷的画像表达了自己超越生   存,对拥有更强能力的动物或神灵的图腾崇拜,而更高的精神信仰也一次次助人类突破困难   的迷雾。宗教在瘟疫和战争中给予信徒光明希望,淬炼出人类强大的意志,度过每一个看似   不可能超越的困境,而只懂得囚于基础的生理需求的尼安德特人也因此在生存环境改变的情   况下,无法适应新的生活,最终走上了灭绝。

然而,反观当下,尽管随着物质的丰裕,我们“抓兔子”的生理需求早早得到了满足, 更多人将目光投诸“抓狮子”,而非“找仙女”。丰富的物质似从未满足我们贫瘠的精神,而让人在这五光十色的物质世界中愈陷愈深,朱光潜先生曾在《我们对一棵松树的三种态度》中道出了商人、科学家、画家对待松树商用、科学、美学的不同态度。如今的许多人皆溺于前二者的功用主义而不自知,而忽略了诸如美学的精神价值,而这又与尼安德特人何异?这不得不让我们警醒。

将自我的视野局限于事物的功用,放弃精神上的追求是一种自我矮化,正如同将康庄大走成了独木小桥。阿奎那曾言:“完整与终极的幸福包含于沉思中。”以思考破除眼前的迷雾,寻求精神上的超越,是我们通向真正的智慧与幸福的道路。

当文艺复兴的星火在南欧的土地上燎起,当启蒙运动的理性之光驱散黑暗时,我们便已   懂得静心思考带来的突破。如今疫情肆虐,过往那个人人有兔子的格局,又再次被打破。许   多困境也并非来自病毒,而是人类相互的歧视、排挤。这些正在瓦解自古以来人类共同的“仙   女”——群体。在此当头,我们更不应该只是赤裸地为了所谓的“兔子”,而毁去林中的“仙   女”。

愿我们仍能于危难中保持镇静,不仅是安于现状,而是不断的寻求突破。终能于中流击  水,浪遏飞舟。

 

 

 

存信仰者万寿无疆62 

法国哲学家皮埃尔·阿多说:“人们正是在艺术之中并且通过艺术才能通往对生存的赞许,对生活说‘是’。”

在失去了对美好的想象后,仅仅生存本身并不能填满生活之空隙,因此,说着去林子里  抓兔子吃的尼安德特人灭绝,而到林子里去找仙女的智人繁衍生息,遍布九州。

月亮与六便士的区别,在于光源与反射光的物体,六便士反射的阳光并不足以照亮前路,   而月亮光芒所照处,行人必能捡拾六便士。

对于生活的艺术化、美化乃至加以神秘力量的点缀,引导了智人,也就是我们对于善与  美的上下求索,这种自发的朝圣镌刻于每一个自由人的基因里。

仙女之于我们,是完成生活的一种意义,这种看似不如抓兔子填饱肚子更具有实际意义的举动,其实是生活的必要条件。它可以理解为对美的追求、对本原的认识或者是理想。

“我愿穷尽此生,以求索这颗心”,音乐剧《我,堂吉诃德》中的唱词与原著中那位疯  癫而清醒的骑士一般,用一种逆反生存之术的态度来追求“道”,因为有对人间“病入膏   肓”“放眼望尽是堕落癫狂”的不满,理想主义者的骑士才会“刺出长枪”,让狂风吹开道   路,日月照耀征途地贯彻“休息是战斗,睡眠是硬石头”的道路。

而这样的求索后也有追随,桑丘唱:我跟随我主人的步伐。

超脱生存意义的生活使社会行为越发必要,而放眼于生存之上的目标,人才会和老人一  样不被生存的海打败。

尼安德特人说:生存。智人说:生活。

坚固了理想的有志者从颅顶被灌注入鲜活而高尚的灵魂,灵与肉的统一体在面对行尸走  肉时所向披靡。

求生者不得生,求道者终于自己斩出生路,这是人类之高于飞禽走兽处。

智人的社会在这样的求索中建立,有一个虽在细枝末节处不同,在大方向上却合的目标,   有前行的殉道者,更有前仆后继的无数火把拥上来——在普遍的执着中,脱离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自然丛林,向更深远的方向寻找仙女。

有理由相信,现存的每一个智人都在山洞中转身,看到外界的美好。

人类是有理性的生物,有理性而有理想,不论寄托之于仙女而是亚瑟王;养猪女还是月  亮,胸怀滚烫、无尽薪火,种族延续。而精神,这一族群的大集合体,已然万寿无疆。

但凡种族,无论希伯来人或高山族人,都在先民记忆的神话中成为越发茁壮的根系,我  以为,仙女之所以使种族漫延,不在于不死之药,而在于其本体之激励与鼓舞。

凡信仰,集小为大,联孤岛成大路,无论海啸山崩,大地毅然。 仙女千秋在,人便万代存。

 

 

 

彗星划过62 

生物学上当代人类名为智人,有一支已灭绝的表亲尼安德特人。有人这样分析二者之差别:尼安德特人会说:“走!到林子里去抓兔子吃”,而智人会说:“走!到林子里去找仙女。”二者的区别无非显示在兔子是确实存在的客观物质基础,用途鲜明用来“吃”;而山林仙女甜蜜自由无法判断存在性,是美丽幻想的象征,“寻找仙女”的目的也模糊不清甚至没有目的。智人的优势与特征似乎正是其对精神家园的重视,对想象与美的创造和追寻。恰如穆旦所言,黑暗之中人们也是始终等待“彗星划过”。

“兔子”这类物质基础自然是重要的,屠格涅夫写农妇遭丧子之痛的巨大打击仍不肯浪  费一滴汤,只因“汤里有盐”。这既印证了马斯洛需求中达不到物质丰足便无从释放或升华情绪闸口的原理,又提醒我们对山林“仙女”的想象可以被压抑却始终存在。尼安德特人也会将石器打磨得光滑美丽,在洞穴之壁上涂抹搏动的线条吗?倘若不会,在彗星划过时仍耽

于茹毛饮血一只野兔,贫瘠的心灵最终走向形体的覆灭也可以预料,正如彼埃尔·阿多所言:   “人类只有在艺术之中或通往艺术的道路上才能对生活说‘是’。”

“找仙女”类精神追求的重要性附着于人性的光辉之上,早已成为一种无可分割的单纯   悸动。谁能忘却疫情时那个空旷的新年夜里,在等待绿灯的路口停下,痴痴抬头望了许多孤   单烟火的外卖小哥呢?那便是划过他生活夜空的璀璨彗星,是他主动寻得的美的仙女。这“仙   女”的形象是时时流动的,是为支持起人生跋涉的步伐而甩动在眼前的胡萝卜。“九一八事变”后颠沛流离的乡民唱:“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将哀情寄于一条面对战争无比孱弱的河流之上,他们所寻找的仙女是一位着花袄,高粱般淳朴美丽的姑娘。

如果将只顾抓兔子比作低头在人生路上摸黑行走,将同时怀着寻找仙女的美好渴盼比作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明亮的北极星确定方位;那么只顾抬头看星星便很可能一脚踏空,是值得警惕的,尤其在消费主义横行,人造的钻石缀满夜空与纯粹的美学争夺人类目光的当今。流连盛景者更易刻奇,耽于堆砌者眼界也逐渐狭隘,倘若人造的仙女比比皆是更忘却仍有人以兔子果腹,才大大削弱了美的光辉,更折辱了青年人的骨骼,造就鲜亮的平庸、优秀的绵羊,   必须谨记大时代的格局,及时从暖房抽身而出。

一次前往西部的学生活动中,我们乘火车前往。列车驶入漆黑的甬道,年轻的女教师仍诵读穆旦的诗歌:“这时,黑暗中,有彗星划过——”光明忽然涌满车厢,我们纷纷伏于窗上,慨叹那壮阔美丽的丹霞地貌,汹涌流动的橙红山谷,而后望到逼仄、矮小的民居与   一缕缕遥遥相望的炊烟。我们甫又沉默。

原来人类寻找仙女时彗星划过撕破夜空,是为了在美的震撼中点亮精神的灯,看清时代   的全貌,哪怕仅是一闪而过也无妨,重要的是然后为改变之不懈奋斗,直至所有尼安德特人也改变,也说出:“走!到林子里去找仙女!”

 

 

 

新智人的复活之途62.5 

人类有一只已经灭绝的表亲---尼安德特人。有人这么描述他们与我们“智人”的区别--- 他们在林子里抓兔子吃时,我们在林子里寻找仙女。当然,这一区别未必就是尼安德特人灭绝的  主要原因,但它确实能够反映我们这一支存活至今的人类分支的重要特点---相比于将物质以及生存的需求作为追求的终点,充满幻想的精神世界、艺术生活才是生存的目的。

然而到了今天,似乎尼安德特人开始慢慢地在我们之中复活,“抓兔子”似乎重新变成了人们的主流价值取向,只不过“兔子”变成了财富、名利一类的事物。新尼安德特人们也开始用功利主义、犬儒主义等思维模式代替长矛武装自己,反倒是之前在树林中寻找仙女的智人们,   其后代在工业时代之后便被逐渐地赶尽杀绝,或是演变成了新尼安德特人。

为何万年前灭绝的是尼安德特人,今天反而是智人成为了被消灭者呢?诚然,我们会将其   原因诉诸于时代和资本家,诉诸于人类趋利的本性或是高压的社会环境,但这难道不十分荒谬吗?智人因为超越简单物质或生存的更高需求成就了人类今天的文明,而这一成果却反过来成了囚禁与改造新智人们的牢笼,反噬了艺术世界与精神追求。

当智人异化为新尼安德特人时,我们自动地将自己驯化成了单纯为物质奋斗的生物,以此承担着压力和痛苦。但人本身就是十分脆弱而柔软的,本居宣长也曾言“坚毅与刚健不是人之本性”,因此,离开了精神追求的智人势必也不能适应麻木而高压的生存角斗场,“人本含情,   情性宜有所托”,沈约在《七贤论》也指出了人的情性必须要有所寄托,所以万年前,智人将其情性寄托于林间的仙女,天地间的原神,灾难背后的恶魔中。换而言之,便是宗教与神话, 其给予了人们精神上的力量。千年前的文艺复兴则是智人第二次的寄托情性。在这时,人们得到了重生,人们将情性寄托在了人类本身之上。而艺术、新神学与诗歌则是人类伟力的载体和反映。

智人之所以为智人,正是因为具有寻找仙女的能力,其意义是将自我的情性寄托于所发现或创造之物上。因此,已经异化的新尼安德特人们在找寻幸福之道前,应当先意识到自己的内心仍是智人,正如卡夫卡笔下的大甲虫在保留了作为人的记忆时,就不能算是完全意义的“虫”。   进一步将自身的情性重新寄托于除去生存斗争外的那些事物---艺术、信仰、文学,于这一过程中挖掘独属自我的独立美,进而瓦解今日新尼安德特人们在思想和价值观上的统治,这便是现世智人的复活之途,人类的复活之徒途。

 

 

 

存诗性以成智人62

法国当代哲学家彼埃尔·阿多认为人只有通过艺术方可获得对生存的赞许。当我们发现   似乎与我们拥有相同生存“智”能的尼安德特人却以灭绝,我们或许能更好地理解此言,理   解艺术此类诗性产品对生存的意义。诗性,是点燃真正的智慧的灵光。

首先应当厘清何为智?

我想,智的内涵应分为多层,其一是基础的生存智能,即抓、握、吃、喝、社交等生存   本能,这是尼安德特人与我们所共有的,他们懂得去林子中抓取兔子果腹,那么为什么他们   拥有看似最实用的智能,却未能同人类一样生存下来,生生不息呢?此时,我们就应当关注   到物质智能之上更深一层的精神智能,也即诗性。

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人类在有了基本的衣食满足后,懂得去追求精神层面的  要素,才决定了人作为天地之心、万物之灵长的地位。

人类开始用文字记载生存活动并流传后世,于是集体经验哺育千万后代。随着物质的不  断充实,人的诗性也诞生了。这一刻,人的光辉完全地呈现。

诗性展现于艺术追求。艺术将生活撕裂地粉碎而后重新拼接,从而以高于生活的面貌教会人不止于生存本身的道理,引领人活出生命的价值来,就好像荒原狼不断在狼性与人性之间挣扎,最终在魔剧院的艺术冲击下原谅了那个渴求精神高点却脱不开凡俗的自己,以一句“莫扎特在等我!”宣告自己生命的高地艺术,诗性,让我们看清自己,而点亮深层的智慧。诗性展现于人内化了的精神品格。智人说出“到林子里找仙女”是自然而发的,似乎是

痴言痴语,而正如莫言所说,“其最大的用处恰在于其无用”。艺术也好,生活也罢,智人汲取的精髓最终为自己打造出的一方精神空间,也许正是人类得以在此汲取养分,永续生存的秘密花园。鲍尔吉的原野,巴赫的小溪,德彪西的月光。要成人,需要的绝不仅是干涸的物质,唯存在精神滋养中,人方可面对生活的种种困厄,从诗性中发现出生命的积极意义来,   坚强的生存下去。你也许会想起在世人冷眼中的丧家狗孔丘,从未丧失对韶乐的审美之心, 其春风化雨的教诲使其生命至今延续在千万中国人的精神基因里。

反观现世的我们,娱乐至死的浪潮。消费主义的陷阱似乎要将我们压向尼安德特人的时   代了。一切都只讲究效率,只要工具理性而抛却价值理性,长期以往,人类的生命将会是干涸的、扁平的。生命的价值几何呢?

不成,不能再像这样生存下去啦!

拥抱诗性,存诗性以成智,有栖居在诗意的大地上,方才是真正的“智”人。

 

 

 

诗意地进化62 

彼时远古蛮荒的大地上栖居着两支人种,智人和尼安德特人。尼安德特人会说:“走!去林子里抓兔子吃”,智人们却乐意说:“去林子里找仙女!”然在时间的残酷进化中,正是那群抱有不切实的诗意幻想的智人笑到了最后。

进化固然是血腥而残忍的,而人类学家或许会告诉我们,智人的脑容量更大因而赢得了   这场人种的角斗。但那一抹诗性的浪漫竟也活过了物竞天择,顺着古老的歌谣传递至今,不   禁令人慨叹其伟力。区别人与兽的,或许正是诗性。人类用对生活的渴望,压过了对生存的欲望,从此人们不只有了生存,更有于其上的更高向往。恐怕原始人只会知橘子酸甜,而绝对感受不出“橘子辉煌”。

21 世纪快节奏的工业化却正似乎让每个在其影响下的个体都活成了现代的尼安德特人,我们不再愿意费时费力,说一句“去找仙女”,我们更爱说:“找工作”、“找钱赚”。诗意的进化让位于工业化的退化,眼前的苟且被过分放大,遮蔽了我们那双“寻找光明”的眼,   以至于有诗人不禁慨叹,在如今发表一部诗集就像往大峡谷里扔下一片玫瑰,只能静听其微弱的回声。

然而有时进化来源于非功利的诗性探索。也许那个冒险涉江采花的古人未曾料想会邂逅   一片肥沃而宜居的平原,也许凯库勒不曾做过那个蛇吞其尾、周而复始的诗意的梦,便发现   不了苯环的结构,也许高更顺着众人心中那一眼望得到头的枯燥而安全的轨迹走下去,就不   再会有那些激励代代人从六便士上移转目光,进而遥望月光的传世杰作。

想要事事都有意义有目的,无疑是当代的时代精神,哪怕是学了一个钟头后挂上耳机听   听音乐,也是“为了”更好地休息以便下一阶段的工作。为这,为那,我们的灵魂被填得太   满,离“生存”贴得太近,以至于忘记了“生活”的模样,忘记了我们的祖先如何凭借“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澎湃诗意走过那段艰难岁月。马克思韦伯的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无疑

很好地为诗意生活张本。工具理性的沉迷会让我们被物化,退化为那只知抓兔子为生存的尼   安德特人。而价值理性则是可以载我们驶向传说中缪斯女神所在的西苔岛的方舟。

所以虽然我们从原始进化而来,也是尼安德特人与智人混血后的产物,但在“抓兔子”  之余,不要忘了告诉自己仙女亦在林中,而我们当与其一起诗意地栖居在这片大地上。

 

 

寻找诗意62 

“显然,您没挨过饿。”

当波伏娃饱含热情地强调下层人民要有意义地存在时,薇依如此回敬她。

同样是到林子里去,我们早已灭绝的尼安德特人表亲会抓兔子吃,而我们智人则是找仙女去!这种充满童话色彩的解读貌似要把薇依划到我们表亲的行伍中去。然而我认为,薇依说得也并不错,只不过人们在承认自己抓兔子的生存需求之上,再叠加了找仙女的诗意方式。

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尼安德特人去之,智人存之。倘若仅仅关注生存需求,仅仅让肠胃吃饱喝足,而脑袋大而无当地只存储了兔子洞的位置这些信息,那么生而为人,实在可惜,   林子里任何一只豺狼虎豹都可以做到。因此人,在林子里还要寻找诗意。

诗意的具象表现是仙女。仙女是谁?仙女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终极三大问一出场,   我们可以发现仙女虽然是虚无缥缈的符号,但是符号的象征已了然:一个人,一个终极完满, 超越俗世,高于宇宙间简单规则的人。换言之,我们追逐寻觅的,不过是更好的人类本身。我们,更好的我们,通过科学的阶梯,理性的翅膀,向光明的未来前进的我们。儒生们箪食瓢饮,深味孔颜乐处;查拉图斯特拉登上山顶,把信仰捧回人间。我们在林中徘徊又彷徨, 寻找我们自己,寻找那份仙女的诗意。

诗意是镀金的晚霞,是蜜,是林中的清流与叹息。我们寻找的过程未必那样优美超然,  未必有仙女那般从容。它也许富于艰险,是一条荆棘满布的路,也许不知何处断了人踪,也许通向更深的幽暗与迷茫而没有仙女澄然照亮。可以说在寻找诗意的路上,我们并没有多了一件思想武器,我们在多重的险难中侧身而立,一面对抗着抓不到兔子的命运浩劫,一面承受着前方未知的与当下眼前的苦难。在此我们是撕裂的,唯有忍受着剧痛,去追求彻底的诗意,终极的解脱。对诗意的信仰是我们看不见前路便踏出的第一步。

反观当下,更多人反而在抓兔子的道路上挣扎,为了生计疲于奔命,讨论找仙女这样的神话。试想,抓不住兔子只找仙女的话,智人的踪迹也一定失落在进化的车轮之下。但是,   现代人的弊病并不在抓住一只兔子果腹,而在抓住一只却想着满树林的兔子。兔子如何有穷尽?欲望亦如是。不妨在抓住兔子之后,回归我们祖先那种诗意本性,寻找仙女去!如此方可活得更像人,一个智人的样子。

兔子不是建构我们生命的全部,它们仅仅是基础,向仙女在这个基础上,让我们成为仰头顶星空的“人”,仰望星空且心怀诗意。兔子在身外。

 

 

 

论人的生存与超越性63 

作为人类的两大分支,智人与尼安德特人的思考方式迥然不同。前者强调了对更高层次的形而上的美好追求,而后者则只关注于生存。不同的道路致使尼安德特人的灭绝而我们智人一脉得以延续。究其根本,无疑是人的超越性对此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首先,我们不得不承认生存是完成超越的基础,没有基本的生存保障是无法对更高的境   界憧憬的。尼安德特人与智人都要经历抓兔子的过程来维持生活,只不过前者的脑海中的念   头只是在什么时候去抓下一只兔子而后者则会想还有什么能让我的生活状态变得更好。

但是,只关注生存的生活方式会束缚人们永远与生存做斗争。罗素说过,一个人有两次出生,一次为了生存,一次为了存在。追求人的存在意义,是一种永远进行的不朽叩问。我们在这一进程中获得生命更多的感知,臻于高贵与完美。其实我们都懂得对于尼安德特人与智人而言,仙女根本不真正存在,那么找仙女的行为就显得荒谬无意了吗?我想未必。“存在主义”大师萨特曾说过人的一生中的选择未必是自由的,但你的选择决定了你生命的意义。   也就是说,即便追求寻找仙女本是无意义的事,但人的行为过程天然为其赋予了“人本”的思想价值。不断的探索未知本身就是一个寻根的过程。而尼安德特人满足于生存不过是一个悲剧。他们自以为生存便是人生的全部意义,甚至会认为自身的幸运。可他们注定是不幸的,   因为不去探索,面对他们的永远是一个陌生的冰冷的世界。

揆诸当下社会,是否又有太多的尼安德特人们?,他们都缺乏了阿德勒所言的“向上的意志”,尼安德特人满足于生存当下的佛系青年们、单向度的生产者们满足安逸,沉迷于同质化与泛娱乐化的大众们,他们又有何异呢?人在后工业时代只会舒舒服服地受消费主义与科技役使了呢?我想社会的合理走向不应当是这样的。我们需要追求个体的超越性,基于生存, 与存在。我们需要思考人之为人的精神内核。汉娜阿伦特在人的价值中曾提及:“一个真的思考者,在生命的终止才会停止思考。”我们大抵应当成为这样的人,在一次又一次的超越中寻觅,并实现个体的价值,否则我们可能会囿于自身与世界的梳理,成为下一批的尼安德特人们。

存在的意义大于生存,无论社会的风气如何,作为一个高贵的“我”未尝不可静心思索存在的价值。即使身处黑暗,我们依然有权利去期待一盏忽明忽暗的微光,它终究不会熄灭,   而是光芒四散,照彻人身,以“存在”的无上光芒照亮整个世界。

 

 

 

认真生存并努力生活63 

在人类漫长的进化过程中,人类经历了许多阶段。人类有一支已经灭绝了的表亲,叫尼安德特人,而他们与如今繁荣昌盛,成为地球主人的“智人”的区别——举个例子,便是“走!   到林子里去抓兔子吃”和“走!到林子里去找仙女”的差别。

乍眼看上去,这似乎是我们现代智人对曾经先祖的轻微嘲讽,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在自然   优胜劣汰的丛林法则中胜出的姿态,但是实际上,尽管再当下物质条件较为丰沛的时代,我   们仍不应对人类最基本的生存需求报以轻视乃至蔑视的态度,像自然界中所有生物一样,生   存始终是第一要务,而“走!到林子里去抓兔子吃”这正体现了尼安德特人基于现实经验的推广与思考,是根本原则。

生存是生活的基础,诚然如此,但反观最后结果,或许与智人有着相似生理结构的尼安   德特人并没有成为上帝的宠儿,而是再历史的河流中被湮灭,走向灭绝。而与此同时,说出   “走,到林子里找仙女”的智人不断进化成为人,而此时,人与其他动物的差异也正由此体   现。自称为”万物之灵长“的人类正是因为独有的思考——超越单纯生活的思考与想象而之   所以傲立于世。

因此,作为人类,我们也应时刻谨记生活的艺术——这是基于前人达成生存的富裕后赋予我们的礼物,而如何生活?可以像我们的先祖那样通过想象,为生活增加浪漫的语调,也可以通过思考,以实现精神上的满足:正如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而离开官场,退居田园, 放弃的是厚禄,是裹腹的“兔子”,但完成的是“不以心为行役”的精神理想,在“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山色中找到了自己生活的浪漫与意义。

但是,方言如今的社会,人们却似乎又回到了起点,在温饱线上挣扎着生存,仅以物质上的饱腹作为追求。

确实这样的社会现象难以改变,而我们又不能同《月亮与六便士》中的斯特里克兰德那样毅然放弃“脚下的六便士”而只抬头仰望“月光”,然而,我们可以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状态与态度,或许是发现生活中的点滴美好,重拾对某些事物的热情,亦或是为生活添些浪漫,发现人生的意义与价值,只有这样,才能不负“找仙女”中蕴含的人类思维的奇思妙想,不负人之为人的意义。

 

 

 

别忘记生活63 

在漫长的人类进化史中,曾有无数的原始人分支存在于各个大陆上,不过只有“智人”  这一支保留下来。那么那些已灭绝的分支和我们“智人”这一支有什么区别呢?比如人类的一支已灭绝的表亲尼安德特人会说:“走!到林子里去抓兔子吃。”而智人会说:“走,到林子里去找仙女。”

很明显地看到,尼安德特人与智人的一大区别,便是追求不同:前者追求物质满足, 后者追求精神富足。诚然,我们不能批评尼安德特人的追求有错,毕竟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生存”是生命最基本的需求。在物质匮乏的原始时代,“抓兔子吃”意味着不用挨饿,可以生存下去。不过,与智人的“找仙女”相比,前者的格局就显得太小了--同样身处原始时代,为什么智人不仅仅满足于生理需求,把眼光放向了更高更远的地方呢?这大概就是智人的“智”之所在。

如果将尼安德特人的行为放到今天来看,应该是实用主义、功利主义的体现,即只追  求即时利益,追求“有用”的东西。而智人的行为更像是非功利主义,在满足了“有用”的   基本需求后,尝试追求看似“无用”的精神财富。“找仙女”并不能使他们物质富足,却能使他们感到心灵幸福。这是一种高层次的幸福。尼安德特人的日子是“生存”,而“智人的日子”,有了“生活”的雏形。

只求吃饱穿暖是“生存”,“与禽兽之异几何”?而生活,这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谱写独一无二的生命华章。生活不是每天忙忙碌碌两点一线地奔波,而是在忙碌之余依然能仰望星空--正如毛姆笔下的“遍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月亮”。生存是生活的基础,生活应该是生存的目的;有理想有追求,为实现某种人生价值的人生,才称得上是真正生活 过――无论是西西弗斯为反抗诸神而一遍又一遍地推巨石上山顶,还是智人怀着“找仙女”   的纯真愿望走进树林。是的,智人之所以在自然界优胜劣汰的考验中脱颖而出,因为他们懂得“生活”。

然而可悲的是,很多人忘记了什么是生活。他们如行尸走肉般日复一日地重复之前的工作,空闲时打开手机消磨时间,通过碎片化的信息拼凑出一个世界,一天就过去了。也有人抱怨说,生活太苦了,一点都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对此,芥川龙之介曾言:“要热爱生活,必须喜爱生活琐事:云的消辉,竹影摇曳,鸟的啼叫,行人的脸……”所谓生活,不应该是心为身所役使,每天浑浑噩噩地过日了,而是即使苦中作乐,也能胸怀意趣,以超然独立的心态去发现生活中的乐趣。皮埃尔认为,“只有通过艺术才能通往对生存的赞许,才能对生活说‘是’。”远古的智人尚能以“仙女”的想象来自娱,《一千零一夜》的神话包含了古埃及人浪漫的想象,也构筑了孩童的梦想,还有巴赫的小溪,贝多芬的月光……从古至今无数的艺术,无数的超越物质的心灵追求,组成了绚烂的生活。

别忘记生活――因为生活,我们先智人得以活下来,因为生活,人类有了那些历史上最为瑰丽的宝藏;因为生活,我们才能作为“人”,走向更远的未来。

千万别忘记生活!

 

 

 

超越功利,抵达审美66 

当尼安德特人尚且停留在林中抓兔子吃时,我们的祖先“智人”,便已开始在林中寻找起了仙女——这大抵就是我们人类与我们已灭绝的表亲、与自然界中的其他生物最本质的区   别。超脱功利的需求,人类还是以其审美想象、美学感知力与最原始的思考能力获得人在自   然中的主体性,成为伟大又高贵的人。

所有生物都拥有着趋利避害,延续生命发展的本能。可当这种本能停留在功利层面上,  这一生命体便再无法获得长足的进步。猴在林中有许多自由选择的食物,虎鲸在海底的食谱更是异常丰富,至于我们的远房表亲——尼安德特人便更不必说了。可归根到底,他们再丰沛的选择都仅仅只是为了满足吃或生存的需要,那么这种选择便不会被赋予更深远的意义,   他们也永远只能是混沌而不自知的生物。

智人能调动其瑰丽的想象,发掘深藏的美学感知力时,我们的“选择”便己达到了非功   利的层面,来到了审美领域,正如马克思所说“再好的蜘蛛结的网,也比不上一个最差的工   人盖的房子。”房子超脱了一般来说“生存”的需要,可居住、更可被欣赏品评,此时它的意义就已经更为深刻。所谓在林中寻找仙女变正是这审美的雏形。从遥远的古代古人便已开

始了对世界的超想与探索,在思考与构思中,他们填补起认知的空白,慢慢建构起了对世界   的原初认识。

审美让艺术应运而生,让人类的精神世界从此宽畅明亮,寻找到了比生存更高级的精神   依托。舞蹈,绘画,建筑,音乐……伟大的人类一步步地开拓各个领域,用自己的审美为这   个世界增添色彩。从更广阔的层面看,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三节还是借这种审美的秩序冲破   宗教的束缚,激发起对人本的探索,为后续的思想变革埋下伏笔。

审美让文学随之而至,在最朴素的表达形式中人们创造美、传递美,获得认知世界、表达世界的另一种方式。《月亮与六便士》《瓦尔登湖》让我们摒弃空嚣的外在,邂逅自己的心灵之美,思考自己究竟志在何方或在自然中追寻天性的底线;意识流作品《追忆似水年华》、

《尤利西斯》调动起我们身体最原初的感受力,以通感的形式重新体悟外界之美;索尔仁尼   琴、苏珊桑塔格的著作让我们将目光投身于黑暗,走进底层,感知不公,直述内心最原始的   悲悯之美……还是这种感知与审美让人的意向更为丰富而主体。

文学的尽头来到了哲学,审美又让我们开始转而思考生命,体悟最朴素的生命之美。面对死亡,人们能正视自己的年华苦短,肉身易逝,并依循海德格尔“向死而生”的哲学,努力在朝向死亡的过程中创建意义与价值,活出精彩纷呈的人生之美;面对世界的虚无与荒诞,   人们又通过思考勘破西西弗无声的幸福, 以审美体认到“应当想象他是幸福”的,并在与世界的反抗中赋予自己人生的意义;又是对美的感知,让人们将道德律令与灿烂星空并列, 并由衷地对其崇高性发出敬畏与赞叹……

超越功利,抵达审美。当最早的智人在林中寻找仙女时,我们便已经开始逐步脱离最原   始的功利,需要逐渐感知美、创造美、分享美,在这一过程中赋予自身与世界意义,构建出   伟大的人类文明,绽放出最灿烂的生命之火。

 

 

 

神话之功62 

尼安德特人是我们智人的表亲,而今却已灭绝。究其根本原因,大抵是他们只拘于现实  生存“抓兔子”,而我们则在精神世界“找仙女”。

上古时期,人们在自然中生存艰难,纵有“云成致雨,律吕调阳;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的规律可循,可自然灾害却依旧频繁无法预测,不可避免。为了不在这样天灾面前丧失信心,   落入恐惧的深渊,人们创造了神话,神话是人们对宇宙起源最质朴的探索,最美好的想象, 也是支撑他们与自然斗争的信念,是活下去的希望。“去林子里找仙女”便是这样一个美好愿望的体现,人们渴望脱离苦海,生活安乐。

人们怀揣着美好的憧憬创造了各种神话,而神话也丰富了人们的精神世界,有着超越现  实的意义。所谓超越现实,即人们在现实生活中遇到挫折,便会去神话一类文学中寻求心灵的慰藉,从而以平和乐观的心态面对挫折。同时,文学也是现实中美的抽象理念,使美得以长久留存。中华民族是农耕文明,劳动与人的生活密不可分。“昔葛天氏之民,三人操牛尾,

投足以歌八阙。”这是古时劳动场景,人们劳动之余,唱歌放松自己,以更饱满的状态投入   劳动,或许也是我们得以存活至今的原因之一。牛郎织女的神话也是人们鼓舞自己辛勤劳动   的体现,神话对现实也有引领作用。

神话更重要的作用,则是激起人们的文化认同感与归属感。例如,我们中华民族奉信盘   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的创世神话,并认为自己是炎黄子孙。这样的羁绊,将人们团结在一   起,共同抵抗外敌,渡过自然灾害,并组成一个可以互相信任,互相依靠的集体。这大大提   升了人们在自然中生活的存活率,或许亦是我们不像尼安德特人一样灭亡的原因之一。

只关注现实温饱,而没有神话等精神家园的尼安德特人,或许有更为娴熟的生存技巧,   可最终走向灭亡,他们在面对自然灾害时,没有神话作为生存的信念;在面对浩瀚宇宙时,   没有神话探寻起源;在现实受挫时,没有神话寻求心理慰藉;在劳动疲倦时,没有神话作为现实的引导;在面对外敌天灾时,没有神话作为纽带将所有人团结在一起,以强大的力量共渡难关。由此观之,神话之功已致矣。

文学是社会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而又反过来推动社会文明的发展。而神话,   作为文学的最初形态,更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我们智人得以存活至今,而尼安德特人早已灭绝,是“抓兔子”与“找仙女”的区别,亦是神话之功的现实体现。

 

 

 

林中之美64 

传说人类有的表亲尼安德特人,他们会说:“走!到林子里去抓兔子。”而智人则会说: “走!到林子里找仙女。”

林子是世界,它是人类外在的社会大环境,也同样是人类内心的自我体系,决定去林中寻找什么,则是我们价值取向与对生命意义的探索方向,也是智人与尼安德特人最大的不同。

根据马斯洛的需求理论,尼安德特人所要抓的“兔子”是居于最底层的物质基础,的确为每个生命体所需。但捕食需求是自然法则形成后所有动植物的共性。无法区别出“智人” 的独物性来。真正智人的孕育,开始于寻求仙女意识的萌芽。仙女所带有的浪漫主义色彩意味着人对美好的事物的憧憬,意味着美学的启蒙,是人类在物质基础上对精神与灵魂的探求。正如人们所言“音乐是救世主”,音乐,文学,绘画等艺术都是仙女的具体文化精神,她让我们包裹在文化里,以此得到灵魂的充盈与丰厚。

仙女不仅仅是美学,更是信仰。其实智人或许也知道,兔子常有而仙女未知,带着抓兔   子的具有强烈目的性的意图,人们往往可以大获而归,而带着寻找仙女的希望走进这片精神的森林,我们往往自我怀疑,迷惘,挣扎;爱而不得,然而正如狄金森所言:“我本仍受黑暗,若不见太阳,阳光揭示了我的荒芜,从而形成了新的荒芜。”这些复杂的情感都是我们正在挖掘荒芜的历程。唯有直面人类文明与灵魂的巨大荒芜,唯有自我怀疑,分裂,在这样   的裹挟中,我们方能逐步形成自我的灵魂与信仰。

是的,“找仙女”的真正意义在于对“灵”的不断挖掘与深入,是我们具有意识地在扩充自我的精神领域,是智人得以生存的最大价值。兔子并非不重要,人类在何时期都有抓兔   子的需求,但却不是以此为目的地步入这片林中。那只会让我们止步于物质的满足而转身离   开,而寻找仙女的旅程中,我们同样会遇到兔子,也会遇到更多溪流,阳光,蝉鸣,让我们   真正置身于林中,收获更多。

然而,值得反思的是,现当代的智人中仍残存了尼安德特人的血液,许多人受抓兔子的   欲望驱使,陷于物质的泥潭之中。许多人“看透”人生倍感消极,不再相信仙女的存在,也有许多人放弃了对“灵”的探索。林清玄曾说:“白鹭立雪,愚人看鹭,聪者观雪,智者见白”,生命之林中,能否寻找到更多,取决于我们个体对灵魂与精神的理解深度。

去寻找仙女吧!或许明天出现,或许永远不出现,但在寻找途中,我们看见兔子也看见  万物,看见光斑,看见树的纹理,在不断深入的探寻中接近着林中之灵。

 

 

 

寻找精神家园62 

人类在漫漫岁月中通过自然法则的优胜劣汰进化到今天,一直自诩是地球上最富有智慧  的物种。不过今天的我们却偶不忘记,到底是什么使我们成为了“智人”。

不妨看看我们已经灭绝的表亲“尼安德特人”,他们说:“走!到林子里面去抓兔子吃。”而我们说:“走!到林子里去找仙女。”他们追随的仅仅是对于生理需求上的满足,是如同动物一般,遵循原始的本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而我们智人却在遵循本能之外进化出了抽象的思想,能够有所联想憧憬,能够具有审美观念,追求美的精神家园。

帕斯卡曾言:“人类的全部尊严就在于思想。”是这样的能力最终导致了两个相近的种族走向了截然不同的道路。因为对于满足基本的生存需求之外的美好精神事物有所追求,人们才得以跳出“存在”的框架,发挥主观的能动性,去构建联结的纽带。探寻自然的原理,创造宗教与神话,诗歌与艺术,建立每个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价值。而这些起源于,对美好事物的想象激发人类既遵循自然规律来开启农耕,牧场的社会基础,也创造出无数精神文明,   使人类信仰凝聚。作为当代的中国青年,当我们来到各大博物馆,也依旧被几千年前祖先留下的图腾,壁画,雕刻艺术所吸引,。因为这是精神命脉,是激励人类不断去克服自然与生理上的悲剧,不断传承,一代代追寻美好生活的本能。

哲人言:“人类是居住在自己编织的名为价值的大网上的生物,我们无法离开文明的火种。”是“寻找仙子”的勇气,推动我们不断向马斯洛需求理论中实现自我层面迈进,这才是有“智”的活着,并非只是存在。

反观当下,在这个科技爆炸的时代,当人工智能似乎已经比我们更加智慧时,我们看到一个当代犬儒主义盛行的社会,“寻找仙子”在人们的眼中沦为无稽之谈。过于膨胀的物欲,信息单向度的输出,正在吞噬主观能动性,寻求平凡与安稳,满足物质上的需求与虚荣的人们相比于追求诗和远方的人们占绝大多数,难道我们在向着抓兔子的尼安德特人倒退?

尼采写道:“活着才是生命的意义,大多数人只是存在,仅此而已,使欲望得到升华才能防止欲望的泛滥。”只有当我们身体与灵魂都在呼吸时,才是真正的活着,才是真正的智人。

切勿停下寻找仙女的步伐,只有对美丽的精神家园常怀向往,文明的火炬才会生生不息,   所有人类存在过的价值才会灿烂繁华,永远闪耀。

 

 

 

仙女何在?63 

已经灭绝的尼安德特人,面对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会道:“走!到林子里去抓兔子吃。”  而繁衍至今,生生不息的智人则会道:“走到林子里去找仙女。”

在充斥着生存竞争与生命危机的原始社会中,遵循丛林法则,以生存为第一要务是基于   人的本性,一是所有生物求生的本性,而生发的本能思维,这是无可厚非的。甚至在特定的   生存条件下,尼安德克人的生存优势是基于找仙女的智人的。

可是缘何是人最终在不断的淘汰和筛选中战胜了尼安德特人,甚至从本来最弱小的物种  一步步拥有了文明的脉动,成为了今天的顶端物种?

海子曾道:“要有最遥远的梦想,即使明天天寒地冻,路遥马亡。”我想原因便在于此   了。尼安德特人与其他一切物种只关注着明天的“天寒地冻,路遥马亡”而智人,却始终怀   有“仙女之梦”。

仙女何在?我认为在人之思想,人之幻想,更在于人进入丛林追寻的途中。

帕斯卡尔曾道:“由于空间宇宙囊括了我,而由于思想,我却囊括了整个宇宙。”智人甚于他物,是由于拥有思想已不足以蔽之。人的秘钥在于这般“囊括宇宙的思想,这思想中包括了的有真实的虚幻的,已知的未知的,有用的无用的。人在他架柯宇宙般的思想中创造仙女,而无数的智人,通过思想的交汇,构建起一个宇宙网络,文明便开始于此了。然而,   尼安德特人只关心生存以下一顿饭,思想的交流也仅止于对食物的索取,当天寒地冻之日来临,没有梦想信念之火,没有智人一般的思想交汇与进步,又如何存活呢?

而我以为智人更甚之处在于他们有追随仙女的过程,智人为自己理想而奋不顾身,为虚妄之精神飞蛾扑火一般的热情。而我们也看到这种思维模式,如一根丝线贯穿了人类文明的发展史。孔子为追寻仁义,恢复理想中的礼治之邦,架车而来,阿基米德在罗马士兵剑下,   坚持画了一个圆,鲁迅在黑暗无光的时代,弃笔从义 ,成为那“唯一的炬火”。如此种种皆可见他们步入丛林,不为兔子,而为那虚妄的仙女,为那无形的理想征途,虽然在他们一生的征途中,可能未见找到仙女的那一天,但仙女不已在他们追寻的过程中了吗?而后也凭着一种“连带”精神,追寻着那仙女之光。仙女便在其中了,

然而,值得反思的是,在信息爆炸、物欲横流的当今社会,人们似乎愈发趋向物质的追   求,与马克思所言成了“死的物品对活人的统治。”这种物欲便是今天社会的兔子,我们应   该反思在今天,人依旧要保有追寻仙女的理想与行动,切莫沦为一种快速消费品,消磨了智人之志。

仙女何在?在心,在思,在追寻。

 

 

 

诗意地栖居63 

海格曾言,人应该诗意地栖居。

夏日的夜晚,搬两把藤椅与父亲坐于桂花的芬芳之下,邻居小溪分来夏日风的清凉,父  亲的蒲扇下吹来个个奇幻美妙的神话,抬头仰望满天繁星,高唱浪漫狂想曲。

诗意地栖居是对生活的赞同、对精神的丰富。当耳边响起贝多芬的交响曲,那是命运的思,当眼前浮现莫奈的笔触与色彩,那是无声胜有声的呐喊,你会不会大喊:“啊!这是艺术!这是生活!”诗意是人们生活的寄托,或是对美好的幻想,或是苦闷的排解,情绪的宣泄,那是生活在另一种形式的展现与反射,应是生活的一部分。

诗意地栖居是人类的永不停息的思考。亚里士多德曾言:“求知是人类的本能。”就如同智人到林子里寻找仙女一般,人类永远对未知事物充满好奇心和探索欲,人类不断发现发明,   科技日新月异;人类不断沉思冥想,于是百家争鸣,数千年来的思想更跌变迁,不曾止息。我们去林子里找仙女,仙女指引我们发觉宇宙深邃的奥妙,人体构造的浑然天成。

然而,找仙女必然基于抓兔子的基础之上。尼安德特人抓兔子满足了自己的物质需求, 智人也一定抓获猎物,填饱了肚子才能对仙女心怀憧憬。苏格拉底曾说:“哲学起源于人疑问与闲暇。”古希腊的哲学家几乎都有一个共性,便是出生贵族名门,他们将杂物推给奴隶,在闲暇中思考求知,才有其璀璨的文化遗产。因此,精神是物质的提升,而物质是精神的基础。

同时,精神对物质的提升不可过分拔高,精神与物质的过于悬殊,幻想与现实的毫不对等,必然会成为一个疯子而非天才。就如同堂吉诃德,心中幻想着骑士道精神,守卫着心中定义的公主,过分沉浸于“找仙女”,而忘记自己离不开“抓兔子”,最后不免只能走向灭亡。   精神与物质应该是相辅相成,任何一方占据过重的位置,都会造成极端,而人应该相互平衡,   达到诗意地栖居,即诗意,又生活。

放眼现在,水泥封锁土地,高楼在钢筋的编织中幢幢拔地而起,人们快节奏地生活,低头拨弄电子产品,而不记得仰望满天星斗,心中念着升职加薪,从不抬头一观“碧嶂清流, 帆汀鸟”,又何提“明月清风我”的融于自然的诗意呢?我们是正在成为我们的表亲吗?我们是要走向灭亡吗?

慢下来,听听风的声音,人应诗意地栖居。

当烈日曛染,搬几把藤椅与三两友人同坐,谈诗书,谈生活,谈天,谈地。头顶是玫瑰  色的云。

 

在神思中成人67 

人类进化走过了漫漫征途,“到林子里找仙女”的智人逐渐取代以林中野兔为食求生的尼安德特人。看似虚恍飘飞的玄想者竟在残酷的“物竞天择”中成为人类最终的形象,或许   人之成人,正在神思之中。

智人并非不为衣食所困,他对林中仙女的神思却是灭绝的尼安德特人所缺失的。人类通过对未知美好的精神玄想,使之成为一种对未来的希望,又反照入自身抽译灵魂中的神性,   这种延拓物质条件的灵魂成长,正使得人们保留物种自由意志之优势,在神思中成人。

“神思”的起源,大抵是人们对或高昂、或低沉的现实生活之外的斑斓憧憬与清澈慰藉。   智人时常在“得到兔子”后快乐,以至于以飞扬心力大肆徜徉于更多彩的未知情景中;而他“得不到兔子”之后,大约不像尼安德特人一样手足无措——他还有对“仙女”的幻想,他能够在物质得不到满足后,找到全新的自留地,以对“伊人”的回溯追求,重获生命的价值与意义。

进一步说,“神思”赋予人之成长的不息生命张力。敦煌飞天中浸透了瑰丽的想象,那是作者对生命无限可能的揣想;远古壁画上刻着赤红如血野兽纹样,粗犷与狰狞中,跳动着   古人对伟力与热情的向往脉搏。这种对“生存之外”的神思飞动,赋予了万物灵长对高远神   像的追求,催化着人们探寻有涯之生中无涯的智识与心神。正是在这种玄想之源头活水的流   注之下,生命之泉不断上涌,淌出了一道又一道澄明的人类进化之心迹。

因此,我们在“神思”中获得 “人的自觉”。“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孟子的感慨或许正是尼安德特人只关注捕猎兽性而灭亡的最佳注脚。从对生活娱乐、游戏性质的童话之思到   对蜉蝣之生延展、提升性质的神话之往,一路上溯,人类的物种特性终于浮出水面。我们从对仙女的寻找过程中得到“神谕”:要发挥人的自由意志,在对行为自主担当之中,不断修正违背正义的劣性,以主人的身份到达物种近神的完满。“它会到来……是人神吗?不,是神人。”神灵的遗飞绮思化作对有限人类精神的自觉修炼,它蜕尽了以霸道攻占一切的人性膨胀之茧,展开来源于仙界,却植根于人间的流光之翼,飞向人类文明的璀璨星河。

反观当下,人类却似在退化。工业文明的铺展与人类物欲的横流结为联盟,正疯狂叩击   着人们超脱物质的神思之关。是以有了新冠疫情中沿路国拦截口罩的强盗恶举,有了疯抢双   黄连的“反智”之人,而在床头到起玫瑰、用病躯拉出《二泉映月》者,竟被推上各大头条可望而不可即的神坛。

其实,正是“神思”引领人们走出物质稀少的洞穴,开始了栽培驯养;正是“神思”呼唤人们登上不知几仞的高山,开始了科研实证。看似茫洋无岁的智人,在演进长存之“智”,正在于那一分桃园之色,点化出的对物质与精神的双重自我追寻,晕染开的对个体生命与群体文明的层累自觉拓荒。

“山中人兮芳杜若,予慕子兮善窈窕。”

就让我们在神思中自适、在神思中生长,承起林中仙女的歌唱,再去绽放人性的灵境,  用神思注满成人的芳樽。

 

“智人”有灵魂62.5 

人类和其已灭绝的表亲尼安德特人的区别在于,后者会“去林子里抓兔子吃”,后者会去“找仙女”。这能反映出人类的根本特征:“有灵魂”。

灵魂是什么?为什么“找仙女”就是有灵魂?首先,“兔子”涉及生命的维持,因而是一个生存问题;而“仙女”是虚幻的,它是智人在解决温饱问题后的心火迸发。它展现了人   的想象力,人对于精神世界的主动丰盈,从而形成一股深邃的力量使人的性灵有所寄托。敦煌壁画上的飞天之梦是人们对天空的向往和敬畏;印加古老的祭祀是对自然馈赠的感悟。这   些是星星之火在人心中蔓延,点亮了生命对探求世界本真的花火。灵魂至此与“兔子”高下   立现。

更进一步地,人们在寻求“仙女”的路上产生了丰富的创造力,将灵魂深入地挖掘。与表亲不同,人类善于从想象出发,在信念的驱使下有意识地构筑起自己理想的世界。综览古今,孔子以“周礼”为蓝本,奔走于列国之间,将克己复礼之道与各国相结合,为着天下大国的理想而奋斗;如今,一代又一代设计师用自己的画笔,将想象中的世界家国付诸实践。   这些无不反映了人的意义:创造意义。人不满足于口腹之欲,二是一股发自灵魂的力量使他不断体察现实,并用丰富的创造力将想象中的美好具体化,为着更加富有性灵的人与世界的关系不断前行。

灵魂是鲜活的,不是死气沉沉的;它有所像,有所想象,有所激发。然而揆诸当下,我们是否渐有“丢弃”灵魂之势?消费主义风起云涌,我们的获得不再服务于生命本源对于没得追求,而只追求一时的快感;我们的创造力几近枯竭,争相模仿他人的创意,让“山寨”   之名刺穿我们的内心。

是时候呼唤“灵魂”回归了!我们当放慢脚步,重拾寻找仙女的那份本真的激情和驱动力,孟子曰:“所欲有甚于生者”,我们应当引起警觉,因为想象力和创造力是人类发展的恒常源泉。没了想象,一切真实都失去了被赋予新生的机会;没了创造,万物都将流于安稳,   终于腐烂,生蠹。我们最引以为傲的自由性灵和无尽求真欲就是我们的钥匙:因为自由,想象力得以无拘无束;因为求真,我们并不安于现状,用自己的颜色渲染人性灵的图景。

当然,人无需将自己拘于“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的高尚境界;我们仍是人,我需要“兔子”,因为它充当了丰盈灵魂的基石。因而,“仙女”和兔子能达成一种统一:为兔子而生,也是灵魂组成部分。

愿我们在潮涌中重拾灵魂,任凭潮水冲刷,任凭其发光发量,做“有灵魂”的,活生生  的智人。

 

 

 

寻找诗意人生62 

“当世的人们若是走入歧途,其原因在于你们自身,要在那里找。”

人类有一支已经灭绝的表亲,叫尼安德特人,他们与“智人”这一支的区别是什么?比如,尼安德特人会说:“走!到林子里去抓兔子吃。”而智人会说:“走!到林子里去找仙女!”看似有趣的一组对比,却蕴含着深刻的发人深省的问题。现在人们与尼安德特人的区别是否正在减小?甚至消失不见?

尼安德特人关注的是现实生存,而智人则因其独有的想象力而能超脱现实之外。为何注   重生存的尼安德特人反而走向了灭绝呢?我想,想象力所赋予我们的是看似无用的寻找诗意   生活的能力。

我认为,人应有诗意的情怀与生活态度。首先,诗意生活是对日常生活的美化,是在日常中寻求不平凡的精神。苏轼曾在调任杭州时收到年长官吏的劝告,劝他少作诗词以免非议讥评。他确实听取了这一建议,但却没有放弃诗化的人生,他在繁忙公事之余仍能寓情于自然,与知己朋友共同宴游,而不去忙于官场应酬。我想,正是这样富有诗意的生活才能创造出苏轼这样的“文章太守”。若是除尽诗意,则中国历史上便会减少一个人格丰蕴的文豪, 而多出一个默默无闻的地方太守罢。“在满地都是六便士时,我却抬头看月亮”也是以诗意与想象对功利主义的反叛。我想,在尼安德特人去“抓兔子”时,“智人”前去寻找“仙女”或许正是这样的区别。

诗意生活不仅是生活的变化,更给人更加宽阔的视野与进步的空间。“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而想象正是打破这“枷锁”的方法。人们受地域所限,被困于同一片大陆,然而通过对大洋彼岸的想象,“新大陆”被发现了。随后,人们追随着想象,深入海底,飞入宇宙。正是这看似无用甚至愚蠢的“送死”行为导致了智人种的不断生存与发展。

然而,值得警惕的是,“智人”或许正在向“尼安德特人”靠近。在当代工业社会的大背景下,工具理性正占据前所未有的主导地位。对诗意的追求,对“仙女”的想象逐渐消逝, 智人种也逐渐沉湎于思考如何更有效地“抓兔子”。但丁曾言:“上帝出于慷慨而赠予人的大礼物是自由意志。”而如果人放弃了想象与诗意的生活,而仅仅忙于生存,这自由意志的价值也就在“生存本能”中被消解了。

因此,我们应保有对美好的想象以及诗意生活的态度,从而打破当代社会所加于个体之   上无差异的生活定式,作出“智人”的反抗。莎士比亚盛赞人是万物的灵长,我想,这“灵   性”便蕴于对美好的想象与生活的诗意之中。

 

 

 

诗意地栖居在这大地上65 

人类一直在探求自己繁衍生物的奥秘,究竟是什么让我们生生不息?我们研究已经灭绝表亲尼安德特人,当他们走进森林想起的是“抓兔子”,而我们想的是“找仙女”。

我想,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仙女”代表着我们的想象,我们超越于生活之上的诗性。正是由于这份诗意与灵动,人类才得以生存发展,并将如源源活水般不断向前,想未来奔涌。诗意对于人类最重要的意义在于对人生苦难的化解与重新思考。无论是原古时期人找寻充

饥之食之难,还是当下无数人发出“人生实难”之感叹,人生的困境从未停止——但人类从   来没有被打倒。孩童的童话为落魄善良的灰姑娘送上南瓜马车;贝多芬奏响《命运》激励起   无数人“绝不会被命运捏住咽喉”;苏轼被贬黄州高唱“大江东去”,使雄浑之滚滚江水带去   所有的烦闷。不管是通过想象,通过艺术加工,通过为眼前景物附上情感,人类以这样诗意   温情的方式将苦难击碎,转而对生活的永恒赞许。

同时,诗意让我们反思自身为“人”之意义,参透自身与天地之联系。天地是广阔而充满奥义的,我们不“羡长江之无穷”“哀吾生之次臾”,从而对天地对万物充满敬意。只有领略作为“智人”的渺小与责任,人类才可以长久发展生存。

然而在当下,诗意似乎太少了。王开岭说:“我在当代人转薄的裙摆中窥见了诗意的匮乏”。我们受工具理性时代层层褒挟,急于去抓一只又一只“兔子”,仙女就此消失在人们的心中。   人们疲惫不堪,厌恶生活;人们失去了敬意,大肆破坏养育我们的自然。人类的生存变得岌岌可危。

也许有人反问,难道我们不需要抓兔子吗?“抓兔子”是生存的必然,如同对功利的追求也是人的生性,但这时候更需呼唤诗意的回归,呼唤生活的诗意化。我们仍然需要投身于忙   碌快节奏的生活,但在此之中,如果你抬起头与窗外的一只麻雀对视;在餐桌上细细品味每   一份菜肴,替它们去看明天的日出;在夜晚柔和的月光照耀感激今日所遇,期冀着明日的晨   光,那么我知道,诗意住进了你的心里,你将以感恩且愉悦的心恒久生活;千千万万同你一   样的人,将带着“人类”对生活的爱意,恒久发展,生生不息。

诗意地栖居在这大地上!以诗意点亮人类共同的未来,共同的远方!

 

 

 

不要成为一只耗子62 

《神曲》中写道:“上帝赋于人最大的礼物便是自由意志。”人因为会思考,会自由选择,而有别于动物。人因为会生活,所以打败了只会生存的动物,成为最高等的动物。

人类在思考中诞生,在思想中进化,在停滞中被淘汰。就像已经被灭绝的人类的表亲—

—尼安特德人,与“智人”最大的区别便是在“智人”已经有了更高级的思想“到林子里去找仙女。”时,仍停留在“到林子里去抓兔子吃。”“智人”能去幻想出不存在着诗意的东西时,尼安特德人仍驱服于动物的本能。这不是一种思考,而是存在于每样事物基因深处的生   存代码。一切有生命的东西,不论是植物、动物都知道要让自己活下去。只有人类选择去思   考如何活得更好。如何“优雅”地活下去。

所以人类发明了衣服,研究技能。有了礼仪,文化。当植物仍在等待上天的垂怜,祈求阳光露水,人类却自己创造了光,建造了水坝。当尼安特德人每次面对林子只想着抓兔子时,   人类已经囤好了食物去精神境界寻找更高级的精神食粮。所以我们进化了,并且给自己定义为人而有别于动植物。然而,尼安德特人却在时间洪流中被击退,并消失在历史的舞台。我们总想,并乐于在思想中创造。所以我们用最基础的万物共有的东西却在物质世界发明

出科技,用最简单的万物特有的交流方式创造出文化。于是我们不断进化,并且这种“智慧”   思考于万物生灵与后代。使万物从简单的吃与被吃,发展出了需要与被需要,等价交换,互利互赢。这种改变使得人能够持续发展,活得更好而不是刻板地活着。

而有些人却忘了自己作为人的特性而屈从于本人。就好像藻类疯狂生长而引起赤潮,蝗   虫不顾及后果,吃光了麦子。它们不再思考如何更好地活着,而只为了生存的体面而不断掠   夺,汲取,却不付出。运用上帝给的礼物做着动物做的事,成为现代的尼安德特人就像陀斯   托耶夫斯基写的《地下室手记》中的人“有着强烈的意志,却认为自己是一只耗子,那么它   只是一只耗子,一只有了强烈意志的耗子,他毕竟只是一只耗子。”它们蒙蔽了自己的眼睛与耳朵,看不见原本美丽的花的枯萎,暗示的土地的衰弱,听不见鸟类的哀鸣意喻着天空的   无力。大力开发者一切能源,而不顾及万物,单薄的纸张只会约束有心人对于自身与世界的   思考。却约束不了“耗子”的野心。它们只看见了兔子,却看不见仙女,因为它们作为人的   特性已经死去,它们不愿在思考未来建筑精神的城堡,却用先人创造的科技破坏着自己以及   万物的可能性。

不要成为一只只会掠夺的耗子,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却想坠落地狱城。

 

 

 

人类诗意且自由的生活62 

人类有一只已经灭绝的表情叫做尼安德特人,他们和我们智人的区别在于尼安德特人执  着于在森林中抓兔子做晚餐,而我们进入森林会去寻找栖居的仙女。

尼安德特人一生追求生存,他们只想着活在世界上——仅仅是心脏跳动的层次,一生在  止饥渴中度过,再无半点追求。

而我们活于人世生存只是最低最基本的需要,逐落的形成与国家的建立,保障了我  们的人身安全,致人逐渐走向世间读书人的“高贵性”——我们在森林中寻找仙女。可以说   我们在人世间生活,并努力为自己的生活增添条件与艺术。

我们的生活是一门艺术,充满诗意与情感。我们会在繁忙工作之余选择一次旅行,  去见见大千世界里别的美丽;我们会在阳台上种植几盆花草,定时或不定时的浇水,翘首以盼花期的到来。森林中的仙女存在于我们的生活各个角落,因而我们会为夹缝而生的绿意歌颂,会为一朵花开或花落而付诸真实的情感。人类诗意栖居于大地之上,生活宁静而美好。

我们有相信童话的能力,各类童话书静置于我们儿时的书房,每个人在儿时总是相信仙女与魔法的存在,示意我们从儿时起便拥有了充盈的心灵,去相信世界美好与正义。而当我们逐渐长大,逐渐意识到现实,我们的精神世界并未就此枯竭,我们仍相信世间美好,只是在其上多了一份思考,我们因此走向更高的精神高地。每当我们身处现实之困境,从小陪伴我们的童话力量与精神力量,便会跳出,给予我们信念,去面对各式的东西南北风。我们拥有理想,也拥有梦想;我们愿意为自己的理想努力拼搏,也愿意为人类集体的梦想奉献微光。

我们始终相信有一天幽谷上升,高山下降;坎坷之路成坦途,圣光披露,满照人间。我们拉起同伴的手,“走!到林子里去找仙女!”

我们栖居于大地之上,与万物同沐日月之光。我们是自由的,我们属于大地,万物,大地万物也属于我们。人类追求自由,飞翔在世界之上。我们或许局限于地域限制,或许有几分身不由己,但人类思想毫无边界。我们的思想与日月同寿与鹰鸟齐飞俯瞰大地,去往世界的各个角落。我们的思想高于一切,为天地立命为生命立心,为往圣继绝学,为后世开太平。   人类思想永不落幕,人类自由永远存于世间。

一切只为生存的生命,在诗意与自由面前终会灭绝。就像抓兔子的年德特人败给了寻找仙女的致人,我们作为一年进化的胜利者与自然天地的宠儿,更应带思想前行,诗意而自由,自由而坚定。

 

 

 

精神与幸福62 

人类业已灭绝的表亲尼安德特人说:“走,到林子里去抓兔子吃。”。而智人却说:“走,到林子里去找仙女。”,其中对比之下,二者便是抓兔子与找仙女的差异。

“抓兔子”意味着对人类动物本能中食欲的满足,是一种停滞于自然层面的低级欲望,   而“找仙女”则是思想意识产生出的高级欲望,后者常常是建立在前者的满足之上诞生的,   然而,当我们都在物质上富足充裕时,尼安德特人会满足于现状而停滞,而智人却会一步步的将追求上升到精神层面——这亦是人长于万物的独特性与高贵性体现 。

物质层面的追求被铭刻于万物的基因,从这个方面看,尼安德特人与狮子,老虎无异, 只是安于物质水平的提高便。企及自我满足,而人类永不满足于衣食无忧的状况,每个人自有他们自己对生命的理解与定义,我们知晓自己向死而生,知晓自己终将面对死亡带来的生命虚无。我们明白物质上的满足不会长久,我们才于幻想的领域捏造出形形色色的看不见的趣味、意义,人类明白人生只是过程,而非结果。我们因而有了“似一颗种子,飘落于世间”   的茫然无助,有了“一朵花很美,我就有理由活下去”的物哀凄美,才从这本无意义的世界里“诗意地栖居”,尝试从中发掘出有别于本能的追求与意义,而这一切除了人类以外的其他生灵都不会明白。

同时找仙女不仅意味着精神层面的追求,更意味着一种奇幻色彩的想象。哪怕科学告诉了人们没有仙女,人们依旧会畅想这样一个存在,于想象之中构筑起新的事物与意义,正如人不会因为虚幻而拒绝流传于世间的童话,不会因为荒谬而去拒绝一切文学创作。人在这一过程里创造,有别于物质世界的生生不息,是一种普鲁斯特眼中的“生命意义与浮现与消失中的更替。”自由的意志于其中显现我们从中获得的意义,利用自身长于万物的记忆,可以“让人在监牢里独处百年”,那是不会因为岁月而褪色的真正满足,人愿称之为幸福。幸福是人类的专属,对于沉浸于物质世界的其他生灵,一生终究只能于满足与不满足之间循环。   对幸福的追求是人类得以把握好每时每刻与迷茫中找寻自己存在的意义。

人对于精神幸福的追求一直是宝贵的,而当下,却有很多人迷恋物质生活的安逸,而懈于用自己的一生去找寻精神上的事物,甘于被麻痹,甘于不谙世事也度过一生。我们应当铭   记,自己有别于他物的高贵便在于此,我们不能像原始的。动物一样安于物质死于无知,要   在精神上有所追寻,要在幸福的通路上铭刻下自己的印记。

人因精神追求领先于万物,免于灭绝,趋于繁荣,这是每个人最宝贵的事物,我们理应  用一生追寻,即使它没有形体。

 

 

 

思想所能到达的高度63 

从前尼安德特人会到林子里去抓兔子,而智人会去那里找仙女;如今尼安德特人已经灭绝,而智人在数千年的曲折探索中创造了璀璨的人类文明。前者为了生存而生存,最终为历   史所淘汰,而后者诞生了有别于其他动物的思想,以一种活跃的创造力与好奇心,向世界展现这一物种的力量。

先进思维的迸发必然是对于既定规律的突破。尼安德特人与智人的基因中必然都具有为   自己填补物质满足的一环,但后者并未止步于以口腹之欲延续生存这一步,他们在不断向前   进步,以寻求新的满足。这一意识的萌发使得“仙女”这一形象的出现成为可能,更驱使着   智人们以实践印证想象,这与我们当今世界中人们的发展规律有暗合之处。我们身处于群体   之中,极难摆脱周遭乌合之众的意式洪流的裹挟,那么我们是该选择像无数的“他们”一样去“抓兔子”,从此湮没于历史,还是该坚持自己理性的判断,去寻找超脱于世的“仙女”呢,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只有打破基因与环境的束缚,意识到我们有能力走得更高更远,才   有可能将后者实践为现实,从而使思想意识上的进步升华至一个种族长远延续的密码,在不   断的思想突破与灵感萌发之际抓住机遇,推向人类文明的一个新高潮。

在思想的升华与突破之后,便是我们所创造的概念成为一种精神信仰与寄托,成为我们特有的标志、思想所能到达的一个新高度。在抓兔子的尼安德特人的心目中,抓到兔子以生存是他们的信念,而在找仙女的智人眼中,主观能动性的产生,使他们并不拘泥于物质所形成的形象寄托,他们信仰并追求自我创造的无形的形象以图发展。此时我们的思想逃离了客观的物质世界。亦可以说,思想的进步使得精神需求超脱于物质需求,我们靠自身的创造力发展。当“仙女”成为信仰的代名词,我们便有了一个更长远的目标。以当今世界为例,和平发展、共利互赢便是世界普遍的信仰与方向,我们的目光由自己的国家转向世界的立体化、   地球的命运共同体。我们的思想因信仰而伟大 。

而找仙女的智人们最终会以自己有创造性的思想走向何种境界呢?我想可能是“我即仙  女”。我们在前进、在探索的未来也是我们自身,挖掘每个个体所存在的不同精神将其融会贯通,我们所虚构的美好的“仙女”形象不完全地实话为我们本身。如此的我们也许看似不过是在“抓兔子”,但我们抓住的抓兔子背后的我们,我们也是真正找到了仙女。在虚实相生中,我们所能到达的高度将是“返朴归真”的“天人合一”,是为思想的最高境界。

因而,正因为智人有思想的萌发与发展,才会有别于尼安德特人而延续至今、至未来,

我们终将在“找仙女”的过程中丰富人类的共同精神与信仰,走得更远。

 

 

 

冲突与文明64 

人类曾有一支表亲,名为“尼安德特人”,他们在与智人的共同生长进程中,却被历史洪流所湮没,灭绝于人类的进化中,而智人的“血脉”则得以延续至今。一支选择到林子中   抓兔子吃的尼安德特人与选择到林子中寻找仙女的致人的对比,不由引发我们对冲突与文明   的深度思考。

在“弱肉强食”“丛林法则”的理念推动下,加之以人类为了生存的需求,在冲突中寻找生存之道,在生死搏斗中开辟“生”的道路,成为了人类赖以存活的原则。而尼安德特人便是“冲突”的典型范例,提及林子便一定会联想到捕猎,为自身的生命延续找寻物质基础, 智人的行为,则与“文明”挂起勾来。智人提及林子则会说“到林子里去找仙女”,我们深知仙女的存在非客观实际,但致人仍要去追寻,在追寻神秘感和未知的同时,智人便为文明添砖加瓦了。

但在冲突中存活的尼安德特人,终是灭绝了,这无不是在告知我们文明与冲突对撞时,  文明会用其内在的包容性和多元性对待异己事物,化解冲突,使冲突消弥。混乱的边缘是逐渐升起的秩序,暴力的手段将被温和的“兼容并包”所压倒,文明由此成为时代洪流向前涌动的主流。

拓开一步说,智人对仙女的追求,实则是人类内心对美和艺术的渴求与憧憬,美和艺术 脱离于人世的污点与融入辛酸之外成为永恒的存在,美和艺术首先对人类保有一定的神秘感,   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对象;其次,人类对美的地方是不可触及的,世人对美和艺术的观赏不过是其所生活的一个剖面。“美将拯救世界”,智人不仅仅是站在了生存的层面,更有 意识地渗透进生活,只由于物质探索的尼安德特人正似以物欲为主导的现代人,往往忽视了 自身对于超脱于物之外的境界的追求,但智人则更,关注精神层面的需求,在充斥着商住的自然界,仍保有一份对美的追求,对神秘未知,对和平与文明的不懈追求。

萨凡纳说:“我要去买一颗风信子,喂饱我的灵魂。”冲突与文明的此消彼长以及冲突消退,文明永恒的历史大势无不彰显着,用文明的建设性去容纳冲突的破坏性的必要,文明的   建设者们向外包容,也极为关照自己的灵魂,用慧眼去洞见超越本能闪耀着光辉的事物,在   对异己的雅量中获得升华灵魂境界的自由。我们并不是要舍弃为自身生存的考虑,而是在尼   安德特人与智人的对比中,看到另一种更蕴藏着诗性与自由的生活在冲突与文明的比对间选   择后者,在灵魂的生活中实现人类的人性高贵。

 

 

 

于洞穴中编织童话67 

莎士比亚曾言“人是万物之灵长”,宣告着人类早已从茹毛饮血的蛮荒中脱身开来,升

华为具有深邃魂灵的物种。是什么使我们与行走于大地上的其他生物不同?同样是到树林中去,遗骸深埋于地下的尼安德特人会说:“走,去找兔子吃”,而智人则会带着迷醉的幻想说 我去寻找仙女。”

尼安德特人追逐兔子与智人追寻仙女,从本质上都是顺应了与生俱来的本能。只不过尼  安德特人顺应的是生存的冲动--于他而言,森林中的鸟叫虫鸣,斑驳光影都无非是有形的实体,暗示着获得食物以延续生命的结果。在这样直截了当的生命逻辑中,尼安德特人紧紧   贴伏于物质世界的沃土,从而汲取最基本的生存满足感。而与之相对,吸引智人的恰恰是森林的幽邃以及其暗含的种种美丽可能,籍归想象的天赋,受探索本能的驱使,“智人”得以踏进精神层面的森林,于芜杂的世界中,虔诚而热忱的寻找自己心中的“仙女”。

“仙女”是对于每个人都独一无二的童话,我们为他构筑了许多名称--真理,梦想, 神话,爱情,我们那独一无二的灵魂从未停止过对无形美好的追求。

人类几乎是发于本能的为自己编织童话。我们栖居洞穴的先祖早在生命诞生的黎明,就   用火红与漆黑的颜料涂抹石壁,记录下的自然世界近乎懵懂拟人话解释。李白与醉梦中曾写   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的瑰丽想象。马尔克斯更是从光怪陆离的南美神话   中获得了灵感,使魔幻现实与现实魔幻交织成现代神话的画卷。我们之所以编织童话是为了   捕捉头脑中转瞬即逝的奇幻灵感,而我们追寻童话则是冥悟到了这样的事实——这些看似不   可思议,与现实脱节的美好想象,是指引我们与精神世界不断上升的阶梯。

于是人类跟随童话的脚步不断前行,在追寻仙女的过程中不觉脱离了大地,王尔德视纯粹的美为理想所在,“一朵花为了自身的喜悦绽放”的感悟使他超越了即便是身陷囹吾的苦难,狄金森视“使哪怕一个人远离痛苦”为终极追求,她平凡一生所遗留的诗句,至今令年轻的心灵甘之如饴;而卡尔萨根的一句“我们皆为星辰”,更是激发了一代的青年探索星空,仰望星空,拥抱星空。智人们以虚无缥缈的仙女作为向导,收获了精神上最大的成就感与无比真切的意义。

现代社会中人们却不经令人担忧的出现了“返祖”的现象,追求效率至上,唯结果论的功绩社会与强调唯物精神的西方理性使“到了林子里寻找仙女”看似不再契合现实的意义与价值。深陷工具理性泥潭的人们似乎又回到了“我进入树林是为了获得兔子的”单向度逻辑,   对物质世界之外的精神家园逐渐麻木。仙女们伸出了手却没能得到热切的回应。

而实际上,人类至今无法逾越的种种局限依旧使我们囿于洞穴之中无可脱身,我们不妨回归尼安德特人与智人的时代,再次反思是什么使我们一路穿越迷雾而得以走到了今天,是与洞穴中编织的童话,是对物质世界工具逻辑的超越,是对无形的美,无形的感召的顺应与探寻。如荷尔德林曾言“人诗意的弃居在大地上。”我想时至今日,只要人们愿意侧耳倾听,   仍能听到林子里仙女的脚步。

 

人何以为人66 

“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常用来描述人类与普通生物的极大的相似性。从人类诞生伊始,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人究竟何以为人,人究竟与其他动物有何不同。而在我看来,人之   所以为人,是因为人类可以识别、创造出高于生存的价值。

尼安德特人是人类一支已灭绝的表亲,他们挂在嘴边的话是“走!到林子里去抓兔子吃。”   而我们的祖先智人却说“走!到林子里去找仙女。”兔子是食物,是我们任何生物都赖以生存的物质,尼安德特人走进丛林为的是一顿美味的晚餐,想到的、看到的都只有那最古老的本能——生存。智人则不然,虽然他们的体力并不见得比尼安德特人优,也要努力地在那个原始的丛林法则中生存,他们却在为生存奔波的间隙中想起了追求美。仙女并不在现实中存在,仙女是人脑创造的高于生存和肉身的价值——美。在那个荒凉的食不果腹的年代,智人的精神却不再像尼安德特人一样仅为肉体的欲望所奴役,而是为自己创造了古老而优美的童谣。

现在,人们走出了丛林,在生活中寻找自己的“仙女”。孔子困于陈蔡、弦歌不缀,他的“仙女”是恢复周礼和对仁义的追求;高更放弃中产阶级的富裕生活,在满地的六便士中   终抬头看到了月光,他的“仙女”是对美和艺术的渴望;白衣天使们告别故乡,毅然踏上逆   行之路奔赴危险的武汉,他们的“仙女”是希波克拉底哲言,是对国家和人民的责任。人们   放弃了安逸和安全,追求美、精神、理想,不是因为他们不会饥饿、害怕,而是因为他们恰   恰深知生命的短暂和脆弱,于是用自己的精神为生命构建起意义和永恒。

然而兔子并非不重要,要求普通人随时准备“杀身以成仁”并不现实,我们要做到的是   在朱光潜先生所说的时物的三重价值——实用性、科学性、美学性中寻求统一。人的高尚不   仅仅在于可以创造价值,识别那些看起来虚无,实则可变为永恒的东西,人的高贵在于在六   便士中能看到月光,在月光中也能看到六便士。在平凡的生活中发掘美和意义,同时拥抱树   林中的兔子和仙女,文天祥写下慷慨激昂的《正气歌》从容就义,却写信让自己的弟弟投降   来保护家人。他追求仙女——气节,却仍然温情地想要保护这个家,保护他所爱之人的兔子——活下去的权利。

兔子和仙女,自此和谐地相处在生活的森林中,这是人类独特的森林。

 

 

 

一千个仙女在翩飞65 

发展至今日,人类的世界以前所未有的丰富多彩,从色声光电到琴棋书画,我们在物质   与精神的领域为自己构筑起辉煌耀目的殿堂。然而,曾与我们的一同筚路蓝缕共启山林的人   类表亲尼安德特人却早已在历史长河中泯灭踪迹辘辘远声。深究起因,二者的区别竟是在于   尼安德特人会说“走,到林子里去抓兔子吃”智人则会说“走,到林子里去找仙女。”

若深究这细看莫名其妙的两句话“抓兔子”代表着对维系生命的食物的关注,而“找仙   女”则是超脱生存本身的达于精神层面的烂漫想象与形上思考,通往的是生活与发展。智人并非不“抓兔子”——采集与打猎是农耕文明诞生前智人延续其种群的主要手段。然而在抓

完兔子的闲暇,我们披着兽皮的先辈坐在葱郁树林间仰望蔚蓝苍穹,心中便自然涌现对仙女   的揣测与向往。由是,尼安德特人日复一日代复一代地捕猎、生存、繁衍再消亡,而智人却   在天马行空的浪漫想象中得以于经济基础上构建起上层建筑,宗教,图腾、歌舞、诗文应运   而生,又反向哺育和启发智人的智慧,推动其由野蛮迈向文明,给受往自然的淘沥而始终享   有这美丽星球的草木山水,构筑起辉煌盛大的文明。

“找仙女”的意义并不仅在于开启智人的心智、促进其文明的构建,亦在于赋予其共通的、普遍享有的对生活的热爱、信念与任性,在那个筚路蓝缕的时代,无论是尼安德特人还是智人,都于艰苦的自然环境中承受这贫瘠的物质条件。捕兔的失败可能带来饥饿的折磨,   风霜雷电都可能使幕天席地的他们束手无措。然而“找仙女”的澄澈信念,却能使智人在敬畏自然的同时对其保有一份浪漫想象与恳切亲近,并由此博得自然的格外眷顾,这份基因伴随着人类的血脉传承,在漫长历史的许多片段中都历历可睹:譬如中国的先民们对山川草木皆敬畏之极,凡事必祷天,却也会怀着烂漫的心思想象山神对风神的窃窃私语,河伯对宓妃的隐秘爱恋;女帝睹人敬畏神祗,万物皆合神司,缪斯九人各执其柄;然而,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们也分明有着生动的面容,与同凡人无异的爱恨嗔痴。因此,对于尼安德特人而言,   抓不到兔子的生活无疑是令人绝望,而对于智人,即使在最苦难的慌乱的日子里,仙女柔缎般的金发和澄澈的双眼依然散发生活与梦想的光辉。

时光历历,今日的人类步入现代化信息化时代,物化与商品化的梦魇笼罩着每一个人。以螺丝钉的方式麻木而疲惫地劳作以求生存,或许便是“抓兔子”在今日的意涵。人与世界、   外物、他人的隔阂铸成深切的荒诞,存在主义危机成为避无可避的话题,而我们遥远先族所抱持的“找仙女”的梦也便在此时温柔浮现在我的眼底。

今日的仙女是什么?是艺术,是人性,道德是个人理想与独立思想,是具有道德法与审   美意涵的,能将人类普遍联结起来的行上之物,梭罗劝诫我们走入自然与荒野避免贫瘠与孤   弱,加缪鼓舞我们到生活的绝望中去寻找警醒澄澈的热爱,这些皆是“找仙女”的现代信意   涵。为了生存,我们必须抓兔子,但是为了生活发展,个人的完善与群体的幸福,我们必须   从遍地兔子中抬头看见仙女,从遍地六便士中看到月亮,从日落中看到痛苦的黄金——这是   属于人类的永恒使命。

我极喜欢波兰的一句诗:将来,海风烧着我的肺一个个梦在体内温柔燃烧,我希望不论何时,人类的胸中总有一千个美梦在引燃,正如翠碧苍郁的林中总有一千个仙女在翩飞。

 

用性灵维系文明64 

“虚构”是智人独特的能力,也是我们文明的根基。人类“表亲”尼安德特人更健硕, 却无法像“智人”一样虚构“林中仙女”,并以这样的“神话图腾”维系庞大同质的族群或曰“文明”。

是的,高超的想象正是人类性灵的表现,维系着人类的文明。四千年前的黄河中游流传

着龙的神话,炎黄子孙的身份认同正是建立在这活灵活现的虚构图腾上;北欧人则至今相信暴风是大神奥丁的马车驶过,这充满天真的性灵之言也正是他们文明“认证”的符号。因此,   再聪明的猩猩也难以认同一只陌生同类,而哪怕天涯相逢,两个中国人也能很快熟络彼此, 共同讲起盘古创始或女娲补天。“我们共同的林中仙女”正是这一性灵的代号。它对文明的凝塑力显然远远大于“我们共同的林中兔子”。

然而,文明不能凝滞不动,可人的性灵却似乎被“林中兔子”缠绕,难以仰头望天。中古时期的人们碌碌于生产,被生存需求压弯了腰,回头才知“往者不可谏”,悲其心为形役; 代的工业浪潮则更裹挟人们沦为资本的奴隶、生计的“甲虫”,失去为人之性灵之外还失“人形”;而文明冲撞之际,弱势文明更陷入困境,引得梁启超在二十世纪初痛批中国人:   “知有陈务而不知有理想。”林中“仙女”陨落在人类心头,性灵奄奄一息,而名为“生存”   的物欲之“兔”大行其道。

如何救人类之弊?如何真正“接物质而张灵明”,维系当今的文明发展?

我们要重拾对性灵的珍重。正如英国作家毛姆要求人们在钱币与月光之间抉择,我们的文明正催促我们偶尔放开“兔子”而寻找“仙女”。有人掷去官服归隐田园,守护三径松菊和清白的生命理想;有人涉江采撷芙蓉芳草,痛斥宫廷之污浊,以生命诠释性灵之不可玷污,   在沽罗江边留下动人心魄的波澜;有人则自笑平生如不系之舟,在月色下的赤壁高歌江上清风与山间明月,举杯称颂自己与“营营”断绝的勇气。只有珍重自己的性灵,才能珍重人类共同的“仙女”。

是的,我们还要用这性灵重塑人们之间的联系,以彼此相连的方式构建文明。一百二十年前的《中国史叙论》使满汉离心、各派纷乱的中国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叙事正要求一个统   一同质的中华民族,于是个人灭而群体兴,帝王灭而国民同庆,中华民族得以作为整体构筑自己的当代文明;而今天的世界之“性灵”,也终将并且正在)为人类共同体的美好叙事打动,各文明之间的隔阂与恶意终会融化,那时的人类文明必将造就新的高度。

正如几万年的问题不在于抓住“兔子”而在“虚构仙女”一样,当今人类的挑战也绝非一台机器产量的高低或个人工作的多少,而是——我们能否找回那性灵的仙女,以融入历史、   启明未来的叙事,抓住每个人的性灵,凝聚整个人类的力量——去构筑那个抓得到兔子也看得到仙女的美丽文明。

 

生存,“甘甜的悲凉”64 

人类有一支已经灭绝的表亲,叫尼安德特人,其与我们智人这一支最大的不同在于生存值目的的不同——他们将林子视作生存的“狩猎场”,智人却想要到林中找到“仙女”。

尼安德特人“到林子抓死兔子”的表述表达了一种生存的刚需。意即将“林子”所象征自然视作其满足生存需要的“狩猎场”,将“生存”视作最高的价值追求,反映了人类文明发源时的原始状态——工艺制造、栽培谷物、驯养牲畜皆出于此种欲求的驱动,生存便是

生存,缺乏内涵和诗意的展拓。

“智人”的表达则展现了另一种更为丰满的价值追求,将生存演变为生活,生存有了更   明确也更崇高的追求。其将“林子”和“仙女”并列相称,蕴含了一种对自然之美的发现和   称颂。什么是“仙女”?“仙女”便是忙于狩猎的尼安德特猎人所思视的手边脚下的诗意和   风景。智人目睹了林中花鸟纷飞,在于走兽飞禽的共处中学会了打造工具,躲避狼群,却将   一朵彼岸花,一只狼转化成了自身群落的图腾。原始的自然崇拜中洋溢着智人对自然的敬畏   和对自身生活伙伴的认同。在这之上有了对未知自然的探索和幻想:东方文明的壁画上多出   了一对龙凤呈祥,西方的奥林匹斯山上诞生一众性格迥异的诸神。人便在这样的诸神寄托中   继往开来,重振了生存的斗志,完成了任性的进化和净化。

荷马的《奥德赛》中论述了一位希腊古典英雄奥德斯修经历了水怪阻拦,巫女诱骗而至死抗争,终抵家乡的神话旅程。人采撷多汁的浆果,又要时刻提防色泽鲜艳的浆果是否有毒。   奥德斯修的冒险征途便是这种人性和自然性搏斗的完整展现——生存的刚需迫使我们在自然中“荒野求生”,对自然的神话和对人斗争的鼓励补足了人精神家园的空缺。不是热带迁徙农业焚林开拓的野蛮,也不是尼安德特人“抓死兔子”的直接和理所当然,智人眼中的自然可敬可畏,智人眼中的自然更可开拓、征服,推动着文明的前进和转变。

“林子”和“仙女”的表述又象征着另一种生命空间的延拓,将自然视作一个巨大的, 可被欣赏的审美对象游居其间。生存本身就是一首诗歌,马拉美的象征主义诗歌中充满着“牧神”、“仙女”的意象,人们在对自然山水的精神吸吮中开拓了艺术化的“第二”家园,那里不需要“抓兔子去”,而是一个真正的精神休憩之所,是“仓廪足而知礼节”,是“人廪七情,   应物斯感”的心灵居所。在马拉美的诗中,牧神教导人们劳作和奉献,花与虫相伴便是仙女的馈赠——人在返璞归真中找到了缓释劳作、疲倦的良方。“抓兔子”不再试被迫劳动的生存需要,我们“在日落中看到了黄金”。

人类的进化是与自然抗争,更是与自然共处,抗争使人性的魄力和勇力完全的迸发,在  对自然的探索之中又找到了升华自身欲求的安歇之所。

“抓兔子”本身并非生存的低劣,关键在于如何开拓“生存的刚需”,而智人的“仙女”、   “牧神”却给了我们答案。

加缪说西西弗斯拥有全部的幸福,他的岩石就是他的事业——生存的劳作和反复固然辛  苦,人却能在自我升华中求得解放。

济慈所围“甘甜的悲凉”,便是在无尽的生存困境寻求这样的幸福。

 

 

 

诗意人生63.5 

当远古的尼安特人向往着树林中用以饱腹充饥的兔子,生生不息的巨人元祖会遐想仙女   究竟在何方呢?或许前者看起来更具有在山野中求生的现实意义,后者富有诗意的想象未免虚无缥缈,然而,尽管生存是无法避免的前提,我们的人生,不能没有心中的诗意。

生活固然基于客观现实,然而只有物质的现实经历,并不能称之为“生活”,若一味拘泥于生存的客观需求,我们所见所感便停留于平淡苍白的事实存在之上,而无法去体会一山   一水、人间温度等美好,这无疑与人之所以为人的追求相背离,使人生与不具备思想能力的动物的生存模式相靠拢,矮化了生命的意义。

我们或许可以说,正是这诗意与想象,使人的生活被注入了源源不断的流淌着的灵气。我们心存诗意,我们便不再只是“看见”,不再只是“感觉”,而是拥有了洞察的心灵之

眼。“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即使隐居生活常常伴有饥寒之患,陶渊明无疑具备了这样   一种诗意的情怀,使他面对多有不如意的生活现实,活出悠然超脱的境界。这种心灵的慧眼   使我们发现现实中的美好与善意,使我们遭逢难以避免的不如意、甚至是苦难时,仍不被它   所遮蔽挫败,常怀希望与愉悦,因而与喜忧参半的人生现实达成审美式的和解。

具备了想象与诗意的人生,拥有超越生命局限的无限可能,生命是局限的,一方面在于   我们必须依赖物质条件而活,一方面在于,我们必然受到地域时空的限制。然而,诗意与想   象的存在,使得我们面对异国他乡时代更迭所带来的生活状态的改变,仍能发现体悟着更迭   与逝去中常含的不变的精神价值。尽管当下时代中的我们与屈原遥距离千年之隔,诗人所叹   “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尤未亏”的坚守而高贵的人格依然焕发着其强大,令人景仰的   生机。由此可见,诗意所赋予生命的,更是一种恒久不变的精神价值,使一己之心境得以与   前贤所共鸣,并如《兰亭集序》所说的一般,亦为后世留下珍贵的情思。

在这种诗意之中,个人的生活超脱其身处之现实,而有限之生命得以传承先贤之智,亦   留下流芳百世之情思,由诗意赋予的这一不绝的、闪烁的缘结,使人之思超越人之本,是以   称之为“文明”。

愿心有灵气,诗意人生。

 

 

 

仰望星空62 

尼安特人囿于脚下的六便士,在历史的洪流中销声匿迹;智人心存明月的清辉,在人类  史上占据主流,熠熠生辉。当下,如何平衡面包与玫瑰的关系成为了亟需讨论的议题。

倘若没有理想与诗意,便是止步不前的自戕,陆九渊曾言:“未晓不妨权放过,切身需要急思量”,这看似陷入了对工具理性遮蔽价值需求的桎梏,其实是更高层面的旷意豁达。如果我们执着于眼前的兔子而丧失对未来的展望,便会在持续没有希望,没有准备的过程中   消亡。放诸今日,便会在没有意义与目的囹圄中无趣循环人生。

进一步而言,拥有诗意与理想,是对自我价值的寻回,马斯诺自我需求的金字塔中,精神的快意久居塔顶,而对理想的仰望与诗境的徜徉彰显自我价值,实现人生意义的孜孜以求,   将自我从无人区寻回。士人在兵马交战的时局中,壮志难酬、意常怏怏,而隐逸文化往往使其解脱。苏轼、陶渊明、白衣卿相柳永……他们在山林中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获得心灵的解脱。

。更进一步其实,坚持理想与诗意,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对现实的关照。唐寅在《菊隐记》如是道:“显隐则异,而其存心济物,则未有异焉。”身处江湖,心存魏阙,何不是解决现实困顿窘境的另一种方式?董其昌沉醉于书画,但后人竟经认为他背叛前朝,以书画敛财, 一度将其批入大地主恶霸阶级,可是这并非普世价值观中的不作为,他的理想与星空辉映, 在笔墨疏淡的变幻中,他在一遍遍临摹王羲之《兰亭集序》,疏漏的笔调,又何尝不是其执着而无奈心境的体现,何尝不是其对晋人洒脱的向往?更有古代君子追求希圣希贤的高蹈道德,看似脱离现实的功用,又何尝不是对一个时代国泰民安歌舞升平的追求的孜孜不倦呢?

然而这里指的理想与诗意并非荒谬的虚无主义。没有兔子何来仙女?如同毛姆刀锋中主人公放弃保障的工作和未婚,妻高谈理想,而过着所谓晃膀子的生活,放诸今日就更显可笑。   仰望星空的基础是脚踏实地,玫瑰的幽辉无法使我们否认面包的必要。

可是,当下功利主义甚嚣尘上,仰望星空显得更加重要,时人在科技带来的信息茧房中   无法逃身,又在对名利的追逐中丧失自我,或许我们更应理解李渔的题字。名乎利乎道路奔   忙肠辘辘,来者往者西山清净且停停奔忙的人们,停一停吧!

月光不应衰微,玫瑰不应凋零,心怀诗意与理想,我们的目光会更加澄澈与凌利。

 

 

 

精与神——人之所以为人63 

数千年前,一个茂密森林的入口处,一位尼安德特人与一位智人跃跃欲试,他们一个说: 走,抓兔子去!”另一个说:“走,找仙女去!”数千年后,智人进化成了我们,而他的表亲却在历史中消失了。

为任么找仙女的智人成了人类?人类又为什么能称为人类?在古希腊神话中,林中仙女   缪斯掌管着艺术与精神文明的灵与感,由此看来,答案不言自明了:智人找到了仙女,并得   到人类进化史中最为重要的精神文明的火把,以及对美的永恒追求。

人之与禽兽异者几希哉!须知:人之之所以为人,正是因为人的精与神告诉人们,生命  的意义应高于生存。

从当代哲学的角度来看生存是一种困境:人向死而生;生活是一种必须完成的任务。而  正是在这般“无意义”困境的泥沼中的行为,致使人类得以成为“万物之灵长”。在苦难的阴沟中,我们仍要抬起头,仰望星空,这才有了人类的辉煌的精神文明。法国哲学家皮埃尔·阿   多曾说,人正是在艺术中,通过艺术,才能够肯定生存,对生活说“是”。对艺术的热忱、对美的追求,构成了最灿烂的人性图景。

极据弗罗伊德的理论,人有本我、自我与超我三层精神构造。驱使智人寻找仙女的,应   是“超我”的意识。孔子曾在欣要过至善至美的乐曲后,三个月吃不出肉的味道,可见人之超我对本能欲望的克制作用是无比强烈的,“克己复礼”的终极追求想必也是强大精神力的号召之后果。智人之所以放弃免子肉的诱感而前往找寻艺术女神,定然是萌芽的人类精神的迹象,也因此,智人最终进化为了人类。

今年二月,疫情爆发之初,某日夜晚武汉全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歌声。此半竟引来部分友批评,认为疫情当前,“娱乐”应当禁止,这无疑是一种“反人类”的说法,因为面对难与灾难,默默忍受者又与禽兽有何区别?没有音乐、诗歌与颂赞,人之于苦难,又有何   别于在烈火中消失的恐龙?面对无法承受的巨大苦痛,人类就应当唱出来,彰显独有于人类   的不朽的、强大的精与神。

然而,精神文明的失落正成为一项事实。当代的娱乐工业正在改造我们的精神与思维,,  它试图将人们重新送回蒙昧的本我手下。当同质化的娱乐至死来临时,人们是否又让“欲望”   操纵了自己?打游戏,看综艺的无底的欲望,和数千年前追逐兔子的尼安德特人的吃肉的欲望,有什么区别?

人之与禽兽异者几希哉!须记:别让智人寻得的女神在你我的心中失落。

 

 

 

别忘记诗性生活62 

人从不吝惜对精神生活的渴求。

百万年前,人类的表亲尼安特人说:“走,到林子里抓兔子吃!”而人类先祖先智人却说: “走,到林子里去找仙女!”如今抓兔子的尼安特人已经灭绝,而找仙女的智人经过百万年的进化,成为今天这人类。人类骨子里便刻下对于丰富精神世界的追求和寻找诗意生活的探索。

丰富精神世界首先意味着丰厚自身的涵养。人类最为经典的丰富心灵的活动便是阅读,  黑塞在《获得教养的三个途径》一文中,便明确指出,读书帮助人获得教养。从阅读中,人获得来自他人、世界、时代的力量,从《唐吉诃德》中我们感受勇往直前的骑士精神,从《少年维特的烦恼》中,我们又哀叹封建时代对人性的束缚,我们在阅读中领略万物,积累丰厚的学识,使自身与时代中处变不惊,厚积薄发,于是我们丰厚了涵养,不必拘泥于林中的兔子而想象林中的仙女。

涵养丰厚,精神世界得以初步形成。迈出追求诗性生活的第一步。

而更重要的,丰富精神世界便需要把控完全的自我。歌德说:人要听从我的心。听从我   的心便建立了强大丰盈的精神世界之上。精神生活的丰富使我们不再被眼前的物欲所桎梏束   缚,从现实中超脱,寄情于万物,收获完整的自我。苏轼虽一生屡遭贬谪,但他从未将自我   拘泥于失意的哀苦之中,反而放浪形骇之外。寄情于山水之间,回归本真的生活状态,达到   自适之境。他在不断追寻心中的林中的仙女,追寻诗性生活。我们通过丰富的精神,追寻诗   意最重要的便是在掌握自我之后,清醒地认识这个世界,以获得对于生活的热情与勇气。点   燃对生活的心火,实现人生的价值与意义。

当下的时代是被数据支配的时代,我们似乎沉浸在互联网的新鲜事中。眼前所见,只有  各样的新兔子,我们忘记了林中的仙女,甚至嘲讽林中仙女的可笑与不切实际。诚然,真正可悲的是我们自己,我们被关在数据搭建的超级圆形监狱中,却洋然不自知,逐渐丧失自我,

也也并未清醒意识。这时诗性生活的可贵性也便清晰浮现。在逐渐失去的自我把控权的时代,   我们更需要找林中的仙女,通过诗意生活重新夺回自我,在庞杂的时代清醒地、理智地对抗世界,重获生活的热情与信心。

只会抓林中的兔子的尼安特人最终被进化的车轮淘汰,而追寻那林中的仙女的智人,成  功地在世界运行的法则中存存活。诗性生活是刻在人类血脉和骨髓中的。

所以,别忘记诗性生活和诗意的人生!

 

 

 

向往美好生活终使人类更加美好62 

人类的一支——已经灭绝的表亲尼安特人,他们在面对林子时只会想到去抓兔子吃,而   作为智人的我们则会想要去林子中寻找仙女,由此看来,我认为尼安特人的灭绝,而人类存   在下来的原因,全在于对“生活”二字的理解有所不同。

尼安特人只注重了“生”,而我们认为更重要的是“活”。活不只是生命存在于世上,它   更应是对世界的憧憬,对美好的向往,以及对自然的热爱。

“童话大王”安徒生曾经说过:“没有童话的世界是灰暗的。”童话中包含了我们一切对于美好事物的想象。仙女、王子、魔法无一不是我们人类对生活的向往。这种向往带领我们去鲜活的认知世界,使我们能在困境中也想到望梅止渴,这是生活的憧憬所带给我们的力量,   使我们能够在抓不到兔子时,也抱有明天会抓到兔子的希望,从而坚强的活下去。

所以反观今日的世界,人们越来越注重第三产业的发展,即在教育娱乐中生存和进步,  我想这也是“活”的美好淡化了“生”的束缚的一种体现。这种深入人心的对世界美好的向往,使全人类在面对新冠疫情如此大的“生”的考验时,也能积极的去面对,每个人内心的希望远大于对病毒的恐惧,这才使我们能够在面对困难时不被自己内心的退缩所击败,才能以鲜活的面貌去战胜它,是这种向往造就了我们强大的内心,使人类,不同于尼安特人,能在困境中坦然微笑面对。

而我想,这“活”的意义也是对“道”的体现。孔子曰:“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孔子对待生活的态度体现了乐观豁达之道对于生命的意义:只有自己内心对于生活充满热爱,我们才能克服忧愁困苦,直面生活中的种种严峻挑战,“道”对于世界的豁达与宁静,应是我们处世的态度。

所以我们应以尼安特人的灭绝为戒。不能拘泥于眼前生存的“兔子”,而当面临没有兔子时就郁郁寡欢,自己从内心就击溃了自己,将目光放长远些,当我们能去追求林中的仙女   时,我们的内心是强大的,是积极的,用活的希望去拥抱生的本能,以豁达的心态去迎接所   有未知的挑战,用童话教会我们的热爱,去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用道法自然的宁静去享受   全新的每一天,我想这是尼安特人到灭绝都未曾领悟到的生活的意义。而智人正是因为热爱   生活而比尼安特人更强大,才能创造出雄伟的世界奇观和当代科技。

当人类不止看到眼前的小白兔时,人类就已是这个世界的“仙女”,那让这个世界变得

更美好的仙女。

因为热爱生活的美好,所以使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兔子”与“仙女”62 

尼安德特人与智人原是一族的表亲,那为何他们早已灭绝,而我们却能存活至今?当然,   有种种自然的、不可控因素,但我认为,最重要的原因在于智人一支是懂得精神追求的动物。

尼安德特人“抓兔子吃”,无非是对生存、温饱、物质的追求;诚然,智人也逃不过这样的阶段,但我们进化出了更独特的能力——想象。我们想象杯子里有仙女、想象女娲补天、   想象希腊诸神之战;我们想象,我们向往,于是便成了智人一支独有的“文化”。它们是精神的产物,是思想的结晶,在某种程度上忽略了原始的冲动与需求,却创造了文明与历史。

马斯洛的人的需求层次理论已经为我们指点了迷津。物质需求确实是人类最基本的生存条件,而更高层次的社交的需求、自我实现的需求都是建立在精神层面的。事实上,我们可以在饥寒交迫、恶劣的环境中活下来,如北征的红军,狱中的谭嗣同,被流放的苏武;然而,   我们无法以一种精神虚无缥缈的状态活下来,或者说我们只是“活着”而已,灵魂早已逝去。

这样说来,具有精神追求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本,它赋予了我们想象的能力,正如《美   丽新世界》中所说的,它赋予了我们追求爱、悲伤、唱歌、自由的权利,使我们不至于沦为   物质的奴隶。从更宏观的角度来说,精神追求是文化的本源,而文化则是促进民族、世界发   展的积淀。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团火,或许会被现实的冷酷浇灭,但路过的众人拾起了地上的火星子,合成一团大火流传后世,精神的力量在于“君子和而不同”,在于道不同,仍可相与为谋,一个民族的精神追求编织成了梦,去寻找远方看似遥不可及的“仙女”。

然而,行走在信息时代、物质丰裕的现代的大道上时,我们是否应停下来,反思,如今的快节奏生活、物质与金钱至上的理念何尝不是将我们“智人”向尼安德特人一支的方向赶? 钱理群先生提出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正在泛滥,他们利用制度的漏洞极其巧妙地获取金钱与地位,全然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成为他们工具的工具了。或者,有人干脆提出自己是新时代“佛系文化”的代言人,但实则,这只是为他不愿承担责任的借口罢了。这两类人一种将物质追求误认为精神追求,另一种表面上放弃了物质追求,实际上却也舍弃了精神追求。

我们真正应当做到什么呢?我认为“君子使物”是手段与方法,而“不为物使”则是目的与追求。精神层次的追求是需要我们不断摸索的,但同时请记住“高贵是高贵者的通行证”,只有脚踏实地,才能获得真正精神上的升华。

“鲜花将会盛开,许多壮丽不朽的事物将接踵而来。”或许“仙女”就在远方等待着我们。

 

 

 

浅谈人之需求65 

人类有一支已经灭绝的表亲,叫尼安德特人,他们和我们“智人”的区别在于尼安德特

人会说:“走!到林子里去抓兔子吃”,而智人会说:“走!到林子里去找仙子。”

由此观之,可见尼安德特人对生活的满足感更多源自于对简单生活需求的满足,如食欲等;而智人则更偏向于精神、审美等更高层次需求,而不局限于简单物质需求。进一步来说,   智人更渴望去寻找未被发现、掌握的事物,而非简单易得的兔子。

故在我看来,我们理应抛开舒适圈,去寻求未知的天地,并由此得以真知,建构自我图  式,而非满足于唾手可得的物质享受,以致于最终落得和尼安德特人一样灭绝的下场。

简单来说,寻找未知,满足自我更高层次需求正是我们个体寻找自我,拼凑自我拼图的过程。马斯洛将幸福区别于浅薄的享乐主义,他认为痛苦同样是寻得幸福的途径和方式,纵使智人在寻找仙女的途中倍受磨砺,但在此过程中他们得以实现自我认知,寻求高标准的幸福,而一味享乐的最后便如同那尼安德特人一样,等待着的是灭绝。著名存在主义哲学家克尔凯郭尔曾说:“存在是选择成为自己的可能性。”在寻求未知、满足自己高层次需求的过程,正是我们对荒谬单调的现实进行反抗,实现自我生命潜能的必经之途,如此便正如加缪所言在认清世界荒谬的本质后,我们才有可能为自己写一本真正的“幸福手册”。

进一步而言,正是由于对未知世界和高层次需求的不断追求,才有可能推动“智人”的人类社会实现进一步发展。倘若一味满足于当下生活现状,不懂得主动探求新事物和理性认识,便会像尼安德特人一样,走向灭绝的深渊。反而言之,我们之所以能打破“天圆地方”   的狭小认知,了解相对论和黑洞理论,享受音乐之趣、艺术之美,不正是数以千计的科学家和艺术家为人类社会而创造的吗?

诚然,我们需要追求心中那轮皎洁的明月,但仍需脚踏现实的大地。“智人”寻求仙女之前也势必会满足自身口腹之欲。故物质满足于人类的发展不可或缺,但在此基础上更重要   的是进入未知的森林,去追求更高层次的文化和享乐,以实现人生价值,保证社会发展。

而当今社会,纵使人们不必再为生计而发愁,但仍出现了一批新型“尼安德特人”,他们在工具性盛行的物质时代中为了追求自身金钱、物质满足而奔波,投身于娱乐至死的时代   思潮中,却从不想个人实现,注重时代发展。此为普相,绝非善相。我们不能再次成为“尼安德特人”,而应该手扙自由意志的利剑,一往无前地冲向那未知的森林,去寻找独属于自身的仙境。如此每一个原子化个人便可促使社会发展进一步实现。

伍尔夫曾说:“人不是插在花瓶中的花朵,而是随风起舞的韵律。”我们理应摆脱简单的物质枷锁,去追寻自己特有的韵律。

 

 

 

世俗之外的审美态度63 

于蒙昧之初,我们的祖先从晦暗的洞穴走向显阔的外在天地,在与自然的交互中逐渐懂   得了于温饱之上,有更为高远的精神境界有待追寻,导向着人生意义的圆融。于是我们成为   了高等的“智人”。

这种对于精神境界的追求究竟指向何方?以审美的目光,充沛的诗意去超越世俗的千斤

重压。海德格尔曾言:“人是诗意地栖息在大地上的。”张潮也曾不止一次地感慨到:“若无花月美人,不愿生此世界。”我想,“花月美人”不过是一种具象的呈现,其背后实质,是对生活中真善美的挖掘与欣赏,和对丰盈内在心灵的迫切渴求。这种审美的态度使生活本身满   溢着流溢的光彩,亦赋予了我们人生不同寻常的意义。

然而,在市场竞争体制、消费主义与科学主义的夹击中生长起来的现代人却俨然陷入了   一场生存困境。面对外部世界的物欲横流,我们往往感到欲壑难填的空虚,实用主义与功利   主义的价值导向下,现代人追逐名利与实际效用无异于尼安德特人到森林里去抓兔子吃一样   浅薄而实际,随着“寻找仙女”的人逐渐湮灭于世俗功利的深潭中,现代人正一步一步自掘   坟墓,从而彻底走向“反智”。

在众人盲目而狭隘的时代,我们更需要呼唤审美的感受与超越世俗的精神力量。审美的态度从根本上扭转我们对于外部世界的固有认知,它让我们切实地体会到在实际效用之外,   生活中许多美好仍有待发掘:在诗歌中,我们在陶渊明创造的山川河流中陶然忘记;在童话故事中,我们在仙子、公主、魔法编织的美妙幻境中憧憬向往,永怀童心和赤诚;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每一个细微的角落,我们倾尽全力去感知美好,拥抱差异而将自我真正地融入生活,从而褒有心灵的澄澈、安宁与充盈。

工业文明时期,人曾经历了被异化为庞大机械运作机制中渺小齿轮的悲惨命运,将鲜活的生命化为愚钝的物质力量。而现今,当代人若想避免再度沦为金钱、名利等物质力量的附庸,便要从心底唤回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精神世界的坚守。大儒王阳明曾在“格物致知”的汹涌浪潮中呼喊着人们回归内心,求援于自身的良知善念,而在实用功利主义的汹涌浪潮之下,   我们亦有义务重拾对于真善美本能的欣赏与追求,在审美的目光中,从容地栖息于人世间, 找寻精神信仰的价值与力量。

群落聚集捕猎兔子的时代早已过去,惟愿当今世人皆能怀抱“诗意”,于浩瀚星海之下,   目光追随着那翩翩起舞的仙女,而逐步走向圆融的精神境界。

世俗之外,无望审美。

 

 

 

务虚之思65 

人类文明的本质来自于什么?在比较中,我们能得出答案:当自然灭绝的尼安德特人说出:“走!到林子里去抓兔子吃”,智人却能说:“走!到林子是“务虚”。

“务虚”是对生活世界的虚构和想象,它恰恰是人类社会存在之根本。《人类简史》中说,人类是通过“故事”连接在一起,所谓“故事”就是人类意识中共同的虚构。部族里的   人们虚构出神明,共同的信仰让他们凝聚并抵抗外敌;在向神明献礼的载歌载舞中,诞生了   美与艺术的萌芽;人们赋予石头和贝壳以虚构的价值,得以交换资源,生产发展,经济从而   欣欣向荣。林子里没有仙女,可是对“仙女”的意识便是人类最伟大的造物,在“虚”的认知之下,人们携手创造出灿烂而丰富的“实”。

更重要的是,“务虚”为人的生命创造价值和意义。周国平说:“人是唯一一种能够反思自己存在意义的生物”,这是人类的可悲,也是人类的伟大。若只知“实”,便不得不在生存和死亡的窠臼间碌碌终生,何来“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之伟大诘问?“虚”从人类对自身存在的怀疑之处诞生,又成为人类所寻求的一种可能答案——譬如上帝。上帝是人为存在寻找意义的结果,也是人的生命超越个体、超越时间与空间、超越苦难与命运,以达到永恒的起点。正如史铁生说:“人不可以回避苦难,亦不可以失去希望——恰是在这样的意义上,上帝存在。”当人向不可触及却永恒存在的“仙女”望去时,生命才变得足够丰富、   深刻、厚重。

“务虚并不是“务实的否定也不“务实的前提而是人对现实世“入乎  其内,又出乎其外”的观照。它不仅是人对世界的虚构,更是人的生活世界本身“虚”是人的意趣与精神“松花酿酒春水煎茶中的味外之味声外之声是月光朗照“愿   逐月华流照君”的深挚怀想,是赤壁下长江滚滚中“变”与“不变”之思飘渺无

之“虚”,恰恰构成了个体生活世界的内核。

因此在人类文明的流变中虚构的意象会被改变被怀疑被推翻人们可以不相信之核是文化,是价值观但“虚”的核心精神——人类对生活世界的深入思索与创造——

永不改变。对每个个体而言,“务虚”都是珍贵而重若千钧的立身之本,在工具理性盛行,人常常陷于“实”之目的之下的当代社会,尤需要对“虚”之价值的体察和觉知。只知“实” 不知虚,便是只有“活着”,却没有生活。

人类从“虚”中诞生,也从“虚”中延续和辉煌。这是独属于人的智慧,也是独属于人  的浪漫。仙女不在林中,却在我之心、我之梦、我之生命的深处。

 

 

 

追寻那位不存在的仙女64.5 

在葱葱的原始树林中,尼安德特人渴望看到物质的兔子;智人更希望见到代表审美和精   神的仙女。在人面对其所身处的世界的桎梏时,需要那份追求美和精神的心,方能使人获得   价值实现和生命的意义。

诚然,代表物质与生计的兔子是人在世上必须品,是人精神得以飞翔的载体。这不仅是因为如马克思认为的,物质基础决定精神世界,更是因为一个人的精神与思想总是以现实物   质作为想象基础的。孔子根据周朝之礼和春秋混乱局面提出礼的思想却绝对不会想到共产主   义。这便意味着其精神或多或少总受时代物质的影响。

然而,代表精神世界的仙女更被强调,因为人可以以此最大限度地打碎时代的囹圄。仙   女本身便是想象世界的产物,而非现实自然的孩子。故仙女本质上便代表着人的精神已然突   破了当时是树林物质世界的桎梏,而到达了由美和人心中的价值观铸就的彼岸的世界。从彼岸望向此岸,人便可以以独立的眼光审视世界的一切,而不为时代的桎梏所限制。这便是仙

女的意义。盖因仙女本就代表着审美的价值观,因此立于彼岸的人们回看此岸时便可以回避   原有世界的魑魅魍魉而以自我价值观确立生命的意义并予以实现。因此,那些只关注兔子的   人又如何能逃离得了原生世界的桎梏而不沦为其附属呢?

更重要的是,由于仙女并不存在,人坚持去林子里找仙女的行为更代表着看清世界桎梏的真相后,仍保持着对生活的热爱。对原始人而言,林子就是从丛林法则,是残酷无情的,   于是“找仙女”的行为则寓示着一种对生活中美的信仰。《悲惨世界》中冉·阿让的伟大便在于其在看清世界的残酷后,仍怀有善良愿为了他人的清白再次过逃犯的生活。这种罗曼罗兰式“看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选择热爱生活”意味着冉·阿让对善的信仰,对生活的信仰尤为可贵。因此,倘若人不去坚持追寻林中的仙女,又如何能与黑暗的时代桎梏和解呢?

在当下这个过分强调兔子而非仙女的功利主义社会中强调仙女所代表的精神世界又有  更深刻的警示意义。如今人们看待事物仅以利益作为标准,盖因科学理性至上观点的宏扬和   人文精神的节节败退。对多数人而言“最后一片常青藤叶”便只是一片普通的叶子,其人文   价值荡然无存,人人在意价值消褪的世界中徘徊、在此岸和彼岸的世界中迷茫,如果没有对   仙女的追求,又如何可以打破时代的桎梏,又如何可以与自我和解,与世界和解呢?

寻找仙女更深刻的意义在于无论寻不寻找得到,它都是人之为人独有的东西,所以去追  寻那位看不见的仙女吧!打破时代的桎梏寻找生命的意义!

 

 

 

让浪漫想象与生活实际共舞63 

人类有一支已灭绝的表亲,尼安德特人,他们与"智人”的区别是什么?比如尼安德特  人会说“走!到林子里抓兔子吃!”而智人会说:“走!到林子里去找仙女!”这不禁令我   想起这样一句话:“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仰望星空。”

此处的兔子可以理解为生存必须的物质条件,而仙女可以解释为浪漫的想象与人文关  怀。我不禁思索尼安德特人灭绝的原因。

一味地崇尚物质至上将领向人文精神的荒芜。萨特称他是“绝对虚无主义”,在个人选择中,尼安德特人放弃对生命意义的追求,对浪漫精神的幻想向物质温饱低头,一份份渺小想象的丢失,带给一个族群巨大的蝴蝶效应,使之走向衰落。浪漫想象填补了物质的虚空,   浮躁地一味追求物质充裕使人形怠意烦,丧失审美意趣也就无所谓追求旷达的内心世界或达到自我的和谐。

想象给予智人进步的空间。先满足温饱再考虑浪漫的“仙女”,这是历史发展的顺序。脆弱如芦苇的人们需要物质“兔子”的基础,而在此之上,想象是进步和发展的第一步。古人想象的‘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鼓励着代代中华后代孜孜不倦地探索月亮,   “月亮”的登陆月背终于一偿我们心愿。荀子所想象的“积水成渊,蛟龙生焉。”如今有“蛟龙号”达万尺海底一窥神秘海洋。在想象“仙女”的过程中,我们也在不断完善自我,发展自我,在追寻仙子的路上,尼安德特人被时代的巨浪洗刷、淘汰。

对于群体,仙女的作用甚至可能超越兔子。对于浪漫想象的探寻,随之滋生的是人文  关怀,这份关怀使得群体内部的纽带更为牢固;而物质层面,群体只是个人维护利害得失的   手段。康德说,人只能是目的,而不能是手段。根据马斯洛开出的需求清单,“自我价值”   的实现需求远高于对物质温饱的需要,因此对于兔子的想象和对人文关怀的探索使智人群体   更加团结并强大。

但值得注意的是我们应防止自身落入空想的陷阱,人文关怀想象也要脚踏实地,切勿  如诗人金伯纶所说:“我们已经走得太远,以至于忘记了为什么出发。“

无尽星空、丛林仙女,这些事物,每当我越常思考他们,越感觉新鲜与真实。让浪漫  想象与生活实际共舞,仙女便不再遥不可及,对于人生价值的探索也将从有限转为无限,我   思也无涯。

 

 

 

生活非结局,而是过程63 

曾经,尼安德特人曾与我们“智人”共同存在过,而如今他们只剩遗骸。而同样是去林  中,他们会去抓兔子,而我们则会去找仙女,一样的人生态度与生活方式造就了不一样的结   局。

如果说尼安德特人只是注重于生的情况,智人的视野则更加广阔,我们聚集于活的过程,   而他们只想要一个结果。我们所想要的是一个决定着生命意义的过程,充实了智人群体的生命周期。

诚然,这个“活”的过程如此之重要,现代工业化的浪潮去人不断把人拍打在“生”的   沙滩上,如今的人在“生”上的成熟实则是在做减法,以对生命意义和对美的追求为代价换取获得名利的方法,而逐渐“退化”,显而易见,结局是入如尼安德特人被淘汰。因此,为了整个人类群体的可持续性发展,“找仙女”式的生活方式对于我们追寻生命的意义与审美是极为重要的。

首当其冲的是“找仙女”背后的意义,既已知其不存在,或存在的可能性极小,却依旧前行,是把于生命的眼界放的宽远,如张潮将人所言人生之三境,尼安德特人只知道拥兔谋生便只停留在“牖中窥月”之境,若是能着眼于整片林中考虑到高效利用,大抵为“庭中望月”,而这都只被所在之境困住了方向,而林中寻找仙女的存在,则才是“台上玩月”之境,我虽在林中,但我总能超越物质挖掘意义,意义不只存在于眼见的可能之中。

更进一步,在明白肉身之有限而精神之无限之后,才会突破“可能性”,去追求“生”之外的“仙女”。当二战发生时,若是尼安德特人,也许变回陷入无法“生”的惶恐当中, 而智人却仍在废墟之中,在地下室中养花观闻看,在黑暗之下歌颂光明,以此来打败生对生   死无力而产生的虚无。如果只有衣食饱腹的眼界,那必定在生死前失去希望与挑战征服者的   勇气,也只有望向彼岸,心向世界的美与意义,才有能力与勇气打败虚无。正如西西弗斯那屡战屡败,却又屡败屡战的面对虚无最伟大的“英雄主义”。

在这之后,生命才可以从点对点的结局转化为融入生命体验的过程,不只有抓到野兔时   的兴奋与进食后的饱腹感,而是一种对“仙女”的向往与追求,无法找寻到却依旧期待的精神丰满感。而现代生活中,只不过把“兔子”换成了“金钱”与“名利”,当把人们同样放在一片林子中,总有人心无旁骛地去追求名利,却也有人追求意义与美。那些有力地脚踏实   地终将被空洞化,成为《美丽新世界》中无感情无追求的螺丝钉,也终究会被虚无打败而自   取灭亡。

然而,只追求精神的意义还是无法抵抗自然规律下人们吃饭睡觉的规律,毕竟所谓“找女”,一定是在有“兔子”吃的前提下,若是一味追求“彼岸的世界”的精神寄托,也许在到达之前,便早已变成了“死”的结局。

“死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村上春树僧言到,我想,也许智人能站在   生物链顶端正是因为生死殊途同归,与其为“生死”之结果所困,倒不如追求一些超越生死   的,比如生之意义,生命之美丽,以此让整个群体被赋予永生的力量

 

 

 

兔子与仙女64.5 

人类的表亲尼安德特人想去林子里抓兔子吃,而我们“智人”更愿意去找仙女。这背后   可不只是“兔子”还是“仙女”的简单故事——这区别反映的是智人从物质需要到精神想象   的飞跃。

兔子是人生存所需食物之一种,而仙女是人想象出的一个代表着纯洁、善良与美好的形   象。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是暂时的、物质的,而后者是永恒的、精神的。毕竟,等这一片   兔子被捉完了,下一代尼安德特人指不定就转向了野猪;而仙女多高、多美、多少芳龄,可   是长久地存在于人的脑海中。

因此,智人的进步性尽显于此:从看得见摸得着的,到完全虚浮于脑海中的信念,说是“飞跃”绝不为过。尼安德特人停留于当下的生存物质条件,吃了上顿没下顿,而智人已经   在听妈妈讲的仙女睡前故事进入梦乡,在文明的长足发展上遥遥领先。

有人要问了:这种想象出的东西有何用?我可得提醒他,尼安德特已经灭绝了,而智人   没有。仙女不只是想象,更是“共用”的想象,代表的是可以传播的,无需外力只需口耳相传的有力共识。智人说先“走!去找仙女!”后,定会有一大票人跟随,只要他们相信仙女的美。类此示教,信仰,偶像,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当精神崇拜和共同的想象参与了世界的   构建,其号召力是兔子的肉香所远不能及的。共同的信仰让古埃及人凝聚起惊人的力量筑起   金字塔,让着迷于数理的科学家齐坐一堂,让中国人自觉拥护党的领导为新时代社会主义建   设而共同奋斗。法老之灵、数理之美、社会主义的纲领,又有哪一项是物质实体呢?

不仅如此,当我们回归于个体,定点于个人价值体现,这精神想象仍大有裨益。仙女代表的是美与善与真,除仙女外人类社会还有千万信仰,其中不乏代表丑恶的、代表原罪的,这些虚拟的想象始终在我们脑海中萦绕,提示我们向善,警示我们驱恶,以其背后所蕴含的

价值观和世界观倾向指导我们在生活中以正确的方式构自我、实现自我、与自我和解。代代   相传的故事、神话、虚拟精神形象,其本身便包含了生活信念和价值取向的哲思,在个体的成长中苏醒为个人意志而永久存在。常引帕斯卡尔之言:“在上帝思典的土壤里,由于具备思想,人类才常青而美丽。”这“思想”的背后,又何尝不是建立于抽象思想的概念基础上   无限向四周延伸的智慧之线?若我们不知仙女只知兔子,又怎样让思想的力量作用于自身?  然而,共同的精神信仰也好、反映价值的想象也罢,也不尽然无弊端。正因其指向性的

力量,我们才更加要谨慎,谨慎切勿让舆论牵引却失去了独立思考。在技术时代,共同想象的传播过程大大加速、变易,不乏有人将撒旦的手下化妆成仙女来造成迷惑。参与以想象构建社会与自我绝不等同于抛弃独立人格与思考,而是让两者相辅相成,共同促进发展与完善。

所幸,我不只知兔子的香,还知道仙女之美。愿你我都在精神想象的土壤中,栽出美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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