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汉简故事之乌独浑轶事
西汉时期,有一位叫刘倾的男孩,十岁时和父母在西安城走散,后随一伙西行的商人来到了河西走廊的姑臧城。从小无人管教的他,性格乖戾、粗俗野蛮,与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整日在街上游手好闲,或是偷拿隔壁张嫂的腌肉,或是寻衅滋事欺负买油饼的王老二。无所事事到处惹祸的刘倾成为当地人臭骂的对象,只要是一提到刘倾这个名字,老人听了直摇头,小孩听了撒腿就跑。对于刘倾的种种恶劣行径,当地人对他也是人言啧啧。日子久了,习惯了众人的冷眼和鄙夷,刘倾也开始破罐子破摔,掩藏起自己善意和恻隐之心,索性做起了街头吊儿郎当的小混混,终日以乞讨或者给别人做短工维持生计,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很多年。
一日,刘倾在一小巷子闲逛,看到一女孩,四五岁模样,衣衫褴褛不堪,鞋子也破了洞,蹲在地上抽搐哭泣,刘倾本想自己就是个泼皮无赖,不该滥发善心多管闲事,左右看看巷子里四下无人也没人知道他行此善举,走了几步后犹豫片刻又退回来。问她怎么不回家。小女孩听到回家这两个字,愈发哭得厉害起来。刘倾问小女孩家在哪里,小女孩比手画脚咿咿呀呀说不清楚。刘倾这才知道小女孩是哑巴不会说话,天色渐黑,街上的人越来越少,刘倾找来纸笔让小女孩画出自己家的样子,到了夜里气温骤降,小女孩冻的打颤,刘倾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小女孩身上,按照小女孩画的图找寻她的家,终于在后半夜找到了小女孩的家。门口立足张望的妇人见到小女孩泣不成声,小女孩高兴地扑进妇人的怀里咯咯地笑起来。妇人眼中噙着泪,满是感激地将刘倾请进屋里。屋里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看到刘倾先是一怔,这个少年竟然和年轻时的自己长的十分相似,中年男子拿出吃食请他慢用,借着烛光细细打量,在刘倾脖子上看到一处梨形的胎记,他激动地问刘倾今年是不是十九岁,小时候是不是掉到枯井里摔破了头,脑勺上还留下了疤痕。刘倾惊异地看着男子:“句句属实,你怎么会知道?”中年男子不禁鼻子一阵酸楚,抱住刘倾声泪俱下:“苦苦找寻你这些年,终于得以相见了!”
这天晚上,这位中年男子告诉刘倾,他的真实姓名叫乌独浑,十岁带他上街买马的时候,走失在人群中,自打那以后他和妻子一直都在找寻乌独浑,但是寻觅多年杳无音信。后来他们夫妻领养了一个小女孩,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心灰意冷,猜想他们的孩子可能已经不在世上了。在老家时,他们总是怀想起乌独浑小的时候在他们夫妇身边追逐玩耍的情景,多年来,思念像巨鹰一样啃噬着他们,夜夜难眠。后来听人说他们的孩子往西边的方向走了,他们离开老家,一路西行寻找走失的孩子。没想到竟然在姑臧城遇见了他们日夜思念的孩子,感谢上天的眷顾。
乌独浑望着眼前的中年夫妇,烛光中映照着他们的皱纹和银发,刘倾诧异之余难掩激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爹!娘!我是有家的人了。”
刘倾见到亲生父母后下定决心要洗心革面,摆脱旧日的自己,重新做回乌独浑,堂堂正正做人。他改掉了许多旧日的恶习,不再酗酒打架,欺负街坊,也开始努力工作养活家人,白天在工地上做搬运工,赚来的工钱抚养双亲,给妹妹买衣食。为了给妹妹树立好的榜样,在有空闲的时候,乌独浑还去偷听私塾的先生讲课,回来教妹妹读书识字。一日晚上,乌独浑做工回来,他看见原来和他在一起厮混过的几个地痞在抢夺一个老妇人的包袱,乌独浑上前阻止,那帮地痞嘲讽道:“你我都是一路人,就不要猪鼻子里插大葱装象了。”乌独浑执意要帮老妇人拿回包裹,那帮地痞看乌独浑如此不知好歹,抄起刀斧向他砍去,乌独浑用身体护住老妇人和包裹,掩护老妇人安全离开。在一阵肉搏之后,寡不敌众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霎时间,天色转暗,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雨水开始下起来,雨水轻柔地冲洗净乌独浑的身体,清风将乌独浑散乱的头发梳理整齐,随后地上沙土卷起,围绕着乌独浑的身体一层层包裹成一个结实规整的坟冢,石榴花像雨一般撒在坟冢上,红的动人,红的热烈。
乌独浑的父母扑在坟头哀嚎不止,泪水在布满皱纹的脸上止不住地流淌。他们仔细挑选了十九种衣物安放在乌独浑的坟里,二老跪在坟前祈求上天让他们的孩子魂安九泉之下,衣食无忧、平安健康。
苍狗白云,乌独浑坟前大槐树的年轮增了一圈又一圈,坟头上的野草长了一茬又一茬,当初的坟堆今日已经成为一掬黄沙,留给我们的只剩下两块木牍,以及后人对历史无尽的想象。
作者简介刘娜,上海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现供职于武威市凉州文化研究院。
编辑:赵大泰
审核:李元辉
终审:席晓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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