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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上·听剑 | 一起聆听我们的青春战歌
《灞上·听剑》夜读栏目今天正式和小“火”伴们见面了！
欢迎大家来稿，我们一起灞上听剑！
”
01
从小喜欢唱歌，尤其喜欢用美声飙《英雄赞歌》里的高音，唱到得意处，仿佛战旗飘飘，掌声雷动……
新兵训练时，我噤声了，原因很简单——饥饿。在操场踢上半天正步，哨声一响，恨不得立刻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平时有点五音不全的区队长此却“歌”兴大发，指挥大家一路引吭高歌，即使到了餐厅门口，还意犹未尽。
站在餐厅门前骋目流眄，美馔甘食香气袅袅，咫尺之遥；明明是饥肠辘辘、垂涎欲滴，却要作出饕餮盛宴后、心满意足、回味悠长的轻歌曼舞状。我平生第一次有了万箭穿心、五内俱焚的感觉。
新兵训练结束，我终于升格到干部餐厅就餐。课余闲暇，故地重游，看他人故我，心里也就慢慢淡淡然了。
八月流火，焦沙烁金，学校每年的新学员军训也如艳阳高照，如火如荼登场。火红的横幅挂满了新训旅的小操场。几十个新兵班长在队列前跑来跑去，风风火火。
中午时分，太阳卯足了劲喷着火舌。空调开放、肉香四溢的餐厅仍旧是大家心向往之的地方。
大二以上的学员，虽然汗流浃背，依然表情凝重、步履矫健、队列整齐、军歌嘹亮。
区队长指挥队伍准确行至餐厅门侧，镇定地命令：“立——定，解散。”学员们三五成群，鱼跃鸟飞，飘进餐厅。
还没有戴军种符号的新学员，与我们当年一样，总会在阳光下多炙烤几分钟。
老学员扫视享受特殊待遇的新兵蛋子，不时甩出一句：“想当年我——”
一个奇热难耐的中午，一队男女混编的新学员引起大家注意。
他们的路歌是《点火》，可能是女学员起的歌，调子很高，而她们只有七八个人，细高、清脆的女声完全淹没在低沉粗砺的男低音之中。
可怜的男低音唱到高音处，使出吃奶的劲儿往上拔——山崩地裂。
老道的学长们在队伍里一脸严肃，解散后，却忍俊不禁，有几个居然前仰后合了。
新学员慌了神，在区队长急切的“呀——二——呀”声中，跺脚踏步，抡拳甩臂，地动山摇地吼完最后一句：“用生命写下必胜的歌，点火！”
他们确实点了区队长的“火”。
《点火》第二遍，《点火》第三遍……虎啸龙吟的高亢、余音绕梁的呢喃，都需要成竹在胸。
新学员在诡异笑容和灼热火舌的重创下，汗如雨下，连最后的“点火”都分批次完成了。
区队长的“训词”断断续续飘散开来：“诗言志，歌咏言。歌声就是你们的心声，打仗，靠的是士气，心乱了，士气没了，出师未捷身先死。老百姓唱歌是为了消遣，茶足饭饱唱，花前月下唱；我们是军人，唱歌是为了战胜敌人、战胜自我，越是艰险越唱。”
我赞叹了，后生可畏，如此年轻，竟然抓住了军歌的精髓，他一下子打开了我多年的心结。
当低沉的男低音、华美的女高音再次响起，陆续从饭厅里走出的学长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云淡了，风清了，雨来了——不，是汗雨。
女生班在区队长手势下先解散了。几个小姑娘相互对望了一眼，蹑手蹑脚地向餐厅跑去……严苛下的温情。
03
兵之初，大多数新兵都会认为歌声整齐、声音洪亮就过关了，和老兵相会于拉歌现场，才明白：平时的路歌充其量也只能算作老兵们“咪——咪——咪，吗——吗——吗”的练声，是最浅显的基本功。
拉歌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拼的不只是嗓音、技巧，还要拼体力、拼智力、拼配合。
齐唱、合唱是战斗的序曲，目的是秀肌肉、试高下、摸虚实。个个部队花样翻新、人人使出浑身解数，通俗、民族、美声同时演绎，真声、假嗓悉数登场。
成百上千的人同时放歌，如惊涛拍岸，裂石穿云，声冲霄汉，气贯长虹。
区队里的大歌星们，追求个性，平日里喜欢调丝弄竹、从容不迫地浅唱低吟，歌风或粗犷、或深情、或豪放、或疏朗……
拉歌现场则人人激情澎湃、血脉贲张，战斗靠音量分高下，以气势决胜负，花好月圆，余音绕梁，在这里是派不上用场的。
虽然各部队唱的歌曲并不一样，但经过长期磨合，千人一杆枪，绝不会打乌龙，串到对手的调门里去。
演技好、声音高、气势壮的部队自然抢占先机，指挥员居高临下，“有恃无恐”，开始向临近部队发起进攻：“一区队来一个好不好。”
他的部下听从号令、快速出击：“好——”。
对手也不甘示弱，坚持不唱。
挑战者齐声起哄：“二区队呀么呼咳，来一个呀么呼咳。”并且震天动地鼓掌戏谑：“让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像什么？像绵羊。”
指挥员乘胜追击：“三区队不唱行不行？”
挑战者们以“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的彻底斗争精神，拒绝和谈：“不——行——”
失败者被逼到墙角，只能战术佯退，献唱一曲。但是他们并不善罢甘休，抓住战机，立刻会反攻倒算。
胜利者高风雅量，也会回唱一首权当安抚对方，而神态上却是难以掩饰的傲视群雄，让落败者很是受伤。
那些平时不屑学歌、经常滥竽充数的人，此刻会痛心疾首，感叹“歌到用时方恨少，没经拉歌不知难”。看来唱歌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04
如今，网络时代的学员把军歌嗨翻了天，他们不仅在校内拉歌，还玩抖音、发微博，通过MV大赛、网络拉歌，与兄弟单位较量。
其中，他们的歌里有两句歌词让我久久难忘：“我爱嘹亮的军歌，有排山倒海的力量……有男儿女儿的衷肠……”
岁月如梭，转眼间，我的新兵生活已经过去了33载，回望这段兵之初的唱军歌经历，不得不承认，年轻的我的确缺少一点英雄气概……
如今，作为一名年过五旬的军校老师，每每看到踏着歌声阔步走来的年轻学员，不由地唤起了我心里的青春记忆和奋斗激情。
强军征途，踏歌前行！让我们一起，为新时代的青春战歌点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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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 钟福明 周 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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