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元电视机怎么突然在网上火了？

文/林欲知

01

你看过购物平台二百元电视机的买家秀吗？最近网上流传着这样一条视频，看完后内心颇有感触。

一张张图片，似乎让我们看到了这个国家真正的穷人的生活——逼仄破旧的房子，露出水泥的墙面，磨损开裂的家具......如果不是为了好评返现的几块钱，谁又愿意把自己的家拍下来发到网上？

还记得专家们的发言吗，号召大家灵活就业，没有钱可以把自己闲置的房子租出去、可以开私家车拉活、大学生找不到工作可以付费去上班。

可笑、可恨、又可悲。笑他们自以为是的发言，恨他们高高在上的样子，悲这个魔幻又残忍的社会。有人连一个好一点的电视都买不起，吃几块钱的盒饭都要咬咬牙；有人把有闲置房产和私家车的人称为穷人。

古有晋惠帝的“何不食肉糜”，西有玛丽王后的“他们可以吃蛋糕”，如今有专家的“可以出租闲置房产。”，真可谓是异曲同工。

专家们长期活在数据里，与群众脱离，故而由此症结，但会犯这种错的一定不止专家。

02

我之前在拍纪录片的时候，和伙伴们去了一个被称为“穷鬼乐园”的啤酒屋取景。那里一直保留着20年前的物价，卖着几块钱的小菜和散装啤酒。来这里吃饭的人无非三种——怀旧的老客、来打卡的年轻人和这个城市里真正的穷人。

在那我碰到了一位老先生，印象深刻，每次和别人提起时我都把他称之为“当代孔乙己”。

他来的时候是早上八点钟，深蓝色的衣裤配着蓬乱花白的头发。只见他走到柜台前，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皱皱巴巴的一元纸币，在柜台上一张一张的展开码好递给老板，然后端着一碟蚕豆和一杯啤酒慢慢的挪动到一个靠窗的角落里坐了下去，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坐了很久，我也看了很久。原来这样的人从来就不只属于某个时代，也不只生活在故事里。他们一直都在，生活在我们不去看的地方，生活在歌舞升平的新闻消息背后。

拍摄的第一个晚上，几个同伴郁闷的抱怨说没有拍到太切合主题的素材——我们本来是想采访这些食客，听他们讲讲自己的生活。

“我们要想想怎么突出“穷鬼”这个重点！他们好像都不太愿意说自己是怎么穷的！”当时不知道是谁大声说了一句。

当时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们其实特别可笑。一群从没有为生计发愁过的学生，拿着昂贵的摄影器材，跑去要求别人来给我们讲自己的生活是如何穷的，多少沾了几分不知人间疾苦的荒唐味道。

前段时间演员海清的新电影火了，她却因为在电影里的农民扮相，被一堆网友打上了抹黑国家的标签。或许是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农民，或许是他们不敢承认原来在同一个国家里还有人过着如此拮据的生活。

你看，人人都笑“砖家”，人人都是“砖家”。

03

郝景芳有一本书叫《北京折叠》，一个城市被折叠成三个世界。不能跨越的空间阻隔，削尖了脑袋想要挤上去的人们，被折叠到看不见的角落里的底层穷人。我一时竟分不清这是科幻还是写实。

现在反应真实生活的声音太少了，讲述贫苦的文艺作品被认为是不怀好意，被喊打喊杀，有人恨不得把所有的苦难、不幸都被折叠到我们看不见的世界去。即使要拉到台面上，也要套上一层层用来粉饰太平的美好滤镜。就好像前段时间爆火网络的《二舅》，明明的残疾老人的苦难生活，却被人说成是自愈了自己的精神内耗，若二舅确有其人，不知道他看见这些发言会作何感想。

脱离社会现实的好像不止“砖家”，还有跟我们一样的普通人，也许其中就包括你我。

我们好像习惯了网络上展示的富有的一面，而忘却了普通而又平凡的自己，也忘了那些被隐藏在角落的人。用眼睛去看花花世界是很好，可也要低头看看自己所落脚的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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