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月刊 | 美国移民制度的双向性
一直以来,《大西洋月刊》就移民议题发表过很多全面、深入的分析。本文翻译作者Peter Beinart在2016年希拉里败选之后,对民主党移民政策的回顾、思考和建议。Beinart是《大西洋月刊》的特约撰稿人,也是纽约城市大学的新闻学和政治学教授。原文链接:
https://www.theatlantic.com/magazine/archive/2017/07/the-democrats-immigration-mistake/5286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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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这样的自由主义者很容易迷信的一个事情就是,只有右派才爱改变立场。2015年6月,当唐纳德·川普(Donald Trump)走下自己的金色自动扶梯,我们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不久之后,作为保守主义政治特征之一的本土主义就会将其吞没。但这不是全部。
如果说右派越来越国家主义,左派则没怎么变。但是即使就在十年前,自由主义者(liberals,属于左派)对移民问题公开质疑的方式,都能震惊到许多当今的进步主义者(progressives,属于左派)。
《纽约时报》指出,奥巴马“面临来自拉丁裔领导人和民主党人的越来越大的压力,他们警告说,由于他严格的移民执法,他在西裔拉丁裔中的支持率下降,而这些可能是决定他竞选是否能连任的关键选民。”
许多经常被媒体引用、受青睐的移民学者,都从亲移民的企业和协会拿资助。例如,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经济学家乔凡尼·佩里(Giovanni Peri),他的名字在赞美移民的自由主义评论中频频出现。
2015年《纽约时报》杂志的一篇题为“揭穿移民偷工作这一传闻”的文章里,佩里被称为“移民问题的知名学者”,文章还说,“移民倾向于补充而不是与现有的劳动力竞争。”
佩里确实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学者。但是他对高技能移民的一些研究获得的资助来自于微软公司。“新美国经济组织”出资资助的他的一项研究,已经转变为2014年的政策文件,内容是谴责H-1B签证计划的局限性。当然,这样的资助更可能是他的学识成就的结果,而不是原因。不过,企业资金的普遍存在,可以巧妙地影响经济学家提出哪些问题,同时避开哪些问题。(注:不过佩里说,来自微软和“新美国经济”的资金对他的工作来说,既不大也不重要,而且“他们并不指导……我的学术研究方向。”)
学术界也面临类似的文化压力。牛津大学的经济学家保罗·科利尔(Paul Collier)在他的《出埃及记》一书中声称,“社会科学家竭尽全力表明移民对每个人都是有益的。”
哈佛大学的乔治·博尔哈斯(George Borjas)辩称,自他从80年代研究移民问题以来,他的同行经济学家们对移民成本方面的研究结果,已经越来越不包容不同的声音。他告诉我,“年轻的社会科学家中有很多搞自我审查。”
因为博尔哈斯是一个移民怀疑论者,所以有些人可能会认为他有偏见。但是,当我问一位对移民的经济影响持更乐观看法的学者,哥伦比亚大学的经济学家唐纳德·戴维斯(Donald Davis)对博尔哈斯的主张有何看法时,他也表示认同。戴维斯说:“乔治和我对移民政策的立场是不同的,但我同意,学术界对于某些问题上不同结论的观点,有排斥打压。”
移民也对本土经济有利。因为移民比本地出生的美国人更容易有工作年龄的优势,他们提高了劳动力与退休人员的比例,这有助于维系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等计划的自我造血能力。此外,移民可以提高生产率,美国国家科学院的报告发现,“由于移民,当地居民的收入总体上增加了。”
从自由主义者的角度来看,这个想法是残酷的,它将影响许多已经在这里的移民与亲人团聚的选择,而且它不符合美国的传统。我们是否会从自由女神像上移除那首欢迎“穷人”,“疲倦”和“无家可归”的人的诗?
一个更好的答案是,将较富裕的美国人因移民带来的额外收益,转移分配给那些被移民伤害的较贫穷的美国人。博尔贾斯建议,对从雇用移民劳动力中获利的高科技、农业和服务业公司征税,并用这笔钱来补偿因此流离失所的美国人。
一个不巧的事实是,虽然接纳贫穷的移民使重新分配财富变得更加必要,但至少在短期内,这也使困难变得更大。据一些估计,比本土美国人平均收入低、并且有大家庭的移民,获得的美国政府资助多于其纳税。
根据美国国家科学院的报告,与其他有孩子的本土家庭相比,有孩子的移民户主家庭领食品卷的可能性高15%,领取医疗补助的可能性高12%。从长远来看,同样的钱如果不是都花在教育和照顾移民的孩子上,美国可能会获得更多回报。与此同时,这些成本使自由主义者想要扩大福利,以帮助那些与移民竞争的本土美国人的计划,变得受限制。
促进同化并不一定意味着期望移民放弃自己的文化。但这确实意味着打破那些将他们与本土人隔离的障碍。这意味着少强调点美国的多样性,而是更多地拥抱团结一致。
去年在《美国社会学评论》上发表文章的华盛顿大学圣路易斯校的社会学教授阿里拉·沙赫特(Ariela Schachter),研究了影响本土美国人如何看待移民的因素。其中最重要的是移民的法律地位。
考虑到本土美国人经常把西裔拉丁裔直接当成无证移民,其实,非法移民间接损害了居住在美国的合法西裔拉丁裔的地位。这就是为什么保守派反对政府对无证移民提供福利(即使无证移民已经被禁止获得许多此类好处):他们知道,如果政府的一些计划让非法进入美国的人获得了好处,美国人将更不愿意支持这些政策。
自由派的政策必须确保,移民不会占据单独的法律等级。这意味着,反对许多亲民主党的高科技公司以及其他雇主钟爱的“宾客工人”计划,该计划要求移民从事特定工作才能留在美国。一些学者认为,此类计划降低了工资;他们当然会抑制同化。而且,正如沙赫特的研究所暗示的那样,当本土人与移民在法律上不平等时,想加强本土人与移民之间的联系将更加困难。
下任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应该一次又一次地说,因为美国人是一个整体,必须遵守同一法律,所以他或她的目标是将美国的无证人口减少到零。对于自由主义者来说,兑现这一承诺,最简单的部分就是为那些在美国扎根的无证移民提供一条通往公民之路。但是挑战的部分,也是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在2016年总统大选中明显忽略的事,那就是美国要支持严格的移民管理执法,以使通往公民身份的道理不变成变相鼓励吸引更多移民非法进入美国的政策。
执法并不意味着要像川普那样将移民家庭拆散。自由主义者可以建议政府严厉对待无证移民的雇主,而不是无证人群本身。川普的严酷政策似乎开始在减少非法移民。但是,确保公司遵守法律并核实其雇员的合法移民身份同样能起到效果:如果非法移民知道他们将找不到工作,那么他们来美国的动力就会降低。
沙赫特的研究还表明,本土白人对英语流利的移民更容易感到亲切。这很重要,因为根据美国国家科学院的报告,最新一批移民学习英语的速度不如之前来的移民。在竞选期间,克林顿有提议增加用于成人英语教育的资金。但是她谈论此事不多。实际上,她反而做了一条广告,攻击川普的说法:“这是一个我们说英语而不是西班牙语的国家。” 而她网站关于移民的部分贴了她被西班牙语牌子围着的照片。
民主党人应将学习英语作为移民问题的一个核心议题。如果更多的移民能说流利的英语,那么本土白人会感到与移民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并更有可能支持帮助移民的政策。提倡英语也将给民主党人更大的机会,去吸引那些认为觉得多样化是种威胁的本土白人。
斯坦福大学政治学家亚当·波尼卡(Adam Bonica)进行的一次选前研究显示,关于选民是否支持川普的最佳预测是,他或她是否同意“居住在美国的人们应遵循美国的习俗和传统”这一说法。
普林斯顿大学的政治学教授卡伦·斯滕纳(Karen Stenner)2005年出版了一本书,叫做《权威主义动力》。该本被认为是对川普的基本盘的一个预测和解析。书中指出:
暴露差异、谈论差异和为差异鼓掌(这是自由主义民主的标志),只会进一步加深那些天生不宽容的人的成见,并恶化他们不宽容的态度和行为倾向。相反,我们可以通过游行、谈论和称赞我们的一致性,来降低因差异带来的不容忍。下任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应牢记这些话。
原标题:民主党人如何迷路于移民议题
副标题:在过去的十年中,自由主义者避免了有关该问题的不便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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