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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代的中国,能活着都是一种奢侈

闲人电影 闲人电影 2021-03-05
闲人电影你应该是个艺术家


如果要评选张艺谋导演的巅峰之作,应该没有什么疑问。


大多数人的答案肯定是1994年的《活着》,在豆瓣电影五十多万人的打分下,依旧保持着9.2分的高分。


无论怎么排华语电影十佳,都不会少了《活着》的身影,电影以小人物的平常见证大时代的变迁。



那个年代的中国,能活着真的都是一种奢侈。


这世道再过艰险,拼了命也要活下去,只不过,福贵的命运注定是一出大时代背景下,小人物无奈、凄惨的悲剧。


人生有三大悲事,少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福贵不仅全部经历,而且还无能为力。



解放战争时期。


福贵(葛优饰演)与春生(郭涛饰演)在表演皮影戏时,被抓去做了壮丁。


两人在战场上,挖战壕、抬武器,忍受严寒和死亡,每一次的冲锋都是一次对生命的考验。


有好几次,他们都担心无法全须全尾的回家,对福贵来说,战争胜利归属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与老婆孩子团聚。



解放战争末期,两人又被解放军抓了成了俘虏。


但由于优待政策,福贵给解放军唱戏鼓劲,帮着拉拉大炮,总算保住了命,解放军为他开了证明,以证他干了革命。


福贵侥幸回来后,得闻母亲早已去世,死前一直盯着门口,盼着儿子能够回来,可终未如愿,所以死后一直未能闭眼。


女儿凤霞发烧烧了七天七夜,差点就一命呜呼,但老天还算待他们不薄,凤霞病好了,却被烧成了哑巴。


老婆家珍(巩俐饰演)干着送水的活,勉强维持生计,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家,经常半夜爬起来,没有睡过一个整觉。



人民公社化运动,三年困难时期,以及大跃进时期。


这一时期,举国上下都在大力发展工业,为赶超美国、英国努力着,因此想当然的舍弃了农业,开展大炼钢。


福贵家的锅碗瓢盆都被砸了炼钢,连他自己的手艺活儿皮影,都差一点被拆散烧了仅余水壶等为大家烧水解渴。


女儿凤霞因为是哑巴,经常被胡同里的其他小孩欺负,要么拿弹弓打水壶,要么拿弹弓打她屁股。



福贵做不了什么,尤其是亲眼看见龙二以破坏革命罪被枪毙后,更令他失魂落魄。


虽然他成分被定成了贫农,但他每天依旧过得胆战心惊,稍有一个不注意,就会被政策压的起不来身。


所以福贵不敢落于人后,当其他孩子都去学校炼钢时,他让已经好几天没怎么睡觉的儿子有庆也去学校炼钢。



悲剧就此发生。


区长晚上来学校检查,因天黑倒车没有看清路线,撞倒了一面墙,有庆刚好在那面墙下睡觉被掉下来的砖头砸死。


而这个区长正是福贵的老朋友春生,可怜的是有庆,因犯困在墙下睡觉,临死时,连他最爱吃的饺子都没顾上吃。


可福贵、家珍他们除了发怒,并不能把区长怎么样,一来是春生是福贵仅有的好朋友,二来是区长也是因为视察大炼钢才出的意外。


尽管春生心中一直保有愧疚,也想过许多办法弥补,可家珍对他的恨,很难因其他恩惠而消除。



十年动乱时期。


在砸烂一切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破四旧运动下,福贵没能保住皮影,进而被烧。


幸好时来运转,镇长为凤霞找了个好女婿,是在工厂工作的工人阶级万二喜(姜武饰演),两人喜结良缘。


福贵老两口本以为能过上好日子,起初,确如他们设想的一般,女婿对凤霞很好,也对他们孝顺。



此之后,时运急转直下。


老婆家珍卧病在床,好朋友春生和一直帮衬他们家的镇长,都被动乱的浪潮打倒,一蹶不振。


女儿凤霞怀了孕,在医院临产时,医院的医生、护士都是不怎么大的年轻人,有些还是未成年。


所有有名望、有学识、有能力的的老干部、老医生、老教授,都被迫害关进牛棚,不给饭吃。



为了保心安,二喜听从福贵、家珍的建议,从牛棚里找来了以前医院妇产科的王大夫。


只是三天没有吃饭的王教授,看起来有气无力,福贵给他买了七个馒头,已经饿到头晕眼花的他,像饿虎扑食一般狼吞虎咽。


最终导致他噎住了,瘫在长椅上一动不动,凤霞顺利生下孩子,就在一家人喜悦之际,却因大出血死亡。


医院里,年轻的医生,束手无策;有经验的王大夫,自身难保;苦了大半辈子的家珍,哭成了泪人。


福贵只能接受这一突如其来的苦果,毕竟他个人的力量太过于渺小,无力扭转一切,甚至连大哭都没资格。



电影中,导演张艺谋虽然让福贵经历了人世间的磨难,但最后至少还有老婆、外孙、女婿陪伴,总算其乐融融。


但在小说中,福贵的命运可谓是波折多舛,一个“惨”字根本不足以形容,说无间炼狱都不为过。


老婆家珍患有软骨病,干不了重活,在凤霞死后三个月去世;儿子有庆并不像电影里那样墙倒后被压死,而是因与县长夫人血型相同,为救县长夫人被抽血而亡。


女婿二喜在凤霞大出血死后,精神一直不振,在工作时,因吊车出了差错,被两排水泥板活活夹死。



外孙苦根(电影中叫馒头)跟着福贵回到乡下生活,日子过得很艰难,连豆子都吃不上。


有一次,苦根生病,福贵心疼,便给他煮了豆子来吃,见到平日里很难吃到的吃食,苦根大快朵颐,却被活活撑死。


人生的尽头,福贵的生活被死亡撕扯的粉碎,他每一次对温情的希冀都成了奢侈,而能陪他孤独终老的只有那头老牛。



在文学性上,电影确实比小说差了一些,但就温情而言,电影做了克制。


否则《活着》也不可能和《霸王别姬》一样,并列成为华语电影两座难以逾越的巅峰。


一是归功于原著小说的优秀,二是源于编剧扎实的改编能力,三是因为导演的调度、把控,三是由于演员精湛的演技。



如男主葛优,便凭借《活着》荣膺戛纳影帝,举一例子来证明葛优的演技,来看看他是怎么展现恐惧的。


一般演员给出的答案是皱眉、瞪眼,或是语无伦次,手摸头,脚哆嗦,但葛优的演法,没有一句台词却可以感受到他的害怕。


福贵见到了地主龙二被枪毙,本来死的应该是他,可他因年轻时把家产全部输给了龙二,幸运地逃过此劫。


只是恐惧因子依旧在他身上蔓延,从枪毙现场出来后,福贵走路不稳,由于站不住,只能手扶树干撒尿,而他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这个镜头,就算没有看到葛优的正脸,但从湿漉漉的后背,站不稳的身体,就能感受到福贵的后怕。



如女主巩俐,《活着》里,她饰演的家珍,从年轻演到老。


最后她和福贵年老后后到孩子坟头上坟,与孩子唠嗑的那场戏,看完后叫人辛酸。


就算巩俐静下来往那一蹲,也能从她的脸上看到遗憾以及岁月留给她的痕迹,从中感受到她的情绪起伏和信念变化。


彷佛角色在对着我们诉说,在大时代的背景下,像我这样的小人物何其多,可为何只有我一人这么苦。


这份功底,让她与葛优的对手戏,从未落下风。



二十六年过去,物是人非,华语电影早已不是当年的环境。


可《活着》里展示的那个苟延残喘的年代,却值得所有人反思和铭记,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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