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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996雕刻的我们,如何感应节气的雕刻?余世存、段永朝、岳路平,二十四节气之春分!

智酷助手 苇草智酷 2022-08-31

岳路平(主持人):春分是很有仪式感的节气。节气的“颗粒度”是如何演变的?


余世存:两分两至是最先发现的时间,到后来四时八节对于大部分农业已经够用了,但是对于水稻生产不够,所以中国人后来进一步划分了二十四节气。春分对中国文化有重大影响,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春分是时空的重要坐标。


岳路平:春分感觉是更重要的节气。


余世存:普通人对春分的感受不一定深刻。春分对应的是早上六点,是广播很重要的时间点,对农民来说,也是开始下地干活的时间。春分就是上班的时间,开始有社会人格了。


岳路平:春天的仪式感,春社、春之祭。

 


春社是源自中国的传统民俗节日,在商、西周时期,是男女幽会的狂欢节日,而后来则主要用于祭祀土地神。春社的时间一般为立春之后的第五个戊日,约在春分前后,但在民间也有二月初二、二月初八、二月十二、二月十五之说。


春社在甲骨文中就有相关的记载,是中国最为古老的节日之一,距今已有两千年以上的历史,在元朝以前,在中国一直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传统节日。目前在中国大陆和台湾,仅有部分地区存在二月二日拜土地公的习俗,并称此日为土地诞、福德诞等,但与传统的春社不尽相同。在中国大陆北方部分地区的二月二龙抬头节中,亦有部分民俗沿袭自春社。关于春社的兴衰过程,有学者将其归结为“起源三代,初兴于秦汉,传承于魏晋南北朝,兴盛于唐宋,衰微于元明及清”。


与中国诸多祭祀类传统节日一样,根据主办方的不同,春社分为官社和民社。官社庄重肃穆,礼仪繁缛,而民社则充满生活气息,成为邻里娱乐聚宣的日子,同时有各种娱乐活动,有敲社鼓、食社饭、饮社酒、观社戏等诸多习俗,是民间不可多得的热闹节日。“社会”一词即起源于民社时的聚会活动。


春社一般与“秋社”合称为“社日”,历来有“春祈秋报”的说法。清末民初著名易学家尚秉和称,社日“在中国历史上,可谓最古最普遍之佳节。”现今各地遍存的土地庙即是社日祭社时的遗存。



段永朝:很多的仪式感其实只是一个标志物。


余世存:春分大家必须结社,个人力量在农业生产中是不够的,所以要互相交朋友。社会的“社”就是来源于此。而且春分提醒人听见社会的召唤,曾经春社的时候中国有一个习俗,人人喝防聋之酒。


岳路平:余老师的“雕刻时光”有可能是“刻舟求剑”。古人春分的刻度如何雕刻现代人的生活呢?


段永朝:惊蛰到春分一般是农历二月的节气,二月乱穿衣。动在先,但是动的过程中其实是在找秩序。所谓“雕刻时光”其实是我们被时光雕刻,但今天人以为自己主动性更多了,但依然能感受到背后秩序对我们的雕刻。所以人既是雕刻者,又是被雕者。


岳路平:很多年轻人是被“996”雕刻,所以没办法感受春分了。


余世存:年轻人们还是想和天地有联系,但是他们大部分的联系被大公司占据了。


段永朝:严格意义上,两分两至只是一瞬,不是一个历程。所以春分是提醒我们更多的时间是白中有黑、黑中有白的。


岳路平:春社分官社和民社。


余世存:我去大理的时候,看到他们白族每个村都有自己的社树,那是他们村的公共空间,家族的祠堂也是那个家族的公共空间。北京的几大坛,皇上在春分都要搞仪式的。


岳路平:云南的很多少数民族他们的“春节”日子不同,但是连接起来像是接力一样。我们的时间被商业划分,比如黄金周。过去的黄金周是什么?


余世存:过去很多的节气都有黄金周的含义,比如清明和中秋。


岳路平:有没有人统计过诗歌最多的是哪个节气?


余世存:我统计过行书书法的数量,是春分到谷雨最多。


岳路平:春分让我想到一刀切。


余世存:这是很好的对权力的理解,官社管不了民社,民社是很好的对权力的纠正。


岳路平:过去是农民在雕刻时光,现在是码农在雕刻时光。码农和农民一样,都是物尽其用。


余世存:文化产品和粮食的丰富性都越来越精益求精。


岳路平:余老师,您是一个保守主义者吗?我们是被全球时间主宰的,像手表的这类东西在不断挑拨我们和春分的关系。余老师是不是轻度反全球化?


余世存:我对全球化的单一数字标准时间是质疑的。我觉得人还是应该追求自己的时间生活。中国的节气其实就是在不断提醒我们还有另外一种时间尺度。同时也越来越多人知道庚子、辛丑,中国文化的符号越来越从边缘进入中心。传统文化至少给了我们不一样的东西。


岳路平:德赛图《日常生活实践》,读书是一种对时间的偷猎。在今天,我们的时间被极度抢占,如果敢关掉手机看一本书,这真是一种“偷猎”行为。我们还有没有其他可能去获得自己的时间“河床”?




《日常生活实践》是米歇尔德赛托(Michel de Certeau)所著的一本书,该书研究了人们如何通过法律和语言改变事物,使大众文化个性化。这本书根据其理论模型,重新审视了康德、维特根斯坦、布迪厄、福柯和狄蒂安的相关观点和理论。一些人认为它在将文化研究从生产者转移到消费者方面具有巨大的影响力。



段永朝:时间的含义悄然发生了变化。今天的人戴表也不看表了。工业化的时间仅仅具有纽带作用,信息时代的时间观念完全是自我的。过去掌控时间的是外部的,今天时间交回给我们自己但是却掌握不了,时间的流逝是无感的。我们越来越变成时间的奴隶,怎么唤醒我们的时间感?


岳路平:余老师给我们讲一下咸丰帝的故事。


余世存:咸丰和鬼子六都各有各的水平,道光不知道该选谁当太子。有一次两兄弟去打猎,鬼子六打了很多猎物,咸丰一件猎物都没有。道光问咸丰为什么,咸丰说现在是春天,万物生发,不忍杀生,于是道光认为咸丰有仁爱之心。

 

恭忠亲王奕䜣(1833年1月11日-1898年5月29日),号乐道堂主人,满洲爱新觉罗氏、道光帝第六子,咸丰帝同父异母弟弟,生母为孝静成皇后博尔济吉特氏,道光帝遗诏封“和硕恭亲王”。统称“六王爷”;清末洋务派代表人物、主要发起者,曾任总理衙门首席大臣、领班军机大臣、议政王,保守派对其鄙称“鬼子六”。赐爵位世袭罔替,身后谥“忠”。

 

岳路平:咸丰是帝王之心。段老师有没有像咸丰这样的话?


段永朝:节气背后是节律。工业时代的时间规定了我们的生活,于是我们认为二十四节气也应该如此。但其实节气告诉你的不是什么时候必须做什么,节气最重要的是节奏。我们不能做时间的奴隶,而应该做时间的主人。


岳路平:划分节气的“刀”现在是死是活?


余世存:春分是增阳,机会越来越多。就像中国的时势终于来了,从这个意义上,二十四节气没有死,作为社会文明的刻度仍然有意义。


岳路平:按照预测,2028年,中国GDP会超越美国,那一年是“春分”吗?


段永朝:我们聊春分,是一种社会关系的觉醒,也是对万物互联的世界中人与人相互依存的命运觉醒了。但是我们还缺乏对新时代自主的时间观念的理解。我们重新成为时代的主人也是有前提的,GDP超过谁不重要,问题是中国能不能肩负世界未来的解释系统。


余世存:我其实觉得中国的惊蛰和春分早就开始了,一带一路其实就是广交朋友。我们不去管时和势的问题,我们应该去看中国人能不能对世界尽一份自己的责任,这样才能成为时间的主人。


……


原来

春分是让我们

听得见社会的召唤 不孤单



余世存、岳路平、段永朝

觉醒春分,

在行动中找秩序

被996雕刻的我们,

如何感应节气的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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