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猛人:我在非洲当酋长
我在非洲当酋长
一辆车,一个人。黄小纲在他四十不惑的时候做了一件疯狂的事。
2017年,他开着一辆湘A牌照的车,从长沙出发,经满洲里,穿越俄罗斯全境,进入欧洲,跨越直布罗陀海峡,直驱他心底的目的地——非洲,用132天的时间游历了18个非洲国家。
途中,他曾在几内亚的小村庄受到村民们用最好的食物盛情款待,在利比里亚当上了第一位华人酋长,在原始森林渴望过一瓶可乐,在孤儿院见过因埃博拉失去双亲的孩子,也成为从中国驾车一次性开到南非好望角的第一人。
尽管说话得用翻译机,交流基本靠表情与手势,每一天遇到的状况可能比在国内呆一年碰到的事情还要多。黄小纲却发现,人与人之间很奇妙,无关国界与民族,笑容就是最通用的语言。
6月13日,长沙湘江河畔,黄小纲喝着茶,说起了他在非洲的那些事儿。
利比里亚第一位华人酋长
非洲之路,黄小纲没有脚本,走到哪算哪,全靠临场发挥。但他绝对没想到,能在利比里亚被授勋为部落酋长。
直到现在,黄小纲聊起来都兴奋不已。尽管,授勋仪式比想象中要简单得多。
原以为,会挑个良辰吉日,然后像加勒比海盗里Capitian Jack Sparrow一样,满脸画上彩色的图腾,所有人到森林里来一场狂欢。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真实的仪式,更像是一场部落会议。只有几个首脑参与,持续时间不到10分钟,比起很多公司的会议,可以说是相当地高效率了。
那是当地时间下午4点,曾给小布什授勋过酋长的精神领袖Zanzan karwor和赶过来的七八位部落酋长,穿着酋长服,围着桌子坐好,仪式就开始了。Zanzan karwor口中振振有词,吐出一串又一串不明其意的音符,似乎在征求其他酋长的同意。接着七八位酋长发出一种类似“哟”的附和声。反复几次后,全体起立,酋长帮他穿上专门定制的酋长服,戴上帽子,最后精神领袖告知,恭喜成为部落大酋长“CHIEF EDWARD GARMAPE”。便礼成。
CHIEF EDWARD GARMAPE,意为勇往直前,知行合一。黄小纲倒是很喜欢这个名字。按照“国际惯例”,他发表了“获奖感言”,表达了荣幸和感谢,“我一定会努力让更多中国人了解利比里亚,为利比里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黄小纲说,成为非洲酋长,意味着他不仅是一个过客,而是和非洲有了一种实实在在被“认证”的关联。“更亲近了一些,还带着一点点小骄傲。”
除此之外,有一件事倒是是黄小纲只敢看,不敢做的。给其授勋的精神领袖Zanzan karwor有着土地25000亩,还有12个老婆,81个孩子。大的20多岁,小的还在玩泥巴,其中一个因为很会吃饭,名字就叫“一碗饭”。
大多数非洲人反而更了解中国
“去之前对非洲,我基本是一无所知。没有朋友,没有翻译,没有纸质地图,甚至都不知道那里有没有95号汽油,车子能不能做保养。”黄小纲说。
为何非要去呢?黄小纲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如果不进非洲,肯定会后悔。
但他发现,与其它国家相比,大多数非洲人反而更了解中国。
记得与利比里亚首都蒙罗维亚市长Broch见面时,她劈头盖脸就来了一句:“长沙的小龙虾很有名”。还特意把办公室的电视调到了CCTV。
原以为见面时间不会很长,结果两人却是相谈甚欢。Broch不光知道长沙的小龙虾,还知道重庆喜欢花椒。两人可以从孔子和老子聊到中国的瓷器和历史,包括土地改革、计划生育以及放开二孩政策。
相比市长对中国的熟知,黄小纲对西非的印象却是到了这边才逐渐清晰。世界上最贫穷的十大国家基本集中在西非,这里电力覆盖率只有30%,基本没有工业,大部分靠进口。
这里,人们喜欢往头上顶东西,水果、布料、粮食,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不能顶的。黄小纲更愿意把这种现象称之为流动的商品交易。
这里,公交车几乎都是满满当当,顶棚上都不放过,猪、羊、油壶、杯子……只要是“移动资产”,就没有上不了车的。也因为经济不发达,交通不便利的因素,非洲流行“搭便车”,所以一路上,他的车里经常会“拉人”。
在纳米比亚,黄小纲每天都忙着掰手指头数,究竟遇到了多少种动物。长颈鹿因为长太高,喝水时会尽力把腿分开,像是要劈个叉。羚羊、长颈鹿、穿山甲,它们会漫不经心地出现在马路中央,然后一脸懵圈地看着你。你不动,它也不动。
很多时候,人们会邀请他去家里做客吃饭,在几内亚的一个小村庄内,村民们甚至拿出最好的食物盛情款待他。他也会在旅途当中,将矿泉水与干粮把自己的车子塞得满满的,分发给路上贫困地区的人。
非洲人把风油精称作神药
每个人眼中的非洲都是真实存在的。想到过的,没想过的,都在黄小纲身边真实地发生着。一路上不仅要面对路况差、车祸、财物丢失、签证难等重重困难,还必须要面对暴风雨、雷电等来自大自然的挑战。
不过在黄小纲看来,最大的敌人是蚊子。“从热带雨林穿过时,只要一开窗透气,丛林里的蚊虫就黑压压地飞进来了。被盯一下,三天都不消肿。”
因此,风油精一直是他认为带得最好的药品。出门时黄小纲准备了20瓶风油精,其中十几瓶都送给了当地人。“非洲警察很喜欢我们的风油精,觉得这是中国神药。”黄小纲也就摆出一副神医模样,一条一条跟他们翻译,风油精可清凉,止痛,驱风,止痒,还可用于蚊虫叮咬及伤风感冒引起的头痛,头晕……
沿途有新奇,同样也有让他感到悲伤的故事。途中,黄小纲去过一家孤儿院,那里生活着38名小孩,其中有8名父母因为埃博拉去世。那里的厨房,是他见过最“干净”的厨房,基本没有粮食储备,他们的教室和宿舍有着几本书,但每一本都快被翻烂。
随即,他开车到路边买了200斤大米,并把自己车上的书和糖果都分发给每一位小朋友。“全世界的孩子都一样,有了喜欢的食物,他们就会开心地笑。”直到现在,小孩眼神中流露出的兴奋都让黄小纲难以忘却。“所有你给的东西他们都会认为是上帝的恩赐,这是他们的文化。”
问及黄小纲,下一次自驾游的目的地是哪,他笑着说,还是非洲。“当时有很多朋友提醒我,那边的治安不好,混乱不堪等等。但真的是这样吗?我想不是的,我在非洲遇到了很多困难,他们都很热心地帮助了我。无关钱,只关乎一颗善良的心。当一个人真正亲近一片土地,是从打心底认可并喜欢这个地方的人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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