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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营文化】我的母亲

钦州巡警 2019-04-28






[ 思念 ]

妈妈 月光之下

静静地 我又想你了

静静淌在血里的牵挂

我决定今晚将我的思念写下

伴着吹入钦州的海风寄往远方——给您

        我的母

作者:龙现富




我的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普通到连作为她的孩子的我也没有很多特别的印象。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那时还有生产队,祖母眼睛失明了,丧失了劳动能力,所以母亲和父亲只能日夜操劳,养活包括五个孩子在内的一家八口人。那时我们的生活非常困难,记得只有重大节日才有“捞水饭”吃,平时只能吃捞不到米粒的白粥。每到青黄不接的三寒四月就得靠吃番薯、木薯、芋头等杂粮度日;比较困难的时候,就直接炒香了盐当菜吃,吃肉几乎是想都不敢想的。现在很难想像,在这种“有朝没夜”的情况下,每一餐母亲是怎么把几个孩子的肚子填饱。就是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有什么好吃的,母亲总是留给孩子,自己舍不得吃。

有时候自家母鸡生蛋了,就用一个鸡蛋煮一锅汤给我们改善伙食;每当过节,也会做粽子、水糕、芝麻饼、糍粑等给孩子们吃。有时候母亲去趁圩,也会买几个番桃、甜杨桃等不怎么值钱的水果回来给她的孩子们。有一年临近中秋,一个远方的亲戚带了两盒月饼来我家做客,母亲就一直留着,等读初中的我周末回家才给我吃一个月饼,那是我第一次吃到月饼,印象特别深刻。

在几个儿女参加工作之后,每逢过节,母亲还习惯做各种传统糕点,做了就分头送给在各处工作的儿女。有一次过节,母亲做了菜粑(一种有菜馅的外形很像大饺子的糍粑),先是送给在灵山的小妹,住了两天再送到钦州给我。那天中午,她一个劲叫我吃,我吃了一口发现菜馅已经变质有酸味了。当着她的面,我连吃了两个;找个借口我进了房间,泪水止不住地流


母亲读书很少,但是她对自己孩子的学习进步很高兴、很自豪。我读小学的时候,生产队解散了实行“分田到户”,我们兄弟姐妹周末和假期都和父母一起,插秧种地收割或者给果树施肥。待到上了初中,父母再苦再累,也不需要我们干什么重活了。只要看到孩子在读书,她就满足;只要我想做的事,她就觉得是在学习或者是在完成学校布置的任务。小时候,我们失手摔破一个碗,她都会拿起“杀枝”(一根竹子一头破成条状,一般用来赶鸡)打我们。我从小学到中学把家里的闹钟、衣车、单车、电唱机、电视机这些东西拆了个遍,她却从不埋怨,其实这些在当时经济条件下都是“高端奢侈品”。她常笑着说:“我们家的东西,好的让你修坏,坏的让你修好!”我读初中时,有一年的重阳节刚好是周末,我约几个同学一起去登博白县江宁镇的“云飞嶂”。那天一早天还没亮,母亲就起来煮了粥给我吃了早餐,还让我骑上家里新买的“凤凰”单车去。她以为我去登山回来有写作文的任务,所以那么重视,其实我们只是单纯去玩玩。


1991年7月,我考上了华东地质学院(校址在江西抚州,现在的东华理工大学),母亲自然非常高兴和自豪。她对于我“穿州过省”去很远的地方读书,也很感兴趣。因为那时我们那里很多人去广东打工,有一个晚上做晚饭的时候,她问我:“江西是要从广东去吗?”我就觉得有点好笑,语气里面有点笑她见识少的意思,告诉了她去到江西抚州怎么走。结果不小心伤了她的自尊,她发脾气了,好在父亲在旁打了圆场。

母亲迷信思想有点重。有什么事情,喜欢去问“仙婆”,并按“仙婆”的指引去处理。对此,父亲和我都很反对。现在回头看,母亲文化少,很多事情她没法理解,也不懂用现实中的具体方法去处理。不过现实之中,很多很有文化的人,迷信思想也很重,所以对于母亲也就不能苛责。2013年12月底她患脑出血住院治疗,在她还能说话的时候,我们要将她转到更好的医院治疗,她说:“带我回家吧,我就是这么大了(意思是说她的生命到头了)。”颇有视死如归的淡定。事后其他人提到,母亲说过,她问过仙婆了,她只能活69岁,而现在她虚岁刚好69。2014年1月4日中午,她突然昏迷,从此再也没有醒来。这也许是巧合吧。

父亲爱做好事。比如给本村人干活不收或少收工钱,带队烧砖瓦、给人建房等只和别人领一样的工钱,叫儿女出资并带头修建村中的公共设施等等,母亲因此也曾多有怨言。我们支持父亲的高尚行为,也理解母亲作为一个普通农村妇女的想法。

 母亲有一点不好,就是失明的祖母还健在的时候,经常和祖母激烈争吵,直到父亲回来大声呵斥才停止。在她去世之后,我们兄弟姐妹对这一点进行了分析,认为:那时家里穷,而且日常做工非常劳累。回到家里,肯定也想着有人做好了饭给自己吃,但是她还得自己挑水、做饭、喂猪。她心里面肯定也觉得苦,但是又无处发泄,只好拿家里的“盲婆”出气了,其实母亲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这样一分析,儿女们也就对她表示理解和原谅。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母亲就有点“耳背”。我们和她说话,她有时听到有时听不到。有时当你觉得她听不到大声地对她吼时,她偏偏又听到了,这时她会很生气:“叫那么大声做咩低(干什么)?以为我耳聋啊?”为此闹出过很多笑话。2014年春节过后,我和一位耳鼻喉专家聊到母亲的这个情况,经她提醒,我才意识到要为她配一副助听器。经过听力测试、定制,一直到4月份的时候才配好,但由于她自己不大会用,效果时好时坏。当2015年春节前夕她去世之后,清理她的遗物,看到这副助听器,我不禁伤心落泪:母亲为孩子们做了那么多,我们想为她做点什么却已经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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