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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学向何处去?——直击央美全球建筑大咖峰会(下)

侯岳 全球知识雷锋 2021-06-17


本文为全球知识雷锋特别报道

本文整理自于2018年11月3号在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报告厅举办的建筑论坛,论坛主题为挑战:反观建筑思想、教育与实践”,3号当天围绕“建筑教育与挑战”、“建筑实践与挑战”两个分议题展开讨论。本场讲座由耶鲁大学侯岳记录整理,由瞻远等共同校稿。11月2号的论坛回顾请戳这里

文章全长20000字,阅读完需要30分钟



板块二:建筑教育与挑战

时间:2018年11月3日星期六上午8:30 – 12:40am

地点: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报告厅

主持:韩冬青、李振宇


第二天的论坛由朱锫院长先发表了致辞。他感叹昨天的现场热闹非常,今天则感受到一丝宁静,这为本日专注和深度地学术探讨提供了很好的氛围。



第一环节

3位嘉宾的主题分享


下午论坛的第一个环节由国家一级注册建筑师、城市设计专家、城市设计理论家、UAL城市建筑工作室主持建筑师、东南大学建筑学院院长韩冬青主持,共有3位嘉宾做了每人20分钟的主题分享。


韩冬青


韩冬青院长首先对被邀请讨论关于建筑教育的问题表达感谢。


国际范围内讨论美术教育已有600年,在建筑有200年,而中国有建制的大学教育几近百年。当下国内的老派院校都在经历变革,举办了很多关于教育变革的学术论坛。去年东南大学建筑学院90周年院庆的一个学术论坛,提到建筑的规训愈发受限,大家都意识到变革的局面,我们正处于建筑教育变革的一个大节点。他提到,关于建筑的本体认知在变革节点的疑惑,大家都会讨论施教者和受教者的关系,这是技术上的问题。每次变革都会不断发问,今天也也如此,他希望可以听到不同嘉宾对此的看法。


现场



  UCLA艺术与建筑学院院长Brett Steele:《探索,而非调研(Search Not Research)》

Brett Steele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艺术与建筑学院院长、教授Steele认为我们使用的工具在影响我们如何思考,譬如昨天大家都用不同的器材来记录Rem的讲座,但是如图所示,与OMA的不断成功相反的是OMA对建筑的影响力,这是Rem不曾意识到的一点(大家不要说出去哦,笑)。



他提到自己也不能避免,就像昨天活动结束后他也会打开手机选一些图片来总结过去几天的工作。他选了如下5张图:


Brett Steele展示的五张照片


他把分享命名为《探索,而非调研》是觉得建筑师一直都需要去探寻属于自己的方式。他认为,建筑师已经让世界变得非常糟糕了,而现在学生们的职责就是接替建筑师的工作,把建筑做好。


第一张照片,是校园内的一个参数化设计屋顶的施工。很多学生笑称学校名称UCLA是 under construction like always(即校园一直在施工)。Steele认为,教学重点在于永恒的启示而非教程的变革(perpetual revelation than curriculum revolution)。学生们需要学习建筑为何,建筑的意义存在为何。最初的电脑系统,在90年代末还没有无线网,还需要设备传递信号来实现电脑之间的资料传输。但是在今天,科技已经在建筑实践中占主导地位。所以教育和实践的形式虽一直在变,但启发性思考的内核应是不变的。


第二张照片,是校园地图。可以看到学校现在已经发展到有自己的规划校园。这是学校建校之初的照片,那时候学校非常远离LA市中心,周围都是农场。到1940年代,学校还在使用大画板。到现在已经变成电脑的云存储。


第三张照片是学院内的演出。他认为,建筑学院在培养受众,而不止是艺术家和建筑师,比如前段时间在学院内举办的24小时taylor mag的演出,是流行音乐表演的大狂欢。建筑学院是个形式化的空间,同时也是个表演空间。最有名的即是1968年的关于现代主义建筑的学生大游行。


第四张是Gehry设计的迪斯尼音乐厅的幕墙灯光秀。即使是这么成功又知名的建筑,也在寻找其他的发展模式。当下建筑学科跟其他专业和领域的交互愈加频繁,建筑师需要向其他领域学习和寻求合作。


第五张是Steele昨天早上拍的论坛现场。


嘉宾的椅子的原型是Konstantin Grcic设计的复杂造型,但是现场用的是塑料复制品。当代实践中,创意的抄袭成为新的关注重点。Steele认为,建筑师的创作是自我意识的表达,而抄袭则抹杀了设计者的独创性。他提到,30年代中期的著名艺术家Andy Warhol就创造了自己的艺术身份、价值和定位。Duchamp 的对立形象(counter figure)的项目在建筑之外,但是也可以引发我们关于建筑师身份的探讨。


这张图是一个建筑女学生在Bauhaus,坐在她导师设计的椅子上戴着面具,以此来探讨身份的多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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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冬青:Brett提到了建筑多重理念的问题,以及学院在这里面的角色和背后的意义。他提出了新的诠释,给人启示。当代社会,工具发达,人在不同场合扮演不同角色,价值如何体现?引人深思。下面有请ETH建筑学院的院长Philip Ursprung。



 苏黎士理工大学建筑学院院长Philip Ursprung:《旅行中的建筑学——ETH的研讨课(Travelling Concepts——the Seminar Weeks at ETH Zurich)》

Philip Ursprung


他谈及建筑关于愁绪(melancholy)的探讨,很多建筑师的作品变成了对过去的忆怀。从文艺复兴开始,怀旧变成了新流行的创新方式。Ursprung主要分享了对以往建筑的学术旅行可以引发的新思考。


这是他们在在Zaha设计的这个建筑里照的未完成的屋顶,像古罗马剧场一样,未完成代表接受新成员,恐怕也代表新老更迭吧。这是在Arden,一个德法之间的乡村。这是1994 年OMA在法国南部Lille的建筑。高速的火车可以在欧洲城市间穿梭。来到Dunkirk,经历了二战后的萧条。这个建筑一如既往的空荡荡的,旁边又建了个新的一样的建筑用来布展。这是在莱茵河边,荷兰的街道。


在旅行周大家不需要完成任何设计作业,只需尽最大可能汲取所有在场信息。欧洲结束后,学生们还想继续去美国Nevada的沙漠考察,但没有资金了,因此去了西班牙的一个类似的沙漠,骑着10头驴出了沙漠。上周末还有音乐会。


今天探讨的是建筑教育的挑战,学生和教授都应互相学习,而且他们都会从建筑旅行中学习很多,就像Mieke Bal在《旅行的概念(Travelling Concepts)》、 Dean MacCannell 在《游客,休闲阶层的新理论(The Tourist: a New Theory of the Leisure Class)》这些经典著作中提到的一样。学生跟学生学习、学生跟教授学习,师生互动是非常平等的。闻道有先后,老师并非是知识的权威,学生也可提出质疑,这之间是非常平等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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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冬青:Ursprung是个历史理论的专家,但是今天他强调了建筑旅行,并重新定义了师生关系。在旅行中抛弃架构型思考,新的思维组合成为教学的一种载体。下面有请同济大学“千人计划”教授、非常建筑工作室的主持设计师张永和。



◾同济大学“千人计划”教授、非常建筑工作室的主持设计师张永和:《天赋、纪律性和运气(Talent, Discipline, Luck)》

张永和


前几天报纸报道硅谷的IT创新,谈及成功需要三点:天赋、纪律性和运气,都无关教育。但Discipline一词多义,张永和从三个角度分析了对这一语汇的理解。


1. 建筑的核心Discipline as Core


他认为,研究生一年级的作业应注重建造。如果建造是最重要的,那设计呢?设计什么时候参与进来?什么时候开始画图纸?在施工中为了便利施工,学生绘制的建造草图并不精准。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计算呢?作为建筑师的我们并不精于计算,所以只能做各种测试。很多看似复杂的设计图纸落实造出来其实使用的多是低技的方法,人多建造快(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 method)。这个设计施工过程并没有太过依赖图纸,其实也没太依赖先进的科技。


2. 活力与严谨Discipline as Rigor


建筑很多时候是关于理性与秩序,就像东野圭吾的小说一样。很多建筑学生的作品都不具落地性。因此学校更需要培养这种能力。这是同济本三的学生用工具测绘,在地板上绘制大型的图纸。这是MIT的一个住宅设计课,预算1000美元,最后用了6000美元。这些都是强调如何将建筑落地实施的课程。


3. 超越理性的本体论Ontology, beyond Rationality


关于“理性”,不断去推演有时候就会超越理性。在同济有一门关于建筑工艺的研讨课。里面一些案例譬如Kahn与砖的对话,影响到后来孟加拉国女建筑师Marina Tabassum设计的位于达卡的阳光斑纹清真寺。还有在乌拉圭,建筑师最大的困扰是预算,所以要减少建筑材料,比如在圣彼得教堂,屋顶只有一层砖,它的理性思考为何?理性思考最初就影响了设计。还有玫瑰窗,由多层很薄的砖构成,通过研究发现其实是很难做到的。同样的还有Sigurd Lewerentz。他是一个瑞典建筑师,也从理性出发积累了很多经验,70岁重返建筑设计,对砖非常有研究。1962-66年修建的圣彼得教堂,迫于现实的很多难题,他放弃了建筑的整体构造,修改了设计,如果把他的方案放到设计课堂,估计都无法及格,但这些都是在现实中的必要调整。这个项目施工困难,包括用胶水把玻璃粘到砖墙上就是窗户了。这门同济的建筑工艺课没有建造,而是纯画图,研究了Utzon设计的教堂,I.M.Pei和陈其宽设计的东海大学教堂和旁边的图书馆、Scarpa的建筑等等。


最后,他总结到我们不应死板地归结Discipline的定义并提出了一个问题:当下的建筑教育如何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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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冬青:建筑专业自成立以来对discipline的探讨不止。事实上,关于discipline的理解也构成不同院校间的横向丰富性,每个学院都在教育过程中不断发展对学科自律性的理解。



圆桌讨论

嘉宾:Philip Ursprung,Brett Steele,张永和,韩冬青,朱文一,张路峰,顾大庆,夏海山


嘉宾主题讲座结束之后,所有到场嘉宾做了简洁的交流:




韩冬青昨天讨论的话题架构性更大,今天的探讨则更加触及教学的思考。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朱文一教授先谈一下您的看法。


朱文一(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授)很受启发,Steele教授的现场感和即时感,用手机图片浏览app来展示演讲内容,这本身就是一个教学活动。马上进入21世纪20年代,他的思维方式非常有启发。第二位,ETH院长展示的水平教学的方式,通过旅行让师生间、学生间、学生和当地人间的接触都是一种21世纪扁平化的学习。这次教育大会有这些新鲜的教育方式的展示非常有意义。永和30多年的教育经历和实践,从早期北京大学、MIT一直以来的建造、教育与建造之间的逻辑和孜孜不倦的教学,他的教学是实践的思想。他特别中西结合。很多神秘性的、属于西方的、都不知如何翻译的内容,永和老师就探讨得非常好。但这是否关乎我们的建筑学院内希望保持的神秘感,不想有中文的同义词,来保持Discipline的圈子呢?清华刚发表一篇文章,叫《建筑教育属于通识教育》,所有通识教育本科一二年级都要有8周的建筑设计,通过设计自己的房子才知道什么是科学与艺术的结合、教育与实践的结合。


韩冬青朱老师的意见大家都会认真地听,因为可能意味着评估委的方向会发生改变(笑)。建筑理论和教学、工具都非常重要。大学第一课就学如何使用工具。请香港中文大学建筑系教授顾大庆提点建议。


顾大庆(香港中文大学建筑学院教授)我提两个问题。第一,建筑教育与挑战,现在最关键的挑战就是高校必须是博士学位才可聘用。现在国内是博士才能到高校当老师,院长不在这里好像这个意见说了也没什么用。从设计角度好像不太实用——一个设计老师是学术研究史的博士有什么用呢。我觉得要废除掉,这是一个问题。想听听国外的院长的想法,怎么能忍受只让研究生(而非废除以学历为论的任聘制度)去教学。第二个问题,美术教育问题。刚在上海结束的巴黎美院第一代宾夕法尼亚的留美中国建筑师的展览,Beaux Arts归根结底就是个美术学校,国内很多院校有工学院传统,很多也是美院传统,美院实际上就是美术学校嘛。我们对教育的理解是从自己经验而来。绘画有好多分支,素描水粉都有专门的老师。美院的教学很多都把美术教育改变了,是课程的变更。中国设计的传统是从形象出发,寻求山水画意境,但现在经常讲构造,讲架构,跟传统理念是完全不同的思维方式,所以当代美术教育是什么?感知训练在教育扮演的角色是什么?都想问问两位外国教授。


Ursprung这些设问的前提是你的理念思考可以建造出来。我认为博士才能入职的要求太过了,研究生也太过了。我不认为任聘需要考虑学历。我认为虽然美术教育与建筑教育不同但是二者却不能分离。关于美术的教育也应当贯穿建筑教育,在课程设置上从一年级到毕业都要有美术方面的训练。但很可惜我的同僚并不认同。


朱文一让你们校长做一个完整的建筑设计他就知道不需要博士了。


Steele我自己也没拿到研究生学位,我无论建筑还是美术都是学渣。最高学历要求,即教学的最高学位要求一直在变。所以我认为跟其他专业的联系非常重要,就是需要怎样的文凭才够教学。20世纪初的50年才把建筑职业化,所以这是一个新的概念,年轻一代人会设计很多建筑,世界会拥有更多被设计过的建筑,建筑的文化、建筑是认知世界的知识库这些概念都会得到宣扬。教学和实践的区别是在于现实是否真实,它提供的更多是思想的交汇碰撞,但是在实践中机会可能会少一些。


Ursprung建筑工作室像一个实验室,而建筑是本书,这是关于责任的归属的探讨。


张永和我也没有博士学位,所以教设计并不需要博士(笑)。


张路峰(中国科学院大学建筑研究与设计中心教授)看看这些这些大腕儿都没学位。我们是科学院大学,建筑学科在科学院非常受排挤,别人都是科学家,就跟建筑学在美院的遭遇差不多,我们是美院里最不懂艺术的、科学家圈子最不懂科学的。新版的艺术学要接受其他学科的评价。什么时候我们可以为评价自己制定规则了日子就好过了。顾大庆对于校长的期待,我想说,校长做不了这个决定,应该是教育部,我们跟国外是面临不同挑战的。国外学校的教程,比如带学生出去旅游,在国内这就突破了评估委员会的规定。国外很灵活,因为它们大多是私立院校,中国只有一所大学就是教育部大学,都是教育部决定的,什么时候以学术为主了,不以学历论,就挑战成功了。建筑学科在往外扩,去解决很多我们并不擅长的东西,城中村、城市衰落、乡村振兴,我们建筑学还有没有自己要去做的事儿?别人让我们做的事都做了,那我们自己的事呢?我们现在都要发表科学论文,如果我们都能发表这些文章了,还设计建筑干嘛?如果我们要做的别的学科都做了,我们做了别的学科的事,那必然会接受来自各种神秘之处的评估。如果评估不再主导我们做教育的思想,做教育就自由了。王澍老师在国美的做法在别的学校很难实现,主要要跟校长搞好关系,尤其是在拿普利兹克奖之后。我们也在尝试做,没人管,所以可以做,课堂太小,就游牧式教学,因为学生要自费,所以活动范围也就集中在海淀区这一带(笑)。


Steele再讨论多一个小时,我觉得自己都要去读个博士学位了。读博需要5年的时间,都可以建一个建筑了,当然,我知道中国速度比国外快。我们面临的是各职业的过度专业化,每个专业在自己专业内都是个舒适区。你们作为建筑学院,是可以提出中国现状稀缺的创意输入,这是我们这个专业的野心和理想。


夏海山(北京交通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院长、教授)本科5年出来的学生自认为素质都很高,可以设计建筑、设计城市、规划城市,但是出来以后发现好像现实并非如此,这是时代给我们的挑战。如今,建筑教育是否女性更适应?很多建院都面临女生人数多,成绩更优异,男生少专业能力也略差的状况,时代是不是变了?建筑师核心的能力是什么?王澍老师昨天也提到了很多人去房地产专业,建筑系的老师80%是博士、城乡规划则是100%博士学历,老师中60%-70%有海外经历,这些指标是不是建筑的本质?可能只是为了评估。国内的老四所,这15年都在围绕评估在做,在整个中国教育里占不到3%,全国283所建筑院校,97%都跟我的情况差不多。建筑学也参加学术评估,但是评估是学术性的,但是建筑学是专业性的不是学术性的,那是否需要评估来左右建筑教育?


韩冬青顾老师把话题成功扭转了,我想总结一下。前阵子教育部发言说学术不为帽子、不为论文、不为学历,但没说应该为啥,所以给各位都留下很大的思考和发展空间。



第二环节

3位嘉宾的主题分享


下午论坛的第一个环节由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院长、兼任国务院学科评议组建筑学组成员、柏林工业大学建筑系客座教授李振宇先生主持,共有3位嘉宾做了每人20分钟的主题分享。


◾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院长、兼任国务院学科评议组建筑学组成员、柏林工业大学建筑系客座教授李振宇:《建筑教育是为了今天还是明天?》

李振宇


李振宇认为建筑教育既是为了今天也是为了明天。今天意味着全球化和信息化,也有更多竞争,比如作为院长,他需要面对的是师资、学生资源、学校的排位、各学科的关联种种问题。而未来充满不可预知性。过去10年他走访了世界很多建筑,认识到建筑专业在改变,建筑的内容、界限和含义也都在改变,现在的学校已经不能像30年前那样去教学,而现在的学生也非常聪明会指出老师犯错的地方。他认为明天的教育模式应该是p2p,即人对人(people to people)、人对项目(people to project)、人和实践(people to practice)等。建筑教育者需要把学校做成一个给学生提供各种资源的平台。


p2p



康奈尔大学建筑、艺术与规划学院院长,原MIT建筑系主任Meejin Yoon

Meejin Yoon


她认为,这个论坛是难得的在科研领域来探讨建筑教学和理论。通过三个案例的介绍与分享,Yoon阐释了从MIT到康奈尔的经历引发的她对设计、对调研和教学理念的反思。


第一个案例是战后MIT关于住宅的研究,以探讨住宅的未来。MIT在二战中开始不断稳固自己在学术及技术教育方面的领先地位,并建立了关于住宅的工作室来研究,同时也帮助政府来推广家庭住房的所有制。其中一个典型就是用塑料预制的工业化住宅,Monsanto House,1957-67的迪士尼未来住宅展帮助建造了这个房子。


第二个案例是科技的发展。与住宅研究同时,艺术家Kapes在MIT举办了新远景的展览,开始建立跨学科的合作机制。通过合作学校开展了早期的科技研发,其中有一个学生的毕设就是研发一个电脑。发展到今天,已经包含了3D打印、和大型机械臂来操作复杂的结构,包括搭建跟ETH合作的威尼斯双年展的作品等等。


第三个案例是在MIT的纪念馆,建筑是非白非黑的灰盒子。2013年波士顿的大爆炸悲剧,还有后来在MIT发生的枪击事件让学校觉得社区要集合起来有所行动去纪念逝者,还成立了一个委员会来决定最恰当的缅怀形式,然后“坚强(strong)”这个词频繁出现在各地。最后总结出好几百页的调研资料把各种缅怀的方式总结出来。然后过程中设计团队听到各种声音,有要求用石材堆砌的、有要求用美国国旗的种种。设计的概念形式源于CIA的墙上牺牲情报员贴的星星。设计团队用隐喻把所有意见融入,去回应“坚强”的主题。


Philippe Block, Jackson Ostendorf合作去研究结构和建造的可实施性


这张图是Philippe Block, Jackson Ostendorf合作去研究结构和建造的可实施性。最后,这个纪念馆由33个组成块,实际操作中的挑战,有电脑机器都可以做到十分精准,但是真实操作的时候石头有十几厘米的误差,但是这是个竖向的高强压的结构,没有张力或横向抗压结构,很容易坍塌。Matthew Dejong的博士论文研发了一个新的结构让其更稳定,最后就变成了1:1的实验,最先放好拱心石,再逐渐搭建完成。下图是现场施工的土木工程的女博士。但她最后提到,建筑的可行性测试是会一直持续到失败。一辆车以55miles/hr的速度撞上去,但建筑未倒。类似这样的实验要在学院内如何实现也是值得探讨的。


现场施工的土木工程的女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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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振宇:如何寻求创新,她的报告部分回答了博士论文,好的博士论文也是很好的,所以有没有博士论文都是建筑的发展之路。



 雪城大学建筑学院院长Michael Speaks

Michael Speaks


Speaks希望今天不会让到访嘉宾和学生失望。他有博士学位,但是不教设计。雪城大学是职业院校,不是美院也不是学术学院,5年的建筑本科教育也许是大学人文通识教育最后一门学科了,因为建筑生比其他人文学科、喜剧、人类学等等的综合能力都强,甚至比科学学科都更有创意。未来的意义在于何?Speaks想从职业的角度来探讨。他引用了科幻小说家William Gibson写到的, “未来已经来临,只不过没有均匀地发展(future is here, is just unevenly distributed),未来和现在不可分割,相反,他们应当同时存在” 。


设计是个跟未来息息相关的专业,建筑设计一些类型,然后未来的解答就在这些类型里,但是未来不可预知,也许这个论坛的一些想法也会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性。


其他的学校都是很有名的常青藤或科研学院,他觉得有必要先介绍一下雪城大学。Speaks去年在《世界建筑》发表了一篇关于雪城大学校园建筑Slocum Hall的稿子,雪城的校园非常美。校园内还会举办关于商品的展销会,学生们可以自行设计,然后把学校的logo做到衣服或帽子上穿戴。这是雪城大学的学期讲座。


他认为一个建筑学院今天面临的挑战是关于专家的想法已经坍塌,在不知未来为何,建筑变得自相矛盾,社会也许更需要通学者,因此大家认知分流为二,即通学者,或者职业化的专家。


每个学校都面对挑战,但是应对的方式非常不同,到了研究生院,最受欢迎的学校都是常青藤。而学院的大小也决定了教育方式不同,当然,其中很多都是来自中国的学生。估计唯一我们可以战胜康奈尔的就是我们学院的毕业生是就业率最高的。


他认为教学分为两部分,第一是关于设计类型的探究,第二是响应客户的要求。


雪城跟深圳的明德中学合作,这些高中生都对建筑不感兴趣,但最后都会对设计有所了解。他们只有14岁,但是跟我们本科一年级学生的完成度差不多。


雪城在中国也有很多实践,包括王飞老师跟深圳政府一起合作的关于涉及能源未来的研究项目,还有来自都市实践的孟岩老师的城中村研究,今年暑假还有一些工作坊,还有在雄安的调研等等。


李振宇:我想说三句话,第一,我说得没错,他确实说得很多,第二,他做得也很多,之所以他会经常来中国,就像朱文一老师刚才议论的那样,原来他从娃娃抓起了,他从我们的14岁中学生就抓起来了。学院不仅是关乎排名,各个学院的教学目标也不尽相同。



 Oslo建筑与设计学院院长Karl Otto Ellefsen:《没有全球通用的教程——关于欧洲建筑教育的反思(No Global Curriculum,Reflections on European Architectural Education)》。

Karl Otto Ellefsen


Ellefsen从欧洲的背景出发探讨了一些实践思考。他总结到,欧洲建筑教育的第一个特点便是学科间的合作。他认为,建筑是个传统的把建筑和景观连接的媒介。传统的中国园林、建筑和欧洲的建筑都强调雅致。


第二个特点是工作室的氛围。这里是我们通常会看到的画室,或者说是studio,在北美教授的带领下作图,学期结束评完图清理以后这个空间就准备下一学期的设计课。他认为,教师在教学中最重要,教学环境比学校本身更重要。教师的能力和经验是学院非常看重的。欧洲建筑教育的第三个特点是,教育已经和国家政策有了紧密的关系,和生产系统也有了密切相关的关系。在欧洲整个的建筑教育体系相较于70年代、80年代已经进行了非常大的改革。


画室


Ellefsen还列举了一些欧洲建筑院校的人类学统计,比如建筑专业的国际学生比例、男女学生比例等等。他们学院的博士课堂,会研究80年代的理论和发现,很多至今还有影响。学校应该是知识和思想交流的平台,应该走在职业发展机制的前沿,无论是职业导向,或是多学科交流的,很多思想浪潮和文化都不同程度上影响了欧洲的建筑教育,包括全球化、欧盟等等。实际上在过去十年,整个欧洲的建筑产业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在全球的教育产业,也有越来越多的国际留学生参与到了这些建筑教育的学习当中,而且在欧洲建筑的教育变得越来越标准化,而且欧洲的建筑教育的模式也变得更加具有配饰性。


Ellefsen认为没有新的普世,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每个学院仍需寻找一种特殊性。理想的趋势应该是培养专才而不是建筑师,在新的时代建筑师要承担更广泛领域中的新角色,譬如可持续发展、和建筑学域的拓宽、多方向的职业发展走向等等。当然有些学校仍坚持传统,也做的很好。但是他们学院希望可以把二者结合,保持传统的教育研究和与时俱进的设计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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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桌讨论

嘉宾:李振宇、Meejin Yoon,Michael Speaks,Karl Otto Ellefsen,王辉、李兴钢、李虎


嘉宾主题讲座结束之后,所有到场嘉宾做了简洁的交流:



王辉(都市实践建筑设计事务所创始合伙人及主持建筑师)今天的聚焦在教育上,教育为什么重要?作为一个实践建筑师,教育是我们的源泉,一方面吸收的学生源于教育界,教育没搞好我们的实践就搞不好。第二个就像在座的李兴钢、李虎,我们都是实践建筑师,但是我们也非常自觉地反身投入到教育里头,实际上是向学生学习,不是向院长学习。有一个误区就是受教育和学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事情,这是我们最容易混淆的事情。受教育只是人生过程中的一个stop sign,不是终极目标,但是学术追求可能是学科的终极目标,这往往是两件事情,所以觉得在教育上也是混淆的。学生应有更多的自主权。


受Yoon讲MIT的启发,我觉得在学生恣意妄为的时候有三个事非常重要:第一要有乌托邦的理想,第二要有异托邦的情怀,第三要把我们的教育变成一个实践邦。从异托邦说起,昨天王澍说的不错,但对于他的实践我是持疑的。他强调不能让学校被独裁,教育应当百花齐放。什么是异托邦?就是对现实的颠覆,但是这种颠覆是存在现实之中,但是乌托邦是对现实的颠覆,但是这种现实是存在未来之中的。所以我觉得我们要培养学生颠覆现实的本事,但是同时也有能在现实生存的能力。我想提醒一下朱锫,你当院长以后,可以教会学生颠覆现实但是也要教会他们吃饭的本事,你颠覆了现实同时又能够制造现实,这是重要的。反向说,在异托邦世界,不但学习知识,因为学习知识是很容易的,随便可以上网,关键是要制造知识,而且这个制造能够被别人接受的知识,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学校是一个拓展未来不定性的绝佳实验室,现代社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定性。我特别为中国人感到骄傲和自豪,在座的老师是从红色时代过来的,拥有乌托邦的理想,现在学生跟我们代沟太大了,我们就是他们的异托邦。中国社会是个大型试验场,学校没有理由不加入进去。


李振宇叫终生学习、终生教育,我们不光管着大学的本科生,我们还有硕士生,我们还有博士生,我们还博士后。


王辉为什么中国落后,就是对stop不理解,教育应该是stop sign,要停下来左右看一看再继续走,中国人就直接开过去了。


李兴钢(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副总建筑师)王辉说我们不是教育实践者,但我们也会加入建筑教育的工作,事务所也是接受建筑学生的地方,老板跟员工也是师徒关系。全面信息化时代,互联网时代,毛主席说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五彩缤纷的一个时代,特别是进入职业生涯后。不变的东西嵌入建筑教育里面,这样无论面对何种变化都有一个恒定的基础来面对这些变化。时间、场地、构造,比如人工和自然的关系,这些基本的关系在建筑教育里面去强调,才是面对未来世界的基础。大学应强调空间本体性,锻炼学生对生活的感知、艺术的敏感,不然就变成了僵化的匠人。美院的教育也应当弥补这个方面,不应该太偏颇。中国的教育学院是否能够从中国教育环境的适应性和从中国文化里获得启发,让学生毕业后更适应社会,并拥有独特的实践角度。


李虎(OPEN建筑事务所创始合伙人及主持建筑师)我是教育的观察者,也是中国高速化进程的观察者,中国毕业生发展的观察者,分享一些自己的观察和想法。我认为今天的建筑教育问题非常大。第一,Speaks讲到专业性,我认为专业性现在是大大缺失的,人们不再专注于成为一个专业的建筑师。第二,关于建筑是最后一个人文艺术学科的观点,我认为人文教育非常重要,自我切身的感知世界比从网络端更重要。第三就是想象力。我们需要把这种对于建筑的思考融入到建筑教育当中,你需要知道想要成为建筑师需要什么、会什么,而且你需要以建筑师的角度去思考,你不能失去这样的想象力。第四,从老师那里可以学到什么,我去Rice就学时,有很多厉害的老师,对待老师保持好奇心,对真相的探求,谦虚,有耐心,不要急于求成,像僧人一样保持真心,静心耐心去做事。


Speaks: 虽然王辉是我很好的朋友,但是我更赞同李院长,教育是终生的事。这是个悖论,我不知道我们今天的任务是培养建筑师,还是培养一个拥有建筑师视角的职业人,建筑的教育是所有人文教育里最全面的,它本身就是个跨学科的专业学科,建筑学生会拥有跟不同学科合作的能力和机会。


李振宇我知道。我想问一下Karl,刚才为什么说建筑教育的目的本身并不是为了培养我们的建筑专业人士或者是建筑师。我没太听明白您的问题,在您幻灯片里面提到建筑教育的新趋势,或者我们希望培养的是新的建筑趋势。


Ellefsen: 中国建筑有太多太杂的事,在欧洲纯粹很多。我们希望让学生对其他学科尊重,可以互相合作做小组作业。


王辉:Michael我觉得咱们刚才的探讨有所缺失。每次我回到学校就是个新的stop, 这些在学校里都被老师误导了。但这个应该是以学生自己主导的,他们有自己的焦虑和追求方向。我想把你们的思想汇合,建筑是个人文学科,对于很多年轻人不选择传统建筑而是其他专业感到遗憾。

李振宇Meejin,我想问您,创新研究和专业实践的教学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Yoon: 在MIT20年的从教经验告诉我,创新一直都是我们学院所关注的。五六十年代非常有趣,那个时候我们有很多关于产业、国家活动、技术学校,他们会进行很多的研究,同时有极端艺术引入进来,形成竞争。学科内部进行交流的时候,我经常觉得,很多研究的尺度都非常笑小,就是一个学生研究他自己手头的事。所以一方面建筑教育是为了培养专业人士还是希望可以让我们的学生建造世界,并不一定是物理世界、物理建筑,甚至有一些组织性架构,还是要使用建筑师的角度思考,我觉得这完全取决于不同的背景。比如说可能我们的建筑学院是在一个技术学校,也许我们的建筑学校是在一个艺术学院里面,这是不同的背景,但是他们也是息息相关的,实际上越来越无法实现这样的多学科交叉的活动。


Ellefsen:学院原先是在前沿的,比实践更前沿,可以定义学科。20世纪后期越来越专注系统性的研究,所以我认为传统教育理念很重要,但是也要走在实践的前沿。


李振宇你希望新的助手有什么样的能力?


李兴钢:很多建院出来的学生到事务所,基本上要从头学起。有些可以很快转变角色,对比之下,我觉得建筑学生不必要在建院学到所有知识,但是要培养基本的能力,对建筑专业的认知和对生活的敏锐观察和感知,他们就会很快适应从学院到社会的大环境变化。


Betsky: 我有一点担心,就是建筑院校在面临步入像Mark Gage提到的那种军事化调研的竞争中(military research contest),我们永远做不到科技学校可以达到的高度。建筑现在关心太多可以交给别人来做的,比如材料的研究、结构的研究,我们对于这些领域的过度专注和追求让我们无法专注对建筑本质的学习和研究。我们去研究人物、研究社会关系、研究建筑的美感、研究人类,这些是建筑的基本元素,这些才是更重要的。


Yoon:我同意你说的,建筑应该关注建筑本体内的议题,形式、空间,对未来世界的想象。建筑不仅是关于建筑物,不仅是建造一些盒子,我们需要把工作室与社会联系起来。我同意,所以我要离开MIT。


Speaks: 我是不同意你的观点的,我的观点是作为一个大学的院长,你面临着一个挑战,你与一个艺术学院的院长是不一样的,你必须与行政单位打交道,建筑学校有一些让我失望的一点在于它的行政关系。我们要向行政、向社会去解释建筑是什么,我们自己是不太了解的,大学校长有一些非常清晰的观点,有一些国家的资助项目,他们并不会倒向艺术。多年以来我们都是在做一些非常无用的研究,建筑研究是为了学校的,而不是为了大众的。


Ellefsen: 纯粹的建筑调研是否存在?


王辉:我的观点是中立的。我们不能把自己限制在高科技,应该要回归建筑的本质。

李振宇这意味着建筑是开放的,是多样性的,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可以通过不同的角度去理解建筑。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回答,通过你们的实践,会有一些新的想法。



板块三:建筑实践与挑战

时间:2018年11月3日星期六下午13:30 – 17:40pm

地点: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报告厅

主持庄惟敏、孔宇航

嘉宾合影



第一环节

3位嘉宾的主题分享


下午论坛的第一个环节由全国工程勘查设计大师、中国建筑学会资深会员、国际建筑师职业实践委员会联合主席、建筑师项目中国监察委员会委员、中国建筑学会第十一届理事常务理事、中国勘查设计协会常务理事、清华大学建筑学院院长庄惟敏教授主持,共有3位嘉宾做了每人20分钟的主题分享。


庄惟敏


庄惟敏认为建筑和艺术应当融为一体去讨论,他在作为清华院长不长,近5年中也感受到不同的挑战,这些挑战更多来自于社会。现在的城镇化进程如此之快,我们面对的是巨大的市场,这对建筑教育和实践都是前所未有的挑战,随着市场的变化,学生的喜爱和选择也会变化。


实践跟建筑思想、教育都会紧密相连。SCI-Arc 建筑学院院长Diaz Alonso是教育家、管理者,也是建筑师;AA director也具有这样的多重身份;庄惟敏表示他也一方面在建筑学院工作,同时也当建设者,而这两者是不同的,原因就是在国内很多大学的设计院是由学校来支撑和开办的,所以这两点会有区别。 论坛还有个嘉宾就是刘家琨,国内知名建筑师。所以会有怎样精彩的讨论呢?



 南加州建筑学院院长、教授Hernan Diaz Alonso: 《实践和教学的建筑思考(Architecture Thinking in Practice and Academia)》

Hernan Diaz Alonso


Alonso认为,严格意义上自己不是dean而是director。他主要探讨了实践和学术的关系。学院是传统建筑学院的另一走向。建筑的角色是什么?他认为,建筑是一个针对不存在的问题的天才解答。他很痴迷建筑师和建筑,他认为,对哲学我们不是很懂,我们更像是某一方面的专家而非通学者。学校有500多学生,各种思维的碰撞,学校一直由设计师来引导,这很重要。


他认为玩耍(play)比实践(practice)对于建筑是个更合适的词,学院需要提供更多可能性,譬如我们的社交平台的关注者比在座都多。学院也要教会建筑如何成为新职业的平台,建筑的思考可以推及到其他的职业。他认为,万物皆设计,我们感兴趣的实践是从建筑师角度出发带来的改变。很多科技上的创新都不是从我们专业出来的,什么是学科,什么是当代的、相关的,我们现在的实践如何定义,现实不是单一的,建筑要跟多方协作,工商、经济、材料等等。所有专业,只有建筑感觉更像通学者。


同时,更多的机会也让建筑的边界变得模糊,可以跟更多专业合作。建筑要变成一个干扰的媒介,持续发展、变异、干预。学院是思想的融汇,他认为,我们要跟美学、高端设计结合,这是个社会层面的动机,但是每个学院都需要要高度精准的发展方向。


Alonso提到他欣赏建筑的思维方式,和作为交流沟通的媒介,学院也是,事务所也是。如果建筑专业被分解成多部分,情况会变得很糟。


最后讲到直译的设计(literative illustration),他反对把自己意志放在舒适区去设计。他认为找到自己的语言体系,形成自己的风格,无论学校还是实践都至关重要。建筑思维也是创造很多独特的声音。虽然很多时候大家的建筑思维相似,但是谈到具体实践的时候会有分歧。


同时,他强调打破常规思维的设计,生活的小想法也可以成为有趣的设计,参数化防雾霾口罩、熔化连在一起的灯泡等等,他认为设计师应当干预设计形成,可以跟客户去讨论更多样性的设计,譬如用舌头的造型做的椅子。很多人跟他说羡慕他做设计的自由,他会反问,是什么阻止你们去那么做呢?他觉得很多设计工作是一种社会自由状态,我们把设计给别人,让他们去根据设计做反应。


建筑思维的职业成果是什么?建筑创造的边界和领地是什么?这个世界充满了机会,让多种建筑思维去绽放。没有建筑的世界会是怎样呢?这对当代的思考非常相关,很多现实的改变比我们预想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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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惟敏:Alonso在数字技术方面转型的研究,使SCI-Arc有个崭新的面貌,他用了一个关键词就是解决方法(solution),今天他用数码手段去解决也是一种态度。第二位主讲,家琨建筑事务所主持建筑师刘家琨。



 家琨建筑事务所主持建筑师刘家琨:《西村大院》

刘家琨


刘家琨开玩笑自嘲日常工作是给甲方汇报,没有太多理论性的思考。之后详尽地分析了西村大院的项目设计。


这个项目的两个思考源头,远离城市中心的集体生活和社区配套用地。大院四面临街,是个尺度很大的建筑。他觉得自己并非是怀揣情怀找机会的建筑师,也要考虑最有效地利用资源。一共是14万平方米,项目建成以后都利用的很好。


面对像监狱的质疑,他的回应是,这个院子还是很开放的,很多出入口,围绕周边盖的到最大的公共用地,所以出入口也满足服务周边的需求。然后房子高的地方就绕上去。建筑一二层是商铺,顶层高一些,资源好一些,楼顶是跑道。为了争取空间,采用中间为蜂巢芯的楼板,这种楼板跨度大,且可以使用50公分的梁。房子进深很大,一般都会中间走廊分开,这里没有。我是个乙级的设计所不能建那么大体量的建筑,所以用细微的隔缝分开,当年有考虑种植植物,比如种辣椒可以解决经济问题,但是又考虑到有点像做火锅的了,就作罢。



这样的庞然大物,对社区的侵略性有么?刘家琨觉得没有,因为在街道尺度感受不到建筑的大体量。在街道是感受片断性的。


这个项目的景观设计非常简单,只有竹子,因为没学过就想个法子,选了20多种竹子再一起来研究怎么布置。一边是厕所,一边是孔墙,是民间艺术家展览空间,空缝可以插入各种竹子设计品。跑道有两个好处,一是没有红绿灯,一是塑胶跑道手机摔不坏。平时人很多,有人半夜去跑步。管理公司有考虑是否闭合这个社区,后来还是决定做成开放性,不出管理费,由城管去开进去管理也很方便。现在竹子长得很疯,里面什么都可以干。集市也很好玩,因为专门把集市设置在红线里,搞得城管也很困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笑)。


这栋建筑的立面很丰富,很多人把日常东西摆出来,创意产业,市井立面,很有肌理。设计师自己也怕麻烦不去做,这样由居民自发创发形成的有机的立面很有趣。


最后,刘家琨播放了非常有趣的项目建造视频。他分享说,实践没有什么经验,就是多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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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惟敏:在家琨的项目里我们看到他在实践中对气候、人文生态的关注,比如说研究技术、民主,实践建筑师的观察和体察,这个项目不是很炫,但是很社会,看到了对社会弱势群体的关注,我们看到很多都是身边发生的事,并不是很高大上或者很阳春白雪,很多让我们很感动。我想到了两届前建筑协会的讨论建筑的社会职责。



 伦敦建筑联盟学院院长、教授,著名策展人(2014威尼斯美国馆策展人、纽约Storefront艺术空间的策展人等等)Eva Franch i Gilabert: 《实践作为一个项目(Practice as project)》

Eva Franch i Gilabert


Gilabert认为这是个历史性的时刻,这种机会非常少,各院校都来讲自己的教学理念和实践。开头的幻灯片是从施工现场的电梯的小孔里的录像,表达了她认为建筑师应当拥有的从专业对社会的这种审视。


过去20年,作为学生、老师、建筑师、策展人,Gilabert从多角度去了解建筑实践。在Rice毕业后开始设计厕所,有多少人毕业后区涉及厕所?有多少人去开自己的事务所?多少人开始设想未来为何? 她觉得被现实调戏、干扰。她认为我们只会看到我们感兴趣去看到的。当我们想到设计实践,就是在studio里闭门造车,但是我们更需要的是走出去看周围的世界。


如何定义建筑的实践?在全球背景下,建筑被政治、经济和社会所影响,SOM, Tschumi, DS+R,等等,建筑师过分强调自我,想着如何成名,其实我们所有人共享一个职责,都在一个更大的建筑实践空间,这样我们就可以拥有更大的自由去设计我们真正想要的。


接下来,Gilabert介绍了一个叫officeUS的项目。建筑百年历史回顾,从福特时期开始考虑高效,由机器带来的美学和效率。他们做了一个编总去总结美的丑的各种各样的建筑,和建筑师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那么,如何去理解建筑背后的政治力量?建筑师作为一个共同体应当承担的责任为何?这些科技带来的现实,当代科技的力量,和威双带来的各种建筑的可能性都是让我们思考的因素。她希望通过分享这个项目可以让我们更有批判性更清晰地审视过去来思考对未来的实践。


Gilabert发问:当下的实践是什么?我们已经拥有足够多的标志性建筑了。一段录像记录了在纽约的10个事务所的工作室环境,他们拥有着惊人相似的人文氛围。建筑工作室本身就是一个建筑项目,建筑师就是工人。对于这些现象,我们应该如何去理解?怎样去思考?


接下来她分享了AA的教学理念、学院构成和学生作品。从1867到今天都在探讨建筑的本质,可以从不同角度去思考。AA则是关乎活力与疯狂的二元对立(Rigor & Madness)。学校非常多元,也要注重每一个学生的独特性,才形成AA的国际性视野。每个学生都会贡献他们关于教学的想法,学院就像一个神秘性的迷宫,不相关性是常规。建筑学院的历史,我们永远在实践,但是处于实践的风险。学院给学生绝对的自由。她提出科技不代表全部,只是一小部分,可以用来做设计也可以用来打羽毛球。而建造本身也是一种教学理念,AA有很多工具和器材来支持学生们的各种建造实践。实践应该也是欢乐的,因为派对也是建筑生涯的一部分,让设计更感性、更有趣。


实践当然也包括出版物,学院不仅出产学生,也会出版很多有思想性的书籍,建筑思维可以不仅是对当代的反思,也有对未来的展望。实践也包括展览和讲座,AA有一位教授20年来只做讲座不做其他,也是一种实践。实验也是实践的一部分,辩论也是实践的一部分。新的规范历史提供了历史的多样性。这样的背景下,我们的议程是什么?AA也有博士学位。


最后,她强调,我们需要培养实践共情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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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桌讨论

嘉宾:庄惟敏、Herman Diaz Alonso,Eva Franch I Gilabert,刘家琨、童明、葛明、陶磊、方振宁


嘉宾主题讲座结束之后,所有到场嘉宾做了简洁的交流:



庄惟敏请新上来的嘉宾谈一谈实践的话题。


方振宁关于多样性,南加州大学的Alonso讲的数字化,我以为是哥伦比亚大学最早做的。然后是刘家琨的低技建造,中国建筑师脑子里的多样性,生动。中国人的形象、香火,有人住好用,不然就塌陷了。AA是我学建筑最早崇拜的学校,一个是库伯联盟一个是AA,最近AA中国学生很多,因为中国学生有钱(笑)。AA就是一个混乱的,分不清艺术和建筑的场景,这对美院学生很有诱惑力。中国建筑的现实并不是想象那样,实际上只有1/3男生报考,前景不甚明了。


陶磊(TAOA建筑事务所主持建筑师)建筑做不一样的东西就要接受各种挑战。今天面临很多问题,比如行政干扰,尤其是商品时代,没法逃避资本对设计的干扰,资本成就了也阻碍了很多事情。这是很现实的问题,也是共性的问题。实践建筑师就是态度放平和,拥有诚恳的态度,譬如家琨老师小的智慧解决好多问题。这些问题跟人性本质上也没有割裂,建筑师要用职业的办法去找到一个结合点。还是可以做出个人特色,心态要放平和,得到更多的建筑可能性。每个个体建筑师的创造都是对多元性的贡献。

童明(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教授)几位老师讲到的需要我们重新定义建筑,家琨提的建议感觉就是不用学建筑也可以去做,美院可以解散,建筑学院也可以不办,直接去实践跟施工打成一片,也能建造出来。因为之前的策展我研究了Beaux Arts的系统。前段时间我还翻译了Paul Cree的一篇文章,讨论的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所面临的实践问题,主要是建筑设计从法国到美国的系统转变。因为很多人质疑他的教育不实用,建筑教育体现在哪?Paul回答,一个学生不学建筑直接实践就太肤浅了,一个总理可以通过演讲实现,但是建筑师不能通过演讲练就。Paul也提到了设计和挑战,作为建筑师需要去应对之前未接触的问题。写的《机器时代的建筑(Architecture in the Machine Age)》提到科技带来生活的改变,应当有跟以往时代不同的新的建筑方式,但是他最后也没有说那种新的有效的方式是什么。我们现在到了第三个工业变革的时代,所以我们也面临着相似的挑战,我们应该要如何面对?


葛明(东南大学建筑学院副院长)这个会很有意思,表征了现代社会的混乱和焦虑,和对于当代的实践和教育的反思。矛盾有争议的全球化,可能的技术时代的来临,虚无主义的论调弥漫了世界,但事实上,教育和实践都跟60年代有比较大的差距,是因为时代变化太快,所以我们反应太慢。有的时代容易留下来有的不容易留下来,这次论坛有很多有意思的观点,但是没有讨论什么是可以留的下来,很遗憾,但是开始谈这本身就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


教育和实践,学校应该是提供思想的地方,培养人是最重要,如果不能培养出新的思想就只能是职业学校。这种思想对整个社会来说体现的学科价值在哪里,一切都那么快,建筑那么慢。建筑应该告诉大家,如何不至于因为太快,没有慢的忧伤的机会。


最后是,教学法的讨论,坦率的说,也很缺乏。对教学法本身没有太多讨论,让学生觉得这种讨论不是很重要的错觉。如果老师不能提供一个相对全的教学法,那老师也不能带领学生。没办法评论好与不好,只能讨论有趣与否。


Alonso: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我们是最自我干扰的一个专业,认为其他专业都不够好。我尊重所有同僚的观点,建筑在很多方面就是个集体贡献。我不批判受个人局限的实践,这就是我们从事这一专业的实质。我认为你说的对,Eva,很多人带着强烈的自我意识来设计,但我觉得是ok的,这种角色会改变的,我们要持疑去实践。很多东西在改变,像手机的变革,但很多东西本质未变。发展不是线性的,有多样性的,都随资本运转,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情况也不会变的更坏。大家放松,各持观点挺好的。


Gilabert:大家都有不同的观点很好。不同院校会有不同的方法论,一个是把现有的建筑观灌输,另一种是邀请你来探讨建筑可以成为什么。对新的探索很重要,我们可以探讨形式、探讨形式背后的政治性,这种自由环境很重要。我觉得缺失的是如科技一样带来摧毁性变革的力量。我们需要重新思考很多建筑的方式,共享责任和空间,我们要挑战建筑的边界,接受不同,而非强烈反对他者的建筑理念。这个论坛试图去探讨的建筑的本质和建筑作为一种思想是很难传授的,建筑学科是个非常昂贵非常难的学科。


童明:建筑对于你是什么样的存在?建筑于我是个物质性的东西,用材料建造出来实在的东西。


Gilabert:我认为建筑的基调不是建筑的元素。建筑的基调是错觉(illusion),是意识形态(ideology),但也许他们不再是建筑的基调。


Alonso: 建筑是对幻想出来问题的天才回应。


庄惟敏:家琨总结一下。


刘家琨:我就不回答问题了,我一直觉得建筑是无中生有的造物,是类似神做的事情,是在现实控制下作出现实不理解的诗意,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用他的钱实现自己想要做成的事,产权是甲方的,理想是自己的。



第二环节

3位嘉宾的主题分享


下午论坛的第一个环节由天津大学建筑学院院长、国际建协竞赛委员会委员、副理事长、建筑细部杂志主编孔宇航教授主持,共有3位嘉宾做了每人20分钟的主题分享。


孔宇航


中国处于关键的十字路口,通过学术活动智慧产生碰撞,对以前的反思来研究当下,启发未来,未来的技术时代对设计产生的影响,建筑为人类服务的空间。建筑本质未变,建筑是为人来服务的,我们要参与设计,因为参与会激发我们的思考。中国实践也正在转换区的期间。



 中国艺术研究院建筑艺术研究所副所长、著名策展人王明贤:《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中国实验建筑的兴起》

王明贤


大家谈及实验建筑,就会想到10年前在央美主编出版的,由张永和、王澍等人编纂的中国实验建筑一书,这本书对中国的实验建筑的实践影响深远。


过去40年中国城镇发展非常快,是改革开放的影响,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中国当代建筑不是传统建筑的新编、也非西方建筑的翻版,在历史和现实中变得非常复杂。北京一方面是故都,一方面又有改革,复杂性和现代性,大杂烩式的城市建筑景观。


王明贤提到,他与周榕在10年前开始做“10大丑陋建筑评选”至今。中国试验性建筑以新的面貌出现,新的思路,国家队,国家院一派,有很多重要的建筑师,个体建筑师也做出了各种试验和研究。之后王明贤介绍了很多中国实验建筑师和他们的作品。


张永和在90年代建成的第一个作品:席殊书屋,算是中国第一个实验建筑,后来非常遗憾被拆除。还有二分宅。他受西方教育影响设计形式,却又是用夯土墙建造的,是批判的一种方式。王澍建筑里自然和建筑关系的思考,他有自己的建筑体系,他不喜欢大且空荡的体系。实验建筑一个代表人物就是朱锫,代表作就是景德镇御窑遗址博物馆和民生现代美术馆。还有刘家琨。他早期的建筑都是小尺度的,他的建筑非常有实验意味。


80年代建筑思潮很活跃,虽然实践不是很多。90年代才开始有更多的实践。99年世界建筑大会作品展。2002年实验建筑出书呈现。中国实验建筑开始是非常困难的。但是现在发展得很好,中国很多地方政府也在找实验建筑师,像深圳、景德镇市等等。


自然之道与自然建筑,以建筑与自然的关系为切入点做一个梳理。城市如何寻找自然与诗意。上世纪70年代冯纪忠先生设计的方塔园对自然的研究。还有其他建筑师对自然的研究。他提到了王澍和朱锫的设计理念。中国建筑在寻找自己的方向。中国美院是王澍理念的体现。景德镇博物馆也是朱锫理念的体现。华黎的造纸博物馆,马岩松的山水城市和胡同泡泡,徐甜甜的白塔寺美术馆,建筑跟自然的一种呼应,是强调内外相通的理念。张南垣的景观法论。朱锫的设计也很注重园林的运用,比如杨丽萍艺术中心。还有董豫赣对于园林的痴迷……国内外很多建筑师提供了很多很好的解决方案,产生了不同的建筑形态。对中国传统自然观的心境的追寻,我们要建立一种中国式的思议,提供中国的思想。



孔宇航:王老师批判了40年来丑陋的建筑,也提出了很多优秀的作品。



 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建筑与数字化部首席策展人Troy Conrad Therrien: 《解决ε(Solving for ε)》

Troy Conrad Therrien


“地球不是我的家”是我的口号。一个月前他当了爸爸以后对异类的人类更加感兴趣了,有了孩子后让他也有机会可以反思这些。他认为我们处在一个过渡时期,对建筑看法即将发生转变的过渡时期。


他可能是最年轻的演讲者。最初他想用跟矶崎新一样的公式,听了矶崎新的演讲,用电脑翻译“建筑”是building,可能不太符合其真实含义。于是他提出来一个不太一样的公式,是architecture>building,architecture = building +ε 无限性的细微差别。


Techne是个希腊的词汇,跟现代科技不一样,如图所示。柏拉图把他们分离,技术分离成两者。Techne不止是制作东西,也是上帝的直接影响。他是第一个提出architekton的哲学家。建筑就是早期的政治意味的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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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truvius 不是希腊哲学家,但他对希腊很痴迷。他写的建筑十书成为建筑专业内类似圣经一样的东西。他最早提出gnostike和pratike的区别,不是神秘性的创意,不是在建造后的合理性解释,理论和实践的分离自此而是。因此有了两个派别,倾向理论的会减小ε,倾向实践的会无限放大ε,两派会根据自己的坚持来决定ε的大小


Mark Wigley在1995年发表的《故事-时间 (Story-Time)》附录有把建筑实践者分类,里面有老派思想的维护者(old guards)有新派思潮的斗争者(new kids)有当下理念的群众(current crowd)还有不属于任何一派的裁判(referrees)。这是职业当时的状态,最后由裁判的干预而形成一个金字塔,上面只有几个人,一堆人在中间不懂在发生什么,低下是熙熙攘攘的大多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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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有个热门的讨论,说理论已死。但是Wigley认为理论理论未死,只是被学术化、学院化了。当实践跟理论分离太多建筑就变成了讲故事。世界上有很多疯狂者像Elon Musk


Hugh Macleod 的金字塔是非常合理的组织的心理学 。里面谈到了三种失败者,而只有最懂系统的人才能成为社会最上层的人,他们不尊重既定规则而是看自己的想法去做自己感兴趣的事,他们是反社会人格(sociopaths),所以最后只有反社会人格的人才是最终改变世界的人,反社会人格的人才会变革学科。


当今的社会成为明星建筑师很难,成为院长也很难。我们马上就能等到百年院长和百年明星建筑师。这也是为何百年对于社交媒体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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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rrien认为建筑就是讲故事。我们现在这代人是GenZ,本质上是 Genexit。新一代人其实意识到保持社交媒体形象的虚无和无用,他们不想随波逐流只想创新,与众不同。他认为我们必须回归Vitruvian的时代,可以获得更高知识的能力很重要,而解决方法就是魔力。他很严肃地澄清自己并没开玩笑,物理学就曾探讨微观世界用人的意念去挪动物质。2018 年John Hopkins医院的一个实验测试学习哪种药物可以造成哪种幻觉和不同想象。最近这些相关研究很多,让我们更了解人脑可以实现的极限和可能。


此外,他还研究了很多早先岩洞里人们刻下的形状,譬如在印尼和澳大利亚都有岩洞和远古雕刻的图像。还有12500年以前的在Nabta Playa(埃及)发现很多石头,以巨大的宇宙未知的力量在转动。这些巨大的时间横轴的季节变化,斗转星移,气候变化等等。他发问:我们要回溯到多久以前才能找到最早的建筑?他认为,这些是现代的学生应该去关注的。在哥大,他就会鼓励学生关注当下流行文学以寻找相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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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桌讨论

嘉宾:孔宇航、王明贤、汤桦、齐欣、周榕、Troy Conrad Therrien,董功、华黎


嘉宾主题讲座结束之后,所有到场嘉宾做了简洁的交流:



孔宇航请大家根据今天主题讨论建筑实践。


周榕(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副教授)听完我受到很大冲击,这里很多新思想。最后Troy的演讲更是颠覆了我对建筑历史的认识,如果历史是虚构的,何为真实?实验建筑是20年前新提出的,王明贤老师是组织者,中国也就十几个人,力量非常弱小。王老师把他们组织成一股力量,形成生态内核,十几年发展成为非常大的声音。这样的生态效应,把中国整个生态环境改变——这就是思想的改变,一旦开始传播,后果无法预计。


我们要确认未来的思想病毒已经在萌芽,10年之后我们大部分人都无法幸存。曾经的实验建筑师的位置烟消云散。我们现在成名建筑师赖以生存的工具已经没有了。第一点,当时是地图,他们走的速度快,形成巨大优势,到今天还有很大的惯性,思想地图在行走。然而今天都成为丢图者,都在讲故事,讲故事能力超过画图了。第二点,当年创新没有成名快,而今天创新已经没有价值了,个体微小的创新很难有大的影响力。必须有结构性的改变才能改善这种状况。肉搏时代开始了。


齐欣(齐欣建筑事务所,主持建筑师):周榕才是病毒的传播者,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出名。其实中国的实验建筑师根本就不是实验建筑师,只是正统建筑师,可能只是当时没有很多正统建筑师,我们就胜利了。


汤桦(汤桦建筑设计事务所主持建筑师)大家的讨论把我当年的建筑教育热情给调出来了。我在重庆就学,就是那种最基层的民宅,散布在长江中下游。我想对此做一个梳理,非常有野心,有点像《营造法式》,把它们归纳总结,用最小的建筑手段达成最大的空间化。但可惜的实计划赶不上变化,1987年我就被派到深圳,那里当时是大工地,得以接触到大量的港澳文化,后来跳槽很多,直到2004年成立自己的事务所,感受到代际变化。事务所项目越来越多样化,近几年大量基础设施和工业建筑,面对书本里没有学到的复杂的知识。我是50后建筑师,可能周榕说我们马上就过气了,但我觉得还能坚持10年。

董功(直向建筑设计事务所,创始合伙人及主持建筑师)我从2008年开始个人实践,10年间我觉得更多的是困难、焦虑和沮丧,里面有很多张力是建筑师需要去承受的。同为中国建筑师,面临的状况却非常不同,由于地域性的文化气候生态而产生巨大差别。我无法信服,一个简单方式就可以归纳中国当代建筑,他们在参与到这个过程里,但还远未达到清晰的状态。我认为建筑的就地性很重要,那样的设计才是有生命力的建筑。


华黎(TAO迹·建筑事务所创始人及主持建筑师)我觉得Troy关于老思想的守卫者(old guards)和新卫少年( new kids)的想法非常有趣。建筑就是循环的一代,我们相对于家琨就是孩子,但是对于美院学生却已经是老一辈了,建筑实践就是新的力量不断循环和挣扎的过程。


王明贤中国实验建筑的未来在在座的各位学生,当年张永和、王澍也是20岁出头,他们就是未来。现在的你们也一样。


Troy: 你必须相信在Trump都能当主席的世界,什么神奇的事情都可以实现。



论坛结束

朱锫院长发表结束致辞



朱锫院长对所有到来的嘉宾表示非常感谢,这次论坛举办非常成功,感受到了各种思想的积极碰撞。朱院长提到,就像在论坛伊始提到的,我们同面不确定的未来,因此共同体生态是需要被建立的。大家虽然对未来的理解是不一样的,但建筑思维像原始森林的内部那样充满活力。建筑教育的本质不可能用一家之言主导所有的未来,它必须是建立在一个体系、一个生态建筑的体系之上的。朱锫院长也表达了各个学校都可以把开始于这次论坛的传统延续下去的期望。他最后提到明年是包豪斯100年,所以明年也会有个论坛来反思。而这次的论坛央美也会整理出书,做成一个系统性的思想汇总。



注:文中所用图片来自讲座现场照片及中央美院

END


记录者介绍


 侯岳

耶鲁大学建筑设计硕士、

黍苗公益联合发起人



雷锋福利

欢迎添加“全球知识雷锋机器人”,邀请您加入知识雷锋粉丝群,快来加入组织吧”(•̀ᴗ•́)و ̑̑  


编排:艺酱、官晓晴

摄影:官晓晴、史纪、绿野

点击“阅读原文”,查看2018年11月2日央美论坛第一部分:建筑学向何处去?——直击央美全球建筑大咖峰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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