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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野生物种对撕——乡建是不是青年建筑师的装X利器?

全球知识雷锋 全球知识雷锋 2023-01-07


本文为全球知识雷锋特别报道——清华大学建筑学院19年春季《建筑评论课》

记录:彭晨、谢娜、徐紫仪

校对、直播:万小万



王硕:

建筑师、城市研究学者、策展人。于2009年创立META-工作室及META-跨界研究院—作为并行的当代设计研发机构。


其作品具有鲜明的基于研究的特性。通过对当代中国城市发展进行持续地深入研究,发掘每个项目独特的社会-文化潜能。其发起的一系列研究曾获得美国格莱汉姆基金会个人奖金,以及麦肯锡“城市中国计划”(UCI)研究奖金,并展出于威尼斯双年展、米兰设计周、北京国际设计周、上海西岸建筑与艺术双年展、深圳-香港双城双年展等。


FA获奖项目:森之舞台、新青年公社

王求安:

北京安哲建筑设计咨询有限公司创始人、设计总监。


因童年在乡野间长大,养成了无拘无束、自我随性的性格,也许正因为这样,使他的个人经历丰富、曲折。他开始以学习绘画为主,后进行了室内设计的学习。偶然的机会下,他进入了展览设计的领域,并争得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执业多年后发现自己对建筑有着浓厚的兴趣,遂开始了自学之路,并一直坚持着每年多次的建筑游学习惯。在实践与学习交替进行的过程中找寻自己的设计灵感。


FA获奖项目:清水村、洞庭渔村




特邀评论人

叶扬

叶扬,1980年生于北京,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建筑设计与理论博士研究生,曾从事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现为《世界建筑》杂志采编中心主任,业余写建筑评论、小说及书评。


吃瓜嘉宾

傅英斌

房木生

徐腾


文章全长21528字,阅读完需要25分钟


对撕大战现场 


致欢迎辞

周榕老师


大家好,今天我们建筑评论课来了一个特别节目,我们有两位中国40岁以下青年建筑师的杰出代表,自称建筑野生物种。一位是王硕老师,另外一位是王求安老师。


为什么请他们两位来呢?其实也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渊源,我上周在上海参加了FA青年建筑师的评奖,他们两位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们两个人在创作的道路上展现了两条完全不一样的路径。王硕老师是打死也不搞乡建,对乡建具有具有很深的“成见”,然后王求安老师是苦苦寻求在城市里做建筑,但是没有可能,就被迫到乡村(笑)。但是我想就是因为我们这个评论课所有的工作还是跟建筑批评有关系的。上次路演结束以后,网络上也出现了一些针对过青年建筑师创作的一些声音,纷繁复杂,没有结论。正好我想起我跟王硕老师私底下也有这方面讨论,他认为乡建有它自己非常不一样的评论标准,好像只要你从事乡建,就具有天然道德高地,那我想这是评论课一个非常好的题目。 


那么围绕这个题目我就请来两个最非常有代表性的,基本上是对立的两位建筑师。今天我希望他们充分地把他们自己的价值观、他们是怎么想的展现出来。通过拉开这种对立的站位,让大家看看在这两个战略之间展开的这空间里面,我们应该如何思考认知?这是我觉得特别难得的。


我希望他们两个能产生比较激烈的碰撞,为了增加辩论的激烈程度,我们请来著名的建筑评论人叶扬老师。叶扬老师是世界建筑的编辑部主任,同时也是非常杰出的中国当代小说家,两只眼睛的时候是是建筑评论人,一只眼睛的时候是小说家,所以一会儿采用小说家习惯的煽风点火,来给大家增添第三只眼的观法——“二郎神观法”。话不多说,下面我们先请王硕老师25分钟无讲稿地陈述一下他的观点。


第一环节

王硕先生论点陈述


王硕先生


周老师这个题目其实没跟我商量,我看到觉得挺好玩。有一点我觉得特别好,就是没有简单的把学院派和野生派对立起来,而是按我们不同的经历归为“城市野生派”和“乡村野生派”。今天就讲一讲,我在北京的街面上是如何这一路走到现在来。另外这里又还暗存了一个玄机,一个很明显的对应关系,就是城市和乡村。其实我是几次尝试接乡村的项目,但我接触下来发现,实际很多乡建项目都是属于城市的外溢。所谓乡建,背后的动力是城市人周末度个假,消消费。所以再三犹豫后最终没有接。而是否要回答这样一个“城乡二元论的框架”,那我比较审慎的一个问题。其实像库哈斯最近在央美的讲座,他开始关注的是如何深入真正是农村本身的农村的方法。而在这之前他大半辈子一直关注的还是如何理解城市潜在的疯狂。


我总结了一个短短的北京野生空间发展时间线:the wild space in beijing。对这个城市的空间里的涌现出来的现象进行了梳理,我看到的很多都非常有意思的空间在逐渐被人的生活渗透。这条街我反复回去拍过三次,我每次去那里的店都在持续的变化。



我在莱斯的毕业论文就是激活北京的野生物种。其实北京大量的建设不是在激发,而是在抹杀一些野生生活。在这种状态下,我们要识别这疯狂的拆与大量的建之间城市表面的真实活动,而为了能深入的理解这种表象,我们需要了解一些从各种角度解释过城市的这种野生性的启发性概念。城市野生状态即为一种“城市游走者(Flaneur)的状态”:融合了异托邦,反映了城市生活的模糊状态。第二点是一种“日常性(Everyday)”,a fully lived space, ghost in the city。下一个角度是福柯提出的非常重要的“异托邦”概念。其实是对比乌托邦一种美好的空想。异托邦(Heterotopias)其实是关注城市中各种各样被打乱的空间,而产生另外一种异质性的空间,比如欧洲市中心的坟墓,一种与城市生活的反差,对人们生活有影响。


所以就在这个三个面上(Flaneur-Everyday-Heterotopia),我们建立了一个对城市野生状态的定义,它是一个没有清晰意图的空间,但是它连接了异托邦和这种迷离的城市。他们找到了城市生活中的一些幻想和一些投影,然后所以这种Wild Space对我来说,在我们能够感知他和去理解它之前是有生活的。所以我觉得这类空间其实非常值得去研究,我们的问题就变成了面对野生的城市我么能做些什么?


所以在2007年的时候,我们开始展开了一系列城市动态研究,叫狂野北京——一个城市野生物种泛滥的实验。这个项目有一句宣言:为城市书写一段前瞻性的历史,它并不立足真实的表达北京的现状,而是通过突变的微缩城市生命体激发到巨大的城市中,来反映这个城市潜在的疯狂,并最终将之彻底改变。

这个项目把城市周边的这些产业区,作为一种全新的有生命力的东西,重新用它来反观我们城市所有的居住生活的框架。我们选取了一个大的区块,经过我们长期的跟踪调研,观察到各类所谓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因为这种交流简单到建立在一个买卖小商品比如手机零件啊,批发零售啊,还有到服装的整个生产链,甚至于小到一个拉锁,一个缝纫机的针,盗版光碟其实都有专门的在卖。这种活动会逐渐发展进入到一个棚子里面,然后变得越来越大。完全不是在一个住宅楼这样预设好的框架中发展。 



北京其实有很多这种城市区块,包括城中村等区域,最终我们通过这种方法进行标记,形成了从二环到四环的野生活力带。沿着这个思路我们又去做了一系列叫城中村物种志,就是把城中村一些原有的小房子经过后期加建成了一些很疯狂但是很有意思的类型,我们把这些现象分别进行记录,比如哪里有凸凹,哪里是阳台,哪里变成了晾衣服的空间。城中村中出现了很多自生长的空间,介乎于公共与私密之间。在许多被城市快速发展中,被遗落的空间内形成了自给自足的生态圈,我们就像生物学家一样去研究它们。


我们还对集体居住的筒子楼进行了研究:一个筒子楼经过多年演变怎样变成一个混杂的居住状况?我们希望重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不是分割,利用走廊创造邻里公共空间。创造流动的日常性,场景在其中发生。前一段时间一位日本建筑师提出的“人间力”其实就是一种烟火气


我们将野生状态下的原型进行对比,参照。从这个原则,你到底得到了什么样知识?所以其实有一个简单的公式,原来的问题是1万平米解决800人居,现在我们用50平米的卧室,解决了一单元容纳八个人睡觉,那我可以剩下有来做各种层级,共享等各类工程,彻底改变了这种使用状况。这种公共心理层面的边界被打破了,创造了一个流动性的日常性的这么一种新的生活场景。



我觉得很多我们现在在用的非常成熟的城市产品,它最早是在一个非常临时随便的路边接口的这么一种状态下衍生出来的。例如现在的联合办公。五几年国际情景主义,居伊·德波在景观社会这本书中讲到的其实城市并不是一系列的image的拼图,而是在这个些image下面,一系列人的欲望的连接。而现在在一个电子社会化的时代,随时通过微信互联网手机漫游随时连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如何反思当年的居伊·德波所说的景观社会?所以我一直在持续研究以建筑学为一个切入点,去和经济学,生态学,还有行为心理学,以及互联网智能软硬件研发共同建立了一个这种具有多重反馈机制的合作研究平台。



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其实每个学科在有一些子命题,在做一些分问题的研究,试图把这些东西聚合到一起的核心是人作为核心的问题研究。我们怎么能够更深刻的研究大城市中年青人的生活,他们现在只能分散在城市各处,而且每天的通勤时间很长,北京平均55分钟每天。种种问题带来的一个核心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我们把他们聚集在一起,有高质量的社交。所以我们设计了一整套的对人群行为心理学的研究,怎么跟互联网的智慧管理和智能软硬件有一个嫁接,还有生态学对人群的分布影响,互联网植入。所以在这个东西的基础上,我们建立了基本模型,就是有四个象限的操作系统。在这个测试操作系统下,我们自己参与运营的一个社区。作为生活的创新实验室,空间原型的测试。所有红色的移动空间,蓝色的办公,绿色居住,这个就是他的办公空间,可以在三个模式下切换。然后很快这个入住社区里面形成一个教师,研习社,他们每天有这种大家各献厨艺的流水席,六点下班就开始做,六点或八点到晚上十二点两点都有可能。



所以设计师就要去回答研究及原型研发的问题,他要去回答从设计到实现的能力,他要去回答测试和反馈这些数据怎么能带来下一级的迭代升级,或者是在下一个社区设计的时候,你要注意到的问题,这里确实要随时调整。研发作为一个知识生产,连接的是生产研究和设计实践之间的管理。


还有就是测试和反馈。最终其实每一个人都是深度卷入到这个过程里的,所以你要形成就是它的输入,能让研发设计进入一个不断让社区有效更新的过程。所以就提到了建筑师的角色拓展,比如说,我们是不是不把自己放在这儿做设计?是不是可以从研究设计,一直到开发运营的拓展。另外是我们是不是在这个方面,让建筑师和空间的生产和最终的这种空间里发生的内容。所以我就最后简单的放几个案例是持续在这个社区所做的尝试。 



我们从北京到上海用手机沟通,但是在我们面对面的时候,大家都低着头看手机,不说话。那我们怎么把人拉回到线下,或者说我们怎么打通这个线上和线下的壁垒?我们让所有的公寓群里面的人对话和所有的办公群里面的人对话,你可以扫码加入这个群。所以你看到各种新人老人的互动。它在这个时刻里面,形成了一个类似于篝火的意向,它的信息量来源于居住在这个办公楼里面和来这里办Party的人。这边办着Party那边吃着烧烤,大家看到上面投出来的各种吃喝和日常有关的东西并置在这。所以我们是想通过多个渠道说明一个道理:公共性的边界开始模糊,人在城市中的生活能够更具有游走的日常性,这就是所谓的烟火气。



第二环节

叶扬 BATTLE 王硕


这是我第四次跟他讲这个部分,但是其实我每一次都有翻白眼的地方。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承认他就是学院派?我不知道在座的同学有没有上过清华一门课,其中会提到“民科”是什么?大家都以为是民间科学家,但实际上那门课的老师告诉你,所谓民科是指不在科学共同体,它的思想基础是完全反科学共同体的。


所以科学家跟民科之间的区别不是在于大家都在哪里研究科学,而在于你基于的价值观是不是符合科学共同体的要求。王硕他老想否认自己是在共同体内部的,但实际上它意味着一个学术精英化的研究方式。你们看他的PPT也能看到大量的英文,他引用了“福柯”、“情景主义”、“景观社会”这些名词,没有这些词,这个事好像就变得靠不住了。


实际上他作为一个科学共同体内部的人,他不认可那种精英化的高楼大厦,他想承认的是城市中野生的自发力量。可是他研究这个野生自发力量的方式是通过精英化的田野调查。你会发现其中有相当多的上帝视角,就是包括他前面做了四年小商品、市场研究。他的观察视角建立在这种建筑学的基本价值观,来思考这种东西存在的价值。包括这个隆福寺的研究,你会发现他是通过他的专业素质在观察,他的研究是一个观察性,知识的研究。


新青年公寓里在卫生间门前的这个空间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会站在这谈话。现在有关交流空间这个事情在不断的细化,就是到底哪些是会促进大家交流的,哪些是正向的,哪些不太受大家欢迎?不断在被研究。但是我个人觉得并不是说面对面交流就是一个特别值得推崇的价值,或者说这个东西必须得细化到一定程度。我有时候觉得现在是非常nice的设计了这种交流和空间,但是这个空间是不是好使?是由很多因素决定的。王硕的新青年公寓之所以成立,它服务的人群是一个非常狭窄的人群,是一个相对年轻化的中产阶级。反正不是底层阶级,对吧?而是一种职业化而且是认同精英的学术价值观的群体。他们之所以能有一个在这个社区里的亲密关系,是因为他们有一个达成亲密关系的基本的共同价值观。


但是王求安的大量的项目是给村民,村民虽然都是村民,阶层可能也差不多,但是因为他们的家庭结构会更复杂,几代人在一起,他们的诉求会更生活化更细致。村里的人因为层级和年龄段会拉得更大,他们会变得更复杂,王硕其实他认为自己是种野生生长的建筑师,但实际上他是根红苗正的建筑师。


他说城市项目很难,比如胡同问题。我的体会是发现我们作为平头百姓的时候,想象政府是一条心,上面的某个领导说一句话,底下人就把这些事办成了。后来我发现实际上并不是每个人都不想把事干砸,但是因为部门和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每个单位都有自己的资源,这时候他们中间没有一个大头能够把这件事说了算。所以导致很多问题会在中间阶段悬而未决,没有人能够跳出来为这件事拍板。这时候产生的利益导致了很多初衷是好的事情,最后不能实现。北京可能是这个问题最突出的,因为所有的人和部门都在这里面有话语权,互相之间都不认为自己是应该妥协的那一方。


在这个事上,我还是让王求安把他这个项目讲一讲,其实也不简单,但是不一样。


第三环节

王求安先生论点陈述


王求安先生


大家好,因为最近这一个月就是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就是打乱了我们原来的这个特别安静的这么一个工作状态。源起就是说去年张佳晶老师,因为我跟他只见过一面,就是在日本,推荐我参加一个比赛,原来呢我们其实在业内也不认识同行的一些建筑师,老师也非常少,所以就是这种交流是第一次。我们公司直到现在只有一个PPT,就是这个PPT。确实上次我们做这个路演的时候,就是说一个假的建筑师,就因为我其实是从27岁到32岁之间的一个学习,结束之后的第一个五年。



我们公司其实现在很多人的工作年龄都比我要长,我们公司有五年以上的或者六年以上的,他们就基本上要比我的工作时间要长一点,所以其实我们这个五年的时间也是从2013年。我是2007年就决定就是把原来的这个工作室做商业空间的一个设计的工作,也就关掉。因为觉得原来做的那个东西,这个空间可以很快就被拆了,所以就从2007年到2012年,我们这个五年基本上是一个很混乱的一个自学的状态,一开始去了国外,然后想找一个快的大学念,但是后来觉得自己因为年龄偏大了,就是学语言就要花两年时间,就划不来。所以就是在国内想了很多的一些办法,最后是有自考的这么一个经历,所以我们其实是从2015年年底到去年,就是基本上是3年半到四年的时间所做的一些事情,因为我们公司到现在也没有网站,基本上全都没有,所以很多来面试的团队成员就在网上也找不到我们一些信息。


因为我们主要是在忙一些这个落地的一些(项目)就很多的一些相同,所以我觉得今天周榕老师可能是让我特别紧张的一个人。以前听过他跟别人在台上,就是很容易让别人下不来台,我觉得所以我比较清醒,一个是我觉得这个可能大家很多人的一个新鲜感,就是说可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路子的一个建筑师。就是可能完全不一样,就像现在特别火的那个沈崴那个大师一样,对吧?就是大家觉得很有新鲜感,当然也让我们特别的紧张。其实我们也没打算这么快就把我们这些东西拿出来,因为我们觉得在座的是研究生的话,你们三年以后就到我们这个实践的年龄了,当然我的年龄要比你们大。我这几年实践给我特别大的启发,我觉得这个世界特别的大,大到有很多这样的桌子,可能有很多建筑师是挤在一个桌子上。然后我们所要面对的这个市场,或者说时间机会,是特别的多的。所以未来可能能给大家很大的信心。因为像我们这样的一个状态也能够接到很多的项目。


现在我先简单的做个介绍,这个PPT上面那两张就是我们在2007年也就是27岁以前做的一些项目。当时我们在这个领域里面,其实是很少有对手的,所以我们基本上就是每年能中很多的标。后面是学习的一些经历,我们当时也是正午去了五年的学习,特别不正规,但是我把它看作一个很严肃的一个事情。基本上,我们想象每个作业的后面是有一个甲方的。大家看看下面这个题目。 



因为我们现在工作大概是在30个人的样子,然后去年一度就是快接近50个人了。我就觉得那个状态不对,因为我控制不住那些项目。所以下面选择项目的包含以下三个特点。


第一个特点就是它一定是落地的,它一定是甲方已经准备好了。可能是隔三个月,甚至一个月以后他很着急要落地的项目我们才会接。因为我半路学建筑的原因,所以我不想耽误太多的时间在竞赛啊投标啊或者是那些研究的上面,因为我觉得想尽快的看到落地以后跟自己做这个方案之前这个判断有一个对比,所以我们只做落地的。


然后第二个就是我们只做感兴趣的


第三个就是我们做全流程的策略。我们现在这个走的特别磕磕绊绊的,但是我们基本上还是从规划建筑景观到室内全部完成。因为我觉得这样的话,才能够虽然不太成熟,但是也能够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得更加完整一点。然后同时我们也会请一些这个这个专业的一些顾问就是跟一些甲级院的人这种合作,就是他们可能有兼职,然后定期来解决我们所面对的问题。然后特别是我们会设这个驻场,常年的去驻场,我们现在有的地方的驻场是设计师,两到三年的样子都已经在当地买房子了,所以说他也不出来了,就是基本上是这样一个状态。


在我们做第一个项目时,其实特别羡慕王硕他们这样的一个状态,就是能把一个东西研究得特别的扎实,所以我就想在我自学完成之后,我原来计划是花五年的时间去五个自己喜欢的事务所,然后每个去工作一年。我第一个选的是都市实践,但是我们工作不到三个月的时候,以前有一个朋友推荐我们参加一个竞赛,我们就礼拜六礼拜天就参加了,就是利用礼拜六礼拜天的这个时间,因为我就是应付一下,后来结果开标的时候,甲方通知我们中标了,我当时还想把这个项目就拿给王辉老师做,然后他对这种来路不明的项目不感兴趣。所以我当时陷入一个两难的这么一个情况,因为原来我是计划花五年时间来熟悉和掌握这个事务所应该怎么运营,还有这个公司项目怎么落地。所以就被这个项目逼的。甲方虽然这个项目没建,但是费用全部给我们。 所以我们那段时间就特别尴尬,就是我想去上班了,然后这个项目他又老拖着我。


这段时间我们就有了大量的时间到处晃。就是我记得那段时间我们去了很多的村子玩,然后因为我有特别多的土豪朋友,他们就请我做他的会所,农家乐啊,甚至是他自己家里房子的一些设计。所以我们在湖南做了原来是一个吃野味的餐厅,然后他当时也想怎么弄一下,但是我们就会特别认真的,因为没有事情做嘛,特别认真地给他做模型。



做完之后,其实这个项目给我们最大的收获是一定要运营好。因为我也看了很多的项目,或者是国内很有名的这个建筑师说他们的项目可能很快就会坏掉啊,就是我觉得可能前期没有考虑这个运营。我们这个项目不到十个月就全部成本都已经收回来。其实特别简单,就是大家以前可能都特别喜欢去吃农家乐,但是那个环境特别脏,然后我们可能比较用心一点的做了一个不一样的这个环境,所以这个项目是我们所有销售的一个来源。就是后来就开始有一些政府的领导也会去这里吃饭,然后吃完饭之后他们就很期待,一个是他家里自己这个宅子,然后另外一个呢就是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一些乡建。所以我们是从这个地方开始进入这个五年的一个实践,这个期间我们做了很多这个土豪的这个房子。



打个比方说这一个,就是左下角,这是国内现在做丝巾的一个最大的老板是杭州的。他当时请人做了一个设计,好像是光一个大理石就花600多万,而且是已经订好了从意大利进口,然后他就做到上面那个样子了。他就去我们那个小院去吃饭,他就觉得这个不对,然后他觉得他喜欢我那个东西,但是他已经建了那个样子了,然后他就跟我聊,特别客气,就想我帮他做,然后我说那你就得把上面两层给拆掉,然后你这个中式的那种庭院的感觉才会有。因为他又特别孝顺的一个人,他父母平时身体就不怎么好,但是盯这个工地盯了一年多了,身体又好了。然后他就说:你花很多钱没事,就只要把这东西给我改过来。所以我们就给他做了一个院子。就是把一层给做了一个院子,给挡掉外面一些特别杂乱的村里的一些场景,然后整个做了一个游廊的系统。我们当时说服他做一个方案,就是说你没事的时候回老家你可以在屋里这个转转,就是转一个小时是不重复的路径。所以他觉得看起来很喜欢这样的一个状态。这个院子土豪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室外的院子都装上了地暖,因为他怕下雨的时候他父母会滑倒,所以我觉得这些土豪的世界特别有趣



后来在河北做了一些项目,也是一个土豪的一个房子。然后这个是在湖南,右下角那一张图是他已经花了大概快600万了,就接近500多万的时候,已经把这个主体结构已经建起来了,然后我们说服他拆了。然后他这个时间失眠一个月。然后他们特别痛苦地决定(拆了),最后我们就给它做成一个很乡土感的,然后里面的这个酒窖,就是我们在右上角那个,是里面可以存10万斤的那种。


我们前面实践的两年,我主要是跟工匠在一起,因为后来失去了在设计院的一个机会,基本上就也没有人给我们做一些什么很好的指导,或者我们去跟别人去问一些项目的时候,他们也不感兴趣,就觉得这项目不是一个建筑,所以我们头两年主要是跟工匠在一起这个实践,然后第一次了解了梁是怎么浇的,柱子是怎么做的,基础应该怎么做。


在我们三年多快四年的实践中,落地的项目基本上每个地方都做,只要一做,我们就可以做好几个。原来这种成片的,后面我会讲一下,后来我们做全域乡建。所以这就是我们的一个工作方式,我们可能第一步会做详细的一个调研,然后熟悉村里的这个一个情况。因为大家可能都知道,村里是一个看起来很简单,其实里面有很多暗流涌动,也有很复杂的关系网络。它随时某一个关系就会让你这个项目落不了地,所以我觉得要花一些时间解决这个问题。然后我们会花大量的时间陪这个主管、领导啊,还有就是村民他们一起去看一些项目,因为我觉得这个是很直接地快速地给他们这个价值观,给他们认同这么一个事情。


然后我们经常在这个村里,大量的给村民看方案,或者是给他们看外面的(项目)。所以我们之前这一次青年建筑师,有好几位,像王硕老师这样的,我们可能前两年的时候,我们也会用王硕老师的意向图去说服甲方。然后我们就可以把这个项目彻底拿下来。所以这一步我觉得为什么特别的沉,因为我觉得现在可能大家如果是作为规划院或者是规划师到乡村,你刚进入的时候其实是很不受欢迎,因为他觉得骗子又来了,每个书记的这个桌子上都有这个各大院出的一些规划的册子,唉这帮人一去就去吃他们土鸡,然后吃完就走了,后来然后他们很期待你帮他们做一个规划的时候,然后就消失了,打电话也不接了。所以就是他们觉得这骗子又来了,所以我觉得这一部分的工作就是让他们知道这次来的这个不是骗子,是真的想把他这个事情给做成,所以我们后来跟每个村的这种关系都处的特别的好。



我记得去年有个人跟我一起去一个新的地方,他去看我们一些项目,然后比较方案再决定是否把委托给我们做。后来他就看到我去的时候,我们的驻场设计师就来了。那个驻场设计师穿着睡衣和拖鞋这就过来了,所以他已经融入到当地的村民的生活里面去了。我们会在村民的家里面办公,也可能整晚工作。主要是大家想利用晚上的时间,跟他们(村民)做充分的沟通。我们也会做大量模型的研究,因为我们从开事务所就是从前几年职业开始,我们其实到目前为止没有请效果图公司合作过,我们其实有时候觉得并不严肃的(项目),就扯几个草图模型,然后开始汇报了,而且还会做的特别有信心,这个事情其实要我现在觉得是挺后怕的。


这几年我们常常在乡村的时候,就思考,我们现在去的一些村子,上面两个是河北和湖南的两个村,就基本上都一样,都是这么一个状态。但是我们去一些村子去旅游啊或者是去玩的时候,还是会选择一些传统的,或者是这种比较好的村子,所以我们后来也就是做了一些这方面的(研究),就是看一些书什么的。我觉得原来有这个风水先生,他会对乡村做一个控制。因为村民就会很敬畏,就觉得哪些地方是不能盖房子的。因为你盖房子了,你像我们右上角这一个我们当时去做的时候,他们村民就告诉我们那是一个绝户,所以特别特别吓人,就那一家人全都没有了。然后我们可能在三四个村子碰到这样一个情况。其实他们可能中途有一段时间,他是一个跟风,然后另外一段时间我觉得因为他是没有了一个引导,所以就导致我们现在看的村子它都是一个混乱的一个情况。所以我们觉得我们作为建筑师,如果能进入到这个村子里面的话,我们应该努力的去创一个秩序出来,所以我的团队里面也有一个风水先生,是年龄很大我很尊敬的那种。就是在村子里面从小就没怎么出过那一个地方,从五六岁开始就跟师傅学,特别厉害,也从来不吓唬你的那种。


我现在就给大家讲几个实际的案例,我们现在做村子分为两种,一种是新建,另外一种就是村容村貌可能还比较好,主要是一个改造。


我们当时介入的时候,在我们那个农家乐里面遇到当地的领导,然后他们就要去看一下那个地方。这是他们当地的这个设计院当时出的一个方案,然后他们准备新建一个村子,这个右下角是他们目前村里的这样,他们整个那一片区里面,乡村现在正流行的一些房子就是全是金色,右边的这样的就是原来这样规划的。然后他们有两个问题,一个是这种新建的村子,如果是沿马路两侧建的话,村民他不习惯这样一个快速的路,所以他会启动摩托车就往路上撞,所以每年在湖南湖北那边新修一条路,会出很多的交通事故,很多人就跟他们对速度的判断(有关),他还以为是自己在村里的那一个速度,所以我们觉得这样可能特别危险。然后第二个就是这个噪音和尘土的干扰会让房子很快就变得特别的脏。 



他这个地方的人是从湖南和兴化,然后移民到这个地方。所以它是从一个山区,然后移民到这个洞庭湖边。 因为他们老家修一个水库,所以说整个线都迁移,1.5万人,所以就是他们当时来的时候特别艰难的,然后这两个地方的村民会经常得回老家,回他们老家会探亲,所以这个互动就是很多,我们当时想是应该做一个这样的跟他老家能够有一些关系的,然后来获取他们的这样一个亲切感,所以我们当时去他老家调研了一个多礼拜,调研接近一个月,就因为那会没什么事。这个右上角的基本上是所有的这个安置新村的这么一个情况,因为我们大家都觉得它长得一样高,其实它也是各种妥协的一个结果,因为村民特别相信这个青龙啊或者是白虎,所以你不能比他高,旁边不能比他高也不能比它低,最后就全都一样高了。所以我们当时想是每户他自己有高有低,就是想有这么一个丰富的形态,然后我们一共设计了三种都是130平米的这个宅基地,但是形态不一样,其实也就是想去适应它不同的基地,最后想一个村子的形态变的丰富一点,这个就是我们做的这个模型的一个研究,这个就是我们当时给他做的室内的一些户型。然后右边其实是大多数现在村里的这么一个场景,就是外面会装修的特别豪华,里面的这个所有的储物都是水平的放,基本上没有一个特别优质的一个生活空间,然后到了三楼以上基本上就没有人去了,所以他把钱都花在外面和这个跟别人去比较的一个地方。所以我们这一次就给他的两层或者是两层半,因为我们觉得要把钱都花在特别合适的一个地方。让我们把它们传统的这个堂屋啊,天井啊,然后书房啊,回到这样一个户型的空间里面,然后所有的房间的卫生间,都是干湿分开的,所以就是也是考虑它下一步能够做零售的运营。



我们当时完成一个设计,就是准备跟村民在一起讨论的时候,我们把这个模型也做完了,然后他们就觉得很惊讶,说这不是他们想要的房子,他们还是想要这个左下角的这种,因为他们觉得我们这个房子太显不出这个他有钱了这么一个状况。然后我们就建立了这个微信群,把所有的村民都加到这个群里,他们每天就可以随时找到我的。后来我跟很多我们的前辈的建筑师在一起的时候,他说他特别害怕,去村里的时候都不会说这房子是他们做的,我们是村民随时可以跟我们联系,然后我们就进行了长达一年的沟通。


然后我们已经看完了基本上全国最好的一些乡村的示范项目,然后也专门为村民去举行了大量的培训班。当时这个学院的老师是一个商学院的,因为主要是给村民讲电商,就考虑到它将来的一个发展,当这个老师面对全部是农民的时候,他们也特别紧张,然后讲课就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讲。就是通过这个一年多的沟通,然后他们就开始认同我们这样的一个想法,因为他们觉得基本上是新做一个村子,那么也可以如果是能赚到钱的话,嗯这样是一件特别好的一个事情。


所以村民他是对这个驱动力是特别明显的,他对你一年以后要给他达到的这个愿景,他是不感兴趣的,他可能就是说明天或者是这个月底去就能够实现他的一些想法,他比较感兴趣。所以我们就是做到这个时候,我们就觉得这个造价是特别的重要的,因为毕竟钱还比较紧张的。所以我们最后特别成功的一点就是我们把这个项目控制在了900多块钱的这个单方的一个造价,再加上屋顶加上瓦。然后这是怎么做的呢?我们就是找一个专业的施工队,然后来说服这个施工队,只做包工,就说不赚这个材料的钱了,因为施工队就靠材料来赚钱嘛,然后村里面我们选了七个理事会,他们去进材料和选一些控制指标,所以最后人工加材料是九百多块钱的一个样子。



我觉得我们做这个项目,我们跟村民的关系处理得还是可以的,我们就是这一个房子,就是全村的人联名的签字,给了我们一块宅基地,然后就是等于我们就有一个永久的一个驻场的办公室,然后这个项目我会到后面讲。就是其实村民他有时候挺朴实的,他也知道你为他做的这个事情,因为当时是怎么说来的,就是当时县里的很多领导,或者是有些干部,想让孩子到这里弄一个房子,因为觉得将来会比较舒服,所以住在这里。 但是村民都不肯,他们然后就给我们,所以后来领导出去跟我聊的时候说,你看当时我买了,然后好处全给你捞了。


另一个项目是我们现在已经接近完成了。是在合肥,目前就是我们会议,他们乡镇院也参与了,就是我们当时这应该是全国最大的一个乡建项目,就全县200多个村,一千多个行政村同时做,分三批完成,就是那个进度特别可怕,我们是在那里负责一个镇就大概十几个村,所以这个项目也是我们从职业实践或者说从职业开始就一直办着。



这是我们当时介入进入的时候一个状况,就在太行山下面,这个村子其实远看尺度特别好,我们也做了很多的模型,当然它也有很多新建的房子,虽然质量不怎么好,或者说室内的这个储存空间也没有,但是我们当时压力还是很大的,因为要把它拆掉,有30%的房子就是刚刚建完,我们后来也做了很长时间的一个调研,因为我们也不想做一些错误的事情。后来就是确实是这个村里路也不通,然后垃圾啊还是遍地的,因为它都是无序地建,所以后来我们还是觉得需要拆的。为这个事情我们也进行了一个月的纠结,我们当时去的时候,他们还在这个村里面挖这些地窖,所以他不感觉到这个村子始终是会拆掉,也认为又是一个骗子一个团队来了。然后当时好像是在有规划团队被村民给打了,就是跟我们那一批去的时候,因为老实说你调研起来很烦,就是他这个调研又没结果。


然后整个平面规划,因为我们觉得可以做一个树状、像一个大树一样,因为也是他这个村子的名字。所以这是前期的一些想法。这个工作最难的就是要说服,我们也听取他们的村民的意见,村民呢,你问他这个房子拆不拆的时候,他是很不严肃的,他今天说他愿意拆,明天他又说不想拆了,所以我们做这个表格就是要按手印,这个到底拆不拆,他觉得这个事情就很严肃了,结果我们后来一调研经过这一轮之后,只有两户不太同意拆,其他的全部同意拆,因为他们觉得那里面也特别难忍受,所以这就是我们后来也自己下定决心把他们这个村给拆掉的一个原因。



那么上面两个就是讲的我们新建的风格,然后下面呢就是讲改造,其实我们做的项目都比较便宜一点,就是总是政府不是特别舍得出钱,一定要去说村里自己搞,所以这个事情给我们建设增加了很大的难度系数。


这是在湖南的清水村,村民是要自己要出60%,然后政府杂七杂八的一些费用加起来一个补助,大概有40%的一个样子,然后就是这个村子为什么要做呢?就是可能也跟国内很多村子都一样。他们村里出了好几个一百一十岁的老人,这个村子因为在山沟里面,所以说水特别好,然后基本上80多岁的老人都在地里面干活,就是平均面貌来说比我们城里的人要年轻15岁以上。


然后就是他被中央四台这个走遍中国播报以后,突然的一天就来了1万多人,这个右下角是他们当时的状况。大家去了以后就发现这个村子根本没地方落脚,因为都是鸡粪啊,然后狗啊,然后这样一些泥地。所以说当地的政府和村民都有一个愿望,说这样的东西连持续半年就没有人去了。所以村民和他们都很期待来做这么一个项目,因为他们想把这个环境给做好一点。


媒体有时候也是特别可怕的。这个老人被播报以后,因为他会背这个三字经,所以就后来很多媒体过去,媒体去了以后呢把他请出来背一段三字经,然后结果不到半年这个老人就去世了。所以我觉得特别可怕。



上面是现在村里的一些场景,这个是我们建筑师拍的,这个是特别符合我们现在说的这个乡愁的一个感觉状态。但是其实住在里面的人他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状态,它是有一个自卑的情绪在里面,因为他觉得他是没有钱他才盖不起那样的一个瓷砖的一个房子。我们很多人去劝说他别拆这房子。因为到年底,只要他觉得今年收入还可以,他就毫不犹豫地就把房子给拆了,然后盖一栋跟其他人一样的房子。所以我就想从这个切入点,先让政府盖一栋这个公建,激发村民的信心,这个就是我们这个项目的一个策略。我们用了大概一年的这个时间,就是把这个整整个村子都已经完了,这边改造前和改造后的一个对比。



这个是我们在湖北做的一个项目,就是我们当时进入之前是这样一个状态,那几乎是废墟的这么一个状态,这是我们当时我觉得我当时去的这个地方是很难受的。中间这个小女孩,她父母和爷爷都是这个智商不太好的这样一个状况,所以你看他衣服没人给它洗,基本上我很少看到就是这个衣服上结了这个一层一层的痂。在这样的一个村里面就是你会觉得很绝望。


我在那里调研一个礼拜的话我是很绝望的,我觉得这个鱼塘边的这个厕所,他们这个地方叫黄金沟,所以就全是厕所,然后就是很臭,而且这些房子里面出来的这些人都是状态不是太好,就是他要么就是身体不好,因为有点残疾,要么就是智商有问题。我们当时做这个项目的时候是湖北省部长组织部的,所以那个钱来的很快,就是资金的到位情况特别的快,我们大概花了八个月的时间,就把这整个村子,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小组团,就把几个村子就全部完成了,我们也是用当地的一些材料和做法,想让他有亲近感一些东西。


就是我们可能在每一个项目,这个就我们觉得准备做很久的这个地方,我们都是有一个长久的一个办公室,就是就是就都有特别的人。其实我觉得这个事情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还挺好,就是因为我们可能平时你只做一个项目的时候,你在一个地方做调研的话,你就舍不得花那么大的精力,但是我知道我将来可能有一大片的项目的时候,我就愿意花很多的时间来做前期的一些研究。


这个就是我们从毕业之后五年所落地的一些项目,其实我们没有认为我们做的是作品,就是我们觉得可能就是说主要是积攒一些建造的经验。然后我们接下来五年就是准备多读一些书,然后多思考。我们一个问题是我们的项目其实很满,我们去年到50多个人的时候,我还做不过来我们的委托。所以到今年我就开始减一些项目,也把人控制到30个人的状态,就是想认真的想想。 就是来把这个项目希望能做的更加深入一些吧。特别感谢周榕老师给我们一个这样一个机会,跟大家做一个这样的分享,谢谢大家。


第四环节

嘉宾对话




   房木生 

我自己是从这里毕业,然后研究生读的建筑史,后来就做了景观。又后来,因为当年陈志华老师把我拐到乡土建筑研究里面。当然,更因为我名字也是房木生嘛, “famerson",就是农民的儿子。还是很有缘分的,所以今天有兴趣跑过来听周老师主持这个“野生物种的对撕”,因为我们乡村本来就已经生猛了,所以还想听听怎么野生这件事情,很重要。这可能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关于我们建筑师的事情。我们建筑师可能从上世纪才开始有的,从梁思成先生那时开始,在中国这边才有这么一个称号,之前是没有真正的建筑师的。特别是在我们乡村里面,实际是没有建筑师的。没有建筑师的城市和乡村是怎么样的?我们建筑师慢慢在走向一种精英化过程中,包括我们现在获得的这些关注,需要通过专业摄影师,才能够进入精英建筑圈的这个评价体系。这个是一个挺矛盾的事情,我一直也有困惑。就是那我们建筑师怎么样去生存,或者是怎么样去获得我们的话语权,我们在整个人类社会当中的职业发展怎么进行?刚才王硕老师也讲到,就是建筑师可能也要慢慢深入到更加“非建筑圈”的体系里去,才能生存。我们在做乡建的时候,其实这种体会是更加深的。可能我们在村里面做的不完全是建筑,或者是有至少一半以上的工作不是在做建筑“分内的事”。但在我们背后的一些建筑背景知识,却又支撑我们从建筑师的角度去做一些包括空间的再造、人类生活重组,和经济方面的判断等等事情,这种纠结和“野生”还是挺重要的。


所以所谓的野生建筑,我自己的感觉,就是建筑师可以是一种病毒,应该扩大,深入到这不同的人类组织中去,从而获得生存的机会。




傅英斌    

我本人不是建筑专业,其实是个建筑外行哈。虽然也做了一些这种项目。本来这个题目叫乡村设计建筑师的装逼利器,我觉得其实不管是谁,野路子也好,正路子也好,大家可能都有,包括我自己,多少都会设计师的私心在里头,其实就是多少的问题。求安他非要自称自己是野路子,他只是途径和方法野而已,其实到了设计上面他还是试图拿起专业武器,他用的这些设计方法其实也都不是野路子。那么野路子一旦动了招安的心思,江湖好汉的宝贵气质还会很好的继承么?这是我的疑问。王老师他的这个样本来源于野生,但是他希望达到的这些空间最后经过一套方法分析总结出来,变成了被设计的空间,失去了这种野生空间原本的偶然性和自发性,那么这种被设计出来的“野生”还算不算野生?我也特别困惑,我们也觉得这种自然生长出来的空间很好,但是一旦经过我们专业的处理缺又失去了最宝贵的一面。还有就是被设计出来的空间是不是真的能用,或者是你设计完了以后还是不是它以前的这种感觉,我自己也是持怀疑态度。就是包括它设计完的空间,已经没有了这种野生的味道,其实已经完全不一样,包括它的使用的人群,也有变化。来源于底层和大众,但最后又服务于上层和少数。那么研究野生的意义究竟在哪?该如何找到一个跟实践结合的点?




  徐腾

今天来了之后,我觉得我第一个感知错位,王硕呢根正苗红,然后人家取个“野生”这个题目。王求安呢取个“在地、当下”,都是学派说的嘴巴起茧的词,所以这有个错位。第二个呢我对他们两个的名字很感兴趣,都姓王,这个王硕,80后建筑师的扛把子,确实相当不错。然后求安,据说是工作室的体面,每天阵线特别多。这两个是80后的扛把子,非常好的头,然后王硕的“硕”啊,代表的是巨大,坚定,是一种对自己立场的坚定。需要去坚持什么,去探究什么。求安的名字,只求安稳,只求安心。但是一般来讲可能是外表很坚定的人,内心其实都比较柔弱,很多时候泪流满面大家都看不到。但是说你但凡在社会上听说我只求一条活路的人,一般活得特别好。所今天现场有个bug,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在王求安在讲,马上要进入案例分享的时候,这个系统崩掉了,这可能是一个信息,就是告诉你什么呢?案例的部分你交给王硕讲,他们能讲得很好,但是你今天有所保留,你应该多给大家讲讲这个怎么和政府喝花酒,这种事情对于乡建往往会更有利。今天你有所保留,这是我有点生气的地方。




王硕    

今天有充足时间让王求安把这个事儿讲得很充分,其实我听完了和上次感觉不一样。因为第二次再听,重新看到很多新的东西。我其实想回应周老师那个主题,就其实我没觉得王求安现在在做的事情是乡建,甚至都提不到什么装逼利器的问题。 我主要觉得王求安他这个事情在结果上来看,他其实是在以一己之力在拯救一个可能被整得更惨的一个(乡村)。前面那个可能被规划成什么样啊,或者是一条庸俗的商业街。但是通过他的设计,整个品质是达到了很好的一个地步。确实我觉得好多他讲的方法,跟我讲那个方法论,它只是表达方式不一样。你比如他画的那个多点的那个图,我们在出那个更复杂的控制论图之前,是一样。


我的意思是,我觉得我们面对的对象不一样,我面对的城市里面,比如说得跟一些学者,跟一些会算账的开发商,也跟一些这个搞基金的投资人打交道,其实你需要更复杂的东西来把他带入那个情境里面。然后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搞定。那对于求安来说,他其实是需要把这个东西简化,可以掰开成这个羊肉泡馍嘛,撕碎了。




   周榕 

来大家现场做一个投票。觉得王硕所面对的情景比王求安复杂的请举手。那我先记下来。那觉得王求安复杂的举手。举高一点。(大部分同学站了王求安)事实已经啪啪打脸。




王硕    

在复杂性上,其实面对城市这样的难题,我们在一直在试图去理解它,并且通过研究找到一些方法,然后去介入。他说的是“当下、在地”,我说的是城市的当代性。我觉得最终鉴别的标准是你的东西是不是有效。


实际上我看到王求安的那整个路子,我觉得是我见到的这个介入乡村的里面最清晰的一个,就比如说他刚才说的,首先得找到几个大土豪,把几个事儿干了。在这个机会上呢,除了有人有钱不行啊,你还得能跟政府打好关系,然后你还能跟村民打成片对吧?把村民里面一些有反对意见的搞定。在座的同学有多少有过实践过程,因为你让村民啊按手印是很难。 那个让甲方在这个会议纪要上签字,你说难不难。


刚刚我说到他的一些打法,但是我觉得在这个之后,其实他还是用一些我认为挺建筑办事的方式去在解决。比如说提到很多的这个建筑希望有游廊,内院的关系,带来你想要的那种空间层次。就包括你说那个小学的时候,说莫比乌斯环,这我们特别爱用的一个概念。


我觉得大家都把这种二元对立,看得过重。我觉得其实我评判我自己的实践是有效性,但我觉得我们的有效性可能做的还不够,因为我认为在城市这个复杂的有机体里面,我们说能够借着我们在学校里学的知识为背景,以及你看到这个项目时候的灵机一动,就说能找到有效的方法。我不知道这个大家有多少实际经验,就如果是光这么来做是非常难。所以我需要去做研究,从研究里面发现一些东西。


那刚才傅老师提到那个问题,你说这些研究,他是不是说我研究的是一个低收入人群,我最后这个给高收人群就没用了,我其实认为不是这样。就是这个城市发展其实有自己活力的一个机制。我们研究其实需要找到这种DNA。就比如说为什么有这么多生物学家去研究这个生物,那你说这些好多濒临灭绝的东西,它早晚都会死,他死了你就觉得没用。但是正是在观察到的脆弱的临时性的城市现象里,所涌现出来的一种空间关系,以及在这个空间里面展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重要的是他们可能在这里建设出一种他们新的文化,比如说城中村文化,地区文化。那么这些东西它作为一个相互连接的系统,可能被我们能够学习到有一些原型,不管这个原型是空间的原型,还是你怎么去介入让一个社区有活力的原型。那最终还是你做出来的实践是有效的无效的,对吧?所以说就是不管城市还是乡村,当我们遇到一个纷繁复杂无比纠缠的问题时,你一样都需要一套方法论,找到一个有效的路径去抽丝剥茧把他解开。




   王求安 

就是刚才很多人会误以为我们跟政府的关系会特别的那个亲密无间,其实基本没有,我们创业到现在我们没有请甲方吃过一次饭,然后公司也没有一份礼品,更没有那种回扣。其实我觉得很多事情,还是我刚才说的,可能这个这个世界特别大,就有很多个层次,就有很多个圈子,可能我会选择适合我的那个圈子去做一些事情。我现在没有在城里做项目,就是刚才叶老师说的特别对,我们还不认识在城里拍板的人。所以我们现在做所有的项目,就是我们也会给一些地产公司做,那我肯定只会跟董事长对接,而且他要来过我的公司,或者说他是了解我的。 然后我们跟政府的话肯定也是跟拍板的对接,也我们很少和中间的这些官员对接,所以我们的事情简单了。其实有时候特别简单,并没有那么的这个复杂。


然后我跟我们团队一直其实心里很明白,就是我们为什么在很多地方很顺利,就是好像很多做一大片项目,我觉得就是可能我们没有遇到很好的对手。我们主要就是跟当地的一些院子里面,所以我们一下子就显得比他们好,而且大家觉得你是从北京来的,对吧?所以我想就是也是跟大家一个分享,就是其实这个天地特别的广阔,我觉得很多就是大家毕业以后,其实不妨去尝试一些别的一些你目前不太熟悉的一些区域,可能会有特别大的一个收获。


现在很多乡建,为什么大家看不上,大家老觉得它不是建筑,或者说它是一个很行(hang)的一个活儿,我觉得很多人是对我们做乡建,他觉得你就是改个皮,或者你那个东西就是特别的行(hang)。其实这个东西也是特别纠结我的,因为现在基本上我每年要出于要去四趟就是出去(国外)看房子。其实看得越多,我心里也会有这样的一个纠结,就是建筑这个标准是他们定的,然后他们已经做得那么好了,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去做,我们的标准是什么样的?所以我经常想一个问题,就是可能一个老外他到胡同里,就跟着门口一大爷就学着写书法,可能他一回去之后,肯定他随便跟他的国外的小朋友,去一表演,可能会惊为天人的这样的感觉,但是对我们来看,他确实就不怎么样。


然后就是我们还纠结一个问题,就说这个房子到底是要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可能我们平时看到的很多房子是拍完照发表之后,我过去再去看的时候,因为我会经常去看一些国内的老师,我也会看,就发现它很冷清,甚至是破败的状态,或者是烂尾的状态。然后我可能说更加看重我们做的这个事情,它带来了一些什么样的影响,所以说我为什么就这几年就没有做土豪的这个房子,就是我觉得可能满足的只是他一个人的理想。我们到那个特别穷的村里,就是你很绝望的时候,我觉得他们是更绝望的,因为他们长期在那里。但是我们花几个月时间,当然是有政府的支持,大量的资金的支持,改成我们刚才那个样子的时候,我也认为我们改造那些房子,他们不叫建筑,但是我觉得可能就是我们这个举动却能激发他们的一个信心。甚至就是可能很多年轻人愿意回来,因为有个像样的一个家了,或者有个像样的村子,那么他在外面赚8000块钱一个月的时候,如果在老家他能赚5000或者4000,他都愿意回老家,因为他在城里住在地下室,是受人的白眼,他在老家的话他就会过得很有尊严。


因为我反正出道晚,我就不那么着急。我也列了很多五年五年的计划,因为跟政府打交道比较多嘛,所以也是五年的计划。我们可能接下来就想解决我们所缺的这一部分内容,就我很清醒,知道我们缺在哪里或者差在哪里,就是去补齐这一块板吧


结语



我想今天作为我们建筑评论课的一个特别课程,我觉得大家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因为也确实涉及到一系列的观法问题,看来他们两个人的观法是完全不同,或者说有极大的差异。那么我们上节课刚讲的这个祛魅和复魅就是这个问题。


我们今天有三个问题是没有把它理清楚的,第一个什么是什么叫野生物种?第二个为什么要做乡建?第三个就是在城市和乡建这样拉开的空间里面,建筑学的机会何在?我觉得这三个问题是很清晰的问题。


那么第一个问题,什么叫野生物种?


像王硕老师的头脑,已经将整个的观法和思维结构经过了一个特别清晰的祛魅化处理的。因为他是真正的学院派的思维本底,这个本体结构是逃不了的。也就是说王硕老师做的所有思考勾连都是以这个所谓的现代建筑学共同体为一个基本根据地。所以他说他这个野生物种其实是对这样的主流判断有一个充满诱惑性的偏移。如何勾引这个现代建筑学共同体的主流,对他们这个方向能够有更有趣的关注,我觉得这特别典型。所以这还真不叫野生物种,最多是一个半野生生物。就是属于在笼子里的鸡飞到笼子边缘是吧?那王求安是属于外面的野鸡,他特别想进笼子,但是没找到口。(笑) 他自己的求学经历也是很奇异,他真是一个现在可能很难得的野生物,比各位做的乡建可能都不太一样。傅英斌老师做的也很好,但是抱歉你们都不能叫野生物种,因为你们工作基本框架实际上就是一个我们这个现代建筑学非常传统的框架。包括傅英斌老师做的财神庙,还有一个廊桥,其实都是同样的思路,在一个主流的核心价值框架中,往边界发生偏移。


我是觉得这脑子太清楚,既有好处也有坏处。你们在做这个之前,脑子里都有一个清晰的解释结构,我为什么要做它?我做完之后这个共同体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你们脑子里是清清楚楚。但是王求安可能不是特别清楚,但是他清楚的是村民的共同体是吧?或者村民家官员的共同体,他对建筑学这一块基本上是无能为力的,也没有这方面的野心。那现在开始关注,这是个非常坏的一个开始,这个是很大的问题,就是当一个野生物种,常年寻求驯化而不可得,但是终于找到一个好的机会能够快速驯化的时候,这个里面危险重重。(笑)


野生物种实际上我不知道王硕老师服不服这个判断,我觉得你说的没错,很复杂,你做的这工作比如新青年公社斩获了很多奖,那就证明我们对你的这个工作是非常认同的。但是千万不要把它当成是一个野生物种,刚才叶扬老师说的特别好,马赛公寓里已经做出多种形式的公共空间,你将公共空间的占比扩大了,但是这个进步实际上并不见得就是你所谓的野生,因为这里面有个逻辑的偷换概念:就你观察你说先判断城市是一个野生的城市,但是野生的城市恰恰是建筑学准备把它格式化并准备扫除的。


燕京里都不是野生物种,他们连半野生都谈不到。燕京里都是受过高等教育,都是属于刚才说的在年轻人里上中产阶层才有可能负担。这些人搞的温情脉脉,温文尔雅,一块煮点罗宋汤什么的,这种东西不叫真正的野生。比如说毒贩强奸犯,这些是野生物种,壁咚空间很可能出现性侵空间,对吧?你那个凹进去的很可能变成贩毒躲藏和交易的空间,这个事就发生了,野生物种侵占了建筑师特别精心的设计的公共空间,对吧?


但是他们觉得他们做不到王求安这种事,到了一个地方摸爬滚打,然后一去半年,然后驻场,首先你组织起什么?有木匠铁匠石将,就这一堆匠人跟他话都说不通。所以这个组织可能它的复杂性确实挺高的。就是我们多年操持的是在一个既定的知识共同体里面通行的话语体系,在这个里面我们大家都很熟,那这些人能坐到清华读到研究生,就证明他们是使用这套话语最熟的这一拨年轻人。


其实我觉得让我们开发一套新的话语体系,对我们今天听众来说是比较难的事。对王求安来说,他难的就是迟迟不知道建筑学是怎么回事。


那么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我们今天会这么多人去做乡建?


其实刚才我同意王硕讲的,大量都是城市的溢出,但是我觉得最大的判断实际上城市不是设计能力的溢出,而是资本的溢出。资本在大量在城市里攫取了过量财富,城市空间不能提供足够的资本回报,实际上大量资本进入乡村,设计师从来都是资本的舔狗,所以都跟着资本一路尾随过去,打着对乡村负责的名义。王硕攻击王求安你都没听出这话里有话,王朔特别“阴险”。他实际上意思就是:王求安是通过土豪路线来做乡建。但是王硕做的其实也是土豪路线,甲方都是大的开发商万科啊什么的,就是你认识的土豪都是“城市的土豪”,但是城市土豪特别难打交道,或者是你没有找到土豪的G点在哪里。而王求安这个人天生天生就知道土豪,对吧?他能跟土豪产生强烈共振,我发现他就已经兴奋得不能自已,把500万盖到一半的框架拆了,你有没有本事把万科花了5000万已经做好的框架拆了对吧?比如说十层的框架拆掉重新来,你没这本事对吧?所以我就是觉得这个是能力的差距。


你们在乡村获得了其实是超强的一种设计师的话语权。 我觉得这是建筑师在乡村得到最多的东西,还不是挣钱,但是你们也挣了非常多的钱。最好的还是拿到了非常多的话语权,而且利用这个国家法律法规还没有完善到在乡村这一块,当然这可能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可能是就是乡村建筑最后的疯狂。城市的建筑2005年左右疯狂出了一堆创新产品,08年以后就销声匿迹,为什么?是因为资本已经完全控制了这个话语权,他不需要设计,或者说他认为设计的附加值很低很低了。建筑设计给他的那一点点附加值,根本不足以跟他的以前的这么高的一个基数来作比较。但是在乡村的时候,我们现在的设计附加值是极高的,刚才王求安讲的里面,说他面对的对手根本就不堪一击,都是一帮准备下乡去捞钱的这一方,而且不准备好好设计,只会用标准图去套。所以你的这个设计进去,附加值甚至能翻几番都,因为成本很低,对吧?你的设计话语权就高得多,我是觉得这是天然的做乡建的优势。


但是我要说我觉得王求安基本上是浪费了这个话语权,为什么?因为你在建筑学上没有像王硕这样打着滚的思考,就是直挺挺的思考。


下面讲到我的第三个问题,就是建筑学的机会何在?


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王求安有这么强的话语权的基础上,你可以做的事远比现在要多得多,而且要好得多。从建筑设计角度来看,就是你没有在这上面做一些自己很独特的创造,所以这个事儿是一个循环,又回到什么叫野生,就是我特别希望你要在这样一个强话语权的条件下,可以真的把一个野生话语系统建立起来,而不是一套常规的话语体系。


傅英斌的财神庙是相当不错的设计,我觉得作为40岁以下的建筑师,他这个设计非常非常了不起了,但是我觉得仍然带着一种城市性的文弱在在其中,本来其实可以有一种更猛的东西出现。我觉得你用空心砖都很好,但是空心砖的这些排法,包括平面,我的判断,只要你能画出一个让我们赏心悦目的平面图,你这个乡建就是失败。


这套东西就已经是完全城市性。所以比如说王硕每次都能画出让平赏心悦目的平面图,你只能在城市呆,一去乡村就失败。我推荐去看看黄声远的这个工作,没有平面图,就是拿着脚在底下的这一条地搓出一道沟来,连石灰都不用,然后拿脚来做,这你就再给我把这个墙砌起来。


那个真的是在地,就这里面做出的机会,到今天为止,内地建筑师没有一位能达到这个水平,就是对于建筑的认知没有一个达到这个水平。大部分都还是靠一个我们的这种共同体的范式做设计。乡村空间到现今天为止保持着一点点魅力,那些原生已经所剩不多了。已经被被这个100年的现代化格式化差不多了,我觉得很快大概也就在5到10年内就会被你们这帮乡建建筑师给干没了。


当然我是觉得在苟延残喘之息还是希望能够加大力度抢救一下,我觉得还是有可以再抢救一下建筑学的机会。我说的是全球建筑学的这样一个共同体,如果能产生什么贡献的话,机会可能在乡建,其实原来的机会在高速的大规模城市化里面,但是真是被浪费掉了。过去的20年到30年都已经死掉了,很难再有机会。但是乡村我觉得还是所剩不多的建筑学的机会,希望各位共勉。


好,那今天的评论课特别课程就到这,大家热烈掌声感谢一下,谢谢!


END


王硕作品

森之舞台

新青年公社


王求安作品

洞庭渔村

清水村


记录者介绍

彭晨

清华大学建筑学13级本科

清华TEDx前策展人

知识雷锋前副主编


徐紫仪 

哈尔滨工业大学

建筑系13级本科

清华大学建筑系18级硕士

假正经建筑写作者

谢娜  

清华大学建筑系

14级本科

18级硕士



 雷锋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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