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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庆龄在周恩来追悼会大发雷霆:我不干了

2017-12-19 内部参考网

                                        &nbs 39 33350 39 13286 0 0 6808 0 0:00:04 0:00:01 0:00:03 6806p;1976年宋庆龄出席周恩来追悼会

在周恩来的追悼会上,宋庆龄听到一些中共高层对周恩来的评价,十分生气。宋庆龄平时很少生气,这次她实在忍无可忍,罕见地大发雷霆,说:“真是岂有此理!说我是‘总理帮’?我就是‘总理帮’又怎么样?我不干了!我辞职!”本文摘自《宋庆龄往事》,作者何大章,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1976年1月9日早晨,收音机里传出了周恩来逝世的消息。按照几十年养成的的习惯,宋庆龄清晨总要坐在床上收听新闻。尽管早就知道周恩来病危,但挚友长逝的消息真真切切传来之际,宋庆龄顿时失去了控制。她知道为国操劳鞠躬尽瘁,时时关心着自己的那个人真的走了,再也见不到了。泪水不住地从宋庆龄的脸颊上流下来。


宋庆龄得到通知,第二天到北京医院向周恩来遗体告别。


10日下午,在秘书杜述周的陪伴下,隋永清、隋永洁姐妹搀扶着宋庆龄来到北京医院简陋的告别室。宋庆龄忍着悲痛,最后一次仔细端详躺在灵床上的,消瘦苍老的周恩来。


宋庆龄第一次见到他,还是在半个世纪前的1924年。当时这位黄埔军校的政治部主任年仅二十六岁,他坚定沉稳,才干超群、精力充沛,给宋庆龄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新中国成立前,周恩来是在国统区公开活动时间最长的中共领导人。所以,他与宋庆龄有着更多的直接接触。1949年以后,在中共最高领导人中,周恩来也是和宋庆龄走动最多的朋友。生活、工作中桩桩件件的事情,无论大小,他都替宋庆龄安排得妥帖而周到。多年的交往中,两人结下了深厚的战友情谊。


想到与战友的永诀,宋庆龄心如刀绞。告别周恩来遗体后,宋庆龄默默回到了家。她的情绪还没有缓解,就听到了“高层”通过秘书传达给她的批评。大意是:“让她去和周恩来告别,为什么还要自己带人去?”宋庆龄本来情绪就很糟糕,听到指责立刻就按捺不住了。她在卧室里激动地说:“我这么大年纪,就不该有个人扶扶我吗?再说,总理也是看着她们两个(指隋氏姐妹,作者注)长大的,怎么就不能去告别?”宋庆龄一生中十分注意自己的言行,所有事都尽力做到完美,几乎可以说是在个人品质上有些“洁癖”。所以,在几十年的政治生涯中,尽管有人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对她造谣污蔑,却从未动摇过她魅力高尚的形象。这次受到批评,在宋庆龄来说是“破天荒”的。更何况,批评是由秘书传达,这也是对她刻意地不尊重。国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她还争什么?沉浸在悲痛中的宋庆龄,当时只是在私人空间里,跟身边的人发泄了几句牢骚苦楚,最终还是按捺了下来。


1月15日,她抱病到人民大会堂参加了周恩来的追悼会。


在这以后,“高层”的一些评价又陆续传到了宋庆龄的耳中。这次,她再也无法忍耐了。宋庆龄悲愤至极,在卧室里大发雷霆:“真是岂有此理!说我是‘总理帮’?我就是‘总理帮’又怎么样?我不干了!我辞职!这么大年纪,我也该休息了吧?我回上海养老!”


周恩来去世、邓小平再次被打倒,此时的宋庆龄对中国的政局已经心灰意冷。在原则问题上,宋庆龄从来是说一不二的。既然决定回家养老,她随即付诸行动。宋庆龄吩咐杜述周,说她26日要回上海。杜述周立刻向上级报告,并与空军司令部联系专机。最后,专机定在了27日。


1月24日,宋庆龄写信给廖梦醒:“我写信是要秘密地告诉你,我有可能回家去改变一下环境。可怕的打击(指周恩来逝世)以及我的皮炎和关节炎越来越严重,吃安眠药也没用。我的眼睛似乎总是睁着。”


同一天,她写信给爱泼斯坦:“此信是为了告诉你,我必须回上海去住些日子,因为那里有急事要我处理,且不说我迫切需要从我们最近遭受的震惊和痛苦中解脱出来,也不说那些我还没有告诉你的其他麻烦事。没有必要去麻烦你,你也不能帮助解决我的问题。”


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是,此次返回上海,离别北京,宋庆龄认真做好了切断同北京一切联系的准备。1月27日,她要求秘书张珏以住宅秘书室的名义分别发函给全国人大、新华社、《中国建设》杂志社、北京地安门邮局和上海徐汇区邮局。函件很是简短:


密:

人大常务委员会:

从今天起给宋副委员长的文件、信件,请寄上海淮海中路1843号林泰同志收。


密:

新华社发行科负责同志:

宋副委员长看的《参考资料》,请寄上海淮海中路1843号林泰同志收。大字《参考消息》也请寄上开地址林泰同志收。


密:

中国建设杂志社:

给宋副委员长的杂志《中国建设》和信件等,请邮递上海淮海中路1843号林泰同志收。


密:

地安门邮局负责同志:

自即日起,寄给宋副委员长和林泰同志的信件、刊物、包裹等,请转上海市衡山路徐家汇邮局投递。


密:

上海市徐汇区邮局负责同志:

自即日起,寄给宋庆龄副委员长和林泰同志的信件、包裹等,请投递淮海中路1843号。


我把这五个函件都公布在这里,是为了使大家了解这次宋庆龄离开北京的决绝态度。对于经常往来于京沪之间的宋庆龄,这种举动是异乎寻常的。


1月27日是宋庆龄八十三岁的生日。就在这一天上午十点三十分,她乘坐一架三叉戟,带着满怀的愤懑离开了北京。


以后的五个多月中,她把自己关在上海的家里,整理资料和物品,不时因勾起对往事的回忆而唏嘘长叹。她已经开始为自己的身后事做准备了。


7月6日晚,北京电话报告——朱德委员长逝世!请宋庆龄第二天回北京!对此,她无法推托。朱德的为人一直令宋庆龄十分敬重,更何况朱德是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宋庆龄是第一副委员长。


7月7日中午,宋庆龄飞抵北京。她没有携带行李,拒绝回到后海的住宅,而是入住北京饭店一四三五号房间。当天下午,她就前往北京医院向朱德的遗体告别。11日,她参加了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朱德追悼会。14日事毕,她从北京饭店驱车直奔南苑机场,乘专机返回上海。


宋庆龄悲凉的心情无法解脱。18日,她从上海写信给廖梦醒:“参加完我们敬爱的领袖朱德同志悲痛的葬礼之后我又回来了。他是我所认识的人中最不爱抛头露面的。朱德同志为中国做了这么多的工作,却如此低调。他得到每一个人的爱戴。在我们最敬爱的总理同志逝世不久,我们又受到一次沉重的打击,实在令人难以承受。”


9月1日,她将几个月来整理出的文物装了一面包车,由两位秘书护送到上海市博物馆。9月9日,北京再次传来消息——毛泽东主席逝世!惊悉噩耗,宋庆龄火速于10日下午再次返抵北京,下榻北京饭店七零三一号房间。11日、12日、17日她三次参加遗体告别和守灵。18日在天安门广场出席追悼大会时,由于过度的悲伤和衰弱,拄着拐杖的她站立已经非常困难。起初,宋庆龄还能斜靠着搀扶自己的杜述周勉力支撑,后来,她再也坚持不住,身体直往下坠。在场的党和国家领导人急忙请人要来了一把椅子,她扑通坐了下去!就这样,宋庆龄成了毛泽东追悼大会上唯一坐着与会的领导人。


1976年宋庆龄出席毛泽东追悼会


国庆节前夕,宋庆龄接到9月30日晚在天安门城楼参加座谈会的邀请,她“因身体原因请假”,没有出席。


“十一”刚过,宋庆龄就要杜述周马上安排返回上海。8日,宋庆龄和随从人员乘车来到南苑机场,专机已经按照预定的时间做好了一切准备。就在宋庆龄走向飞机舷梯时,突然接到了飞机停飞的命令。这种情况是以往从未发生过的,大家都十分错愕。过了一段时间,又通知可以起飞了。宋庆龄没有作出任何表示,径直登机回到了上海。对这一突然变化的内幕真相,她真的毫不知情。


1976年的10月,历史注定要重重地记上一笔。10月6日晚,“四人帮”被逮捕,这个消息当时还被中央严密封锁。8日,“四人帮”上海老巢的死党们刚刚得到了用暗语传递来的消息。中午他们召开会议,决定抓紧部署发动武装暴乱。而正是在这个非常时刻,宋庆龄要返回上海。这位著名的“总理帮”的安全有没有保证?如果临时取消飞行,会不会引起“上海帮”的怀疑?这肯定是需要考虑的。


宋庆龄平安地回到了上海。很遗憾,她没有听到在北京通过口口相传陆续“发布”的令人振奋的消息。上海的“四人帮”统治一直维持到13日。


10月14日,上海的大学生冲破阻力,高呼口号上街游行。一位服务人员慌慌张张地跑来向宋庆龄报告:“街上有人喊反动口号!”宋庆龄问:“喊的是什么?”“是说江青和张春桥同志……”宋庆龄眼睛一亮,吩咐隋永清:“赶快上街去看看!”永清很快就回来了,她汇报道:“街上喊的是打倒‘四人帮’!……”


宋庆龄对“四人帮”是再熟悉不过了。早在这一年的3月9日,她就忍不住在一封信里明确地使用了这个词。她说到周恩来逝世后,“每个人都在分担她(指邓颖超,作者注)的损失,除了‘可怕的四人帮’以外”。紧接着,她就在信中对“四人帮”做出了评判:“只要时机一到,他们必将得到应有的惩罚。”在风雨如磐的中国大地上,当时有几个人能够说出或者敢于说出这样的话?


如今,欣慰的消息终于盼来了,宋庆龄的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四人帮”的结局她早已料到,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机”会来得这样快!


11月27日,全国人大常委会派出一位副秘书长专程来到上海,敦请宋庆龄回京参加会议。


30日宋庆龄乘专机回京,入住北京饭店。当天下午,她主持了四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三次会议。2月8日,她再次飞回上海。


1977年5月25日,宋庆龄接受中央的建议,回到了北京后海的寓所。为了迎接新的时代,迎接生命中第二次春天,她又开始正常地履行她的职责。


历时一年多的辞职风波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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