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在谈论光色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我们是光的生物,
尤其是某些类型的光。
我们不为正午阳光而生,
我们为暮光而生。
在Plato的“洞穴寓言”中,那个有幸获释、走出洞穴的囚徒头一遭领略到洞穴外的世界,他触摸到了光,还有大海,那是他此前困于穴内倚赖投影度日时所无法想象、更望尘莫及的。
他意识到昔日所生活的世界只不过是一个洞穴,而曾经所以为的真实事物也只不过是一段段虚妄的影像而已。他决定重返洞穴。
The Allegory of the Cave from the Republic of Plato
此处,获释囚徒的回洞行为不在于运用权术、享受Thrasymachus所谓的“为权力而权力而进行统治”的快感,他谋求的不是自身的利益,而是那些仍处于蒙昧混沌之中的人们的利益。
HA今天为大家介绍的五位艺术家,就是这样一群重返洞穴的“囚徒”。他们领略过五光十色,又不囿于此般幻景。为了实现正义,为了接近最大的善,他们用作品向我们勾勒出世界本来的样貌。
值此中秋佳节、浮光跃金之际,不妨跟随HA的步履,感受这些用光色雕凿的结晶,让它成为你生命经验的一部分延续下去。
“我的作品没有对象,没有图像,没有焦点。你在看什么? 你在看你自己。”
——James Turrell
James Turrell, Ganzfeld Series展览现场
Ganzfeld是一个描述“完整领域”或知觉剥夺的德语词汇,亦称“甘茨菲尔德效应”。在这种效应下,当大脑试图理解周围的环境时,一个人便会暴露在非结构化的刺激或条件当中。美国艺术家James Turrell(b.1943)基于此深度知觉完全丧失的现象,创造了一种类似于雾状空间(white-out)的沉浸式体验。
James Turrell, Ganzfeld Series展览现场
James Turrell之于光与空间艺术就像毕加索之于立体主义。自1966起,Turrell便开始着手将强光投射到墙壁的角落,创造出发光、漂浮的立方体幻觉空间。
James Turrell, Ganzfeld Series展览现场
走进Ganzfeld装置空间,观众会瞬间被拽入一种无限和非物质化的空间氛围当中。统一的单色频闪照明使房间看似没有任何轮廓,艺术家在此使用了强烈而柔和的光线,将边界消弭于无形。
James Turrell, Ganzfeld Series展览现场
这种模糊的存在是Turrell艺术的核心。他的装置鼓励一种冥想状态,从用全身感觉的物理过程形成的“看到正在观看自己”的理智行为,转向某种更加原初的东西。Turrell把这种体验描述为“无言思想”的条件,一种类似于盯着篝火的余烬抑或是沉浸在书本当中的体验。
James Turrell, 展览现场
在没有任何物体、图像或焦点的情况下,我们的感知能力本身就成为了沉思的对象。就像Turrell在阐释Ganzfeld Series时所表明的,“我的作品没有对象,没有图像,没有焦点。你在看什么? 你在看你自己。”对艺术家而言,重要的是创造一种无声思考的超验世界。
James Turrell, Ganzfeld Series展览现场
“我的很多作品都是非常概念化的,几乎没有视觉方面的东西,尤其是雕塑。”
——Roni Horn
Roni Horn, Untitled, 2009-10, Solid cast glass with as-cast surfaces
三十多年来,Roni Horn(b.1955)一直致力于创作视觉精密严谨的作品,他的一系列大型铸造玻璃雕塑营造了一个暗指水和光的冥想环境。
Roni Horn, Nine Liquid Incidents, 2010-12, solid cast glass with as-cast surfaces
从概念上讲,这些物体很难被理解,从知觉上看,它们也从来都是不稳定的。Horn向来对自己视觉艺术家的身份不以为然,“我的很多作品都是非常概念化的,几乎没有视觉方面的东西,尤其是雕塑。”比起强大的视觉体验,Horn的作品更注重切身的体验与存在。
左上:Roni Horn, Untitled, 2013, Solid cast glass with as-cast surfaces
右下:Roni Horn, Untitled, 2013-14, Solid cast glass with as-cast surfaces
可以说,Horn的玻璃形式是一种现象,是传统雕塑理念的折射。格式塔心理学的“只是显而易见的差异”的概念与Horn创造的物体不谋而合,这些物体看似相差无几,但仔细观察,其颜色和纹理又迥然不同。
这些相似中蕴含的差池,即为Roni Horn玻璃雕塑的视觉表征。复制,正如艺术家所言,是吸引人们的一种方式,艺术家总是处于操纵的一方。
Roni Horn, Everything was sleeping as though the universe were a mistake, Fundacio Joan Miro, Barcelona, Spain, 2014
通过光的反射和投射的阴影,Horn的玻璃物体反映了光和影的变化与无常。在这些雕塑中,质疑的元素尤为强烈,观看Horn的雕塑作品,不难发现物体的颜色与形式是完全分离的,它不包含任何东西,甚至与自然世界也毫无干系。
Roni Horn, Pink Tons, 2008–11, Solid cast glass with as-cast surfaces
从某些角度观察,经过火打磨的清澈的顶部如同快要溢出的液体,形成了半月板一样的凹透镜,激发了人们触摸的欲望。换个角度,光线又须臾间遁于无形。
Roni Horn, Untitled, 2010-12, Solid cast glass with as-cast surfaces, 2 parts
这些作品的观赏体验和外观各不相同,艺术家将自然光的照射指定为展览必要条件,吸收和反射的光线在一天中发生着变化。当清晨的蓝色光线过渡到正午的暖色调和日落的橙色色调时,这些圆柱体和立方体静止不动,巨大而安谧,呈现出饱和、异样的色彩。
“你认为我的画很平静,就像一些大教堂的窗户?你应该再看看。我是所有美国画家中最暴力的。在这些颜色的背后隐藏着最终的灾难。”
——Mark Rothko
Mark Rothko, Yellow Over Purple, 1956, Oil on canvas
Rothko(1903-1970)的作品展示了抽象独立于外在世界的存在,更准确地说,它是进入人类存在的私密深处的旅程。正如艺术家所言,艺术是对未知世界的冒险,只有愿意冒险的人才能探索。
Mark Rothko,Untitled, 1952, Oil on canvas
艺术家反复探寻着,眼睛是如何在黑暗中感知虚空的未知深度的。虽然从远处看,这些作品就像是整齐地排列着的线性盒子,但仔细观察,它们更像是一道道不确定的门,其线条远非限制或固定在特定的位置上那般浅易。
Mark Rothko, Multiform, 1948, Oil on canvas
颜色在Rothko的作品中重新分配并强化了一切。画面中深色部分看似随时可能吞噬并占据主体,然而又没有什么是确定的,因为在充满不可知的变化深处,一切又仿佛回到了混沌本原。
Mark Rothko,utd (recto) huile sur toile, 1947, Oil on canvas
Mark Rothko,Untitled, 1964, Oil on canvas
Rothoko在此向我们追问: 一具身体、某段记忆或一个想法的消失意味着什么?
Mark Rothko,No. 3/No. 13, 1949, Oil on canvas
而他所展示给我们的消失恰恰是创造性行为的核心。这种消失是对生命的否定和对暴力的屈服。Rothko不甘于此,他用自己的语言提醒着我们,事实恰恰相反:人类正通过其创造性的表达方式生活和呼吸。
“美证明了我们能够看到不同的事物,但更有力的是,它设法创造了一个内外兼容的异域空间,而不是单一的现实宇宙。”
——Olafur Eliasson
Olafur Eliasson,Din blinde passager, 2010, ARKEN Museum of Modern Art, Copenhagen
如果你看过Eliasson(b.1967)在伦敦Tate Modern涡轮大厅内展出的作品《天气计划》(The Weather Project),那么你势必会觉察这位艺术家对光的迷恋程度。
Olafur Eliasson, Little Sun, 2012, Addis Ababa
由于对光的痴迷,Eliasson发明了小太阳灯(Little Sun Lamp),这种小型便捷照明设备通过吸收太阳能,为世界各地数以百万此前无法获得安全实惠照明的人带去了光明。
Olafur Eliasson,Sometimes an Underground Movement is an Iluminated Bridge, 2020, Museum of Fine Arts, Houston
作为以社会实践运动著称的艺术家,Olafur Eliasson为他的作品注入了一种普世良知,将艺术弹射到其寻常范围之外,并试图挑战人们相沿成习的生活方式。
Olafur Eliasson,The Unspeakable Openness of Things, 2018, Red Brick Art Museum
他的作品并不局限于展览内部空间,相反,它是溢出的,是蔓延在每个角落的存在。
Olafur Eliasson,A night view of ‘Life’ at Fondation Beyeler, Basel, 2021
这位来自斯堪的纳维亚的艺术家拒绝任何框架式的想法。他的作品往往没有明显的入口,你可以以任意一种方式进入它,站在那儿,闭上双眼,熙熙攘攘的城市景观即刻会被原始的非人类场景所取代。
Olafur Eliasson,Room for One Colour, 1997, Guggenheim Museum
Eliasson从未试图隐藏他人造自然的本性。他的作品就在那里,就像投影仪把窗户反射到墙上一样自然。正如艺术家本人所言,美证明了我们能够看到不同的事物,但更有力的是,它设法创造了一个内外兼容的异域空间,而不是单一的现实宇宙。
“我的作品不能被简单地解释为绘画或雕塑,他们都是,或者说,他们都不是。它们只是具体的、非常具体的对象。”
——Craig Kauffman
Craig Kauffman,Untitled, 1969, acrylic lacquer on plastic
得益于美国西海岸阳光沙滩的滋养,Craig Kauffman(1932-2010),这位来自洛杉矶的艺术家的作品中弥漫着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Craig Kauffman,Untitled, 1969, acrylic lacquer on plastic
自 1960 年代以来,Kauffman便开始着手进行真空成型塑料喷漆创作,并对加州定制汽车进行喷涂,这一系列的创作最终一同构成了他最为人熟知的“塑料绘画”艺术风格。
Craig Kauffman,Untitled Wall Relief, 1967-2008
对绘画结构的痴迷与追求,让Kauffman对非常规材料和技术的实验乐此不疲。在其多产的职业生涯中,Kauffman挑战了传统,融合了对抽象、色彩和感知的理解与重塑。
左:Craig Kauffman,Untitled, 2001
右:Craig Kauffman, Untitled, 2009
左:Craig Kauffman,Untitled, 1966
右:Craig Kauffman, #1-5, 1994/1995
其作品通常呈菱形或气泡状,在保持抽象的同时呈现出暧昧的特质。艺术史学家Barbara Rose曾这样评价Kauffman的作品,“他将易碎的塑料薄片塑造成一系列性感的曲线,实现了一种纯粹视觉的抽象情色”。
Craig Kauffman,Untitled, 1971
受极简主义及各类亚欧艺术运动的影响,Kauffman的作品多遵从简洁明快的审美理念。他的作品又是极具暗示性的,对蕴含情欲意味的颜色和形状的攫取,常常将观众引入遐想的境地。比起直接地呈现欲望,他的的表达显得尤为隐晦。
Installation View of Kauffman's Artworks, Crossroads: Kauffman, Judd and Morris, January 19–March 31, 2018, Sprüth Magers, Lond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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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洞穴的艺术家们,
选择重返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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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mony Art作为英国顶级豪宅设计集团HWCD的艺术分支品牌,自2018年创办以来,尚艺品牌以“艺术新体验”「New Art Experiences」的崭新理念和「Live With Art」生活愿景,通过当代艺术促进文化交流,在艺术与公众之间搭建沟通的桥梁,提高公众对于当代艺术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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