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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伦贝尔丨什么样的风景值得被民谣歌唱?

2017-08-23 那一座城




《春光乍泄》里有一段独白:

一九九七年一月,

我终于来到世界尽头。

这里是南美洲南面最后一个灯塔,

再过去就是南极。

突然之间我很想回家,

虽然我跟他们的距离很远,

但那刻我的感觉是很近的。

在中国东北偏北的尽头,

也有这样一座小城,

夏天有草原繁星牛羊成群,

冬天是山川凝固白雪满城。

这里有着纯净的湖水,温润的湿地,

秀美的白桦,繁茂的森林和

广阔无垠的草原。

这里能装下全中国的牛羊,

也能装下关于诗和远方的所有想象。

这里就是中国最北的边境城市

额尔古纳,在蒙古语中是“奉献”的意思,

它位于内蒙古大兴安岭西北麓,

呼伦贝尔草原北端,

额尔古纳河右岸,

传说是蒙古人的发祥地。

它是一条河的名字,

一片草原的名字,

也是一个古老民族的摇篮。


很多人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大概

来自迟子建的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

它的开篇说,

这座连火车都没通的小城,

用纵横的溪流互通往来,

凭沙沙的白桦慢诉递话,

只有当晨光的余晖流淌成落霞,

人们才会惊觉时间正在往前。

额尔古纳的绿色被压缩在了

六、七、八三个月。

每年六月,

洁白的大芍药花急匆匆地从

冬春的寒冷封锁中涌出地表,

七月一到,金黄的高株油菜

便张扬地挥霍起短暂的夏天。

还有那自由生长的格桑花、勿忘我、

金老梅、野韭菜和苜蓿,

它们细密地织满了毛毡般绵厚的草原。

这时的空气呼吸起来是甜的。

天色由蔚蓝褪到漆黑的时候,

辽远的星河会从天边浮现。

当地的孩子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

在草丛里仰起对着星空转圈,

谁先晕倒算谁输。

无论谁在草地里转倒都会

伴随一声漫长的嚎叫,

这时他的小伙伴也早已站不稳,

索性躺倒在软草地上,

一边看星星一边互相嘲笑。

大地的颜色由绿转黄再变白的时候,

额尔古纳的冬天就来了,

这时人们更愿意躲在屋子里烤火喝酒。

平房里的暖气超过三十度,

喝到面红耳热的时候,

裹着大衣出外上厕所,

周遭温度瞬间跌至零下三十度。

屋里屋外六十度的温差全靠在屋里

攒着的那点热乎气消化。

严寒的冬日里,

东北乱炖和手抓羊肉自然不会缺席。

在热汤里稍煮、还带着血丝的鲜嫩羊肉上桌,

每人各持一把小刀据案桌前,

将削下的肉沾上酱油、

尖椒和香菜调制成的蘸料,

就着乱炖唏哩呼噜地吃下去,

胃里的饥寒迅速被暖流填满。

聊天的间隙把马奶酒斟满,

觥筹交错间好像意外实现了

平凡生活里的英雄梦想。

额尔古纳人口不足10万,

却汇集了汉、蒙、回、俄等十几个民族。

在全国唯一的俄罗斯民族乡室韦,

金发碧眼的欧洲面孔说着一口地道的东北话,

会包饺子也会烤列巴,

人人会唱“喀秋莎”。

在俄罗斯族人的餐桌上,

牛奶、列巴、西米丹、卜留克是不变的主角。

在俄罗斯列巴房里,

隔着老远就能闻到奶油

和发酵面团糅杂的香气。

列巴被烘得酥脆,

每一个小孔里都钻满了黄油的膻香。

烤得光滑的面饼颜色焦黄,

冬天抹一层热量的西米丹,

夏天涂一勺酸甜的柿酱,

就着自家腌渍的卜留克,

每一口都浓郁喷香。

东北、内蒙和俄罗斯的饮食风情在这里交融,

一如额尔古纳河蜿蜒流淌的河水,

慷慨地容纳着身旁的涓涓细流。

这里的族人虽然拥有混血的脸庞,

但在他们心中,

这里才是家和故乡。

十二年前离开家乡额尔古纳出外

求学追梦的独立音乐人陈鸿宇,

在很多次采访中都谈到他的梦想。

他想回额尔古纳盖一个小房子,

在屋外一公一母地养一些动物,

再在屋子周围种一些树,

每年回去住一阵子,

在山林原野中回味故乡的春夏秋冬。

离家多年后他才意识到,

正如他在这首写给家乡的

民谣《额尔古纳》里唱道:

我们表达感情总是习惯含蓄,

想家的时候也只说再看一眼。

也许我们的家乡没有野花装点的草原,

也没有弥漫着云烟的湖面,

但我们有一样的家,

同样的眷恋,

我们都是那个在草原清晨的迷雾中


以上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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