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实验电影？定义、历史与实例

什么是实验电影？这种不这么好懂的小众电影类型很难定义，而且坊间对实验电影制作也有着很多常见误解。

本文中，我们将虚实结合，综述性地告诉大家什么样的电影才称得上“实验电影”。我们会先从定义出发，再以电影类型为出发点深入探究实验电影，最后以一些知名实验电影的例子结束全文。

实验电影的定义

首先，让我们来定义一下实验电影。

实验电影定义

什么是实验电影？

实验电影是一种颠覆传统电影存在方式的电影类型，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推动着电影媒介的发展。实验电影范围非常广泛，包含多种类型的影片，且影片都有着不同的长度、风格和创作目标。

带有实验性的剧情长片是存在的，尽管多数实验电影项目的时长都比较短。出现这种现象一定程度上是因为许多实验电影的预算极其有限，且/或大多数实验电影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吸引主流观众或走传统的发行方式。

实验电影的特点：

可以是任意长度

小众的，通常比较有艺术感

突破界限，尝试新事物

实验电影制作者

深入研究实验电影

我们来深入挖掘一下将某部电影归类为实验电影意味着什么。在实验电影的构成和界定上，至今仍存在着些许争论，有些影片通过加入各种元素，模糊了传统电影和实验电影之间的界限。实验电影的实验性体现在剪辑、拍摄、题材、摄影机操作和胶片的化学处理和机械制作过程中。

关于什么是实验电影制作存在很多误解，本文将努力澄清其中的一些。一种普遍的看法是，实验电影都没有剧情。虽然一些实验电影确实缺乏任何可以被认为是传统叙事的要素，但这点并不普遍适用于所有实验电影。

另一种普遍的观点是，实验电影是为了标新立异而标新立异，或者它们拍摄的都是些无意义的东西。这样一句话概括整个类型显然是相当简单粗暴的观点，但抱有这种想法的人其实很多。实验电影针对的观众非常小众，实验电影制作者也都很清楚这点。这些电影自然不是为普罗大众量身定做的。

“超现实风格等于实验性”是另一个常见的误解。含有超现实主义元素并不代表一部影片就是实验性的。不过，超现实主义和实验电影之间有着内在的联系，所以存在这种误解情有可原。下面我们用实际的例子来说明这一点。

在乔纳森·格雷泽（Jonathan Glazer）导演的黑帮电影《性感野兽》（Sexy Beast）中，这个梦境片段无疑是超现实主义的，但它不具备任何实验性元素。这一片段中的超现实主义元素是通过传统电影制作手段做出来的。

由此看来，虽然超现实主义和实验电影时常密切相关，但仅有超现实主义元素并不足以让一部影片被贴上“实验”的标签：电影制作方法和对电影边界的拓展或曲解也在其中起着重要作用。

实验电影的历史

实验电影制作这些年

自第一台相机发明至今，艺术家们就一直在拿这种工具做实验。毕竟在电影诞生之初，一切都是实验性的。只是后面经过了时间的考验，某些技术和方法才成为标准。

虽然以现代电影制作标准来看，《月球旅行记》（Le voyage dans la lune‎）中使用的许多技巧已经过时了，但在 1902 年时，这些技巧绝对打破了界限。要做出以前从未在电影媒介中看到过或创造过的东西，激进的实验是必要的。

《月球旅行记》

在电影技术不断进步并成为标准的同时，仍有电影人愿意进行实验和挑战极限。1929年的《一条安达鲁狗》（Un chien andalou）即是超现实主义和实验电影的早期杰作。许多影片使用的技术在当时还处于实验阶段，但在后面的几十年里逐渐融入了更标准化的电影制作技术中。

萨尔瓦多·达利（Salvador Dalí）和路易斯·布努埃尔（Luis Buñuel）是两位超现实主义大师，他们通过不断拓展边界的电影制作方式，在缔造超现实主义与实验电影的关联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一条安达鲁狗》

到了20世纪40年代，超现实主义和实验电影制作经由梅雅·黛伦（Maya Deren）的作品进一步联系在一起。时间证明了她是有史以来最有影响力的实验电影制作者之一。她创作有数量众多的实验短片，其中第一部《午后的迷惘》（Meshes of the Afternoon）常被认为是实验和先锋电影发展的转折点。问世70多年后，这部短片仍是实验电影这一类型中的高光作品。

梅雅·黛伦的《午后的迷惘》

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是波普艺术界的知名人物，但他也为实验电影界做出了许多贡献。沃霍尔一生拍摄了近一百五十部实验短片，其中不少在六十年代拍摄的短片被认为是对这种形式的重要贡献。

安迪·沃霍尔的《试镜》片段

大卫·林奇（David Lynch）可能是最知名的电影人之一了，而他一直在自己的电影中做实验。林奇的部分项目探索了实验电影和传统电影制作的融合，其它一些项目则轻松地落入了“纯粹实验电影”的范畴。自1977年拍摄了首部长片作品《橡皮头》（Eraserhead）后，林奇一直在长片中运用实验技巧，直到今天。环境声设计是《橡皮头》实验要素一个的重要部分。你可以仔细听一下下面的预告片。

我们已经探索了实验电影制作的简短历史，现在让我们看看能不能把实验电影分成几个不同的类别。

实验电影实例

实验电影的类别

虽然实验电影一般来说有点难以归类，因为它们的本质都是违背惯例不循规蹈矩的，但我们仍然可以从概览的角度研究一下几种常见的类型。

第一类是挑战电影制作形式的实验电影。这个类别包括了一些挑战人们对电影心理预期并在创作过程中标新立异的作品，比如斯坦·布拉哈格（Stan Brakhage）的《狗·星·人》（Dog Star Man）。

《狗·星·人》片段

在被合成单独一个项目前，这部实验电影最初是作为四部短片制作的。《狗·星·人》常被誉为实验电影杰作，它是通过对胶卷的各种操作干涉、对不同曝光类型的实验和激进的剪辑技术制作而成的。

另一部“挑战形式”类别内的实验电影是德里克·贾曼（Derek Jarman）的《蓝》（Blue）。这部1小时19分钟的实验电影只有一个单一的、全程不变的画面：一块全蓝色屏幕。编排复杂的配乐音轨强调了静态的视觉效果，两者结合起来形成了一种高度情绪化体验。

德里克·贾曼《蓝》片段

我们要说的下一类实验电影是实验纪录片。这个实验电影类别包罗万象，有着诸如有近百年历史的苏联制作《持摄影机的人》（Человек с Киноаппаратом）。（延伸阅读：苏联蒙太奇学派简介）

这个类别中的另一部实验纪录片《赝品》（Vérités et mensonges），其作者不是别人，正是奥逊·威尔斯（Orson Welles）。这部纪录片兼论文电影以一种迷人的方式模糊了事实与虚构之间的界限。

实验动画是一个能经受住考验的实验电影制作类别，包含了诸多有价值的敢于创新的作品。说到这种媒介的实验性方面，我们可以先讲回大卫·林奇对这个类别的贡献。

《六人患病》（Six Men Getting Sick）

上面的短片《六人患病》是大卫·林奇初涉电影制作领域的作品。其实他是以画家的身份开始他的从艺之旅的。你可以看到，他通过这部画出来的电影制作实验作品将电影与绘画联系了起来。

说到更多实验动画的例子，我们还可以看看奎式兄弟（the Quay Brothers）。他们的短片是定格动画和木偶动画的梦幻组合，许多都已收录在标准收藏（criterion collection）的发行列表中，下方是奎式兄弟四部短片的精彩集锦。

奎式兄弟短片片段

最后一个实验动画的例子是一部更新近的电影作品：我们来看看2018年德国与智利联合制作的《狼屋》（La Casa Lobo）。雕塑、定格动画、传统动画和其他创作技巧在本片中融合到了一起。创作者运用了真人尺寸的布景和令人眼花缭乱的摄影方式。这部实验性作品拓展了动画的边界，实现了以前从未在动画这一媒介中实现过的效果。

《狼屋》片段

实验电影制作在现代电影制作中依然存在且茁壮成长着。只要还有界限可以突破，电影制作者们就会继续实验。

延伸阅读：《不可不知的电影运动之：道格玛95》

如果你对实验电影制作感兴趣，那么道格玛95运动的“纯洁誓言”就是此类激进电影制作实验的一个有趣案例。点击上方文章，你可以进一步了解这场运动，它为何以及如何诞生，以及组成这场运动的电影等等。

出处：Sam Kench | StudioBinder

翻译：Charlie | 盖雅翻译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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