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时刻
本文是罗纳德·里根发表于1964年的政治演讲《抉择时刻》。在同年的总统大选中,共和党候选人戈德华特(Barry Goldwater)挑战时任总统、民主党候选人约翰逊,里根的此番演讲正是为力挺戈德华特而作。尽管大选以戈氏的惨败告终,里根却经由这篇演讲成为美国保守主义运动的代言人,并一举成为共和党政治新星,1966年当选加州州长,1980年成功当选美国总统。我认为我们需要扪心自问,我们是否还记得国父们留给我们的自由。前不久,我的两位朋友和一位古巴难民聊天,这位难民是从卡斯特罗治下逃出来的商人,在他讲述自己的身世时,我的朋友转身对另一位说,“我们不知道我们有多么幸运。”此时,那位古巴人停了下来并说,“你们幸运吗?我至少还有地方可逃。”这句话道出了所有的真相。如果我们美国失去自由,世界上也就无处可逃。这里是世界的最后一站。政府对人民负有义务,除了主权人民,政府别无其他权力来源,这种观念在漫长的人类历史中,仍然是最新颖、最独特的观念。这才是本次大选的议题:我们是否还相信我们的自治能力,或者说我们是否抛弃了美国革命的理念,承认远在国会大厦里的一小撮知识精英,可以比我们更好地规划我们的生活。有些人一遍遍地告诉你我,我们必须在左右之间做出选择。而我想说没有什么左或右。只有上坡路和下坡路(up or down):我们要么迈步向前,实现人类古老的梦想,在维持法律和秩序的同时,实现个人自由的最大化,要么堕落为极权主义的蚁群。且不论他们有多么真诚,多么富有人道主义关怀,那些试图用我们的自由换取安全的人已经在走下坡路。在大选之际,他们(译注:即民主党人)使用诸如“伟大社会”的措辞,或者就像前不久约翰逊总统告诉我们的,我们必须接受一个日益介入人民生活的大政府。而且,他们以往说得更露骨。我在此引用的每一句话都有出处。它们绝不是共和党的栽赃。例如,他们说,“我们可以通过接受一个并非不民主的社会主义来结束冷战。”也有人说,“利润动机已经过时。我们必须用福利国家的动机取而代之。”还有人说,“我们传统的个人自由制度无法解决20世纪的复杂问题。”富布赖特参议员在斯坦福大学宣称,宪法已经过时。他把总统称为“我们的道德导师和我们的领袖”,他还说,“那份过时的文件对总统权力的约束妨碍了他的工作。”他必须“获得自由”,这样,他就可以根据什么“最符合我们的利益”来“为我们服务。”来自宾夕法尼亚的克拉克参议员,另一位口齿伶俐的发言人,将自由主义定义为“通过赋予中央集权政府全权来满足群众(the masses)的物质需要。”在我看来,当一位议员将你我,将这个国家的自由人称为“群众”,我有一种强烈的憎恶感。在美国,我们从不用这个词形容我们自己。除此之外,“中央集权政府的全权”恰恰是国父们试图最大限度弱化的。他们知道政府不能控制人们的生活。政府无法控制经济,除非它们先控制人。而且,他们知道当政府着手这么做时,必定会动用暴力和强制手段才能达成目标。国父们还知道,在正当职能之外,政府在经济中的作用不会比私人部门更优秀或者像私人部门一样好。在我们身边,这样的人太多了,每当在瘦子旁边看到一个胖子,他们就会得出这种结论:胖子之所以胖乃是因为剥夺了瘦子。因此,他们解决人类苦难的方式便是借助政府和政府计划。好吧,假如说政府的计划和福利是问题的答案,那么它们大约已经运作30年了,我们是否应该期待政府不时地汇报一下成绩?难道他们不该告诉我们需要帮助的人口每年都在减少吗?对公共住房的需要不断减少吗?但说真的,我们对那些我们想帮助的人做了什么?不久前,洛杉矶的一位法官给我打电话。他和我说有个年轻的女人来找他办理离婚。她有6个孩子,现在怀着第7个。在询问之下,这位妇人透露自己的丈夫是一个月薪250美元的工人。她希望离婚后能够加薪80美元。因为离婚后,她就符合“贫困儿童援助计划”的资格,每月能领到330美元的资助。这个办法她是从两位女街坊那里听来的,她们早就这么办了。然而,每当你我质疑那些“空想改良家”的方案时,他们总会谴责我们反对他们的人道主义目标。他们总是说我们“反对”而不是“支持”某些事物。哎呀。我们的自由派朋友,他们的问题不在于无知;而在于他们知道太多似是而非的东西。我认为,我们应该支持一个世界各国可以寻求和平的国际组织(注:联合国)。但是,我们反对让美国的利益屈从于这个架构如此不合理的组织,这种不合理严重到你可以在联合国大会得到2/3成员国的选票,而它们所代表的人口尚不足世界人口的10%。我们反对那些一边紧抓自己的殖民地不放,一边抨击我们盟友的伪善行径。与此同时,我们也要反省我们的袖手旁观,没有公开指出在苏联的卫星国殖民地,亿万人民遭到奴役。我认为,我们支持援助我们的盟友,与那些和我们基本信仰一致的国家分享我们的物质福祉,但是,我们反对政府间的施舍,这会在世界范围内造成官僚主义。在过去的6年里,52个国家购买了价值70亿美元的黄金,而所有这52个国家都从美国领取外援。任何政府都不会自觉地缩减其规模。因此,政府项目一旦启动,就永远不会消失。事实上,政府官僚机构是我们在这个地球上所能见到的最接近永生的东西。但是,作为一个前民主党人,我可以告诉你诺曼·托马斯并不是唯一一位拿社会主义和现政府做对比的人,追溯到1936年,民主先生阿尔·史密斯,一位伟大的美国人,在美国人民面前指控他所在的民主党高层,正在把杰斐逊、杰克逊和克利夫兰的政党,改造成马克思、列宁和斯大林旗帜下的政党。于是他便脱离民主党,直到去世。今天,这个党(译注:民主党)的领导层正在把昔日那个可敬的政党,改造成英国式的社会主义工党。如果政府对企业或财产拥有生死予夺之权,那么,你所持有的企业、财产的契约或所有权又有什么意义?这样的行政机器已经存在。政府可以找到任何理由来指控它的起诉对象。每一个商人都能讲述自己被政府骚扰的故事。在某些地方发生了反常现象。我们享有的自然的、不可剥夺的权利现在被认为是政府的恩赐,自由从未像今天这样脆弱,从未像今天这样接近消亡。那么,他们想摧毁的这个人(译注:戈德华特)——在摧毁他的同时,也要毁灭他所代表的东西,即你我所珍视的观念——是怎样的一个人?是他们口中的那个傲慢、肤浅、好战之人吗?我很荣幸认识他。早在他梦想角逐高位之前,我就认识他。我个人认为,我这辈子从未认识过这样一个人,我相信他不会做不诚实或不光彩的事。这个人在步入政界之前,在自己的生意中,远在工会想到之前就执行了利润分成计划。他给所有雇员投了健康和医疗保险。他拿出税前利润的50%,成立了一个退休计划,具体说,一个面向所有雇员的养老金计划。他每月给一位因病不能上班的员工寄出支票,直到后者去世。他给那些在商店工作的母亲提供儿童护理服务。当墨西哥被格兰德河的洪水蹂躏时,他坐上飞机,把药品和物资空运到那里。一位退伍军人告诉我他们是如何相识的。那是朝鲜战争期间某个圣诞节的前一周,他在洛杉矶机场打算搭乘飞机回亚利桑那州过节。他说那里的军人很多,飞机上没有空座。然后广播里传来一个声音:“前往亚利桑那州的现役军人,请到机场跑道集合”,他们就走到那儿,发现一个叫巴里·戈德华特的人正坐在自己的飞机上。在圣诞节之前的那几周,他每天都用飞机载满军人,将他们送往亚利桑那州,送到他们的家,然后再返回来接下一批。在忙碌的竞选季,这个人抽出时间去探望一位罹患癌症、不久于人世的老友。他的竞选经理表现得颇不耐烦,这不难理解,但这个人说,“现在活着的人之中关心她的人已经寥寥无几。我想让她知道我很在乎她。”这个人对自己19岁的儿子说:“诚实和公正是最好的人生基石,当你在这一基石上开启你的人生时,再加上对上帝的信仰,那么你就有了一个真正的开始。”这个人不会随随便便把别人家的儿子送往战场,除非我们意识到这场战争我们必须打赢。在本次大选中,这个议题使得我讨论过的其他议题变得那么迂腐。我们不能为了购买免于炸弹威胁的安全和自由,就和敌人达成这种邪恶交易,昧着良心对“铁幕”背后遭受奴役的10多亿人说,“放弃你们的自由梦想吧,我们打算和你们的奴隶主做交易。”亚历山大·汉密尔顿说过:“一个宁要耻辱也不要危险的民族,为一个主子做好了准备,而且也活该有一个主子。”现在让我们把话说清楚。在选择是战是和方面我们没有争议,但唯一能确保和平的方式就是投降。诚然,除了投降之外,我们采取的任何措施都有风险,但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最大的风险在于绥靖,而这个幽灵是我们用意良好的自由派朋友所不愿面对的,他们的妥协政策就是绥靖,它没有给出和平或战争的选项,只给出战斗或投降。如果我们继续妥协,继续后退、撤退,最终我们不得不面临最后的要求——最后通牒。当尼基塔·赫鲁晓夫告诉他的人民,他知道我们的答案会是什么?他告诉他们,我们正在冷战的压力下撤退,当下达最后通牒的时机来临,我们的投降将是自愿的,因为那时,我们在精神、道德和经济上里里外外都变得虚弱。他相信这一点,因为他从我们这边听到有人在恳求“不惜一切代价实现和平”,或者“宁可赤化也不能死”,或者正如一位评论员所言,他宁愿“跪着生,也不愿站着死”。这是一条通向战争的道路,因为这些声音不能代表我们其他人。你、我都知道,而且也不相信:生命是如此珍贵,和平是如此甜蜜,以至于要以枷锁和奴役为代价。如果生命中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为之献身,那种这种情形是何时发生的——仅仅是面对这个敌人(译注:苏联)时才开始的吗?摩西是否应该告诉以色列的子民在法老统治下做奴隶?基督是否应该拒绝十字架?康科德桥(Concord Bridge)上的爱国者是否应该放下手中的武器,拒绝开火?历史上的殉道者并不是傻瓜,那些为阻止纳粹得势而献出生命的美国先烈并没有白白牺牲。那么,通往和平的道路在哪?归根到底,答案很简单。愿你、我有勇气对敌人说:“有一些代价,我们不打算付。”“有一条红线,你们不可逾越。”这就是戈德华特那句名言“以实力求和平”的真实含义。温斯顿·丘吉尔说过:“人的命运不能由物质得失来衡量。当伟大的事业正在行进时,我们知道我们是有灵魂的人(spirits),而不是动物。”他还说,“在时空之中总会发生一些事情,它们超越了时空,而且它们——不论我们喜欢与否——意味着责任。”我们必须为我们的孩子守护这个世界上最后、最美好的希望,否则,我们就是判处他们向千年黑暗王国迈出最后一步。里根总统的演讲,深深的流露着美国传统的保守主义精神。正是这种精神护佑着美国,让美国曾经伟大。
当下,美国大选虽然结束。但,许多人认为,美国现在面临三个最深刻、最根本的问题:党争、撕裂、族群。在更深的层面,则是文明冲突的内部化,美国保守主义不断溃败导致的现象。
要真正理解这些问题,仅仅了解各方的观点,显然是不够的,我们还需要有穿透力的,更加深邃的思想。
比如,保守主义复兴运动领袖罗素·柯克早在1970年代,就在《保守主义的精神》一书中,就预见到了这股趋势。他悲观地认为,自法国大革命和工业革命以来,保守主义的溃败,由来已久,只不过今日尤甚而已。
保守主义不仅仅是里根总统的政治理念,更是美国立国的根基。可以说没有保守主义思想,就没有美国九十年代美国的辉煌,今日危机面前,美国应该回归保守主义。
思想恒久远,观念永流传,柯克的《保守主义的精神》为今天的人们思考美国乱象,提供了全新的思路。
为此,李强好书伴读力荐罗素·柯克这本《保守主义的精神》。在1989年,柯克被里根总统授予“总统公民奖章”。从里根总统的政治理念中,可以明显看出一位典型保守主义者的政治理念和风格——不绥靖的勇气、妥协的智慧、务实的作风等特点。
读懂美国兴与衰的根源,在历史拐点时刻,拥抱一种陌生但正在改变未来走向的思想。
而且柯克行文极其流畅,语言优美,将思想史写得通俗易懂,赏心悦目。识别二维码,即可收藏独家书。(注:还可在规格中选购保守主义其他独家书与签名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