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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立春,不吃饺子!(内附周末征集)

2018-02-04 朱隐山 会读书的人

图|宋 黄居寀《梨花鹦鹉图》美国波士顿博物馆

朱隐山是我一个精通古诗词同时年纪又很轻的朋友,我特别约他来写和中国古诗词有关的文章,他的文章会分为两种,一种是单写一首古诗词,另一种写古诗词与二十四节气。

我本来和他约的交稿期在春节后了,但他说,立春第一篇!一年之计在于春!

所以,从今天开始,他的文章将会每周出现,如果你们关于古诗词还有其他特别想知道的内容,欢迎留言告诉我们。

另外,今天这篇占用了仙人球洞专属的内容征集时间,请记得看到文末,参与我们本周的内容征集,我们会在下周整理出来发布哦,这也是春节前的最后一期内容征集了。

——饭饭


诗词岁时记·立春

从某个生肖年进入下一个生肖年,不少人以为除夕是分界线,事实上,有资料显示,生肖轮替以立春为标志的做法可能更为古老。

南北朝时期的著名文人徐陵在《杂曲》中有两句:

“立春历日自当新,正月春幡底须故。”

说的正是由冬至春的节候变迁以立春为标志,新的循环启动,去年挂在树梢的春旗或缯绢编成、绑于发簪的小幡这些用来迎春的物事,也该换成新的了。

所以,若论生肖,从2018年2月4日开始,我们已进入戊戌年(狗年),不需要等到除夕后。

当然,民俗方面的类似分歧常是一笔糊涂账,直到现在也没有真正统一的认识。生肖的情况似乎好一些,但不意味着没有争议。譬如,从出土的战国晚期《放马滩秦简》来看,龙是没有的,代替它的是虫;时代差不多的《睡虎地秦简》里,少了蛇和狗,而有虫与鹿。

你拿这些不同说法毫无办法,如同无法阻挡日升月落、冬去春来,无法违逆冰雪消融后的春风骀荡。唐人韦庄就迫不及待地要在《立春》里描绘那种骀荡的情形:

青帝东来日驭迟,

暖烟轻逐晓风吹。

罽袍公子樽前觉,

锦帐佳人梦里知。


所有的蜷缩了一整冬的身心,在春神送来的日光与暖风里,得以懒洋洋地一一舒展,不再绷紧那根冷弦。

立春是廿四节气之首,是令人瞩目的岁时节日,经历漫长的人事循环与节候轮替,为我们的文明所吸收、固定并传承了下来。它是太阳历法和农事季节性的产物,彼时,太阳位于黄经315°,寒冷依旧,却意味着春之序幕已经拉开。

陈朝的末帝陈叔宝虽然做不好皇帝,于泛舟玄圃之时和大臣们一起写几句立春的应景诗,却很是在行:

寒轻条已翠,春初未转禽。

野雪明岩曲,山花照迥林。

苔色随水溜,树影带风沉。

沙长见水落,歌遥觉浦深。


冬寒尚在,鸣鸟还哆嗦着在噤声,但绿意已然不管不顾地脱颖而出;岩洞仍有积雪,山上的花朵则早已悄悄绽放;春风牵动树枝,投影到河里,苔色与水色齐绿;冬末春初的水位下降使得河滩裸露出一些沙石,有春歌隔着河流遥遥传来,显得水滨如此旷远。

中国人是很重视立春的,究其集体意识,周作人在《立春前后》中说,那是因为“对于春与阳光之复归则亦深致期待”。于他个人而言,立春就是与暌违已久之人的重逢:“只是觉得老朋友又得见面的样子,是期待也是喜悦……”

这位作过新诗的散文巨子在该文内说得很谦虚:“我不懂诗,说不清中国诗人对于春的感情如何,如有祈望春之复归说得如此深切者,甚愿得一见之。”

徐陵、陈叔宝和韦庄虽然诗笔有所及,终算不得说得“深切”;对春之复归饱寄深情者,博学的周作人应当并非没有读过,只是他如此摇曳行文,要惹我们再行分说。

古时习俗,无论官方还是民间,于立春前后均有祭祀或迎春仪式。其中的一项就是割取韭菜,和春饼(用面粉烙制薄饼,卷菜而食,谓之春饼)一道置放于盘中,称为“春盘”,以寓迎春之意。

在唐朝时候,皇帝会在立春前一日向臣僚赏赐春盘,共迎新春,仿佛帝国万象更新,犹如节候冬去春来,一切都迎向极富生命力的时刻。

杜甫的《立春》记录了这样的时刻,只不过,它们如今只能在诗人的回忆中展开。或许正因如此,它才比别人对春的期待显得更为“深切”:

春日春盘细生菜,忽忆两京梅发时。

盘出高门行白玉,菜传纤手送青丝。

巫峡寒江那对眼,杜陵远客不胜悲。

此身未知归定处,呼儿觅纸一题诗。


学者们考证此诗应作于大历元年至三年(766—768)作者旅居夔州时作。虽然战乱刚刚终结,这位漂泊西南的“杜陵远客”还不知道何去何从。

眼前,则是为立春日准备的春盘,里头放着新鲜的菜蔬——这里面就有韭菜吗?不知我们是否记得他那感慨至深的“……夜雨剪春韭……世事两茫茫”呢?

诗中立春日的繁华与长安、洛阳的全盛气象,都在“忽忆”两字的统摄下:宫女的纤手从宫门内传递出来的春盘,用以赏赐臣僚,盘里是切细的青葱菜丝,而盘身洁白如玉。

回忆他短暂参与过的政治生活,宫廷繁琐的礼仪,天子的信任与赏赐,是杜甫漂泊生涯里难得的慰藉和依靠,那里安放着他的理想和价值。

当然,现代人未必能理解这些,就好比无法理解他旅居成都时写《野人献朱樱》,邻居送了他一篮子鲜樱桃,他都能因此回忆起当初天子赏赐樱桃的场景,而感慨当时的不知归处,构思的方式几乎和这首《立春》一样。

回忆里都是恢弘的太平景象,而眼下立春日的春盘虽然依旧,那一幕情境却不可再得,自己的目光只能随着巫峡下寒冷的长江水流动,并忧虑着自己的归宿,而以写诗的方式来排遣胸中的闷愁。

好在这深切的愁还能借助诗来纾解,好在即将到来的盛大之春能消融漫长人生里堆叠起的冰雪。就如同哪怕贬谪到海南,却并不耽误苏轼享受天涯海角的立春日,何况岛上的春来得比中土更为迅猛,以至于这个天才老头的皮肤似乎都恢复了青年人的红润,以至于仍然飘着雪花的北方远不如早已吹出漫天杨絮的儋州能够抚慰我们的身心。

他填了这阕《减字木兰花·己卯儋耳春词》:

春牛春杖,无限春风来海上。便丐春工,染得桃红似肉红。

春幡春胜,一阵春风吹酒醒。不似天涯,卷起杨花似雪花。


杜甫和苏轼对春的期待,不知周作人是否以为深切呢?不过这点似乎并不紧要,紧要的是周作人从希腊春祭聊到中国立春之后得出的意味深长的结论:

“无论天上或地下是否已有天帝在统治着,代表生命之力的这物事在人民中间总是极被尊重,无论这是春,是地,是动植物,或是女人。”

✤|朱隐山

诗人,青年批评家,哲学博士,兼事随笔与诗词写作。

主要以“茱萸”为笔名出版诗集、论著及编选近十种,作品被译为多种语言。

现供职于某高校文学院,从事新诗史、当代诗及比较诗学领域的研究。





不一样的你|我过春节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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