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之战 | 农业 - 食物对人体免疫力的深刻影响（一）

粮食安全和气候变化向当前的农业发展提出了严峻挑战。世界正处在粮食产量和饥饿人口一同持续增长的悖论之中。不可持续的农业活动正在摧毁农业的根基，也让全球粮食生产体系满目疮痍。化学合成的农药、化肥和抗生素是常规农业的根基，也是导致气候变化等一系列危机的重要原因并且严重危害人体健康。

图源自慈济大学教授邱奕儒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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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规农业对于人体健康的诸多危害

我国每年化学农药使用面积在2.8 亿公顷以上，施用量达50～60万吨，其中约80％的化学农药直接进入环境。农药进入环境后不仅可以在大气、土壤、水等环境介质之间扩散，还会随着食物链的传递在不同生物体内富集，进而对整个生态系统的结构和功能产生危害。

不但如此，在实验室条件下，许多实验已经证明农药能显著改变雄性动物的生殖能力、破坏动物免疫力。给成年大鼠染毒开蓬，可一时性地降低附睾内的精子存活率和活动力，附睾尾部贮存的精子数也减少；敌敌畏可使大鼠的生精小管退化变性并伴有精子和生精细胞数量明显减少；将杀草快和百草枯拌人饲料中喂饲小鼠，结果表明小鼠精子的发育明显受影响；地乐酚经伤口染毒可致大鼠精子严重的形态学改变和精液减少；用二溴乙烷喂饲刚出生的牛仔一年，发现牛仔的精液减少和已生成的精子发生变性；拟除虫菊酯杀虫剂对鱼类具有免疫毒性效应,能破坏鱼类免疫系统，并通过抑制鱼类免疫因子生成和干扰TLR信号通路传导,从而抑制鱼类先天性免疫应答，降低鱼类免疫系统识别和清除病原体能力,使鱼类易受病原体感染而死亡。

因为伦理问题，目前没有直接以人为实验对象，但是我们可以从很多事实验证农药对人体危害一点也不比动物少，诸如：开蓬制造厂男性工人的生殖能力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害，包括精子数减少、精子活动能力减弱以及异常精子增多等；我国山东省某DBCP农药厂工人中有不育症者。

我国化肥利用率平均只有30%-35%，磷肥利用率仅为15%-20%，钾肥利用率也不超过65%。每年都有大量肥份流入水体，对环境产生了严重污染，对水体、土壤、大气、生物及人体健康造成严重危害。①对土壤结构的破坏：改革开放前，农田施肥以农家肥土粪为主，改革开放后，化肥成为主要肥料，而且许多农民基本依赖化肥，几乎到了没有化肥就种不了庄稼的地步。长期过量使用化肥，忽视有机肥，造成土壤结构变差，孔隙减少，土壤养份失衡，有益微生物数量甚至微生物总量减小，土壤板结，地力下降；农作物品质下降。②造成江、河、湖及地下水源的污染：农田径流带入地表水体的氮占人类活动排入水体的氮的51%，这些江、河、湖水域中氮和硝酸盐都是主要污染物，富营养化严重，同时造成地下水污染。许多地方农村浅水层饮用水发涩、发苦，开水污垢多，特别是蔬菜等经济作物种植区表现得更为突出。③威胁近海生物：大量氮肥流失为“赤潮生物”的迅猛增殖提供了丰富的氮营养条件，已成为赤潮的主要诱发因素之一。

抗生素滥用对畜禽养殖业具有潜在危害。畜禽养殖业中抗生素的大量使用,加之操作的不规范和不合理,危害日益突出。长期大剂量滥用抗生素,可导致的危害包括频繁产生耐药菌、打破畜禽体内微生态平衡引起二重感染、造成畜禽机体免疫力减退以及造成畜产品抗生素残留等,并对环境生态系统造成破坏。长期使用会降低畜禽机体的免疫力动物在长期服用抗生素的情况下,会严重影响到自身机体免疫系统的功能,并导致发育迟缓。此外,过量的服用抗生素还会造成抗原的质量严重下降,进而影响到免疫过程中抗体的生成,以及机体的免疫应答等,从而影响到疫苗的接种问题。在长期使用抗生素时,畜禽会出现内源性感染现象,虽然抗生素具有属于自身的抗菌谱,然而当它在病原菌内发挥作用时,也会抑制有益菌群的生长情况,尤其是在大量使用时。

国际农业科技知识发展评估机构(IAASTD)总结为:“过往的农业模式已不再行得通”，农业的未来出路依赖于具备生物多样性、基于农业生态学的耕作模式，在维持和增加产量的同时也能实现社会、经济和环境协调发展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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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保护：有机农业VS常规农业

常规农业中的植物保护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合成农药的使用，而有机农业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农业和生物的手段来保护植物，例如作物轮作、间作、抗病品种、利用天敌的生物控制和其他预防措施，这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对人类健康的潜在风险。总的来说，选择有机食品大大减少了消费者饮食中的农药暴露，以及相关的急性和慢性风险。虽然农药在市场投放前会进行全面的风险评估，但仍然有重要的漏洞存在，主要是这些风险评估忽视了流行病学研究的证据，例如忽视了低剂量有机磷杀虫剂对儿童认知发展的负面影响，而这正是对社会有严重危害的。虽然水果和蔬菜的摄入量不应减少，但现有的研究支持应当减少饮食中农药的接触，特别是当孕妇和儿童食用水果和蔬菜时。有机农业既提供了低（生物）农药残留的食品来源，也提供了农艺生产技术，不使用杀虫剂、除草剂，以此保护植物和环境。这些技术可以在常规生产中被采用，从而有助于转向综合害虫管理方式，减少人类与农药的过量接触。

有机食品与人类健康的潜在相关性

饮食中农药暴露的潜在健康风险及相关流行病学研究

为了评估饮食中农药暴露潜在的健康风险，必须看流行病学研究的灵敏度、健康的结果以及它们与农药暴露的相关性。到目前为止，主要的研究焦点是因母亲在怀孕期间接触有机磷杀虫剂导致的儿童认知缺陷，这一研究是非常可靠的，基于实验室动物模型中发现了许多农药的神经毒性，以及人类大脑早期发展的脆弱性。

大部分的人类研究都是在美国进行的，并且专注于评估产前不同水平的有机磷暴露对儿童大脑功能的影响。在一个加州农场工人的纵向出生队列研究(CHAMACOS队列)中，母亲妊娠期尿中有机磷代谢物浓度与新生儿异常反应、2岁时精神发育不良、3岁半和5岁时注意力的问题、以及7岁的智力发展较差有关。与这个研究结果一致的是，一项纽约的出生队列研究报告显示在12到24个月和6到9岁年龄段的认知发展受损与母亲怀孕期尿有机磷的浓度有关。另一个纽约市中心出生队列研究，发现在脐带血中含有有机磷毒死蜱与儿童头3年的精神运动和精神发育延迟、7岁时的记忆和总智商较差，学龄期的脑结构变化包括皮质厚度的减少、11岁时手臂震颤均相关。基于这些研究，毒死蜱最近被归类为影响人类神经发育的毒素。几篇关于神经发育影响的综述发现，有机磷杀虫剂在人类身上已经进行过了实验，大多数都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怀孕期间处于一般人群的暴露水平，可能会对儿童的神经发育造成负面影响。

由于人类大脑的生长和功能发育在儿童时期是持续的，所以认为出生后期也容易受到神经毒性接触的影响。相应的，CHAMACOS队列的研究发现：如果5岁小孩的尿液中有机磷代谢物浓度升高，患注意力缺陷多动症(ADHD)的风险更高。根据美国NHANES横断面数据分析，如果儿童在八至十五岁之间有超过10倍的有机磷代谢物的尿浓度，患ADHD的风险增加了55%。基于NHANES的数据，儿童尿液中有可检测到有一定浓度的除虫菊酯，相比于那些在检测标准下的儿童，患有多动症的可能性增加了两倍。此外，最近美国和加拿大的研究发现：儿童尿中除虫菊酯代谢物的浓度和学习障碍、注意力缺陷多动症等其他行为问题相关。

一种基于有机食品的饮食已经被证明可以显著减少消费者对有机磷的接触。因此，高危人群，如孕妇和儿童，可以通过避免常规的水果和蔬菜来减少他们的接触，因为这些食品往往含有最多的农药残留。

有很好的证据表明摄入很多的水果和蔬菜对总体健康益处，但这些好处可能会受到农药残留副作用的影响，正如最近发现对精液质量的影响。农药残留可能带来对消费者健康的负面影响，不应被用作减少水果和蔬菜消费的理由。相反，这种讨论可以作为个人饮食方式选择的基础和行动指南，去减少饮食中农药的暴露，同时保持多进食水果和蔬菜的习惯。

在干预研究中发现，食用有机食品一个星期后在尿液中杀虫剂残留量有所减少，在调查农药的尿液浓度和食品摄入、不同食品的进食频率和有机食品的选择关系时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因此，进食大量的水果和蔬菜与尿中农药的排泄是正相关的，经常性摄入有机食品与尿中农药浓度降低相关。

偏向于有机食品的消费者消费模式与慢性病风险有何关联

饮食相关的非传染性疾病如糖尿病导致世界范围内每年数百万人过早死亡。促进健康和可持续的生活方式是一个主要的政策目标。促进健康饮食作为健康生活方式的一部分，可以预防慢性疾病。研究表明健康饮食使II型糖尿病，心血管疾病，某些癌症的总死亡率降低。从食品角度来说，全谷物和膳食纤维的摄入与心血管疾病的风险和全因死亡率呈负相关，水果和蔬菜的消费与全因死亡率和心血管死亡率呈负相关。有令人信服的证据表明水果和蔬菜的消费增加可降低患高血压、冠心病和中风的风险。红肉类与心血管死亡率正相关，但与全因死亡率不相关。另外，一些有限的科学证据显示，有机食品的消费和过敏性疾病的风险降低之间存在相关性，对于超重/肥胖成年人有潜在的益处。

PALRISFAL, KOALA, ALADDIN研究：有机饮食对儿童过敏和特应性疾病的影响

最令人信服的结果源自过去10年关于过敏和特异反应性疾病的儿童大样本研究。

PALRISFAL的研究是横断面研究，包括5个欧洲国家（奥地利、德国、荷兰、瑞典和瑞士）约14000名5-13岁的儿童。这些孩子来自务农家庭，他们在学校（Steiner学校）里采取人智学的生活方式，包括有机和生物动力饮食，也有对照组样本研究。人智学生活方式的特点是限制疫苗和抗生素的使用，同时也有特定的饮食模式。Steiner学校的孩子们表现出了更低的过敏症状和敏感性。

KOALA研究是在荷兰进行的一项纵向出生队列研究，大约有 2700名母亲和婴儿参与。母亲在怀孕期间和婴儿时期，只摄入有机乳制品，两岁时患湿疹的风险降低了36%。有假设说这可能是由于有机牛奶中某些脂肪酸的含量较高，比如十八碳烯酸或共轭亚油酸。

ALADDIN 前瞻性队列出生研究在瑞典进行，330名儿童分别来自人智学生活方式的家庭（偏好有机食材），和来自常规生活方式的家庭，研究他们在婴儿时期的过敏性疾病，随访时间从胎儿时期到两岁。在这项研究中，来自于具有人智学生活方式家庭的孩子与来自常规家庭的孩子相比，在生命的头两年显著的减少了75%过敏的风险。最近，有报告称人智学的生活方式与自我报告的食品过敏和复发性哮喘降低相关。

挪威母子队列研究

MoBa研究是一项挪威队列研究，调查了在2002年至2008年期间生育了第一个孩子的28000多名孕妇，用消费频率来估计有机食品消费量。经常食用有机蔬菜的妇女（不包括其他食品组）患先兆子痫的风险降低了21%。子痫是一种在妊娠晚期发生的疾病，它的特征是高血压和尿中有大量的蛋白质。病情可能很严重，对母亲和胎儿都有威胁，甚至可能导致早产。另外，尽管只有少数病例，这项研究也提供了证据表明有机食品的摄入与尿道下裂风险的降低有联系。

百万妇女调查

很少在成年人中进行前瞻性队列研究来关注有机食品的消费和健康的关系。最近有一项超过9.3年随访期的研究，调查了英国 623080名中年妇女，关于有机食品消费和癌症风险。参与者用一个简单的三种频率的问卷调查(从不、有时、通常/总是)报告他们对有机食品的消费程度。发现有显著意义地减少非霍奇金淋巴瘤(-21%)的风险。这是目前所知的第一个关于成年人有机食品偏好与潜在的健康影响的大规模、长期前瞻性队列研究。健康数据经国家卫生服务中心登记确认。

如何解释有机食品偏好和非霍奇金淋巴瘤之间可能存在联系，根据最近的一项基于 44篇原始研究的荟萃分析的结果显示职业性接触农药与非霍奇金淋巴瘤的风险正相关，包括苯氧基除草剂，氨基甲酸酯杀虫剂，有机磷杀虫剂和有机氯杀虫剂林丹。亚型B细胞淋巴瘤也是与草甘膦和酚类除草剂有关。

偶尔和规律的的有机食品消费者会比非消费者有更少风险产生高血压、2型糖尿病和高胆固醇血症。最近荷兰的一个小型横断面研究发现，有机食品对人体有总体的健康益处，包括能量水平、免疫力的提高，提升心理健康和一日三餐的饱腹感。

一项小规模的意大利交叉研究，针对150名男性（100名健康男性和50名慢性肾病(CKD)患者男性）进行调查。分别由有机食品或常规食品组成了地中海饮食，进行连续14天的饮食干预。作者报告在所有的实验对象中，脂肪组织和高半胱氨酸都有显著的改善，而在慢性肾病(CKD)患者中体重和体质指数有所改善。

有机农业食物系统对可持续发展的潜在贡献

与大量的有机食品的营养价值和环境影响的研究相比，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研究评估有机食物系统，也就是我们理解的按有机生产标准进行农业生产，以及作为一种偏好消费有机食品的饮食模式，是否有促进健康及促进环境可持续性的特征。就人类健康而言，显然偏好有机食品的消费者与地中海饮食和新北欧饮食有相似之处，包括相对较少肉类和相对较多水果、蔬菜、豆类和全麦产品的消费。这些饮食偏好可能意味着健康益处。

在环境可持续性方面，偏好选择有机食品的消费者，会消费较少的肉类和较多的豆类，这可能意味着此类饮食对土地更有益及减少温室气体的排放。

对于未来有益于健康和环境可持续的食品系统的发展，仅仅关注生产是不够的，而需要作为一个食物系统综合地考虑生产和消费。食物的社会文化背景消费，尤其是健康的饮食模式已经被公认为是可持续食物系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可持续饮食被定义为“对环境影响小，对食品和营养安全以及对当代和后代的健康生活有益；可持续饮食是在优化自然资源和人力资源的同时，能保护、尊重生物多样性和生态系统，文化上是可接受、经济公平和可负担的，营养是充足、安全和健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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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

第一部分内容出处：

潘寻,韩哲,李浩.抗生素在畜禽养殖业中的应用、潜在危害及去除[J].农业环境与发展,2012,29(05):1-6.

郭晖.化肥农药对环境污染与防治[J].农民致富之友,2011(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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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俊刚 浅谈化肥农药对环境的影响及防治措施 龙源期刊网 

卜元卿,孔源,智勇,王金燕,单正军.化学农药对环境的污染及其防控对策建议[J].中国农业科技导报,2014,16(02):19-25.

罗曾玲,龚擎红,肖海群,万辉,陈玲珍,郭凌,万柏青.拟除虫菊酯杀虫剂对鱼类毒性作用的研究进展[J].江西水产科技,2011(02):4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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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内容整理自欧洲议会研究服务前沿科学研究中心发布的报告《有机农业及有机食品对人类健康的影响》，中文版由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临床营养科马凯恩翻译、邓宇虹审校。此报告从欧盟的角度，侧重于公共卫生，审查了现有的有机食品对人类健康影响的科学证据，发展环境可持续和健康的食品系统是国际最重要的事业。在此报告中，主要聚焦有机食品和有机农业如何有助于公共卫生，并回顾了有机食品对人类和动物的直接健康影响研究。此外，还讨论了与人类健康相关的有机生产原则和规则的相关证据。

社会生态农业CSA联盟

社会生态农业CSA联盟由温铁军教授倡导成立，推动社会化、生态化的食物体系，自2003年开始培训农民学习立体循环农业和生态建筑、2009年开始构建全国的CSA网络，于2017年正式注册社会团体，并连续每年举办年度最大规模的全国CSA大会，并与国际社会生态农业联盟（URGENCI）进行直接的对接。

联盟致力于成为全国社会化生态农业领域专业倡导型、多元服务型的社会团体，将全国各地认同并愿意支持CSA模式的生产者和消费者连接起来，构建社会生态农业互助网络，2017年发起“有种有种”活动。主要工作内容包括研究相关课题、举办年度CSA大会、推动建立参与式保障体系和组织培训学习等。

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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