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 年大模型和生成式人工智能（AI）席卷全球，并逐步在各行各业落地应用，「新兴法律服务业」作为法律行业“新质生产力”的代表也迎来了难得的发展机遇。过去一年，众多新兴法律服务机构纷纷推出基于生成式 AI 的产品或服务。同时，这场新的 AI 浪潮也促进了法律科技“传统”数字化赛道的发展。
在这个大背景下，上海作为我国开放创新的前沿，前瞻性地发布了多个高规格引领性的政策文件，大力支持新兴法律服务业发展。
其中，上海市政府陆续发布《服务浦东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引领区 打造上海国际法律服务中心核心承载区实施方案》、《发挥城市功能优势 做强律师事务所品牌 加快推动上海国际法律服务中心建设的若干措施》、《关于推动上海法律科技应用和发展的工作方案》等多个重磅文件，为上海法律服务行业的发展注入一剂强心针。同时，浦东新区、临港新片区也推出相关政策，促进法律服务行业的发展。此外，上海律协也召开「2024年度最受上海律师欢迎的法律科技产品大赛」，推动法律科技在律师行业的应用。新兴法律服务业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
律新社从 2016 年起，已连续多年推出《新兴法律服务业发展报告》及相关法律科技论坛（相关阅读：百余法律服务创新翘楚虹桥论剑 新兴“数法产业”蓄势待发丨第七届新兴法律服务业高峰论坛圆满举行），深耕新兴法律服务业多年，努力推动新兴法律服务业的发展。
律新社今年将延续往年传统，于 4 月 27 日在上海举办「第八届新兴法律服务业高峰论坛」，邀请新兴法律服务业及 AI 产业链的上下游伙伴，共话在新的 AI 浪潮下，新兴法律服务业的发展机遇。与此同时，律新社还将陆续发布 2023 年度新兴法律服务业融资和并购事件、法律 AI 和“传统”数字化法律科技产品动态、新兴法律服务发展面临的挑战和解决方案等方面系列文章，全景式展现过去一年新兴法律服务业的创新成果，为业界提供全面的参考，共同在技术变革的前夜寻找机遇，推动新兴法律服务业持续健康发展。
本期内容，我们为大家带来了 2023 年全球法律科技公司和 ALSP（替代性法律服务商）的并购事件汇总，希望这些一手行业数据，能够帮助从业者对这个市场增加一分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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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近年来全球经济低迷，法律科技公司和 ALSP 也遭受了巨大冲击，而低迷的市场对于头部公司来说，则是整合市场的好机会。因此，在 2023 年法律科技市场投资复苏的同时，「并购」活动也明显增多。目前，市场各个法律科技赛道均沉淀了几家头部公司，近年来这些公司正在通过收购同赛道的其他公司，以整合市场份额，同时也开始收购其他赛道的公司，拓展自身的业务范围，为客户提供进一步的一站式服务。过去一年，我们看到了数量空前的法律科技和 ALSP 领域并购事件的发生：法律研究领域
2023 年 4 月，法律研究公司 Fastcase 和 vLex 宣布将合并为一个名为 vLex Group 的新公司，计划将双方的法律研究数据（据称共超过 10 亿份文件）进行整合，并与生成式 AI 技术结合。10 月，vLex 推出一个名为 Vincent AI Legal Research Assistant 的生成式 AI 工具，支持法律研究工作。6 月，汤森路透宣布将以 6.5 亿美元的价格收购法律研究公司 Casetext，并于 8 月正式完成。Casetext 于 2023 年 3 月推出一个名为 CoCounsel 的生成式 AI 法律研究助理，该产品可以处理一些耗时的法律工作，比如文件审查、法律研究、合同分析等。据悉，收购 Casetext 是汤森路透其“构建、合作和购买”战略的新举措，旨在为客户带来生成式 AI 解决方案。在宣布最终收购协议时，汤森路透还承诺每年在 AI 上投资超过 1 亿美元，并表示计划继续在其产品体系中开发新的生成式 AI 功能，还与微软和微软 365 Copilot 一起为法律专业人士开发新插件等。11 月，汤森路透宣布将生成式 AI 集成到其 Westlaw 研究平台和 CoCounsel 产品中。电子发现（e-Discovery）领域
1 月，法律治理、风险和合规（GRC）服务商 Exterro 宣布收购电子发现服务商 Zapproved，旨在为客户提供更全面的法律治理、风险和合规服务。11 月，Exterro 收购了数据发现和隐私平台 Divebell，旨在构建一个全生命周期、“端到端”的数据合规解决方案，扩大其企业合规产品能力，并进一步整合电子发现市场。此前，Exterro 还收购了数字取证和电子发现服务商 AccessData。3 月，电子发现服务商 Reveal 宣布收购数字证据生命周期管理平台 LIGL，旨在拓展证据收集管理和电子发现流程自动化技术。8 月，Reveal 又收购了两家电子发现服务商：Logikcull 和 IPRO，三家公司将提供一个端到端的电子发现平台，可以满足从中小企业到中端市场的各种规模客户的多样化需求。近年来，这几家公司也在进行相关收购 —— Reveal 收购了信息治理服务商 Technically Creative、电子发现服务商 Brainspace 和 Mindseye、智能预测软件服务商 NexLP；IPRO 也收购了 ZyLAB、NetGovern 和 inData Corporation 等公司。8 月，电子发现和法律服务提供商 Consilio 宣布收购替代性法律服务商 Lawyers On Demand（LOD）以及 LOD 于 2021 年投资的法律科技咨询公司 SYKE。此次收购将帮助 Consilio 把企业法律服务（ELS）业务扩展到英国、欧洲、中东、非洲、亚洲和澳大利亚等，进一步扩展全球业务。同样，Consilio 历史上也进行了多次收购。2021 年 4 月，Consilio 与电子发现服务商 Xact Data Discovery 合并；同年 9 月，Consilio 收购 了 Special Counsel 的法律咨询和电子发现业务；同年 12 月，Consilio 收购法律服务商 Legility（前 Counsel on Call）—— 该公司也在电子发现领域进行过收购，包括 2020 年的 Inventus 和 2019 年的 iControlESI。8 月，电子发现、管理审查和咨询公司 Level Legal 宣布收购数字证据管理服务商 PC Forensics，在其电子发现、管理审查和咨询产品体系中增加数字证据取证服务。
法律实践管理领域
1 月，法律实践管理平台 Dye & Durham Limited 收购另一家法律实践管理平台 Insight Legal Software Ltd；5月，Dye & Durham 再次收购一家法律实践管理平台 GhostPractice。连续两笔同赛道收购，持续加强其产品，并将业务扩展到其他地区。5 月，律师事务所云软件服务商 Intapp 收购员工合规软件解决方案服务商 Paragon Data Labs。据了解，Intapp 即将推出一个名为 Employee Compliance 的产品，可帮助公司开展合规工作，比如帮助公司员工遵守快速发展的监管政策，将相关的工作流程和数据纳入合规流程中，从而防范企业声誉风险，为客户提供全面的合规解决方案。
8 月，法律实践管理提供商 Actionstep 收购另一家实践管理软件提供商 FilePro。9 月，Actionstep 收购法律会计软件公司 Soluno，以补充其法律会计能力。同时，Actionstep 也有过收购历史，2022 年 9 月，Actionstep 曾收购一家法律实践管理平台 LawMaster。
诉讼科技领域
1 月，诉讼分析平台 Pre/Dicta 收购已经关闭了的诉讼分析平台 Gavelytics，以扩大其州法院分析能力。据了解，Pre/Dicta 的平台专注于预测联邦诉讼结果，而 Gavelytics 此前则专注于预测州法院案件的诉讼结果。9 月，诉讼文件起草平台 CiteRight 和判例法分析平台 Jurisage 宣布合并，后者可以通过技术从判例法中提取法律见解。
法律营销领域
1 月，法律科技公司 Litera 收购 CRM（客户关系管理）服务商 Upper Sigma —— 该公司提供 CRM 工具，提供用户协作和共享数据，监控客户关系和客户分析等功能，此次收购将会扩大 Litera 的营销和业务发展等能力。无独有偶，Litera 此前也收购了 PS/Ship、Prosperoware 和 Micron Systems 等公司。8 月，法律同行评审和律师荣誉公司 Best Lawyers 收购数字营销机构 Good2bSocial，旨在扩展其律所业务。Good2bSocial 提供的服务可改善律师和律师事务所的在线形象，同时帮助他们接触到更多客户。
IP 备案领域
8 月，商标和 IP 备案自动化软件服务商 Alt Legal 收购另一家商标和 IP 备案自动化软件服务商 TM Cloud 的云备案系统，旨在加速该公司的全球化扩张，为不同的司法管辖区提供知识产权和商标服务。同样，Alt Legal 也有过多次收购或战略合作历史。2022 年，Alt Legal 收购了 IP 软件服务商 Towergate Informatics 的第 2（d）节引文观察业务；2021 年，Alt Legal 与情报服务商 Clarivate 合作，整合了由全球 186 个商标局数据组成的数据库；2019 年，Alt Legal 收购了备案和监控自动化系统 MarkTrend。
法律招聘领域
1 月，法律搜索和招聘公司 Major, Lindsey & Africa 宣布收购法律人员配置公司 Hire an Esquire。Hire an Esquire 是一家针对律师和准专业人员的招聘机构，于 2011 年推出，该平台可以分析候选人的个人资料，以将他们与行业内的职业机会相匹配，旨在解决律师事务所和公司内部团队的人员配置需求。
ALSP 领域
2023 年起，法律咨询公司 HBR Consulting（以下简称“HBR”）进行了一系列的收并购操作。2 月，HBR 收购了一家内容管理公司 Younts Consulting；4 月，HBR 和智能情报服务商 LAC Group 以及法律科技和数据咨询公司 Wilson Allen，三方在共同投资者私募股权公司 Renovus Capital 的支持下，合并为一家新公司，名为 HBR + LAC + Wilson；7 月，Renovus 收购加州律师事务所 Keesal, Young & Logan 旗下的法律科技公司 Keesal Propulsion Labs（KP Labs），并且促使该公司与 HBR + LAC + Wilson 合作；10 月，HBR + LAC + Wilson、Young Consulting、KP Labs 和软件服务公司 Aurora North 正式合并为同一家法律服务公司，名为 Harbor。11 月，替代性法律服务商 Morae Global Corporation收购技术和管理法律服务商 Exigent Group Limited。此前，Morae 于 2021 年 8 月收购了 Adaptive Solutions；2023 年 9 月，Morae 还与合同起草和谈判解决方案 Henchman 建立了伙伴关系。值得注意的是，以上并购大部分由头部法律科技公司主导，但同时也能看到产业资本的身影，资本在并购活动中越来越活跃。在法律科技领域，去年 2 月，法律实践管理平台 Litify 完成新一轮融资，风险投资公司 Bessemer Venture Partners 收购了该公司的多数股权，Bessemer 的合伙人 Brian Feinstein 还成为 Litify 的董事会主席。6 月，法律 AI 初创公司 EvenUp 完成 5050 万美元的 B 轮融资，也是由 Bessemer Venture Partners 领投，同时 EvenUp 还将与 Litify 整合。无独有偶，去年 8 月，电子发现服务商 Reveal 收购两家电子发现服务商：Logikcull 和 IPRO，也是 Reveal 的大股东 K1 Investment Management 提供资金。在 ALSP 领域，去年 4 月，HBR 和智能情报服务商 LAC Group 以及法律科技和数据咨询公司 Wilson Allen，三方在共同投资者私募股权公司 Renovus Capital 的支持下，合并为一家新公司，名为 HBR + LAC + Wilson；7 月，Renovus 收购加州律师事务所 Keesal, Young & Logan 旗下的法律科技公司 Keesal Propulsion Labs（KP Labs），并且促使该公司与 HBR + LAC + Wilson 合作；10 月，HBR + LAC + Wilson、Young Consulting、KP Labs 和软件服务公司 Aurora North 正式合并为同一家法律服务公司，名为 Harbor。
可以看出，产业资本在推动法律科技的市场整合方面，正在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与此同时，互联网技术经过多年的发展，对各行各业的改造已趋于全覆盖，大多数有价值的场景已经被不同程度地满足，所以越来越多的法律科技公司聚焦“一厘米宽，一公里深”的场景，把业务给作深，解决非常垂直的需求。这确实有助于法律科技公司真正做出价值，但也意味着其产品边界有限。因此，除了并购，法律科技公司们也在相互集成，并积极进入大厂（如微软）的生态。
一方面，与并购相比，合作是补充自身缺失能力更快的方法；另一方面，小公司进入大公司的生态，还可以获得客户资源。另外值得注意的是，除了并购和集成，头部法律科技公司也开始拓展自家的产品外延。例如，2023 年 7 月，LexisNexis 发布一个名为 InterAction+ 的 CRM 产品。随着这个产品的发布，LexisNexis 或将开辟一个新的市场，打破当前的 CRM 市场格局，将其客户群体扩展到一个新的市场。总的来看，法律科技赛道的并购和集成趋势有以下两个原因，而且是相辅相成的：- 市场需求驱动：客户对于一站式、全球化服务的需求是并购的第一大动力。并购是公司完善产品能力、提供完整解决方案、扩展新领域最直接的方式 —— 2023 年的并购标的都属于并购方自身业务延长线，致力于将自家产品更顺畅地集成到客户的工作流程中。同时，并购在新的 AI 浪潮下往往还意味着收购稀缺的行业数据。
- 整合市场份额：通过并购打造“端到端”的一站式平台，可以更好地整合市场份额，同时还可以满足各种体量、各种类型客户的各种需求，以及让用户对产品有更大的选择和控制，从而提高用户体验。
事实上，近年来各领域的法律科技公司一直在通过并购进行战略性扩张，寻求建立垄断地位。当然客户也会从中收益，不论是更好的产品体验，还是本土化服务等等。例如，汤森路透以 6.5 亿美元收购法律研究赛道的挑战者 Casetext，虽然汤森路透对这笔收购的说法是补充其 AI 能力，为客户提供更好的服务等，但对于头部公司来说，收购通常还有另一层含义：你不重要，但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 收购，意味着消灭潜在的挑战者，从而巩固自己的垄断地位。然而，市场整合对于行业来说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目前还是一个备受争议的问题。有观点认为，整合在法律科技行业是必要的 —— 目前，整个法律科技行业有很多玩家，市场整合有助于把最好的能力集合到一起，让客户从中收益，而且法律科技公司还将有机会拓展到更泛化的市场，增强产品能力。但也有观点认为，整合将让法律科技产品的价格越来越高 —— 由于竞争有限，客户会不可避免地依赖一两家公司。人们会担心成本不受控制，能够负担得起的选择也会更少。例如，在法律研究领域，订阅费用一直都是争论的焦点。和其他行业一样，当行业出现垄断者时，产品价格会持续提高，这将导致消费者可以选择的产品越来越少，这可能会导致一些消费者转而使用免费的工具，比如 ChatGPT，但事实证明，直接在法律研究中使用 ChatGPT 这类通用型产品是不可靠的。与此同时，与「定价问题」同样受到关注的是「诉诸司法」的问题 —— 如果市场整合将导致法律科技产品的价格越来越高，那对于那些无法负担昂贵产品和服务的人来说，只能寄希望于垄断者提供免费或低价工具。最后，越来越多的收并购正在影响法律科技公司对 AI 时代人才竞争力的思考。例如，汤森路透收购 Castext 在行业内引发了一场关于“构建与购买”的辩论 —— 公司从头开始搭建产品和人才队伍是否明智？或许更明智的策略，其实是直接收购市场上其他在生成式 AI 开发方面领先的公司和人才。可以预见的是，由于市场需求的驱动，未来法律科技行业将会出现更多整合。这或许将重塑法律科技市场，并在不久的将来产生实质性的影响。对于创业公司来说，虽然挑战头部公司变得更难，但将 AI 与现有解决方案结合，打造出令人信服的案例，然后被头部公司并购，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退出路径。更多法律科技前沿资讯，敬请关注法律修音机后续发布，以及律新社于 4 月 27 日举办的「第八届新兴法律服务业高峰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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