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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投资教训中能学到什么?

小睿 睿远FUND 2022-10-08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理查德·泰勒,在其著名的“助推”理论中,尝试探讨对人类自身行为的理解,能否帮助我们汲取类似金融危机这种事件当中的投资教训,而助推又能否帮助我们避免此类噩梦再度发生。

 

2008年的金融危机,根源可以从次级抵押贷款投资中找到答案。所谓次级抵押贷款,指的是向那些没有资格享受市场利率的人发放的贷款。

 

在泰勒的《助推》一书中,作者探讨了社会人的三个特性,帮助读者理解2008年发生的一切,并且希望能够引以为戒,这三个特性就是:有限的理性、缺乏自我控制以及从众效应。

 


有限的理性


当情况变得复杂时,人们便会出现错误。
 
在过去二三十年间,金融世界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不久前,多数的抵押贷款还仅仅是30年期固定利率,人们也只在乎能够以最低的月供还款。
 
但是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前,美国的抵押贷款却形式多样,即便是这方面的专家,对不同形式的贷款也难以综合做出评价。许多抵押贷款在前期以低月供的形式出现,误导投资者,从而使投资者最终不得不面对高额的还款总额和高风险。
 
这背后反映出来的是借款人并不理解他们自己的贷款条件,即便有人竭力想要去读懂这些条款,也会发现困难重重,类似金融产品的法律文件的阅读门槛极高,只有该领域的专业人士才能明白,但抵押贷款经纪人却可能向投资者保证这个交易“稳赚不赔”。
 
发放类似贷款的银行和机构,将其包装成扑朔迷离的产品,也就是所谓的证券化的抵押贷款,是一种新型且晦涩的金融衍生品,比如记账违约交换和流动性认沽期权等等。
 
投资者可能不知道什么是流动性认沽期权,这很正常,泰勒在书中提到“即便是花旗银行的高管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因此,花旗最终也遭受了巨大损失,用数以千亿的纳税人的钱自救。
 
许多世界最大的金融公司(不管现在状况如何还是已经破产)的高层并没有看到他们所发行或交易的复杂的新型投资产品存在的重大风险,不论是在抵押贷款,还是大宗商品、期货等投资领域。
 


缺乏自我控制


在经济人的概念里,不存在自我控制的问题,因为默认人在面对“诱惑”的时候,都会做出正确的经济决定。
 
2008年金融危机,就是由这种看上去难以抗拒的抵押贷款再融资(而不是偿付抵押贷款)的诱惑而引起的。
 
传统抵押贷款,投资者会一门心思还款。然而,在危机出现的前几年,随着利率的降低、房价的飙升、较低的诱惑利率以及积极活跃的抵押贷款经纪人的出现,再融资(和第二抵押贷款)看上去就像是伊甸园里的苹果那样诱人。
 
然而,一旦房价下跌、利率上升,好日子便宣告结束了。
 


从众效应


为什么有这么多人相信美国房地产价格会永远上升?
 
从历史数据来看,美国房地产价格在1997-2004年迅速飙升。在这段时间里,许多人都认为,房价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上涨,这成了人们坚定不移的信仰。
 
但是,这一信仰是不可靠的。实际上,1960-1997年房价是相对稳定的,从1997年才开始飙升。
 
正如任何投资泡沫一样,人们被一种社会风传的论调所影响,并产生一种不切实际的幻象,从而在他们购置房产和抵押贷款选择方面产生明显的负面结果。
 
2005年,学者对旧金山的购房者进行了调查,很多人都认为,在未来10年时间内,房价每年会涨9%!另有三分之一的人认为将远超9%。这种没有根据的乐观观点来自两个方面:最近几年房价的明显增长以及市场和媒体所呈现出来的乐观情绪。
 
公众的这些认知不仅来自道听途说,也来自媒体上铺天盖地的行情介绍,在危机发生的前几年里,媒体大量报道说:目前房价正在快速上升(的确如此),并且价格将继续不断上扬(这种预测合理吗?)。
 
最后,如果专家也认可了这一“共识”,那么即便是看上去再有风险甚至可能会使许多人面临灾难的交易,也会令人难以拒绝。
 
现在我们回过头来再看看如何认识这种“共识”,也可以想想电影《大空头》当中,男主角是怎么做的决策。可以看到,卓越的业绩来自于正确的非共识的预测,然而非共识的预测很难,正确更难,执行就更加难。我们要对共识性的预测持怀疑态度,对有根据有逻辑的非共识的预测,要勇于坚持,因为往往这才是超额收益的来源。
 


如何应对?


泰勒认为,对于未来,政府和市场需要采取措施帮助人们合理面对复杂的“诱惑”,并且避免被误导。
 
关于复杂事物的一个可能的解决方法是追求简单,比如只允许标准的30年固定利率抵押贷款。但泰勒认为这会是一个巨大的错误,因为这样简单粗暴的做法,会扼杀创新的出现。他的建议是提高透明度和公开度,尽可能地使人们对复杂产品的风险有更清醒的认识。
 
为了向有限的理性、诱惑和从众效应发起挑战,泰勒建议可以考虑用简单易行的默认条件选择来控制类似的金融工具,除非消费者明确表明其倾向于选择其他的选项。简单来说,就是推荐一种“最好的惯例或者最多人的选择”的方案给投资者。
 
这就是他以“助推”角度给出的方案。
 

泰勒有关人性的分析,从行为经济学的角度来说,颇有借鉴意义。他在书中最后强调:
 
“贪婪与腐败助长了这次危机,且人性的固有弱点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如果只是一味地谴责人性的贪婪和腐败,而不去进行自我反思并理解有限的理性、缺乏自我控制和从众效应所带来的潜在危害,那么我们将永远无法避免未来再次出现危机。”
 
然而笔者认为,如果只是一味地把投资失败、甚至是金融危机这么大的事件,归因于投资者人性的固有弱点上,而不去对其整个金融系统进行反思,比如为什么如此复杂又风险极大的金融产品能够堂而皇之地出现,并售卖给风险不匹配的投资人,那么人们仍将无法避免再次出现危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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