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三天检近千万人，有可能“全部为阴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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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数十万人”接种新冠疫苗，怎么会无一例“明显不良反应”》，意思是当分母是一个特别大的数字时就会出妖娥子，即便是一款很安全的疫苗也很难作到“不良反应为零”。

现在这个问题再一次被提出了，青岛在几天内完成了上千万人的鼻咽拭子的采样，核酸检测结果“全部为阴性“。这个结果被TW的新冠防疫总指挥质疑了，他说”这是一件伟大的事，但这是不可能的结果”，因为“检验试剂一定会有伪阴性和伪阳性”，即便是真的没有任何感染，检测上千万的样本也不可能观测不到哪怕一例阳性。

这位官员所说不是没有道理，所谓“伪阳性”，是False Positive，在新冠的抗体检测中，会是一个比较大的数字，而基于PCR的核酸检测的特异性比较高，假阳性的比例会很低但也不是零，这里面可能有试剂和采样污染的问题。

不过，由于权威的商业新冠核酸检测的假阳性率实在太低了，在网上不容易查到其具体参数，但是我能查到罗氏和雅培两大界医检巨头的新冠抗体检测水平：他们的假阳性率在99.9% - 99.8%之间，千分之一的水平。也就是说，一千份阴性患者的样本中，有一例会被错误地检出阳性结果。

高质量核酸检测的特异性不会低于抗体方法， for the sake of argument，我们可以先假定青岛使用的核酸检测的假阳性率就是千分之一的水平。

如果青岛测了一千万人的话，一千万的千分之一就是一万人的假阳性数目，那么青岛的“全部阴性”的结果，的确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这位官员质疑对了？

真的是这样吗？

TW官员的误区在于他不了解青岛本次筛查的机理。根据报道，这次大规模普查用了所谓10合1混合的方式，也就是说把10个人的采样混在一起做一个测试，如果结果为阴性，这10个人就皆大欢喜；如果为阳性，那么对这10人再次回测，把他们当中的真实阳性者找出来。

也许有人会问，一个阳性患者的病毒含量被9个阴性的人所稀释，会不会减低检出敏感度？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PCR是一项极为灵敏的技术，在理论上可以把一个病毒的核酸分子在几小时内扩增到上百万上亿的拷贝，从而在机器上读出。

根据这个10合1的比例，青岛的第一轮粗筛数量应该是一千万的十分之一，一百万，在这一百万中以千分之一的假阳性估算，会返还出一千份阳性结果。这一千个混合样本，代表了1万人。再对这一万人进行回测，理论上会找到10个人的假阳性结果。

10就是一个很低的数字了，而且在回测中，检验人员必然是加倍小心如履薄冰地对待这些粗筛为阳的人，大大减少了操作失误或者试剂出错，那么把这10个理论上的假阳压为零是可能的。更何况，核酸检测的假阳性比例甚至可能都低于千分之一。

也就是说，采用混合粗筛+回测的方法，是有可能在上千万全阴性群体中把“假阳性”降为零的。

那么在上千万人的全体中真的无一感染有可能吗？经过接近一年的近乎严酷的严防死守的方式，这也是可信的。比如当年气势汹汹的非典不也就在短时间内彻底销声匿迹了吗？还有天花，大面积上疫苗后就实施了灭绝。

我也此文的另一个目的是这种混合测试对我并不陌生。20年前在研究生院的时候，系里有一个项目是鉴定某种基因在一种昆虫群体中的比例，师生们在全国各地捕捉昆虫，用PCR的方法测定该基因的存在。但是当年太穷了，再每一只虫子的样本上用一滴Taq酶，太奢侈了，而且人手也不够，所以采用的方法是把5到10只虫子混在一起研磨取样，进行PCR的基因检测。而且，由于我们知道这种基因的群体分布率极低，在10个体中同时出现两个几乎不可能，所以一个阳性结果就代表了一个单一个体，连回测都免了。花10%的财力人力办了100%的事。

此文重点是，哪怕是领导抗疫非常成功的专业人员，如果不调查研究就一拍脑袋说话的活，也会犯经验主义的错误。

（图片来自网络）参考资料：
https://www.rfi.fr/cn/%E4%B8%AD%E5%9B%BD/20201018-%E4%B8%AD%E5%9B%BD%E9%9D%92%E5%B2%9B%E6%99%AE%E7%AD%9B%E5%8D%83%E4%B8%87%E4%BA%BA%E9%83%BD%E9%98%B4%E6%80%A7-%E9%99%88%E6%97%B6%E4%B8%AD%E8%AE%BD-%E7%9C%9F%E6%98%AF%E4%BC%9F%E5%A4%A7%EF%BC%8C%E4%BD%86%E6%80%8E%E4%B9%88%E5%8F%AF%E8%83%BD
https://diagnostics.roche.com/us/en/roche-blog/key-role-of-specificity-in-covid-19-antibody-test-accuracy.htmlhttps://www.guancha.cn/politics/2020_10_19_568493.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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