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的「海与远征」
有人说,威海是一座有故事的城,她的故事大多与环翠相关。
600余年来,这个为祖国母亲戍守海疆的“健将”经历了无数风雨,一场场权谋变革,一次次伏线千里,一个个充满了硝烟和热血的记忆,也让这里成为了一座有故事的城。
今天,我们要讲述的是一段海与远征的故事。
渔船与海
当印象派画作走进现实
环翠
渔人不出海时,走进海源公园,能看到鳞次栉比的渔船排列。
倘要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日头晴朗,照得海面波光粼粼、灿若星辰,碧蓝的长空映衬着渔船与海,便像极了印象派的画作。
海浪不住地拍打岸边礁石,渔船随风翩翩起舞,或是呼啸着,或是荡漾着。
人的心神也随之呼啸着、荡漾着,仿佛沉醉了进去。
是漫天遍地的诗意将这里笼罩的。摇晃着船的风是不羁的,随处飞溅的浪是自由的,碧空如洗,海阔帆悬,身心不自觉在此处徜徉着、舒展着,体味着“复得返自然”的奥妙。
海源公园内,长椅、秋千、儿童游乐设施皆有,沿着海边徐徐走、徐徐看,入目是辽阔景色,入耳尽是哗哗涛声。
或是在岸边驻足,或是在长椅上坐着看景,怎样都好,都是无拘束的。
一条海边小路将海源公园和半月湾串联起来,有闲致的话,就在林间小路悠游。
台阶随山势起伏,树木遮蔽住少许日光,反倒映出了斑驳光影,松涛阵阵,白浪掀天,大自然的交响乐在此刻响起,行路人俱是听客。
沿途时不时有长椅,累了就歇息会儿,悠然山海间的日子,放松且惬意。
一战华工纪念馆
在时光长河中,发出厚重的回响
环翠
海源公园内,建有我国首座一战华工专题纪念馆。纪念馆造型依山势设计,凝重简约的造型,提醒人们莫要忘记华人劳工曾受的苦难。
一战时,世界秩序面临重组,列强对中国虎视眈眈,中国命运走到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上,北洋政府选择“以工代兵”战略,14万劳工为生计远渡欧洲,从事最艰苦、最繁重的工作,“挖掘战壕、修筑工事、野战救护、战地通讯、掘埋尸体、清扫地雷、筑路架桥、解运粮草……但凡战争所需,几乎无所不往、无所不为。”这14万劳工中,有超8万名来自山东,其中超过4.4万名劳工从威海卫登船。
走进纪念馆内,记载着那段历史的华工铜手镯、纪念章、华工信件等物品展现在眼前。那段泛黄的历史,也被抽丝剥茧,详尽介绍。
华工们如何在战火中生存,如何在恶劣的环境下工作,工作之余的文娱生活,思乡之情如何排解……都被一一呈现。
纪念馆中的电视屏,循环播放着一段视频。视频是在一战结束100周年的巴黎纪念活动上,一位华裔女孩站在众多世界领导人面前,用汉语朗读一战亲历者顾杏卿回忆录里的片段。
顾杏卿的《欧战工作回忆录》中,有一段描写了华工整理战后战场时的境况:未曾爆炸之炮弹及炸弹,遍地皆是,稍一不慎,即遭危险......被炸粉碎,血肉横飞,惨烈之状,目不忍睹。
华工的生活,也可从他们留下的《明心曲》中窥见一二:一为迁客去西欧,回望山东两泪流。骨肉时牵万里梦,韦韝怎奈五更愁。心驰利欲复何悔,恍然睡觉已三秋。若熬三年归期到,只见枯骨不见肉。
被派往欧洲的14万中国劳工,只有约12万人回到祖国,另有约2万人下落不明,登记在案的死亡者有2千余人,他们大部分被埋葬在法国、比利时的公墓中。
纪念馆墙上写着,“中国人讲究大孝不离父母、男人不忘故乡,生如此,死亦然,在散落于欧洲各地的华工陵园里,华工墓碑大多朝向东方。”
然,这段本不该沉默的历史,在很长一段时间,并未在国际上掀起波澜,直到一战结束几十年后,华工才逐渐得到应有的关注。
1919 年,英国议会会议备忘录上有这样一句话:“华工比其他有色种族的劳工担当了更大的风险,但是他们甚至连几块小小的军功章也未能得到。”
华工们凭借血肉之躯,为当时积贫积弱的中国换来了一战的战胜国地位。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中外关系史研究室的研究员曾表示:五四运动、早期马克思主义的传播、中国早期工会运动及工会组织、上世纪20年代中国民族主义勃兴等许多重大历史事件,都能感受到一战华工的潜在影响。
那些或是“将积蓄交出,请资助最有利于吾国者”;或是在法国帮助留法学生;或是告同工留心技术,“将来国家一旦有事,便能请你们帮忙”的华工,也将火种一代代接力,生生不息。
百年前,4.4万劳工在此踏上远洋的船只,此后“日营工作,筋皮力困;夜避飞炸,心惊胆裂”,诸多惨状,无法一一列举。
火种一代代延续,当今之中国,已重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万事万物不再似当时。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这里不仅是网红打卡地、简约感十足的拍照胜地,这里也记录了默默影响中国近代历史发展的一群人,是值得每个人来看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