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邮报丨白宫是如何错过应对新冠疫情良机的？

3月20日，特朗普总统在白宫的新冠病毒每日媒体通气会上。图：Jonathan Ernst/Reuters 

一二月间，白宫是如何错过应对新冠疫情良机的？

数名美国官员表示，1月和2月间，就新冠病毒带来的全球性危险，美国情报机构发出了内容不祥的机密警告，但特朗普和国会议员淡化了这一危险，没有采取行动，他们的行动原本可能减缓该病原体的传播。

情报机构的相关报告没有预测新冠病毒可能何时到达美国本土，也没有推荐公共卫生官员本应采取的具体措施，这些问题超出了情报机构的职权范围。但它们确实跟踪了该病毒在中国，后来又在其他国家传播的情况。

综合来看，这些报告和警告描绘了一种病毒的早期图景，该病毒展示出了一种全球性流行病的特征，可以要求各国政府迅速采取行动加以遏制。但尽管情报机构的汇报没有间断，在公开和私下场合，特朗普仍继续淡化该病毒对美国人的威胁。国会议员们也直到本月才开始认真面对新冠病毒，与此同时，官员们争相让染上病毒的民众待在家中和医院，以应付病患激增的局面。

一位了解内情的美国官员表示，情报机构“自1月以来就一直在做出警告”。相关报告被分发给了国会议员及其他们的手下，以及特朗普行政分支的官员。这名官员和其他官员要求，在描述敏感信息时匿名。

这名官员称：“特朗普或许没有预料到会这样，但政府中的很多其他人预料到了，他们只是无法说服他做任何事情。系统一直在做出警告。”

中央情报局和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的发言人婉拒评论。一名白宫发言人驳斥了有关特朗普应对疫情不力的批评。

“特朗普总统采取了历史性的积极措施来保护美国人民的健康、财富和安全，并且做到了，媒体和民主党人的选择却是，专注于冒牌和非法弹劾的愚蠢政治。”白宫副新闻秘书霍根·吉德利（Hogan Gidley）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懦弱、不具名的消息来源试图改写历史，这不仅令人厌恶、卑鄙和可耻，而且是对这个伟大国家的明确威胁。”

在周五的白宫新闻通气会上，美国卫生与公共服务部长亚历克斯·阿扎尔（Alex Azar）称，疾控中心（CDC）主任与中国同行在1月3日进行的讨论，已经提醒官员们注意有关该病毒的最初报告。

了解情报机构报告内情的官员表示，美国情报机构的警告在1月末到2月初这段时间数量增加。当时，包括来自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和中央情报局的每日简报和文摘在内，大多数情报机构的报告都与新冠病毒有关。

情报机构有关新冠病毒的警告激增，恰与北卡罗来纳州共和党参议员理查德·布尔（Richard Burr）卖出几十只价值62.8033万至172万美元的股票，在时间上巧合。布尔是参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有机会接触几乎所有涉及新冠病毒的高度机密的报告。周五，布尔发表声明，为自己出售股票的举动辩护。他表示，他完全依据公开可得的信息卖出股票，并呼吁参议院伦理委员会展开调查。

据知情的现任和前任官员透露，在国务院，工作人员一直紧张跟踪有关新冠病毒的早期病例。一位官员指出，1月份第三周的一次会议上讨论了病毒问题，当时的电报显示，驻武汉的美国外交官正乘坐包机回国，这是公共卫生风险巨大的迹象。白宫的一位同事提到，他非常担心病毒的传播能力。

该官员称：“1月间，人们显然有很多窃窃私语。”

据多名了解特朗普顾问之间以及他们与总统会面情况的官员透露，在白宫内部，特朗普的顾问竭力说服他认真对待新冠病毒。

多名白宫高级官员透露，阿扎尔直到1月18日才联系上特朗普，与他讨论病毒问题。他与特朗普通电话时，总统插话，询问有关电子烟的事情，以及调味电子烟产品何时重新上市。

了解内情的官员称，1月27日，白宫多位助理与时任代理幕僚长米克·马尔瓦尼（Mick Mulvaney）在其办公室会面，试图请高级官员更多关注该病毒。白宫国内政策委员会（White HouseDomestic Policy Council）主席乔·格罗根（Joe Grogan）认为，行政分支需要认真对待这种病毒，否则可能让总统付出连任失败的代价，且应对这样的局面：病毒可能主导未来数月的美国。

马尔瓦尼随后开始召集了更多定期会议。但在早期的通气会上，官员们表示，特朗普不屑一顾，因为他不相信这种病毒已经在美国各地广泛传播。

与格罗根有过直接交流的人说，到2月初，格罗根和其他人担心没有足够的检测以确定感染率。据了解白宫通气议情况的人士透露，包括总统的副国家安全顾问马修·波廷格（Matthew Pottinger）在内的其他官员开始呼吁采取更有力的应对举措。

但特朗普抵制，并继续向美国人保证，该病毒永远不会像在其他国家那样在美国肆虐。

  “我认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特朗普2月19日表示。“我认为，到我们进入4月时，天气变暖，这对那种类型的病毒有非常不利的影响。”

“新冠病毒在美国已被控制住了很多。”五天后，特朗普在推特上写道。“在我看来，股市开始变得非常好了! ”

但当月早些时候，卫生与公共服务部一位高级官员在一次机密的通气会上向参议院情报委员会传达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信息，四名美国官员表示，这次通气会的主题涵盖新冠病毒及其对全球卫生的影响。

其中一名官员表示，负责应急准备和响应的助理国务卿罗伯特·卡德莱克（Robert Kadlec）与其他情报官员告诉委员会成员，新冠病毒构成了“严重”威胁。

这位官员说，卡德莱克没有提交具体的建议，但他表示，为抢在病毒到达之前减弱其影响，美国人有必要采取可能扰乱他们日常生活的行动。“这非常令人担忧。”

2月3日，特朗普下令，禁止14天内曾在中国停留的外国人进入美国。他一再自我表扬称，此举帮助保护了美国人免受病毒感染。但没有其他重要步骤配合这一旅行禁令。

美国的首例新冠病毒感染者确诊时，特朗普继续坚称，美国面临的风险很小。

2月10日，他表示：“我认为疫情会好起来的。”

“目前，美国感染病毒的人非常少。” 四天后，他表示。“大约有12人。他们中间的很多人的情况正在好转。有人已经痊愈了。所以我们的情况非常有利。”

2月25日，疾控中心高级官员南希·梅松尼耶（Nancy Messonnier）发出了或许是当时最重要的公开警告。她告诉记者，新冠病毒可能在美国的社区传播，对日常生活的干扰可能是“严重”的。据两名高级官员称，特朗普在从印度返回途中给阿扎尔打了电话，抱怨梅松尼耶吓坏了股市。

了解情况的人士表示，在看到有关病毒在其他国家传播的统计模型，并直接听取了白宫冠状病毒工作小组协调员黛博拉·比尔克斯（Deborah Birx）以及上周因股市暴跌而惊慌失措的首席执行官们的意见之后，他最终改换调门。

但到那时，新冠病毒疫情在美国大规模爆发的迹象已经到处可见。

（本文节译自《华盛顿邮报》网站3月21日发布的报道“U.S. intelligence reports from January and February warned about alikely pandemic”。作者包括Shane Harris、Greg Miller、Josh Dawsey、Ellen Nakashima。Yasmeen Abutaleb对本报道有贡献。听桥，在彩云小译的帮助下快速译出本文，极个别地方有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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