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卫报丨超级富豪那里体现的不平等正在威胁民主

歧路听桥 聽贰拾肆橋 2022-12-01

埃隆·马斯克买下推特花费的440亿美元原本可以修好全美国各地摇摇欲坠的桥梁,还能余下10亿美元。图源: Mike Blake/Reuters

原文截图


超级富豪那里体现的不平等正在威胁民主

杰夫·斯帕罗(Jeff Sparrow)

猴子爬得越高,就越多暴露自己的屁股。超级富豪也是如此。

乐施会(Oxfam)告诉我们,仅仅是10个人,眼下拥有的财富就超过全球40%底层人口所拥有的,最富有的20个大亨拥有的财富总和,则超过了撒哈拉以南非洲各国的全部生产总值。

你或许会认为,如此骇人听闻的不平等大约会鼓励富人采取某种谦逊的态度,哪怕只是为了自保。但今天,那些网络顶级富豪们最喜欢做的事情,莫过于为赢得大众仰慕而抬升他们那隐喻性的臀部。

以埃隆·马斯克为例。据报道,自2020年4月到2021年4月,马斯克赚了近1400亿美元。在同一时期的美国,人们的平均年薪约为75,000美元。

换言之,马斯克挣到了超过普通美国人186万倍的收入:每天约3.83亿美元。这令人难以置信。

什么道德可以证明如此差距的合理性?马斯克工作的努力程度是其他人的186万倍? 他可能比其他人聪明186万倍?

过去几周,这些问题有了相当明确的答案。

马斯克看似一时兴起,收购了推特之后,开始通过推特管理这家社交网络。这一过程令人们可以像一条条看推特那样,窥见他非常大卫·布伦特(David Brent)式的管理能量。(大卫·布伦特,是英国广播公司2001年推出的电视剧集Office中一个白领中层管理人员,该剧集的相当多内容围绕布伦特的许多特质即虚伪、自我欺骗和公开的自我推销展开。——译注)

他上传了一段自己搬着一只水槽进入推特总部的视频。他解雇了数千员工,然后,因网站运转不稳定,他又要求其中一些人回归。他坚持要求剩下的员工将他们写的代码打印出来,然后又要求他们销毁。他发布的一则推特,附上了有关保罗·佩洛西(Paul Pelosi)遇袭的一则阴谋论解释的链接,然后删除了那条推特,哪怕他同时将推特吹嘘成了新闻来源。(保罗·佩洛西,生于1940年,美国商人,是国会前众议院议长、民主党人南希·佩洛西的丈夫。2022年10月28日凌晨,保罗·佩洛西在其夫妇位于旧金山的一处居所遭到一名男子的袭击,当天其夫人不在家中。事后,出自一家网络媒体的文章称,保罗与袭击他的男子认识,两人之间可能存在肉体交易。——译注)

最惹人侧目的是,他要求用户付费才获得蓝色认证标记,这一政策(完全像所有人都预测的那样)引发了大量经认证的假冒账户涌现。

一个自称制药巨头礼来(Eli Lilly)的账号承诺免费提供胰岛素,导致现实世界中的该公司股票暴跌。“百事”在推特上说,“可口可乐更好”。一个带有蓝色标记的“小布什”(George W Bush)声称,“我怀念杀死伊拉克人的日子”,他的朋友“托尼·布莱尔”(Tony Blair)则回复说,“坦白讲,我也一样”。

马里奥(Mario)在一个“官方”任天堂账号中竖起了中指;经认证的憨豆先生(Mr Bean)邀请用户利用他的床上技巧。(马里奥,是日本游戏制作公司任天堂的《超级马里奥兄弟》系列游戏的主角。憨豆先生,是英国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同名电视剧集和新世纪以来衍生的电影作品中的主角。——译注)

周四(11月17日——译注),推特员工纷纷辞职,拒绝了马斯克要求他们变得“绝对硬核”的要求。越来越多的人猜测,整个平台将分崩离析。

当推特沦为“马克斯兄弟”(Marx Brothers)的滑稽剧时,人们脑海中浮现了格鲁乔·马克斯(Groucho Marx)在电影《鸭羹》(Duck Soup)中的台词: “先生们,(他)可能说话像个白痴,看起来也像个白痴。但别被这个骗了,他真的是个白痴。”(马克斯兄弟,是二十世纪上半期活跃于美国戏剧舞台和电影界的家庭喜剧组合,由兄弟五人组成,格鲁乔是五人之一。《鸭羹》由马克斯兄弟中的四人主演,1933年出品。——译注)

与此同时,在Meta公司(先前以Facebook之名广为人知),马克·扎克伯格集中展示了差不多的愚笨。

就在不久前,扎克伯格每分钟赚到了令人垂涎三尺的2.8538万美元。《商业内幕》(Business Insider)计算出,在那个阶段,这位脸书(Facebook)创始人可以给美国每一个在世的人超过一百美元,同时仍留住自己一半以上的财产。

扎克伯格与其他物种之间的巨大鸿沟,或许解释了他何以痴迷于元宇宙的虚拟现实世界。在最近的一次展示会上,他对Meta新化身的腿热情满满。他的兴奋表明,这位蓝色仙子终于承诺,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男孩。

不足为奇的是,绝大多数普通人不想在元宇宙中工作(想想看,要在令人作呕的耳机里进行一场三维的、永不停歇的Zoom会议) ,因此,扎克伯格投入虚拟现实中的钱越多,Meta的股票就跌得越多。该公司市值已跌去令人难以置信的7000亿美元,结果是1.1万人失业。

嘲笑技术精英的形象工程是轻而易举的,但也至关紧要。

几年前,《卫报》专栏作家艾娃·马达维(Arwa Mahdawi)指出,假如你从1493年开始每天赚5000美元,那么,哪怕是杰夫·贝佐斯(Jeff Bezos)离婚后,你仍没有他那么有钱。

全球不平等的骇人程度使货真价实的民主成为一场闹剧。几年前,有报道说,大约40%的美国人无法筹措400美元应付一个紧急情况。真有人认为,他们的选票赋予了他们和贝佐斯一样的政治权力吗? 根据一项计算,贝佐斯每秒钟可以赚3715美元。

换句话说,马斯克付出了大笔美元,同时留下了大约10亿美元闲钱。

当基础设施的维护看上去极其乌托邦,而孩子气的寡头们的浮躁计划变得越来越司空见惯时,事情就变得非常糟糕了。

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指责媒体太过倾向于关注汇聚财富和技术的事情了。

加密货币巨头山姆·班克曼-弗里德。图片来源: FTX/Reuters

名誉扫地的加密货币巨头山姆·班克曼-弗里德(Sam Bankman-Fried)之所以能从相当多投资人那里成功拉来投资,部分原因在于媒体报道对他太过经常的巴结奉承。正如Vox所论,媒体将他描绘成“一个谦逊的书呆子式专才,一再提到他的质朴、他凌乱的头发、他对T 恤和短裤的嗜好、他的丰田花冠”。投资者倾心于这样的事实:他并非一个沉默寡言的企业家。他在推介会上玩电脑游戏,他的怪癖被认为证明了他具有独特的禀赋,就像其他当代企业创始人那样。

在著名的安徒生童话中,那些无视国王赤身裸体的人展示出了他们懦弱的奴性。《纽约时报》报道这位绰号为“加密皇帝”的男士时更进一步: 它的标题毫无保留称赞班克曼-弗里德的裤行头是其邋遢神秘感的核心。

实际上,如分析师迈克·伯格斯堡(Mike Burgersburg)指出的那样,早在他的公司倒闭之前,班克曼·弗里德身上的缺点就总是显而易见,至少对那些关心该公司的人来说是这样。

“他从未表现出有那么聪明”,伯格斯堡称。“比如,他要么承认自己在欺诈,要么就是在胡说八道。”

玛雅·安吉罗(Maya Angelou)警告说,当人们向你展示他们是谁时,第一次就要相信他们。为此,互联网的相对透明构成了一个诱人的恩惠,为过度分享信息的富豪们提供了公开上吊所必需的所有数字绳索。(玛雅·安吉罗,生于1928年,卒于2014年,美国黑人女作家、民权活动人士。——译注)

例如,马斯克最近的古怪举动揭示了,当他承诺到2021年将人类送上火星的计划未能实现时,我们躲过了多少子弹: 想象一下有个星际殖民地按照目前盛行于推特的办法管理,人们就会战栗。

一些亿万富翁那里体现出的荒诞不平等,没有为在太空中管理社会提供依据,甚或在地球上的毒性更大。

(作者生于1969年,是澳大利亚左翼作家、社会主义活动人士,任教于墨尔本大学。近著为2020年出版的Crimes Against Nature: Capitalism and Global Heating。本文原题“The grotesque inequality embodied by Musk, Bezos and Zuckerberg is a threat to democracy”,由《卫报》网站发布于2022年11月18日。听桥译,有不解之处,并对原文的段落有一定合并。)


译文未获授权

转载时请保留原始出版信息

正文约两千字,感谢阅读,请欣赏音乐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