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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随笔·无畏、骁勇和脆弱(罗熙·琼·哈利法克斯篇三)Roshi Joan Halifax》

邬金阙灯 非三之四 2023-12-01


小田真由美绘绿度母。图片版权©️罗熙·琼·哈利法克斯。



🌸🌸✨《翻译合集·女性上师》:《翻译合集·从庙堂到医院血库(萨迦·杰尊姑秀达雍系列)ས་སྐྱ་རྗེ་བཙུན་འཇམ་དབྱངས་བདག་ཡུམ་》《翻译合集·磨砺自我(杰尊玛·丹津帕默系列)རྗེ་བཙུན་བསྟན་འཛིན་དཔལ་མོ་》《翻译合集·以证悟为全职工作(桑杰康卓系列)བཅར་གླེང་།·ལོ་ཙཱ་བ་སངས་རྒྱས་མཁའ་འགྲོ་མ།》《翻译合集·如铁屑被磁铁吸引(恰度康卓系列)བཅར་གླེང་།·ལྕགས་མདུད་མཁའ་འགྲོ་མ་》《翻译合集·证悟的女性(喇嘛·促琴康卓系列)བླ་མ།ཚུལ་ཁྲིམས།མཁའ་འགྲོ་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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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进取心


罗熙直截了当的风格可能会让她陷入麻烦。她的秘书佩格·默里最初觉得她非常可怕。“她有很强烈的进取心,”默里说,“她是女性,因此人们通常不会想到这一点。大家会期待她一直保持温柔的态度,讲授关于慈爱的主题。她确实有这一面,但她可能不会妥协,一些人认为这是一个缺点。她从不遮掩什么,会直言不讳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让他们感到恐慌。但对我来说,这才是关键所在。“我需要一位能够真正推动我,让我达到极限的导师。”


多年以来,一些人因为与罗熙发生冲突而离开了乌巴雅。“罗熙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乌巴雅最早的社民之一马蒂·皮尔指出。“不过你不是必须同意她的观点,也不是必须留下来。”1999年与罗熙发生争执后,皮尔离开了社区。然而,六年之后,他们的一位共同朋友的离世使他们再次走到了一起。最近几年,皮尔成为“避难所”的看护人,并在宗教培训项目中担任导师。尽管他们的关系紧张,皮尔明白罗熙还是深爱着他。罗熙承认这样的挑战是非常个人化的。“我们必须知道我们确实会给人带来痛苦,包括她自己也会给人带来痛苦——但并不因此而灰心丧志,”皮尔说。“这种波折可以塑造我们,它们是修行的一部分。”


当被问及罗熙的困扰时,娜塔莉·哥德堡承认:“有一两次,她以一种不太圆滑的方式直接与我辩论。但我们交换了看法,一切都好了。”她补充道:“我并不害怕她的力量。我为她作为一名女性感到自豪。我支持她。她勇敢站起来并相信自己。对于其他女性的成功提供支持,这对她来说很艰难。”罗熙同意她的方式相当直接,“这并不总是让人舒服的事情。”她笑了起来。“而且,我并不总是对的。你可以直率地发表意见,然后会造成混乱的局面。或者你可以直接并且准确表达,但时机可能非常不合适。或者对方无法承受你所反映的东西。这是一项艰难的任务。人们不喜欢女性这样做。”


罗熙认为,如果她投生在一位男性的身体里,“我会被视为是一个温和的人。可是,我最终出生在女性的身体里。我对此感到很高兴,尽管有时人们很难接受我是这样的。但这个经历对我来说是非常有益的,因为它促使我对自己的言语及行为进行了很多反思。”



偶像和恶魔


罗熙指出,弟子经常会把自己的问题投射到老师身上,她将师徒的关系分为三种阶段:“理想化、恶魔化,和如果你够走运则是正常化。如果有人正在将我理想化,我就将该能量传递回去给予他们。有一种方法是令他们认识到自己的本初善,且真正在自己内心中感受到它。另一种方法是向他们展示你有多么愚蠢。她说:“我不会像红衣主教一样(法相庄严地)在禅之中心里走来走去。”“我会经常取笑自己,向每个人展示我最糟糕的一面,并时常对他们谈论我自己的失败。”


她描述了在多伦多医院病房的经历,当时有三名弟子坐在她的床边。“我的病服在身后敞开着,所以当我不得不起床的时候,我的屁股就露出来了。”我想着,“一个月后我必须穿着法袍坐在这些弟子面前。”他们真的看到了我的缺点,可以这么说。这就是为何我对“有尊严地死去”一词如此反感。这只是一种做作。谁应该有尊严?生病是非常没有尊严的过程。



反性侵行为


每位导师或许都有自己的不足之处,但在罗熙看来,性侵却是另一码事情。在2010年,一则关于禅师下野英雄与弟子发生性关系的丑闻爆发,这种行为已经持续了四十五年,罗伯特·艾特肯将其记录在了一份文件中。(下野英雄公开否认了这些指控,但已辞去他在纽约禅修学会的住持职务。)罗熙在乌巴雅网站上发布了一封公开信,表达了她对所谓的“边界与信仰的侵犯”所引发的关注。


关于男性宗教人物的性侵行为,她这样写道:“如果你想加深任何宗教的负面影响,将智慧和慈悲变成虚伪,那就请站在一旁回避冲突吧,(像是)当男性宗教成员对女性不尊重、与女弟子发生性关系、控制女性、虐待女性、贬低或强奸她们……我已经等了许多年,希望能对我们佛教界对女性的这些侵害做出集中的回应。我们许多女性已经向更广泛的社区提出了这些问题,但却遭到了侮辱和排斥。”


可是,她现在却如此写道:“佛教徒们终于明白了。你必须站出来,坚决而有力地反对宗教人物的捕食行为。你必须勇敢地说出真相,高声地说出来。并且你必须采取行动。”


作为响应,罗熙收到了一大堆的电子邮件和信件。大多数是支持她的立场,但也有少数人认为女权主义已过时,或者指责罗熙自私自利。其中一些留言是来自于以与弟子有婚外情而闻名的导师邱阳创巴仁波切有关系的女性(或女性的伴侣)。虽然一些女性在给她写信时声称与仁波切的关系是有益的,但她表示,根据她的估计,“大多数给我写信的人在这些经历中都经历了深重的痛苦。”



喝同样的毒药


罗熙在七十及八十年代与创巴仁波切有很多的接触。她在他创办的那若巴大学任教,邀请他加入她所负责的一个项目的教职,并与他一起去了日本。她公开承认,他在一些场合对她的行为是不恰当的。罗熙回忆道:“创巴仁波切是一位充满创意、磁性和远见的人。他是思考的先驱者、艺术家,恰好在美国出现的时机很合适。我们很多人都为他的社群、著作和教导所吸引。我们都对他非常着迷。”


不过,她决定不成为他的弟子。“我觉得他的行为破坏了他的教导。有些人说这也是一种教导。但这不是我想要或需要的那种教导。”作为一名民权工作者、反战活动人士和女权主义者,罗熙认为他的行为存在严重问题。“我过去的生活也很荒唐,”她继续说道。“可我不想喝同样的毒药。我觉得我无法与一个对酒精和性似乎有瘾的人一起重新整顿我的生活。”


一种因素是“对灵性导师的崇拜和理想化,这是不现实的,”她说。“事实上,我认为这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因为创巴用某种方式体现了‘阴影’,某种程度上确实为相当多的弟子带来了伤害。”他的一些弟子不认同罗熙的观点并向她表明了态度。“但是在我这个年龄,我可以带着一些遗憾去回顾——他没有同辈、同事和老师来帮助他以更全球化的方式看待事物。”


作为一名有着独立人格的现代女性,罗熙承认自己过去犯下的错误。“但作为女权主义者,我非常清楚,宗教绝不能成为违反师徒边界的借口。”当基于信任的这个边界被侵犯时,“这是对佛法僧三宝的直接侮辱。”


罗熙建议弟子们不要将他们的灵性导师理想化,而是“收回他们的投射,去看见自己觉悟的体性和迷惑的体性,并看到每位众生的迷惑和觉悟的体性。”她怀疑我们对完美父母的渴望使我们愿意为灵性或教育环境中的功能失调行为辩护。她说:“譬如在藏传佛教中,对一位导师做出终身誓言——三昧耶戒,可以使你更加虔诚和仰仗你的上师,但这也可能会令我们忽略在文化中所看重的辨别力。”


她真诚地谈论了她在东方导师身上所经验到的“文化偏见”。她说:“东方的模式更趋向于寻求和谐;西方的模式则是寻求透明度。”她感觉到,作为一名西方女性,她在修行道路上带来的东西“并不总是受到赞赏。佛教(文化)存在着性别偏见,总认为女性略次于男性。”尽管她承认,一行禅师尝试赋予了许多女性权利,但她渴望那种“从西方人到西方人的直接沟通”,这个愿望影响了她后来选择美国的罗西伯尼·格拉斯曼作为她的主要导师。她说:“许多东方导师认为自己总是正确的,而伯尼的第一个信条则是‘永远不要认为自己知道’。”


作为导师,她以尊者为榜样,认为自己有责任体现正直善良。罗熙认为尊者对她的生活产生了“非常重要的影响”,尤其是在道德伦理和公众责任方面的教导。尊者希望看到一种能够超越宗教差异的世俗伦理。她与尊者一起参加了“心灵与生命学会”的会议。该非营利组织自1987年以来一直组织学者、科学家和各个静思传统代表之间的对话。作为“心灵与生命学会”的创始人之一,罗熙担任董事会成员、会议的主持人和演讲者,会议通常在印度举行。


“每年都有甚至两次机会坐在尊者的客厅中,以这种相对私密的方式谒见,非常启发人心。”她珍视“有机会在神经科学家和哲学家的启发下受到教育。我们看到了静思性神经科学领域从这些对话中崛起的全貌。”


教职成员经常会呈现关于禅修功效的最新科学证据,这些发现深深影响着罗熙在医疗环境中的工作。从“心灵与生命”组织派生出了“禅脑”,这是乌巴雅每年举办的关于积极的神经科学家、心理学家和哲学家的聚会。


虽然早期的“心灵与生命”学会主要由男性主导,但罗熙私下与尊者及董事会进行了交谈,倡导在会议中实现性别平等。尊者对这些请求持开放态度,组织也在邀请更多的女性以及尼师参与进来,性别平衡正在迅速改变。为他人发声,无论是为女性、病人还是囚犯,都是罗熙工作中贯穿始终的主线。


马蒂·皮尔说道,乌巴雅如今有多位女性担任领导职位,已全然成为了一个女性之力的强大中心。但是,她说:“我们也都意识到,总有一天,可能是二十年之后,我们将不得不在没有罗熙的情况下继续前行。我们正在考虑如何保存她的遗产。我们中没有人能够做到她所完成的事情。这需要整个团队的努力。”



费力、疲惫、鼓舞人心和有趣的


在她摔伤之后,罗熙开始仔细审视自己的优先事项。她决定在恢复健康后,在更广泛的层面上工作。如今,她几乎一直在全世界范围内旅行和教学,只会偶尔回到乌巴雅引导一些禅修营。她即将前往瑞士参加世界经济论坛,担任多个讨论小组的专题嘉宾,例如“神经伦理学:道德与物质的结合”和“掌控情绪的科学”。她现在还在泰国、缅甸、日本、印度和马来西亚教学,对她作为西方佛教徒将佛法带回其地理起源的过程非常有趣。


罗熙让自己的头发自然生长成短而坚毅的波浪状。她精力充沛,精神饱满地谈论着她缓慢康复的过程,她称之为“费力、疲惫、鼓舞人心和有趣的”。她利用最近去西藏的徒步旅行作为恢复体力的激励。她说:“这是一个在漫长黑暗隧道尽头的灵性之光。”


罗熙在康复中经历了各种程度的疼痛。她说:“我尝试用‘我在感受疼痛,但没有在受苦’的心态去应对。我现在像年迈的老人一般缓慢小心地行走。”在尼泊尔和西藏的大部分旅程中,由于山路崎岖狭窄、陡峭危险,她骑着马,形容那偶尔是“非常恐怖”的经历。“比步行可怕多了。但马不想死,我只得放手(听凭)。”在无垠的藏地高原上,‘自我意识’非常活跃,总想寻找可见的对境来证明自我的存在,比如环绕有风马旗的玛尼堆或远处的寺院。“有些人想躲回帐篷中,整理自己的行李,”“但这是太大的空间了,你会失去所有参照。”她接着说,“去高原上漫长而无意图的散步,慢慢观察心灵的放松。然后抬头望向天空,将自己全然地敞开,感受那无边的广袤。”



邬金阙灯恭译于西元2023年11月22日(莲师荟供日)。感谢耶提大人逐字审校。愿一切贤善吉祥。萨瓦芒嘎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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