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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帧好看+每周一曲】英雄坦克手

帧察 帧察点 2020-09-11

【上期内容:中韩之间鲜为人知的两次海战,立功的都是“业余选手”


今天要介绍的歌曲,是表现抗美援朝战争老电影《英雄坦克手》的主题曲。


《英雄坦克手》曲谱


马达隆隆响,炮口向前方,年轻英勇的坦克兵,奔向战场。
为了保卫祖国江山,为了保卫世界和平,

冲向前!向前!要把敌人消灭光!


大炮在怒吼,热血在沸腾,年轻英勇的坦克兵,勇敢向前冲。
我们是毛泽东的战士,我们是人民的坦克兵,
冲向前!向前!要把敌人消灭光!


(重复第一段)


摄制于1962年的电影《英雄坦克手》,戏剧性地描绘了我军著名装甲兵英雄杨阿如车组(车长杨阿如、炮长徐志强、驾驶员陈文奎、装填手兼预备炮长师凤山、无线电员许世德)的光辉战绩。在艺术表达上,电影节奏张弛有度、情节引人入胜,而我们也应该了解,电影情节与具体事实有少许出入。


影片里受拍摄条件限制,美军坦克一直是谢尔曼,但是在收尾时,能看到起火被遗弃的M-46“巴顿”坦克,这是杨阿如车组的真正战果


人民英雄坦克,授予称号时为志愿军装甲兵坦克第2师4团2连215号坦克。1953年4月,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志愿军装甲兵坦克第2师4团2连215号坦克,奉命掩护步兵攻打石砚洞北西侧无名高地,共摧毁美军第7师17团一部地堡7个、屯兵坑道1条、火炮4门和运兵卡车1辆。


电影中的坦克排长兼车长


战斗英雄杨阿如身着55式坦克兵常服,看起来是个相当温厚的浙江台州人

当战争来临、侵略者打到家门口时,便是这样许许多多普普通通的人站出来,成为英雄


电影中的车组在查探道路——驾驶员在驾驶坦克


现实中的英雄车组


7月6日,215号坦克奉命压制和消灭346.6高地敌火力点。当坦克进至敌前沿1000多米的一片淤泥时,不慎陷入弹坑,与其他坦克失去联系,无法继续前进。排长兼车长杨阿如沉着机智指挥,坦克就地隐蔽伪装,全车乘员顽强与敌作战,单车坚持作战3天4夜,击毁敌M-46型坦克4辆,击伤1辆,摧毁敌地堡20个,小口径炮3门,本车人员无伤亡、坦克无损坏,最后在工兵分队支援下,顺利撤回集结地。


(以上为官方战史资料记载)


军博所陈列的215号“人民英雄坦克”


1953年7月30日,志愿军政治部授予该车“人民英雄坦克”荣誉称号。该部现为陆军第12集团军装甲2旅坦克4营10连2排1车,原功勋战车现存放于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


歌曲《英雄坦克手》是作曲家傅庚辰参与作曲工作的第一部作品。傅庚辰是我军著名音乐家,之前我们曾介绍过他作曲的《红星歌》。他在1948年就加入解放军文工团,之后退伍加入东北鲁艺音乐工作团。1950年进入东北人民艺术剧院歌舞团。1953年,傅庚辰加入17人组成的赴朝慰问小分队。在慰问部队的过程中,感动于我军部队英勇事迹,他萌生了参军入伍并入党的念头,但是因为年龄不够未能如愿。


军旅音乐家傅庚辰


在第一次赴朝慰问时,才17岁的傅庚辰一直主动担当慰问小分队的壮劳力,经常背着乐器等大型箱子翻山越岭、趟水过河,有时候一天慰问演出达3场,四肢都落下了病根。朝鲜战争胜利以后,傅庚辰随队回国,直接住院达半年多。因为高强度工作,他的手已经无法再拉小提琴了,歌舞团领导在询问他意见后,将他送往东北音乐专科学校(现沈阳音乐学院前身)作曲系学习。在学校学习时,他一直期望入党并加入志愿军。1956年9月,大二的他终于入党。1957年8月,傅庚辰提出的参加志愿军申请得到批准,他再次入伍,并第二次赴朝慰问。


可以说,《英雄坦克手》这首歌曲,充分体现了音乐家傅庚辰在工作、生活中的浓厚积累。他在朝鲜慰问部队,并在自己的战线上与战友们并肩奋战的经历,极大的促进了这首歌曲的创作。


作为一首歌唱志愿军坦克兵的歌曲,这首歌曲的前奏是昂扬的古乐,背景里节奏鲜明的沉重鼓点,有着鲜明的辨识度,与步兵军歌有着明确的区别。


“马达隆隆响、炮口向前方”,以极简而明快的词句,勾勒出了一幅动态的画面——志愿军的坦克T-34-85将炮管锁定至行军角度,向前线开进。


开赴战场的志愿军T-34-85坦克排


“年轻英勇的坦克兵,奔向战场!”既是歌唱坦克兵指战员是年轻的,更歌唱人民军队中相对步兵年轻的兵种坦克兵,年轻的是坦克兵,奔向战场是他们的姿态,英勇是他们的战斗精神!


歌词里的“年轻英勇”,用来歌唱T-34-85是颇为合适的,这种中型坦克轻快灵活,而其扎实的装甲防护,修长的身管,又充满了力量感。如果到金城反击战里,中国人民志愿军的IS-2M重型坦克集群展开突破时,意境自然截然不同。


“为了保卫祖国江山,为了保卫世界和平”,是抗美援朝战争的目的与意义,与《志愿军战歌》里“保和平为祖国,就是保家乡”遥相呼应。


生长在这个时代,一度成为德棍的自己,曾经对德军那句“Panzer Vor!”(坦克,前进!)颇为痴迷,觉得这样很是高大上——如今想来,颇为惭愧。我们的《英雄坦克手》战歌里,有用我们自己的语言歌唱的我军坦克兵精神,明明小时候有所了解,却还去崇洋媚外:


“冲向前!向前!要把敌人向前方!”这句歌词重复两遍,坦克兵作为现代战争中的重甲骑兵,作为一种专注于突破和进攻的武器,就是要有这种一往无前,横扫千军的气势。这样一句歌词,比拗口的Panzer Vor高明千百万倍。


志愿军主力部队步坦协同发起突击


歌词的第二段,强化了第一段歌词对装甲部队冲锋姿态的描摹。“大炮在怒吼,热血在沸腾”歌唱的是战斗时的精神状态。而紧接着“年轻英勇的坦克兵”,继续保持着“勇敢向前冲”的姿态。


“我们是毛泽东的战士,我们是人民的坦克兵”,这句歌词有着鲜明的时代特色,这样的昂扬斗志,是那一代人特有的风格,正是那一代人,以抗美援朝的伟大牺牲与伟大胜利,重新雕塑出了中国人的民族精神。


“冲向前!向前!要把敌人消灭光!”相同的段落结尾,依然是坦克兵作为进攻突破中坚力量的雄伟姿态。


而第三段重复第一段歌词,既是强调了抗美援朝战争的本质,更是唱出了战斗胜利之后,坦克兵们继续向下一场战斗进发!


电影中扮演215号坦克的111号坦克,碾过星条旗加入进攻队列


作为一部电影,其在真实性与艺术性上的平衡,也是让人欣赏的。乃至如今重新观看数码修复的老电影,许多发现都会让我啧啧称奇。《英雄坦克手》电影情节中,表现的是我军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相当经典的战术——穿插至要点,夺控或立刻构筑掩体进行固守,将“联合国军”精力牵扯到自己身上,等待主力部队发起总攻。


这种大无畏的勇猛战术,需要部队能攻善守、擅于保存自己又不怕牺牲,是极为高妙的步兵战法——在战役层面,我军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能实现既定目的,创造惊人战果。但是以当年我军严重缺乏技术装备的现实情况而言,往往穿插夺控、固守要点,已经立下惊天地、泣鬼神的不世之功。


从左到右,分别是真谢尔曼、整容扮演谢尔曼、化妆扮演谢尔曼

虽然说群众演员中,有战士不习惯使用小握把(左侧握持汤普森的枪托部位)的情况,但是这幅尊容与形象,足够鲜明


我军的土工作业——掩体交错纵横的表面阵地,但是重机枪手依然会是敌人优先射击的目标,副射手接替位置后,卫生员立刻上来抢运伤员


因为技术兵器缺乏(之前曾有无后坐力炮,但是被击中),经常要由优秀的指战员主动担任风险极大的反坦克爆破手,图中志愿军战士仅携带爆破筒,潜伏在前沿掩体中,但是依然被美军坦克航向机枪击中


从火热的前沿,到紧张的指挥所,电影场景的切换非常自然。志愿军的坦克部队赶到了!此时作为背景音乐播放的,就是主题曲。画面除了坦克开进,还有朝鲜女兵指挥交通,以及支前民工运送物资——以及车长路遇老部队的战友。


现实中,杨阿如作为步兵曾荣立一等功,影片中也通过角色的台词提及


美军拥有强大的空中优势,其飞行员猖獗到看到会动的便肆意射击,即使是运送车长的偏三轮摩托,一样要进行伪装


对于我们当代人来说,前辈们所具有的优良品质,是熟悉又遥远的。电影在表现工兵修筑机械化道路时——毕竟除了扮演215号的111号坦克,主力部队一样需要开进——就路遇了一位朝鲜老妈妈,她决心要冒着美军空袭抢修道路。即使电影摄制的当年,许多人就是旧时代无边苦难、新中国决战朝鲜赢得辉煌的亲历者,一样以相当大的笔墨塑造了人物,同时又非常自然。美帝国主义侵略者带来的深重灾难,使得中朝人民团结一致、不顾牺牲去争取胜利。


依照卫生员运输伤员的情况,电影中的英雄坦克发现了一条避开公路,绕山前进的路线。穿插夺控要点的步兵连队正在等待支援,而美军会拼命轰炸我军可能的行进道路,排指挥车刚刚爬上山,又遭到美军轰炸,道路被毁,只有排指挥车单车突击,为讲述杨阿如车组孤胆英雄事迹埋下伏笔。


剧情已经足够曲折,而就在观众欢呼英雄坦克出击之时,又有一个转折——即排除哑弹,即使看过好几遍这个电影,依然为这一情节扣动心弦。


影片中的炮长将美100磅未爆航弹搬离坦克行进路线


而后便是“人民英雄坦克”单车突进,伏击击毁4辆M-46,击伤1辆M-46的经典作战。当然影片里将时间进行了压缩,杨阿如车组实际上设伏时间达到了3天4夜,虽然期间有工兵部队上来支援并补给——但是无论在条件恶劣的坦克内部,还是在处于坦克以外战场上的掩蔽所,都需要巨大的勇气与毅力。


经典的发动机噪音欺敌,是现实中实际采用过的方法


隐蔽良好的坦克,几乎成为一个土包,只剩下观察口


即使这部影片是以“人民英雄坦克”为主角,但是步兵部队的表现,一样精准如同教范。


步兵、工兵、卫生员趁夜赶到坦克伏击地域对英雄坦克进行支援后撤离,其行进队列非常标准——带头为指挥员(副指挥员为收尾),紧接着是冲锋枪手与轻机枪手/副射手,而后才是步枪手,之后是运送伤员的卫生队,这样队列的编组目的,是为了在遇袭时,可以立刻以强大自动火力进行反击,为队列展开战斗队形,掩护伤员做好准备


伴随坦克部队冲击的志愿军步兵,高清画面可以看见,靠近紧贴坦克的,是一个SG-43/SGM重机枪组,他们将重机枪拆解,分别扛枪身(左一箭头)、枪架(左三箭头)、弹药箱(左二与右一),伴随部队突击

靠近坦克是因为坦克随时可以为他们提供掩护,让他们获得组装机枪架设阵地的余裕——电影画面不是一冲了事,而是非常标准的步坦协同战术


在电影情节展开的过程中,《英雄坦克手》主题曲始终伴随,多次以变奏应和着故事的发展。可以说,电影与歌曲是珠联璧合。小时候看电影时,曾一度以为电影是写实表现“人民英雄坦克”战斗事迹。因为这部老电影的故事讲的太好了。


长大后才知道,“人民英雄坦克”的战绩在军事上过于完美,完美到几乎“不好讲故事”,是早年间文艺工作者的悉心塑造,才能有《英雄坦克手》这样的优秀电影。



1999年10月1日,杨阿如作为浙江省惟一的复员军人代表和共和国功臣,登上天安门观礼台,目睹了举世瞩目的世纪大阅兵。2002年,杨阿如去世。而歌唱他和他所代表的的中国人民志愿军英雄坦克手的歌曲,至今仍然响彻人民军队装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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