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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年过去了,她更美了

最人物出品 最人物 2022-05-24

于2008年的汶川大地震中,廖智的名字为大家所熟知。
那场灾难,夺去了她的亲人与双腿。挺出深渊,她依然奔跑、舞蹈、大笑。
她从生命的废墟中艰难起身,又在废墟之上完成人生秩序的重建,踩着两条重达20斤的假肢,活成了打不倒的「钢铁女战士」。
而今距离天塌地陷那一天,已然十四年,恍若隔世间,她似变未变,仍在奋力向前。
2022年5月20日晚,我们将在「最人物视频号」,与廖智连线,回溯过往,聊聊近况,以及,听她讲,如何拥有一个打不倒的人生。



廖智很敢。
 
对于截肢者来说,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并无明确的指令,很多边界都只能当事人自己探索。
 
截肢后第一次去游泳,廖智拿着一个游泳圈就下了水。几分钟后,她试着把泳圈丢掉,发现完全可以浮起来,“困难很多时候都是想象的。”
 
游泳之外,如今37岁的她正一步一步打破边界,推倒生活中那些隐形之墙。
 

 
和许多创业者一样,廖智的时间需要精确到分钟计算。这两年,廖智常常感到很累。
 
在2019年底,她和丈夫查尔斯开始了截肢康复领域的创业,廖智喜提“创业者”的新身份。


最近,她累到嗓子发炎。这令她困扰,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直接关系到工作量。
 
而所有的工作,都一环扣着一环,她是那个环环相扣之中的“卡扣”,她一停,整个项目都要跟着受影响。
 
“我只要醒着,随时都要在工作的状态中。”
 
目前,廖智没有全职员工,只有一个兼职的助手。这意味着,台前幕后的大量工作,都需要廖智和丈夫查尔斯一起完成。
 
除了截肢康复领域的工作,作为自媒体博主,廖智还需要拍视频、写文章、录音配音......每天起床一睁眼,这天的工作就开始在她脑子里过。

而兼顾家庭与事业,并非旁人出的难题,更多时候,是她对自己的要求。她把每天下午五点到八点的三小时划归为“雷打不动的亲子时间”。

廖智一家四口 

这是她反复考虑后得出的时间安排:五点钟刚好可以接孩子放学,紧接着是一家人的晚饭时光。
 
作为创业者,她需要持续地对新鲜事物保持好奇。在十六型人格测试没有流行的两年前,她便组织过一次自测活动,结果显示她是ESFJ,正和大多数人对廖智的印象一样,她热情周到并关心每一位家庭成员,是能主事的女主人。
 
早在地震之前,作为独生女的廖智就是替爸爸妈妈拿主意的角色。父亲的影楼生意不好时,是她主张引入了数码摄像。灾难发生之后,重伤的她却是全家人的精神支柱。
 
在截肢同意书上签字这样的大事,也完全是廖智自己的决定。

廖智在跳《本草纲目》毽子操


 


截肢是痛苦的,这毋庸置疑。
 
但对于被埋地震废墟中近30小时又被解救的廖智来说,截肢的意义不是致残,而是重生。
 
为了在灾难中求生,人们都付出了代价,以各种惨痛的方式。与在那场灾难中亡故的人相比,生命尚存便是幸运。廖智承认,自己是“被故事选中的人”。
 
截肢手术后,廖智的的膝盖以下只剩7cm,需要通过漏斗状的接受腔,将她的肉身与假肢连接。这是一项艰巨的复合任务。

震后,廖智在病床上

大脑要学习如何指挥新的双腿,承受过剧痛的双腿剥离坏死的组织,又要来适应新的假肢,将两个本无关系的部分密切协作。
 
在灾难来临前的二十多年里,廖智喜欢美,欣赏一切对称性。但同时失去左右两侧小腿这样的对称,只意味着复健之路上数倍的难度与痛苦。
 
复健,是一条没有人可以保证成功的道路。重症尚可依靠科学支撑下的药理反应,而失去身体的一部分后的截肢者,要想重新回到生活秩序中来,外在帮助的效果几近寥寥。每走一步的无力或疼痛,都需要伤者自己承受。
 
那是一个健全人无法想象的境况。
 
廖智至今已经穿戴过至少八九副不同的假肢。除了一些给假肢品牌做测试的产品,长期使用过的有四双。
 
这四双“腿”,串联起了廖智的14年。

艰难复健的廖智 

大多数人在三岁以前的记忆都是模糊的,人们很难记起自己究竟是如何学会了走路,但对截肢者来说,学习用假肢走路的点滴都让他们毕生难忘。
 
最直接的感受是,“走不动”。初戴时,往往脑中已经走了一千米,脚下却还一步没有踏出去。这样的无力感,会让截肢者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别看我现在跳得欢,刚开始穿假肢的时候心里的冲击真的是要生要死。这么个硬邦邦的陌生玩意儿,不听话啊咋整?也不是没放弃过,就是放弃以后日子更难过,还不如努努力。”回忆起那段日子,她的感受依旧真切。
 
困境最终只能自己走出。
 
为了逼自己尽快学会用假肢走路,她每天把自己关在十平米的小卧室里,扶着能扶的一切东西练习。她把电脑音乐开到最大,绕着墙转圈,走到哪扶到哪,一圈又一圈,直到摇断了穿衣镜底座、摇松了门把手、压断了书柜隔板。
 
两个月的时间,她像是在深渊中顽强向上爬的壁虎,一点一点看到了洞口的光亮。她终于能自己走起来了,尽管踉踉跄跄。


“人在谷底的时候是不必对外哭诉的。”廖智性格中的好强,让她不允许自己卖惨。在她心中,路(复健)摆在那里,不去走,只能是自己的原因。
 
然而能走路,并不是终点。对于截肢者来说,每换一次假肢,都要重新适应,头一两双假肢,廖智每次都要花费几个月来磨合,直到2013年,她迎来了自己的“第三双腿”。
 
这双腿由毕业于美国西北大学的假肢工程师查尔斯设计打造,穿戴的第一天,廖智就已经可以走路,无需像之前一样需要借助轮椅。
 
如果说假肢是截肢者的重要兵器,打兵器的师傅的手艺,直接关系到这把兵器的趁手程度。


查尔斯在帮廖智调试假肢

在沟通需求时,廖智发现,这位工程师不仅格外有耐心,还会主动站在截肢者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对于截肢者来说,几乎没有完美的假肢,每一双假肢都受到当下技术水平和经济实力的限制,假肢工程师则需要平衡各方因素,在反复测试中为假肢者提供更得力的选择。
 
这个过程之复杂繁琐,常常让截肢者自身都失去耐心。但查尔斯常常是自己主动要求廖智多走几圈,观察她的步态,以调整假肢的参数。
 
这个突然闯进廖智人生的男人,让她在那场灾难后,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平等关爱而非怜悯的感觉。
 
她于是更加放心地把自己的“腿”交给查尔斯,穿着查尔斯做的假肢,本来不抱希望的她一路闯进《舞出我人生》的决赛席并斩获亚军。

 廖智在舞蹈节目

舞姿翩转之外,2013那一年,廖智还去了雅安地震参与救援、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自传《感谢生命的美意》......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比起沉溺在失去的过往,廖智选择看清楚自己拥有的。

每次搬家,廖智都会先买一面大镜子放到家里,她不惧于看自己的双腿。和未出事之前一样,她在意如何穿得漂亮,也会挑选不同款式的鞋子来和衣服做搭配,即使鞋子是穿在假脚上。
 
她曾花费两个月,跑遍地下商城只为找一双自己能穿的靴子。因为假脚的脚踝不能转动,对于大多数的靴子来说,假肢都很难穿进,她最终找到一双鞋舌能完全放下来的绑带款黑色长靴。廖智终于穿着短裙长靴出现时,连她的医生都感到惊奇。

 
回想最初同意截肢这个决定,颇有些仓促,但廖智从未后悔。她唯一想念的,只是曾经在海边,脚丫踢打海浪,踩在冰凉的鹅卵石上的触感。无论如今如何行走如风,她知道,那样的感觉她是此生再不会有了。
 
同样以为再不会有的,是孩子。
 
逝去的女儿,是她心中最隐秘的痛。廖智曾经尝试恋爱,但都因为廖智不想再生育无疾而终,直到查尔斯对她说,“如果以后你都不想要孩子,我们可以领养,反正世界上还有很多需要爱的孩子。”
 
查尔斯毫无保留的接纳,让廖智逐渐放下防备,2014年,廖智身着白纱、坐在轮椅上嫁给了查尔斯。

廖智在婚礼上 

在世俗的眼光看来,这是一位健全男性与一位截肢女性的结合,非议从来未绝。但在查尔斯看来,这样的观点太过片面,实际上人人都有缺陷,只是表现形式不同。
 
“我近视高达一千度,如果把我的眼镜拿掉,我就完全看不见,她戴假肢跟我戴眼镜有什么不同?我一天不戴眼镜,比她一天不戴假肢难受多了。”查尔斯说。
 
婚后的每一天,廖智都在想,怎么能让自己的小家变更好,让和自己一样曾遭受过命运捉弄的截肢者们也有重新生活的勇气。

好在命运的笔总有意外之喜,在失去一切后,她迎来了上天的再度赐予,一儿一女。两次怀孕期间,她都穿着查尔斯为她制作的假肢,没有再坐过轮椅。

 廖智和查尔斯

至于她的腿,最惯常的形象是,金属色的接受腔下,一根细长的钢柱连接膝盖和假脚。很多网友评论说廖智把假肢穿出了一种很酷的感觉,支撑大腿的部分科技感十足,每次上街都好像是查尔斯的“机器人女友”。

实际上,她选择直接穿戴假肢,最初只是为了方便。
 
根据需求,截肢者可以选择在假肢外面包一层“假皮肤”,来模仿真实的腿部形态,但对于截肢者来说,假肢每增加一点负重,在使用上都会造成负担。

廖智和查尔斯跳舞

在小区散步时,常常有孩子围过来指着廖智假肢露出的部分好奇发问,“你的腿去哪里了?”
 
遇到这些问询时,廖智从不避讳,她认为孩子有最纯洁的心性,无论是说“我的小腿流浪去火星了”或者是“我的腿受伤了”,都能得到孩子充满童趣的真挚回应。
 
她早已走出了这一心理敏感区,但这不代表可以不重视残障者的心理状态。
 


五一期间,廖智和两个孩子,曾经在小区碰到一个装有一只义眼的小男孩在玩飞盘,看起来只有七八岁。
 
“妈妈,他是盲人吗?”面对孩子的发问,廖智还没来得及回答,不远处的小男孩已经抢答道,“我不是盲人!”,语气中既有生气亦有难过。
 
廖智一下子紧张起来,她知道这样的问话对于很多成年人而言尚觉冒犯,更何况对于小朋友。她赶忙带着两个小孩去道歉。
 
“当你们遇见了跟自己不一样的人,可能会好奇。但是不要去凭空猜测或者直接去问,你怎么了?”

 
成为截肢者多年,接触过各种类型的残障伙伴后,廖智发现很多敏感的残障朋友并非是性格天生如此,而是在日常中受到了太多有意无意的伤害。
 
早在2013年,还未确立恋爱关系时,查尔斯和廖智就曾讨论过残障群体所面临的困境,其中最大的问题不是身体残障,而是心理层面的创伤。
 
除此之外,信息的不对称也会使得很多截肢者陷入一个又一个的康复陷阱。
 
在众多的下肢截肢者当中,像廖智这样能够自如行走的并不在多数。帮助更多的截肢者进行康复成为了廖智和查尔斯共同的心愿,他们希望残障人士不要只待在社会看不到的暗夜中,而能成为充满希望的晨星,永远对未来有所期待。
 
2019年底,他们创办了截肢者康复工作室“晨星之家”,一年后,廖智发起了针对截肢儿童的“晨星宝贝”公益计划。

廖智和“晨星宝贝”

对于成人截肢者来说,太多的遗憾是在小时候种下的。“身体是不像一个物品,身体是连贯的,一个零件坏了,必然会影响其他的零件。”
 
廖智认识太多的截肢者,都是因为在截肢早期没有接受到专业的康复,从腿的问题逐渐演变到骨盆变形、腰椎、脊椎变形。
 
“重庆有个大姐,从小截肢,但因为那时的康复做得不专业,导致他跑到北京去打断脊椎,又花了十几万进行脊椎重整手术。”
 
国内现存有16万的截肢儿童,他们当下能接受到的康复水平,决定了未来的生活质量。
 
她希望,下一代的截肢者能更多地摆脱枯坐轮椅的命运。最好,有更多人能跟她一起戴着假肢起舞。
 


廖智从小爱舞。
 
当其他小朋友练功喊疼喊累时,廖智总是主动加练,母亲看到她身上常常青一块紫一块,便反对她继续练舞,小小的廖智只能偷偷去参加舞蹈排练。
 
成为舞蹈老师之前,廖智最向往的是成为像杨丽萍、黄豆豆那样的专业舞者。
 
怀揣着舞蹈梦想,少女时期的廖智狠练专业,连文化课也考出了高分,可单单是身高这一项,就让她与理想的舞校失之交臂。
 
考学失败后,廖智帮忙照看家里照相馆的生意,但舞蹈,她还是放不下。她于是决定妥协,“做不成专业舞者,做少儿舞蹈老师也还是可以跳舞啊。”
 
那时的廖智怎么也不会想到,不久后的一场地震会连她做舞蹈老师的资格都夺了去。
 
长期练舞,磨砺了廖智的性格,至少在“耐痛”这一点上。
 
震后的那段日子,母亲从未听过她喊痛。不久前,廖智腿上长了病毒疹,后来双腿整个肿掉,她依然在进行日常工作,老公查尔斯都觉得不可思议。


“练舞蹈的人对痛没有那么敏感,而且胆子也比较大,对受伤这件事的看法也比较淡薄。”
 
截肢后,当满病房的人都沉浸在悲伤中时,廖智已经开始在床上“扭屁股”,来防止肌肉萎缩。
 
当最后一点与舞蹈的连接都被切断时,她选择了“跪着跳舞”。这是失去双腿之后,廖智对舞蹈的再一次主动选择。
 
「5.12」之后,廖智的第一支舞,是在一面大鼓上用残存的膝盖头跪着演绎的《鼓舞》。那时,她刚刚做完手术一个多月,骨头碴子都还没有打磨,腿每天都会肿。
 
术后的身体并不能吹冷气。盛夏的重庆,23岁的廖智只能在重庆文化馆中忍着高温练习。还包着纱布的膝盖,要支撑起整个上身,同时被鼓面反复摩擦,汗水和血水交织,每次排练纱布都会变成一滩猩红。

 廖智忍痛排练《鼓舞》

2008年7月14日,地震后的第63天,廖智身着一袭红衣从鼓面上“站”了起来。
 
这支从血里练就的舞蹈,在演出现场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人们先是静默再是起立鼓掌,而后在这三分半的演出中,掌声再未停下。
 
廖智在鼓面上用仅有的膝盖头站立的姿态,深深烙印在观众的记忆中。如今提起廖智,人们依然能脱口而出,“那个在汶川地震中截肢的舞蹈老师”。

 廖智《鼓舞》

但很难有人相信,聚光灯之外,经受了如此苦难的她还能一直“舞下去”。
 
做自媒体以来,跳流行的舞蹈片段成了廖智给自己安排的固定项目之一。这类舞蹈本身的难度并不大,但是穿上假肢跳,就完全是另一个概念。
 
除了要承受假肢的重量,练舞时假肢的接受腔和膝盖之间常常出汗,她需要不时停下来擦干自己的皮肤。短短几十秒的舞蹈,她总要反复几次演练。
 
很多人震惊于廖智如今依然能倒立、举腿、一字马,这背后是她日复一日的训练。
 
只要有看电视的时间,她就会在沙发上把两条腿打开来压胯、拉筋,喜欢在看电视时动来动去的廖智,常常影响到查尔斯。
 
“为了不影响老公看电视,我现在把沙发挪到前面一点,我在后面练(笑)。”
 


廖智和查尔斯是典型的性格互补型夫妻。一个热烈外向,一个沉默内敛。多年前,他们测试性格曲线,结果是两支开口相反的抛物线。
 
除了性格,廖智和查尔斯对舞蹈的情感也截然不同。“他非常非常不喜欢跳舞,要不是因为我的话,他这辈子根本不想尝试这个东西,因为舞蹈对他来说,是人生中毫不需要的东西。”
 
而他的“毫不需要”却是她的“不可或缺”。
 
廖智和查尔斯

性格、爱好千差万别的二人,唯有对爱的信仰相同。
 
每次看到廖智跳舞,查尔斯都发自内心地感到开心。他甚至羡慕廖智的舞伴,也想自己能陪她翩翩起舞,奈何四肢不灵光。
 
偶尔陪廖智一起录舞蹈小视频,网友评价“查尔斯更像用假肢的那一个”。
 
除了动作僵硬,查尔斯跳舞时一个显著的特征就是没有表情,“他说我一笑我就忘动作,说你要让我记住动作还是让我笑,我说那你还是记住动作吧。(笑)”

廖智和丈夫共舞

不久之后的5月31号,廖智和查尔斯即将迎来结婚8周年纪念日。
 
八年的婚姻生活里,他们依然保持着每周约会的习惯,有时是坐在咖啡馆里聊聊天,有时是在家里放上一曲音乐,相拥漫舞。
 
时间长了,如今每次看到廖智和查尔斯抱着跳舞,大女儿和小儿子都会识趣地走开,给爸爸妈妈留下独处的空间。

 八年前的婚礼

和很多人一样,疫情以来,廖智也会为每天正在上演的不幸感到难过。尽管经历过那样深重的灾难,她早已能接受“无常才是人生常态”,但和查尔斯对坐咖啡馆时,她常常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看着对方,就忍不住流下泪来。
 
爱让人强大,也让人脆弱。他给了她一双腿,她给了他整颗心。
 
她的确积极、坚强、勇敢,但她同样害怕失去,一样有自己的脆弱时刻。只是在感性过后,她总会再一次选择以明亮的笑去面对当下,“也许你会路过一个又一个的废墟,但是总还是可以在上面重建。”

 
在影片《肖申克的救赎》中,主人公历经重重磨难,依然沉着地在逆境中为自己做打算,这是廖智最钦佩的那类人生样本:
 
像是有一种打不倒的精神,即使身陷泥淖,“地滑的时候,站稳就是英雄。”


疫情以来,人们长久地为当下与未来的不确定性揪心。那些计划被打破、负面情绪侵袭的时刻,令人沮丧。

但或许人生的精彩之处,就在于一次次的迎难而上,一次次的“绝处逢生”。

5月20晚20:15,「最人物将对话廖智女士,听她讲述从阴霾中走出后的故事,探讨疫情之下如何重建生活秩序、如何在逆境中收获幸福,以及如何活出一个打不倒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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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纷乱,愿你我依然有爱与生活的勇气。

5月20日晚20:15,我们直播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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