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凯律师 || 没有契约精神，就没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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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个朋友和我诉苦，他借给亲戚的几万块钱要不回来，并不是他的亲戚没有能力还，而是根本没打算还。
他本人也算小富，几万块影响并不大，但他感到格外痛苦。
痛苦的不是损失了几万块钱，甚至也不是：他每次要钱低三下四，还被他的亲戚数落小气。
而是，他有一种被骗的感觉，这种屈辱感久久挥之不去。
不能给朋友借钱，谈感情伤钱。这是当下很多中国人无奈的的处世哲学。
我是律师，当然更清楚在中国这样的事情多么司空⻅惯。
前几天，一张照片刷屏了朋友圈。
一个美国老头彩票中了1.5亿人⺠币，他⻢上向他的一个朋友分享这件事，并且和他的朋友平分这笔财产，原因是25年前，他们有约定，谁中了彩票都要平分。
是的，他可以用无数的方法独自享受这笔财富，但是很明显，他更看重的是自己的承诺。
这样的事情我们感到陌生而吃惊，只要有点“计策”，就多出几千万的收益，为什么这么傻?
在我们的历史典籍里，本来也可以找到很多类似的故事：一诺千金、尾生抱树......。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却变成了一个轻诺寡信的⺠族。
我们太看重一次的获利，并情愿为此付出尊严和信用。
然而，我们真的好了吗？我们真的富裕了吗？我们真的幸福了吗？
并 没 有。
一些基本事实是：在国际社会中，中国人常常被排挤，被冷落，甚至被歧视。而这些遭遇的原因，往往是我们自身的品格缺陷。
没有诚信，假货、出尔反尔、盗窃别人的知识产权，这些甚至已经成了中国人的标签。
我们抵制排华，但我们更应该反思为什么我们这么不招待⻅。
我们把诡诈包装为计谋、策略、聪明，称为兵不厌诈。但是，诡诈必然要付出代价，那就是人家根本就不和我们玩。最后就是我们自己骗自己。
田忌赛⻢的故事我们耳熟能详，田忌真的聪明吗?为了赢而破坏平等的规则，如果对方也要用这样的方法，这个游戏就无法玩下去了。
违背契约精神的故事被我们视为有智慧的经典，从小传唱。
你一定会为他辩护，比赛并没有约定哪些等级的⻢必须和哪些等级的⻢比赛。田忌只是利用规则漏洞罢了。
但是，规则是死的，合同也是死的。人类永远无法制定出一份至善至美，没有瑕疵的合同，连上帝制定的法律，人类都可以找到漏洞，更何况人类的合同。
所以，诚实信用原则是《合同法》的基本原则，也就是说：当合同不完美的时候，在解释和应用合同的过程中需要借助良心和道德规则，这就是最高的法律。
而我们现在面临的困境：我们已经诡诈了几千年，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哪句是情丝凝结......。
我们内心最大的诡诈是我们都不能发现自己的诡诈。
被我们极为称赞的《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不过是把诡诈包装的好听罢了。
连耍流氓这么猥琐的事情，都能被我们称为“美人计”，我觉得我们可以把任何事情都包装成高大上的样子。
难怪，温州产的意大利皮鞋一度⻛靡中国的一二三线城市。
我们以为违约只要不被对方抓到或者不被追责就可以了。
但是合同本身有神圣性，这种神圣性是因为人的高贵。人是高贵的，他说的话也是高贵的，违反契约的本质是放弃了人的高贵，用低贱的方式生存。
而人为什么是高贵的？这需要用《圣经》解读才可以理解。
人是被神所造，有神的形象，所以他是高贵的。
如果人只是猴子变的，进化后的畜生也依旧是高级畜生，弱肉强⻝的伦理之下，活着才是最高价值，这种伦理之下，人是卑贱的，当然也无法衍生出契约的神圣性。
只有承认:在人的生命之外有更高的价值，这种价值是超越人类生存的价值， 是上帝赋予的神圣的价值，契约也才有了神圣性。
我们常常提到⻄方社会的契约精神，我们也常常吃惊于他们的守约。
我在美国的时候，有个事情记忆犹新。
在美国钓⻥有专⻔的法律。钓到的⻥，有些⻥必须带走，有些⻥必须放回到水里，有些⻥必须到一定尺寸带走，一定尺寸放回去。
我惊异的发现：大多数美国人会严格遵守这样的法律，他们会带一把尺子和书，钓上来的⻥对照书里的要求，拿尺子量过，然后执行。
但是，绝大多数中国和印度人不会遵守，美国的渔业警察是巡逻的，只要渔业警察不在的时候，带走也没有人知道。
我们中国人很聪明是吧？但是，我在中国基本就没有去钓过⻥，因为河里那些小猫⻥根本没有钓的乐趣。
这就是我们付出的代价。
所有的奴役都是自己的选择。有什么样的品格，就有什么样的命运。同样，有什么样的人⺠就会有什么样的国家，因为他们只配这样。
一个朋友很坦诚的和我分享了一个故事。
他说在学生时代，同学们看上去抢着买单，然而，实际上大家都在想着如何避开自己花钱。
他说:如果那个时候我 们勇敢的每次买单，因为你的仗义，现在可能收获了很多生死相依的朋友。
当时看上去聪明，实际是愚蠢。这个朋友坦诚的让我感动，只有真诚的灵魂才可以说出自己的不堪。
贫穷限制的不是我们的想象，而是我们的品格。然而，诡诈又加剧了我们的贫穷。
我们中国人几千年就这么循环。柏杨称为酱缸文化，也就是稀里糊涂，黏黏稠稠，不清爽，不干净。我们靠着自身的文化繁衍，根本无法走出这样的死循环。
出路只有《圣经》，圣经有新约，有旧约。约就是合同，人和神有约，这个约，因为有上帝参与而有了神圣性，所以人和人的约也需要尊重，因为人身上有神的形象。
我们吃惊于一千年前英国就有了《自由大宪章》，那是限制国王权力的文本。
我们更吃惊于四百年前，在五月花号的船上，几十个人起草了一个《五月花公约》，最后就成了美国《独立宣言》和《美国宪法》的雏形。
一个文本就 可以改变一个国家甚至世界的文明和历史，我们根本无法想象。
限制国王的权力，国王把它废除了不就行了吗?
一个船上的约定，登陆后很快一半人都死了，为什么还遵守它，把它当成废纸扔了不好吗？何必让它限制大家发挥?
今天，我们应该知道：我们中国人太聪明，最后却常常掉进自己挖的坑里、
盎格鲁圈文明之下产生的契约精神，是现代法治和商业精神的基础。⻄方社会 没有契约精神，就不会衍生出现代的政治生态。
契约精神会成为祝福，恩福万代，同样， 坑蒙拐骗也会像咒诅一样，伴随一个家族甚至一个⺠族。
悔改才是正路。
北京市炜衡律师事务所 张凯律师
记于2020年08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