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律师：不如摸着“张颂文的石头”过河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律茶一杯 Author 吴懿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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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过很多人这样的问题：如果人生有得选，你希望年少得志，还是宁愿大器晚成？
大多数人选前者，谁都希望在年少时就占领流量高地，这样才能早日实现财富自由，在中年时坐拥资源、睡收韭菜，老年时弄孙养鸟、安度晚年。
大器晚成，听起来真的太悲催，更像是老天爷出于悲悯对某个执著憨人施舍的眷顾。
诚然，谁不想做活少、钱多、出名快的工作。
二八定律适用于每个行业，光环不一定聚焦于努力的人，财富也不是靠努力就能到手的。
对于一个演员来说，大器晚成意味着青壮年饿肚子。
对于一个律师来说，大器晚成意味着你比别人努力的时间更长。
张颂文在47岁“高龄”，以成功演绎《狂飙》主角高启强忽成顶流，舆论才开始探讨他以前演过的《隐秘的角落》《风中有多雨做的云》《西小河的夏天》及角色。
2020年爆火的网剧《隐秘的角落》，他饰演二婚父亲朱永平打动了我，我开始关注这个演员。
我找出他演过的作品看，他和其他“剧抛脸”的戏骨演员又不一样，每部戏的角色造型差不太大，无非都是中年男人，但每部戏都在诠释全新的人格。我很疑惑，这么脱离程式化套路演戏的演员为什么至今还不温不火。
今年《狂飙》大火，我更是被张颂文的演技彻底折服。佩服他可以变身任何年龄、背景、职业、地位的男人，甚至在一部戏里，他都能把一个人演成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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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张颂文的艰难成名史被各自媒体争相报道。我从他的奋斗故事想到了我们这一行，想到了刑事律师的成长。
些许想法，说与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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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定热爱不悲观
“我在毕业后当演员三年间我大概见了七、八百个剧组，被七八百批剧组否定了我三年。”
“这三年你问我怎么扛下来的，很简单，因为你热爱它嘛，而且觉得乐在其中。”
“三年都没人找我，我总想：明天应该就会好了。”
——张颂文
过去三年可谓刑事辩护的寒冬，明明客户比刑事律师还多，但成案的律师却是少数，委托成案数量逐年下滑。
刑事律师群体中，有人因无刑案可办转做民商，有人因认清现实转做其他更“来钱”的业务。
并非犯罪绝迹才无刑案可办，由于包括但不限于客户支付意愿、支付能力大幅度下降等原因，不愿低价揽案、无法转型的刑事律师就像没有戏拍的演员，只有羡慕“顶流”同行的份，可谓空有屠龙术，世间却无龙可屠。
有同行说，我现在做刑辩纯粹为了情怀，XX才是业绩的来源。
我想，如果刑事辩护普遍沦为情怀产品，或许真正有辩护需求的人要么坐等专业刑辩律师“翻牌子”垂怜、施以援手，要么指望zf指派的法援律师施舍精细化辩护，要么只能让“套路辩”律师陪着撑撑场。
如果律师能不能以刑辩特长养家糊口，愿意长年躬耕刑辩的律师会越来越少，长此以往，辩护制度只有崩坏的唯一下场。
可抬眼望去，还有很多刑辩人在坚守。
既然市场低迷，智者退而织网，写作、授课、出书，把自己的实战经验毫无保留地向同行传播，和过去刑辩律师出书系以宣传导向为主不同，新一代刑辩人写作以利他立场，扶植助力刑辩同行成长。
如同陈兴良教授所言，“在各个领域的专业律师中，刑辩律师出书的积极性是最高的。”
这才是一个最好的时代。
信息爆炸，刑辩律师的成长不再受限于带教师父的能力、律所平台的大小，只要有心，成功刑辩律师倾囊传授的宝贵经验一搜可得，我们又有什么理由悲观？又有什么资格抱怨环境？
因为热爱，所以坚守。
因为坚守，更相信明天一定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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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学习不荒废
我用了很多办法来练习普通话，在电影学院大家都在修炼演技的时候，我做的工作是非常幼稚的，每天就在电影学院球场，站一个角落，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
我比较相信，努力的人，在某些时刻会等来一些结果的，但是可能要用时间来考验他。
再小的角色，都是我的机会。不管你在镜头外50米，100米，我都去想清楚，这个角色，他是怎么来的，他去做什么，他怎么做，只要你认真去揣摩它，你的角色就会变得越来越丰满，变成一个真实的人。
——张颂文
令狐冲练成独孤九剑是在思过崖禁（zuo）闭（lao）的人生至暗时期学成的。
武林是技术比拼的场域，业务能力才是立足的根本。倘若令狐冲在思过崖自暴自弃、虚度光阴，没学成这能破天下之武学的独孤九剑，他如何能被岳不群逐出华山派后、在江湖中大放异彩、收割武林粉丝。
如果暂时无案可办，就潜心修炼独孤九剑。
前文说了，剑谱俯仰可拾，刑辩大咖人均风清扬，就看咱是否令狐冲之材了。
如果只有“小案”可办，就把在办案子揣摩透、把经办案子盘出包浆，把“小案”办成不断进阶的台阶，像张颂文一样——“这样一点点的小角色帮我争取到了后面的10年，所以才迎来了2016年，娄烨把一个很重要的角色给了我，叫《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不要忘了，交到我们手里的不只是一个个“龙套”“小案”，更一个个鲜活的人生、一个个窘迫家庭的希望，我们没有理由不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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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强应挫不言弃
从2002年拍戏至今小20年了，当中有十年收入极低，每笔钱都要思考怎么开销，稍有不慎就会让日子难堪，后来收入无法支付市区的房租了，就搬到了远郊的农村平房，一住就是十一年。
最穷的十年里，没什么人找我拍戏，我每天都在想，我会不会被这个行业抛弃？我的表演能力和触觉会不会丢了呢？
我属于那种四十岁都没有一套房子的人，43岁还在租房。
虽然我到现在没有买房，但我从来都没看不起自己，从来都没觉得我很惨。
我现在最大的财富是我能参与这样的作品，能得到大家的认可。
——张颂文
鲜衣怒马，多金风流，是国产电视剧给律师职业强加的滤镜，是外行人对律师最大的误解。
实际上，年收入10万以下的律师占全行业的大多数——
且不论三、四线城市，就算是比较发达的沿海城市，大多数城市的刑辩市场行情不足以支撑纯刑事业务律师生存，只靠做技术流刑辩就能生存的律师少之又少。
大多数刑辩追梦人得靠大佬给案子练手、赚取微薄合作费用、攒办案经验。
这，惨吗？
看不起自己，封闭自己，才是真的惨。
如果想得到大佬持续施舍，就把基本功练好、把案件办漂亮，争取获得委托人和行业认可，让大佬放心把案子交到咱手上。受得住眼前苟且，才有机会追寻远方的苟且。
如果刑辩案源不足以支撑生存，就兼做民商或者其他类型案子，不去纠结短期内刑事案占总办案量、总收入量的比例。喜剧演员无喜剧可演，正剧也是出彩机会。毕竟工作底层逻辑相同，把正剧演好了，未来喜剧的机会才是自己的。
如果民商案子来了也不敢做、hold不住、怕办错，就和其他律师合作办案。
大方让渡利益，向合作律师学习，在紧密合作中进一步合作他们的刑事业务、争取帮他们提高刑事案件收费。合作共赢的道理，大家都懂。
总之，不管用什么姿势生存，别丢失了积攒半生的“能力”和“触觉”，那可是刑事律师安身立命的“剑”和“气”。
不和外行人幻想的律师比，不和其他专业方向的律师比，只和内心的小目标比。
工作有热情、手中有技术、当事人认可、生活可温饱，人生足矣。
况且，如果工作只是为了钱途，当初就不会选择刑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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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2012年，还在低谷期的张颂文说：
记得当年从机关辞职，很多人说你真是大胆，不要体制的稳定，非要乘风破浪。
我想，谁给的铁饭碗都不够硬，想要捧硬碗就得自己造。
风浪越大，鱼越贵。
如果你和我一样热爱刑辩、相信专业的力量、坚信刑辩事业一定会不断向前发展，那我们就把刑辩作为要干到死的事业，和刑辩谈一场死了才分手的恋爱。
事业道路还长，学学张颂文，做一个长期主义的刑事律师，大器晚成又何妨？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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