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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社企案例 | 馨敬养老院:构建“医养社”结合的新型养老模式

 导读 


馨敬养老院于2016年12月由都江堰市民政局批准为社区养老院建设单位,位于都江堰市聚源镇聚兴社区羊子河街,都江堰杰琳康复医院(简称“杰琳康复医院”)作为承接主体进行改扩建的集养、医、护为一体的养老机构。


都江堰馨敬养老院与杰琳康复医院在同一建筑体内,既相互融合又相互独立,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医养一体。馨敬养老院和杰琳康复医院都是杰琳医疗健康管理股份有限公司集团下面的子公司。整个杰琳集团专注于普惠医疗和普惠养老。


馨敬养老院的建筑面积达3000平方米,养老床位110张,目前入住了80多个老人。养老院依托杰琳康复医院及其技术指导单位的医疗资源优势,开展健康档案建立、慢(性)病管理、医疗保健、康复理疗及心理疏导等服务。


自2016年创办以来,接纳入住老人1600人次,大多是七十岁以上失能、半失能的老人。


馨敬养老院有职工27人,其中护士6人,养老护理员13人,医生2人,后勤5人,管理人员2人。2019年,馨敬养老院的总收入300多万,盈利超过38万(其中床位费10万块、国家补贴8万块,以及长期照护保险20多万块)。

党建引领医养创新路


创业初衷:

失能者老有所养

距离都江堰三公里处,有个聚源镇,远离喧嚣,没有城市的灯红酒绿和车水马龙,这个镇显得更加宁静祥和。

馨敬养老院便坐落在这里,院内硬件设备齐全,配有高标准、人性化的餐厅,独具特色的棋牌室和娱乐室,宽敞的户外活动场所。


2019年11月1日,肖泽东被都江堰的市政法委和公安局通知去开会。他心想,八九不离十肯定有老人需要入住馨敬养老院。


果不其然,一对老夫妻的两个儿子都在吸毒,要被收监。两位老人白发苍苍,消瘦而憔悴,看到孩子被警察带走,声泪俱下,痛骂孩子不孝。风烛残年之际,还老无所依。

肖泽东感叹道:“惨惨柴门风雪夜,此时有子不如无。”于是,他将两位老人安置在馨敬养老院。


社会上有很多“老无所养”的人,按理说,这些“三无老人”应该住进公立的养老院,不过这类资源往往特别稀缺,一床难求。倘若这些老人又是失能或半失能,那他们的养老更成问题。


肖泽东深知这些老人没有自理能力,生活凄惨,而这些人当中又有一部分老人无人照顾,要么是失独老人,要么子女不孝,要么因病返贫或致贫。


如何才能实现孤寡废疾者皆有所养?肖泽东的思绪一下回到了自己的大学时光。


1998年,肖泽东毕业于四川大学。当他还在念书时,父亲离世,爷爷陷入无人赡养的境地。尽管爷爷养育了六个子女,但面对卧病在床的老人,子女之间互相推诿,爷爷无人照顾。这多么让人心寒啊!


自此,他对社会上的不孝子女感到反感和厌恶,他直言:“都说养儿防老,养的越多,子女负担就小一点,现实生活中反而是子女越多,互相之间矛盾就越多。”迫于无奈,肖泽东毕业后便回到家乡照顾爷爷。


与此同时,老爷子为自己久病不愈感到焦虑,也为牵累自己的孙子心生愧疚。六年后,爷爷离开人世。六年的陪伴使得肖泽东感触颇深。


失能老人的养老问题才是养老领域中最痛的点。长期的照顾,对于照顾者来说,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经济上都是极大的考验。

他们瘫痪在床,大小便失禁,无自理能力。家庭负担极重、子女苦不堪言。他们不仅需要花费大笔医疗费用,还需要一整天在老人病床前照顾。而且老人们不会因为你的悉心照顾立马健步如飞,反而会越来越需要你的照顾。

长时间的照顾使得照顾者精疲力尽,耐心被磨光,时间一长,耐心逐渐殆尽。他们身负照顾病人的重担,压抑、厌倦、矛盾、彷徨、崩溃、内疚等情绪随之而来。这真的是一场消磨亲情的拉锯战!于是应验了那句俗话:“久病床前无孝子”。


正常人能够健康生活65岁,平均带病生存15年。这段经历让肖泽东意识到,只有“医养结合”的机构养老模式才是养老的新出路,对失能老人和子女双方皆然。


2013年,肖泽东来到都江堰。都江堰是一个65万人的县级市,其中60岁以上且政府认定的低保老人有1800多人,而这些人中有接近400人是失能老人,比例达到了20%。


截至2018年底,我国患有慢性病老年人接近1.8亿,失能和部分失能的老年人口超过4000万。这个基数很庞大,而养老机构供不应求。如何让这些失能半失能的老人活得有尊严?这是社会上的一个痛点。于是,肖泽东去上海参加养老论坛。


当时,上海华东医院就提出“9073”的养老格局,即90%的老人实现家庭自助养老,7%的老人享受社区居家养老服务,3%的老人享受机构养老。肖泽东当场就否决这种格局,并坦言这实际是个伪命题。

如果我们大多数老人还是居家养老,将来会形成一个怎样的社会?他认为居家养老实际上在强化传统养儿防老的理念。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老人们满足于基本的生理需求,而现在的老人还需要精神的寄托,他们最害怕孤独和寂寞。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与子女相处的过程中,或多或少存在着“代沟”,而他们在养老院,有一群年龄相仿的伙伴,还可以聊聊天,说说话,还有丰富的业余活动,彼此容易找到共同话题和产生共鸣,从而减轻老人的孤独感。


如果他们长期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生活质量反而会下降。尤其是失能的老人,居家养老对家庭是巨大的压力。因此,肖泽东更加提倡机构养老。


从2013年开始,肖泽东便开始着手准备普惠养老事业,为天下儿女尽孝。2016年12月,肖泽东牵头正式成立都江堰馨敬养老服务有限公司(简称“馨敬养老院”),考虑到农村人口老龄化的进程加快,养老院坐落在城乡结合部。


中国老年人口现状:“橄榄型”变“倒梯型”


国际上通常将65岁及以上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超过7%,或60岁及以上人口占比超过10%作为国家或地区进入老龄化社会的标准。


2019年我国60周岁及以上人口25388万人,占总人口的18.1%,65周岁及以上人口17603万人,占总人口的12.6%。由此可见,中国步入老龄化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中国的老年人口不仅基数大,而且增长速度快,老少结构倒置继续加大。传统人口年龄结构呈“橄榄型”,劳动年龄人口居于中间,占大多数,少儿人口与老龄人口居于两头。随着老龄化的发展,老龄人口持续增多,少儿人口持续减少,人口结构会逐步向“倒梯形”转变。


现在的家庭结构普遍是“124”组成,即一个孩子、一对夫妻和四个老人,将来甚至会形成“126”或“128”。随着医疗水平和生活水平的提升,人的寿命也在拉长,家庭出现6个老人,甚至8个老人也是常态。


然而,中国进入老龄社会时的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落后,具有“未富先老”的特征。因此,解决老年人养老的问题就显得尤为迫切和必要。国家在大力地推进医养结合,加快老龄事业和养老产业的发展。


近几年,逐渐兴起了“医养结合”的新型养老模式,将现代医疗服务技术与养老保障模式有效结合。


馨敬养老院的创始人肖泽东则在医养结合的基础上,以实际行动构建了“医疗+养老+社工”大健康闭合环的新型养老服务体系,为养老服务打造了完整闭合的资源链条。2020年3月16日被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评为“全国医养结合典型经验机构”。

 

国家老龄司司长王海东调研医养结合


新型养老模式:

“医疗+养老+社工”相结合

馨敬养老院实现了医疗、养老、社工服务的无缝衔接。养老院为老人提供日间照料和护理服务。

此外,养老院和杰琳康复医院在同一建筑体内,老人可以很方便地获得医疗资源。如果遇到特殊的疑难杂症,养老院也会对接优质的外部医疗资源,如四川华西医院、四川省人民医院等。


除了实现医疗和养老的结合,肖泽东进一步完善养老服务体系,将其与社工机构结合在一起。他于2017年发起成立了都江堰市福源社会工作服务中心(简称“福源社工”)。

福源社工是独立机构,馨敬养老院向福源社工购买服务。肖泽东说,社会工作是政治的脸面、政府的助推器、服务对象的贴心人和社会的正能量。

社工为馨敬养老院提供老人精神文化活动、志愿者服务、心理干预,协调医患关系,以及链接社会资源等。

 

养老院举办端午活动


值得一说的是,心理干预这块的内容尤其重要。无论是馨敬养老院的工作人员,还是医院的医护人员,长期与老人打交道,容易出现职业倦怠。因此,社工也会给长期服务于老人的工作人员进行职业心理干预。


馨敬养老院还在探索的路上,不断优化,整合和链接社会资源。


2020年,馨敬养老院携手福源社工,发起“失能老人援助计划”。目前,该计划已经成功链接到都江堰社会福利与养老服务协会基金(简称:都江堰养老基金)。

这个项目已经启动,准备接纳30个失能老人集中养老,让老人生活质量有保障,同时提供医疗、心理建设等服务,让他们度过有尊严的老年生活。


馨敬养老院与一般的养老院有着实质上的区别。一般的养老院没有社工和强大的医疗团队支撑,一旦老人出现个疑难杂症,养老院便束手无策,而且一般养老院也不能解决中低端老人的养老问题。


馨敬养老院则整合了医疗、养老、社工和基金,不仅能为老人提供日间照料和护理,还提供康复治疗和社工服务。

同时通过链接基金,解决中低端老人的养老困境。可以看出,馨敬养老院集医疗、养老、社工、基金于一体,相互整合和弥补资源、相互促进。这实际上形成了一个养老资源链的闭环,实现了良性循环。

 

馨敬养老院的“医养社”模式


多方助力:

实现普惠养老

馨敬养老院的社会属性很强,聚焦于普惠养老,而非高端养老。


事实上,养老机构的成本很高,而运作资金主要源于床位费。老人入住养老院前,会有专业评估组对他们进行健康评估,并出具评估结果。馨敬养老院根据评估结果确定护理等级和费用,每个月几百到几千不等。


有的三无老人需要入住馨敬养老院,假如评估出的费用是2万一年,他们又无法负担,而机构为了生存,又需要收取这部分费用。该如何破解?


在脱贫的高压下,这些老人所在的社区倍感痛苦,如果社区愿意承担5000块钱,加上民政局给“三无老人”每年提供几千块的养老补贴。同时,馨敬养老院通过“失能老人援助计划”解决老人剩余的费用,多方互补解决了老人养老的费用问题。


另外,肖泽东积极动员企业向“都江堰养老基金”捐款,这些善款将用于“失能老人援助计划”。同时向企业说明该基金是民政部门认可的慈善团体,可以开捐赠发票,帮助企业抵扣所得税。这极大地提升了企业的捐赠热情。


因此,馨敬通过整合资源,分摊压力,将一些“三无老人”收入养老院,解决社会痛点问题。


养老行业痛点:

道阻且长

尽管肖泽东提倡机构养老,但就目前来看,居家养老和社区养老还是养老照护的主体,机构养老仅能服务小部分老人。这归结于中国“养儿防老”的传统文化根深蒂固,对老年人和其子女的影响都非常大。


大部分老年人更趋向于居家儿女养老,认为到养老机构养老显得很没面子。同样,儿女也会担心社会舆论的压力,容易让人误解自己遗弃老人、不孝顺老人。这些思想阻碍了机构养老的发展。

其次,“医养结合”的痛点在“医”不在“养”,不谈医疗服务体系,“医养结合”无从谈起。“医养结合”的理念是用医学知识解决养老问题,必须医先行。尽管目前医养结合的模式很火,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如何让老人在获得生活照料的基础上,还能获得便捷的医疗服务,这才是推进“医养结合”应该关注的问题。对养老机构来说,医疗资源不可或缺,但很多养老机构未配建医疗机构。


尽管馨敬养老院已配备医疗资源,但直接照顾老人的还是护工,她们大多是四十岁至六十岁的阿姨,年龄普遍偏大,虽然经过专业护理技能培训,但缺乏医疗、心理的专业知识和技能。

因此,服务质量单纯靠护工,往往无法满足护理需求。年轻的护士在医疗护理上更加专业,但难以胜任生活护理的工作。


如何合理分配护工和护士的工作,使其各施所长、相互配合,也是医养结合机构需要不断尝试和调整的内容。


未来发展:

嵌入式养老的新机遇

肖泽东是个敢想敢做之人,他向我们讲了馨敬养老院接下来会做的一些事情。


第一,给老人做口述史,书写老人的故事。


随着年龄的增长,人往往对生活的感触就越多。一个人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是是非非,经过岁月的洗礼和沉淀,回过头看,思绪绵延,有数不尽的感想。


肖泽东的灵感来源于入住的两位老人,一位曾是阿坝州卫生局的副局长,一位是女教师。这两位高龄老人总是感情充沛地跟工作人员讲述他们曾经发生的故事,让倾听者看到了他们的生命历程,走过的漫长岁月。许许多多的故事,平凡而伟大。后来他们都患上了老年阿尔海默综合症。


令肖泽东动容的是,他们记得自己生命历程中一些小片段,大浪淘沙,这些被留下来的故事往往是最为深刻的。也许生命意义的获得都有赖于这种讲述行为的完成。


第二,嵌入式养老,解决失能半失能老人社区养老和居家养老难的问题。


居家和社区层面的医养结合是国家目前养老阶段的重点课题,但恰恰又最难解决。失能半失能老人无论是入住养老机构,抑或是居家养老都难以获得方便有效的医疗服务,原因在于社区医疗机构的羸弱以及医疗照护能力的不足。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馨敬养老院尝试做“嵌入式养老”,在两个社区试点,成立社区日间照护中心,让社区的失能老人能有效地获得门诊服务和上门服务。肖泽东表示,做任何事情都要先试点,再不断改进,任何宏大的目标,都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去做。


最后,当问及肖泽东对社会企业的看法时,肖泽东用12个字总结了对社会企业的理解,即公益心态、市场思维、商业手法。


公益心态体现社会企业的存在是解决社会痛点,而不是以营利为目的。

市场思维指的是以市场为导向的思维模式,具有市场敏锐性,能认识到市场发生的变化,并对市场的发展趋势做出正确判断,改变固有思维模式,最终适应市场变化,因循守旧,最后只能画地为牢。


商业手法则说明社会企业为了生存要有造血能力,实现创收。他认为社会企业具有“三利”,即利政府,利社会、利自己。

不仅帮助政府解决社会痛点,给服务对象带来了贴心的服务,向社会传播了社会正能量。同时自己也得到收益,收获幸福感和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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