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大城市的崩溃可能只是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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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见 X 特大城市
面对疫情这样的公共灾害,特大城市的治理能力,再次成为人们讨论的焦点。
治理能力是否和城市规模有关?特大城市的防控真就脆弱不堪吗?如何进行防灾、救灾,把居民遭受的损害降到最低?这些问题也都非常值得思考。
近几年的新冠疫情,让国内武汉、西安这些特大城市受到重创,不仅是快速传播的病毒严重侵扰了市民的健康与生命安全,封城等一系列防控措施,也让整个城市的经济、民生与社会运行,几近停摆。
再看西方,据研究人员约阿基姆博克的统计,纽约市的新冠死亡病例约占全美新冠死亡人数的23%;伦敦占英国死亡人数的比例也是23%;马德里约为32%;斯德哥尔摩甚至更高。
而特大城市的脆弱,也不仅体现在公共卫生安全领域。自然灾害与突发事件,同样会让特大城市陷入公共危机之中。
2021年郑州7.20洪灾,除了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城市交通局部瘫痪,供电、通讯等基础设施中断,智慧城市一夜间变成了互联网荒漠。
2014年末上海外滩的跨年夜活动,因市民聚集、现场管理不力,导致挤踩踏事件发生,造成36人死亡、49人受伤的惨剧。
暴雨后的郑州 © 摄影:张翼飞、牛其昌
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在《反脆弱》一书中提到:现代化是什么?现代化能否带来脆弱局面的改观?和许多人的乐观态度不同,现代化并不是世界脆弱局面的解药。和古代相比,现代社会的脆弱性并没有被减弱,反而被增强了。
一方面,当代的城市规模是古代世界无法想象的,规模越大相应的问题也就越多;另一方面,随着现代社会系统的逐渐强化,国内与国际都变成了联系更加紧密的整体,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
数字化时代的智慧城市
其实,早在2003年“非典”暴发之时,就有媒体关注到广州、北京等特大城市的疫情比较严重。当时有学者指出,除了一些共性的原因之外,大城市的建筑物密度以及人口密度与疫情程度有密切关联。
新冠疫情的爆发,也让更多的专家开始关注“城市空间与风险关系”的议题。有研究指出“道路密度、公交线网密度、CBD邻近度、建筑密度、人口密度和土地价值与小区疫情传播风险呈显著正相关”。
而当今的数字化时代,数字技术与人工智能的触角伸到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但机器不是万能,没有了电能这些基础能源的支撑,一切智慧算法与物联网络,都会显得不堪一击。
郑州7.20特大暴雨过后,许多高层小区的电梯不能用了,高铁、BRT出入口闸机失灵,掌上地图、手机支付全部无法显示……
金丝雀轻轨站(DLR)于1991年开通运行,设有6个月台,共三条铁路穿过,每天可容纳超过6万名乘客。轻轨站采用玻璃材质和钢结构组成的拱形屋顶,是19世纪伦敦经典的拱形火车站的现代化演绎。© Miller Hare Limited
现代科技也是一把双刃剑。疫情期间,通讯基站与扫码识别技术,可以帮助流调人员精准的找到与感染者密切接触的相关人员。
但不会使用智能手机的老人,也在生活中遇到处处不便。同时,依靠数字技术在城市治理中进行简单粗暴的“一刀切”,也会造成技术失控带来的误诊、误判。
此外,中国特大城市的脆弱性,还有部分源于管理模式的僵硬性。现有属地管理的风险防控方式,存在“风险治理超载”、“难以覆盖管理真空”、“风险跨区溢出”等问题。
对上负责的行政责任制,也致使风险解决方案不能切身以属地居民为政策的出发点、考量点。大政府、小社会的治理形态,虽然基层社区的动员力、组织力反应迅速,但社区自治与民间互助在某些方面,会显得更加精准、高效、可持续。
思锐建筑事务所与Multiply Architects合作完成了位于新加坡的Oasis Terraces社区中心和医院的设计。这个新型社区中心,旨在为其所在的社区提供服务,包括公共设施、购物商场、便利设施和政府综合医院。
项目设计 © 思锐建筑事务所&Multiply Architects
项目摄影 © Hufton + Crow
许多人对“韧性城市”这一概念还比较陌生,其实早在2002年,倡导地区可持续发展国际理事会(ICLEI)就对韧性城市给出了定义——韧性城市是“对于危害能够及时抵御、吸收、快速适应并做出有效反应的城市。”
在工程力学领域,韧性指“回到最初的状态”。韧性城市之“韧”,则强调城市在面临自然和社会的慢性压力和急性冲击后,特别是在遭受地震、洪水、瘟疫等突发事件时,能够凭借其动态平衡、冗余缓冲和自我修复等特性,保持抗压、存续、适应和可持续发展的能力,能够通过快速分散风险、自动调整恢复,从而有效抵御外来冲击和减缓内部灾害。
上海重要的长江滨江岸线,以防汛防洪为主。将防汛大堤的一二级平台融入滨江开放空间,并增强区域的生态性和公众吸引力是设计难点。© 摄影:金笑辉
2020年11月,在“十四五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建议”中,官方也首次提到“韧性城市”的概念:推进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增强城市防洪排涝能力,建设海绵城市、韧性城市。提高城市治理水平,加强特大城市治理中的风险防控。
韧性城市的建设,应注重“智慧”和“韧性”的融合推进,建设可自适应和可持续发展的智慧—韧性城市。还要适当保留传统技术、树立备份意识、完善通信网络容灾机制的顶层设计、加强数字技术与传统基础设施的融合。
韧性城市也给城市规划与城市更新提出了高标准,因为安全问题伴随城市空间的规划、设计、施工与运维的全过程,这就要求协同推进安全、绿色、智慧运维领域的研究和实施工作,加强城市“里子”建设。
最近几年,社区商业的发展正抢占我们生活的“最后一公里”。在这最后一公里内,商业配套与公园栖居的两全可望而不可及。成都港汇天地项目以零售商业、超市、影院、公寓和酒店等聚合成内向型城市商业综合体空间。
景观设计 © 黑白之间景观
项目摄影 © 河狸-景观摄影
在韧性城市理论下,城市系统的运作不再是单一的政府管理和维护,而需要多元化的治理主体结构和多样化的治理方式来实现系统结构和功能的多样性。
多元化的治理主体结构主要由政府、民众和社会组织三大主体构成,还要超越基于管辖权的辖区治理思维,引入“社区、政区、跨区”的“三圈空间治理模型”,降低特大城市风险防控的脆弱性。
正如疫情中暴露出,诸如心理咨询、残障供给等特殊需求,不能简单地靠物资供给或者打通供应链来解决,而是需要民间组织精准化、有针对性地去提供一些支持和帮助。
作为市民个体,也可以通过公民应急救护技能的培训,来获取社会应急救助的能力和资格。这种能力,也是现代公民应当具备的基本素质。
韧性城市,就是一种有张弛、能御险、善恢复的可持续发展,也是一种各尽其责、相互合作的多元共治。
腾讯新的园区设立在深圳前海湾,占地133公顷。设计要求园区形成一个小型城市,包含办公楼,员工宿舍,商业综合体,公共基础设施,学校及会议中心等主要功能。将被建设成为智慧城市示范区,展现城市建设最新技术于改善城市环境中的巨大潜能。© MVRDV 2018
©编辑部的话
特大城市,受城市规模、建筑与人口密度的影响,暴露出脆弱的一面。但毕竟偶发的灾难模式不是社会运行的常态,特大城市的资源聚集、管理能力、文化魅力,永远是中小城市难以企及的,资本与人才的流动,依然会向特大城市倾斜。因此不能开倒车,限制城市规模、阻碍市场流动;我们要做的,是让特大城市变得更有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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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郑子蒙
平面设计 | 王津 排版 | 辰一
图片来源 | 谷德、archdaily、pexe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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