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国家，穷得只剩黄金了

世界上最爱黄金的国家，当属印度无疑。

印度2021年的人均GDP只有1947.417美元，但却花了557亿美元来进口黄金。

坐拥世界上11%的黄金的印度富人阶层，整体黄金的持有率早就超过了美国、中国、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储备总和。

提起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印度，如果你的脑海中只会想起咖喱，恒河和摇头晃脑，那无疑是格局小了。

在这里流淌的除了什么都有的恒河，还有满大街的黄金。

黄金，是印度文化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装饰品。

印度人认为，黄金是财富、吉祥的象征，能够带来好运。

即使是条件普通的印度家庭，也会尽力给即将出嫁的女儿凑上几件黄金当嫁妆；而走在新德里和孟买的富人区，被满眼的大金链子小金表迷到眼睛也不算稀奇。

一场高种姓家族的聚会，更是如同走进了加勒比海盗的藏宝地，止不住的富贵逼人向你袭来。

光是穿戴在身，已经不足以表达印度富人们对黄金的喜爱之情。

为了彰显自己的不凡品味，近两年的印度高种姓贵族间，开始流行起了“黄金食疗”：

在普通奶油蛋糕外面糊上一层金箔，价格就能高达每公斤9000卢比（约合807元人民币）。

这种壕无人性的吃法，根源于印度传统医学“阿育吠陀”的理论：金元素固本生精，延年益寿，有条件的话常年服用，更可百毒不侵。

虽然已经被现代医学证伪，但这种倍儿有面儿的料理，依然是高种姓贵族们的请客佳品。

不过土豪们没想到的是，自己有朝一日反倒成了大冤种。

这种代表身份象征的食用金箔，很可能来自贫民窟的下水道。

为什么下水道里有黄金？

这就要说到黄金市场上的交易模式。

在印度第三大城市的加尔各答，每天都会有来自南亚各国的交易商们，在与贫民窟一街之隔的黄金市场讨价还价。

大部分商人在采购完毕后，会就地雇佣附近的印度手工匠人，把黄金打造成首饰带走。

这些首饰加工匠人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他们会在街边洗个露天澡。

顺水和灰尘一起流走的，还有微量的黄金“碎屑”，它们兜兜转转，都进入了下水道。

说是“碎屑”，但其实这种近乎于针尖大小的粉末，肉眼几乎不可见。

普通人根本分不出是眼冒金星还是满地黄金，只有经验老到的个中高手，才能从沙尘中找到真金。

生活在贫民窟里的格雷，就是这样一位慧眼识金的世外高人。

常年条街上讨生活的格雷，每天凌晨就在这条“遍地是黄金”的梦想大道上沿路扫街。

这些扫街人拿着小刷子认认真真地扫遍每一个地缝，让这条街道成为当之无愧的印度文明街道。

不过，格雷的目标可不是提升加尔各答的城市形象，而是收集地上的灰尘。经过了一夜的打扫，收获的几大袋垃圾被格雷分类过滤成了尘土泥球。

在这些看似无用的灰尘垃圾里，或许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清晨，在屋顶的露天实验室里，一场最原始的炼金术也拉开了帷幕。

分类过的泥球被用用硼砂淘洗一遍后，粗粗露出金沙的高贵模样，又被倒进了装满硝酸的罐子进行加热。

此时，炼金最关键也是最考验炼金师耐受性的一步终于到来了。

要徒手伸进滚烫的酸性溶液，将水银揉到硝酸里。这样，才能成功提炼出黄金。

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但却是格雷的拿手绝活。

从面对热水银的从容不迫，到空手接硝酸的真功夫，都是别人无法模仿的“点石成金”术。

格雷操作这些流程时面不改色，不知道是英雄本色的显露，还是无能为力的妥协。

就算天赋异禀，但在日复一日的硝酸浸泡下，再刚的钢之炼金师也得褪层皮。

格雷双手的十个手指，早就如同剥了壳的水煮蛋一样，一点指纹都没剩下了。

这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野路子炼金术，会让有基础化学知识的初中生都直呼心梗。

硝酸、水银，这些东西对人体有什么伤害，想必已经不需要多说。

但格雷根本无暇顾及上述种种——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一昼夜的努力，格雷和他们的扫街同事们获得了一粒黄金。

格雷作为贫民窟里的文青，曾经看过那部荣获奥斯卡金像奖的《贫民窟的百万富翁》。

他相信如果幸运的话，自己也会通过现在的工作收获奇迹，成为从这里走出去的下一个百万富翁。

为了尽快实现“百万富翁”梦，格雷已经不再满足于扫街淘金。他吸纳了两个同样怀揣梦想的小伙子组成“掏粪男孩”组合，盯上了下水道粪泥的贩卖生意。

除了地面上的灰尘，首饰匠人们洗澡时冲入下水道里的淤泥，也有着碰运打彩的黄金粉末。

有黄金，也就意味着有机会。不管这样的机会是多么微茫。

当加尔各答迎来一天之中最凉爽的凌晨时，如同忍者神龟一样的“掏粪男孩”们便开始了自己的下水道淘金之旅。

比起暴土扬长的扫街，没有任何装备的潜入下水道，显然更需要勇气和意念。

在蛇虫鼠蚁和贫民窟垃圾中辗转腾挪，格雷和他们的合伙人们体会着真正的踩屎感，也盘算着今天到底能有多少意外收获。

这种最原生态的淘金方法，在很多人看来无疑是大海捞针。但事实证明，格雷的每次行动都能淘不走空。

经过数夜的奋战和一番讨价还价，格雷三人利用一个星期掏出的几十袋农家肥，以440块人民币的价格卖给了上游收购者。

这笔看上去不多的收入，已经足以支撑他们的房租和日常开销。从结果来看，这一步业态升级的冒险，不亏！

“屎里淘金”的无奈，其实反应着印度深刻的种姓和贫富差距。

在加尔各答的黄金交易市场里，每天都有价值数万美元的黄金，经过十几轮交易和两条不同阶层的淘金者之手被提炼淬炼出来。

这些反射着瑰丽色泽的贵金属，在手工匠人的精雕细琢后被镶嵌上宝石后，摆放在华美的店铺橱窗里。

剩余的黄金则会被打造成金箔以镀金的工艺，制作成镀金首饰或供货给蛋糕店，制作成华而不实的网红金箔蛋糕。

他们共同的受众，是位于种姓制度上层、有钱有闲的人们。

每当黄金交易市场结束了一天的营业后，贫民也潜入排污管道里，在这个只属于低种姓的世界，准备着一场淘金之旅。

这些埋没在尘土和污水中的金尘，被粗糙的双手重新分拣、洗净，找到自己的价值归属，维持着一个家庭的温饱。

从餐桌上的名贵甜品，到隔壁街道里的蒙尘宝藏，黄金自有它永不退色的耀眼光彩。

贫民窟臭不可闻的垃圾黄金，迈过了无数个阶级，摇身一变成为高种姓餐桌上的炫富单品。

无论是摆拍还是换取口粮，黄金都是两个阶级手中的宝藏，也成为他们彼此不同阶层间的信仰。

这固然是一种悲哀，但对于像格鲁这样一无所有的年轻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难得的希望？

在这个股票基金一片惨绿的时代，只有黄金依然保持坚挺。

同样坚挺的，还有格鲁对淘金的信心：

只要印度的高种姓阶层还热爱黄金，那贫民窟的下水道里就不会缺少财富。

作者 | hikaru

编辑 | 喜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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