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牧歌
文 | 秋天（陈奕青）
01
旅行之初
飞机的隆隆声里充满了力量，驱使着向上，向上。
灰蒙蒙的天，转眼间变成了梦境一样的海洋。蓝色的大海，云朵半掩着在海水里，阳光打在云朵上，立体感十足。突然，那朵云的后面，三条“蓝鲸”，向着彼方游去，让人感慨。“是来接我的吧”我不禁自言自语。天上的梦境，是静止不动的，正因如此，无比神秘，不一样的幻境，让我深刻体会到了“天宫”的感觉。
三条“蓝鲸”云☁️
卷云高高的在头顶，如羽毛，如棉絮。
下了飞机，迎面而来的是老师的笑容。早到一天，营期还未正式开始。提前参观一下博物馆，也是作为预习了吧。
第二天，营期正式开始。每个人都带着笑容，互相招着手。新疆的葡萄很甜，瓜更甜。围坐着小桌，不久就开营了。
开营仪式“自我介绍”
02
牧歌人情
第一次去当地人家做客。葡萄藤下，羊毛毡上，用碟子装着许多的点心、水果。新疆是先上甜点，后上主食的。随行的赵老师告诉我们，在新疆也是有很多礼仪的。因为是席地而坐，所以饭菜都摆在地上，围成一圈。但是想要到对面可怎么办呢？从中间穿过去？那可不行。对新疆人来说，直接从盘子上过去是不礼貌的行为，因为这样很可能会把灰尘洒落在食物里。所以要从后面绕过去。吃饭前，当然要洗手。但是洗手也是有规矩的。让一个“长嘴”铜壶装满水，用它浇着一点点洗。可能是因为以前新疆的水资源珍贵，所以就把这种珍稀水资源的做法带到了日常习惯之中。洗完手，不能像我们习惯的那样“甩一甩”，在新疆那是很不礼貌的，意为“将脏水甩给了别人”，就是将不好的东西甩给了别人。所以通常在洗手的旁边，会有一块或是几块擦手布，洗完手是要用擦手布擦干的。
牧民家做客
之后也去了别的牧民家做客，发现是没有白花花的大米饭的。最多的就是用油、牛羊肉、胡萝卜、米一起炒出来的抓饭，和面条。在新疆，牛羊肉居多，我们还有幸尝到了马肉。为什么说有幸？因为马肉一般会在冬宰的时候才有，而我们是在夏末秋初时来到的新疆，所以能吃到马肉是很幸运的。但是对于对马儿的喜爱，没多吃，就只是尝了个味道和口感。个人认为还能接受，没有很重的味道，听说会有酸味，但可能是做法和部位不同，没有酸味。不像牛肉那么干，不是很柴。比较瘦，味道还行。
吃着现摘的葡萄，枝子的断截面都是湿润的。葡萄皮十分脆，而果肉又嫩滑多汁，甜而不腻，怎么吃都不够！
新疆的歌舞也很有代入感。
新疆歌舞
有只有两根弦的弹拨乐器，也有五根弦的……它们的外表都很类似，主要的区分就是长短、弦的数量、音色等。很有幸看到了几位当地知名音乐人和目前在北京上海艺术学院学舞蹈的哥哥姐姐们为我们的表演，让我们由衷的为他们鼓掌。
都塔尔，声音干净古朴；弹布尔，声音宛转好听；萨塔尔，大多由女性弹唱，也是有浓浓的新疆风情。
来到了高山草原。海拔较高，所以很容易累。但是随行的几位小朋友却似乎精力十足，蹦蹦跳跳不亦乐乎。
草原牧民们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会不会很无聊啊？除了看羊就是看牛，没事骑骑马？不是的。牧民们有一项很激烈的运动，叫做叼羊。这种运动类似于我们的篮球和足球混合体，只是是骑在马背上完成的。在旅游淡季的时候，牧民们就会经常约着在一起，每天来三四个小时，玩这个“游戏”。
首先，需要一大块场地。分两对，一边一个“球门”。那个球门很特殊，会有几个洞，如果羊被放在了上面而且没有掉下来，那么就得分了。得知我们要来“观战”，牧民们特地挑选了一只小山羊，去掉头、四肢这样有棱角的部位。虽说这样看起来很残忍，将这只可怜的小羊抛来抛去、抢来抢去、摔来摔去，可是比赛的精彩还是必须承认的。
“叼羊”运动
当我们为我们认识的牧民小伙加油呐喊后发现他是裁判的这件事，也让大家哭笑不得。害怕牧民玩的太起兴而伤了我们，于是我们在便离场地很远的地方观战。
马儿的皮毛被汗水浸湿，却奔跑得十分帅气。红马，青马不分上下，白马黑马你追我赶。最后，还是“白衬衫”（我们为牧民起的外号）那一队以六比一赢得了比赛，他在比赛中十分勇猛，每次都能率先抢到小羊。而输了的牧民也不难过，爽朗的笑笑，拍拍“白衬衫”的肩膀和红马，故意开玩笑的挤他一下。草原之大，牧民之间的关系却能好的出奇。
赵老师本为新疆人。他自然对新疆是非常熟悉的。他告诉我们，在新疆，对待客人是像对待亲人一样的。也有“家里的财产，有一半是留给客人的”这种说法。草原地广人稀，客人的到来来之不易。如果你半夜在外回不了家，那是可以放心随便敲来一家牧民的毡房，而热心的牧民也一定会为你摆上最美味的食物，铺上厚厚的羊毛垫，请你留宿。在新疆牧民的眼里，如果在傍晚的时候送走客人是非常不好的。所以我们到牧民家做客时，牧民们都眼里含笑，照顾的非常周到。
最后一天，我们去了六星街，虽然是一个旅游为主的街道，但是里面的人文风情也不少。每一扇窗都不同，还未成熟的大枣满满丫丫得挂满枝头。乐器的歌声不绝于耳，蓝的墙壁如同海洋。很美的地方。推荐手工冰激淋，入口即化，奶香十足。
很喜欢新疆的人们，他们总能带给我们惊喜。骑马时的好豪爽，待客时的热情，聊天时的不拘小节，都让我感到温暖。由衷的感谢在新疆时，那些帮助过我们牧民，那些答应过我们的请求的牧民，那些为我们演示的牧民，他们虽然不多说话，但是没有他们，这个营期也是不完整的。
03
游弋翅影
这次来新疆，也看到了观察到了许多的动植物。
新疆党参
不只是变身牧民，去体验牧民生活和新疆文化，更是来观察这里的鸟种。
可能是天气太好的缘故（经过我的发现，只要天气恶劣，那么一定会看到好鸟，之前看到安徽西方秧鸡新纪录时就是一个下雨下盐豆子，刮大风的寒冷冬天）猛禽一共看到五种：黑鸢，猫头鹰，鹰，红隼，松雀鹰（不确定的用总称代替）。这么给面子的松雀鹰我还是第一次见，在天空盘旋，一圈一圈，虽说没有盘多久就朝着我的右边飞走，但是之前见过的松雀鹰都是一闪而过不留痕迹。
提到新疆鸟，不得不想起黑鸢这种“新疆必提之鸟”。我们有三晚都住在琼库什台的名宿。琼库什台什么意思？琼，就是多。库什台，就是有老鹰的平台。而琼库什台，就是有很多老鹰的平台。这里的老鹰，指的正是黑鸢。果然在那里，我们一天就能看到几十只，特别是有一天看到的七八只黑鸢一起在高空盘旋，特别的壮观。不过很可能这也说明，那里有牧民在杀牛羊，或者是有死去的动物。黑鸢，食腐性鸟类，和一些猫头鹰一样，对死亡非常敏感。作为牧民的好友，草原的清道夫，虽然不像金雕那样高傲霸气，但草原没有了它，也许会变成一个尸横遍野（动物）的垃圾场。而且个人认为，黑鸢的长相也是很帅气的。
本来准备去看蓝胸佛法僧的巢穴，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去不了了。没关系，蓝胸佛法僧还是很容易见到的。去年来新疆的时候，在路边见到了离得很近的蓝胸佛法僧。因为大风，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它们喜欢逆着风飞，虽然一次次被风吹了回去，但是它们坚持不懈的精神让我对它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加上它们美丽的蓝色羽毛，犹如天空的使者，在新疆的土地上自由飞翔。在这次营期中，我们也见到了不少蓝胸佛法僧站立在电线杆上。那架势，远看还以为是猛禽呢。很可惜这次没看到金雕。果然那种高傲的天空之王不是想见就见的。
蓝胸佛法僧
除此之外，我还看到了鸥，金翅雀，红额金翅雀，家八哥，淡眉柳莺，䴓，大山雀，灰蓝山雀，乌鸫，山斑鸠……
喜马拉雅旱獭，俗称土拨鼠。它们在山上打出一个又一个的地洞，地洞与地洞相连，就像一个地下迷宫。想到我们的脚下就是旱獭们错综复杂的家，让我不禁对它们的国度感到好奇。旱獭的警戒非常有趣，它们喜欢趴在洞穴入口出休息，如果看到“敌人”，就会站起来，用一种尖利的类似鸟叫的声音报告：“有危险！有危险！”如果敌人靠近，它们会立即钻进洞里，然后不远处的一个洞里又会有一只旱獭尖叫着看着敌人。
喜马拉雅旱獭
在徒步乌孙古道的时候，来到了一家牧民的夏季牧场。但是时间原因，没有留下来喝奶茶了。在那个高山草甸上，就生活着很多旱獭。跟了我们一路、早已受到朋友们欢迎的猎狗“花花”也是“馋”得摆起了狩猎动作。“花花”是我们自己给她起的名字。经过多次努力，“花花”却仍然一无所获。但是她依然在匍匐，奔跑，然后在洞口看着刚刚躲进洞里的旱獭的脚印。我们推断，在猎狗兼牧羊犬的生活里，追逐旱獭可能是一种消遣，她可能并不是想要真的杀死可爱的旱獭，而是把这追逐当做一种游戏。之前我来新疆，也看到了旱獭。有的摆出老爷状，有的悠闲晒太阳，有的又把石头当成了枕头。土拨鼠真是很难让人不爱！
在山路上，也有很多神奇的植物。长着红红果子的花楸树。上面的果子有点像樱桃，垂丝海棠。红红的非常可爱。我们看到它的第一眼，大多都会问：“它能吃吗？”虽然知道肯定是不能的，但是就是想这么问一问，也算在话语里满足了一下吧。路边，潮湿的地方，会有野凤仙花在悄悄开放。跟我们见过的凤仙花不同，它们是白白的小小的花。但是离近一看，每一朵小花又是那么的精致。乌头也是肆意生长着，但是它们有毒，所以牲畜们不吃。在海拔稍高的地方，能看到蓟这种植物。
赵老师告诉我们，如果看到了天山蓟，大翅蓟这种蓟类植物的话，那么就说明草原退化了，所以它们经常生长在路边这种生态破坏了的地方。因为牛羊不吃，所以它们在草原上可以肆无忌惮的生活。看着这些蓟，看着草原，我不禁有些黯然神伤，之前去内蒙古，草原都有些沙化，新疆的美丽的绿油油的草原，我真的不想失去它们。不过这种伤感，又渐渐转变成了快乐。路边还长着一种植物，它的种子特别有趣。它是牛蒡，长的很像蓟。但是细看还是会有不同。它的种子上有很多细小的钩子。随行的精灵老师举了一个生动的例子：像不像我们常用的魔术贴？这个游戏还是我带起来的。因为我穿的衣服是抓绒，特别适合粘这种种子。所以我在身上粘了很多，然后一个一个又粘到别人身上，不过他们都是知道的，而且非常喜欢这个游戏，开始了“传递”。一片欢声笑语里，牛蒡的种子又给我们带来了惊喜。
还有一种快乐，是吃的快乐。路边生长着几颗野苹果树，树上的果子虽然没有市场上的皮薄、肉厚、汁水多、甜、红、大，但是个人认为这比市场上的苹果好吃多了。在野果界里，有这么好的口感实属不多。难怪我们的祖先会看中它们呢。
在库尔德宁旁边的“鲜花民宿”里，有三只小狗。可其中的一只却只能待在纸盒里，不能奔跑、跳跃。
正值四个月活泼的时候，却不得不被“困”在一个纸箱里，这是怎么回事？原来在一个月前，这只小狗在路上被轿车撞了，而那辆车主害怕，逃逸了。想想看，如果是人被车撞到了都会疼的受不了，更何况是一只四个月大的小狗？可喜的是，小家伙的恢复能力强，已经可以自己站起来走两步了，而且狗狗的主人，那位大姐姐，也说正在警局调查逃逸的车辆，且车主已经找到，只是他迟迟不给回复，所以大姐姐第二天还要去警局。我也是养狗人士，对它的遭遇感到不幸。它失去了一身中最活泼调皮，撒欢可爱的时候，就像人的青春，被局限了起来。希望能快快让那个车主给个满意的交代！
04
草原古冢
在新疆伊犁草原上，你也许可以看到一些石头人站在那里。
那些就是草原石人。草原石人有三个用处：辨别方向，边界，以及用的最多的——墓碑。
我们此次看到的草原石人都是起到作为墓碑的作用。说到墓碑，还有一点需要注意。很多人可能会好奇，那些墓上面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石头？因为新疆人有一种习俗，每当去祭祀时，就会在上面放一个石头。所以还有一种说法，谁上面的石头多，就说明那个人生前是个英雄，因为石头多，就说明来看望他的人就多。那些石头摆成的圈，里面是不可以进的，那是不吉利的，如果在你知道那个是墓圈但是依然要进的话，小心晚上回有阿飘来找你哦。有趣的是，每个石人都是面朝东方。有的是墓主生前的样貌，有的是将军，有的是平民。有的拿着酒杯，有的拿着刀剑。
每一个石人长相不同，故事也不同。有一个石人陈列在一个小博物馆里。他为什么没有脸？原来，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巴依老爷，他在临终前告诉他的儿女：“在某年某月的今天，月光照到的地方就是我埋藏金银的地方。”于是，那一天月光正好照在了这个草原石人上。他们挖呀挖，还真的在这个草原石人的后面挖出了金银珠宝。但是因为地心引力，草原石人向后掉进了这个洞里，日积累月，被埋了里面。所以考古人员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个石人，当他们终于发现并且挖出来时，这个石人的脸已经模糊不清了。当然这只是个传说，事实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05
舌尖美味
新疆的美食肯定要说。
我们有一次去牧民家，就是专门为了做奶疙瘩和新疆馕的。
牧民们自制的奶疙瘩口感会更硬，更酸，但是热量高，很适合补充体力。但是我更喜欢城里卖的更加大众化的口感，稍甜，酸味减半，更加香软。奶疙瘩可以直接吃，也可以加工成其他食品。比如我们行程“最后的晚餐”，就品尝到了用奶疙瘩做成的甜点，非常喜欢，也受到大家的热烈欢迎。
刚刚烤出来的馕是真的好吃！不像平时在外面买来的馕，又硬又干，有的甚至必须泡在汤里、奶茶里才能咬动。记得之前来新疆时，刚到新疆就买了块馕，结果回家了那块馕还没吃完。从此我就对馕打上了“不好吃”的名号。可这次却让我对馕另眼相待。刚刚做出来的馕，味道外脆里软，浓浓的面香和软糯的口感，裹上刚刚分离好的奶油，真的是说不出的美味！加上现在五湖四海的融汇，新疆馕也做出了很多花样：辣子馅的，玫瑰花馅的，豆沙馅的，枣泥馅的，皮牙子（洋葱）馅的……
我们都喜欢辣子馅的，毕竟新疆的很多辣椒都是香而不辣，所以辣子馅的就相当于咸口的，特别是在饿的时候吃，很满足。
面肺子，顾名思义，在动物肺里灌上面，然后煮熟，切块，与米肠子、面筋等其他食物放在一起，可以干拌也可以加汤。两勺辣椒，一夹香菜一夹葱花，再来一勺蒜水，一勺酱油，真是美味啊！但是因为实在太抵饿，而且马上还有真正的午餐，所以没有吃完，有点可惜。
手工冰激淋，用奶和鸡蛋真正做出的非遗冰激淋。味道浓郁，加上果干、坚果、果酱、饼干碎，味道更胜一筹。我们去的那家是一家老字号。上面还贴心的贴着牌子：请先品尝冰激淋的味道，再加小料。让我大吃一惊的是，那些小料里还有，蒜味青豆、麻辣蚕豆、怪味花生这样的咸口，出于好奇我尝试了蒜味青豆和麻辣蚕豆，还是更喜欢饼干碎。
06
特别感受
这次新疆行很多人在最后总结时提到了一个词——拉肚子。
确实，除了老师和个别几位同行伙伴，大家几乎都感受过了拉肚子的特别感受。
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大家开始拉肚子的时间都不同，症状也有轻有重。我应该是最早发生症状的，但随着坚持吃药和注意饮食，很快就好了。当然，这也离不开精灵老师月亮阿姨和美子姐姐的帮助。在得知我不舒服后，精灵老师送了我蒙脱石散，月亮阿姨去便利店买了秋裤送给我，美子姐姐送了我药和艾草贴。当然也感谢在营期里其他帮助了、关心了我的人。没有了他们的帮助，我可能需要感受好几天的拉肚子折磨，或者不能成功登机……还有一些想不起来的生活细节，也谢谢大家的提醒。这个营期让我感觉很温暖，很高兴能遇到你们。
07
结束不代表永远
新疆值得写的东西太多，就先写这些比较主要的，让我印象深刻的，能立即想起来的事情。
回来的时候，是晚上。虽然看不见外面的云朵，但是那几头蓝鲸依然在伴我飞行吧。
点点滴滴的快乐时光转瞬即逝。新疆人们的笑脸历历在目。马儿的汗水，鸟儿的啼鸣，旱獭的尖叫，餐桌上的美食，以及那毒辣的紫外线，都让我流连忘返。
再见了，伊犁，再见了，新疆。但是，这次营期的结束并不代表了永远，等着我，再次向你挺进，去学习、去感受，来到你的土地上，聆听大自然的声音。
歌唱牧歌的人已远去，但是那声音长存。它会一直伴着我，留存在我的记忆里。
文字：秋天 / 排版：秋叶/ 图片：闻啼鸟
感 谢 您的 阅 读
图文原创 欢迎转发
敬 请 期 待 更 多 有 趣 内 容
点击上方卡片，关注「大秋与小秋」
“自然、人文、诗意栖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