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券调查： 一场用户、商家与支付平台三方共赢的盛宴
撰文/ 陈邓新
编辑/ 黎文婕
人间四月天，在电子消费券的刺激之下，城市迈开了复苏的第一步。
消费、投资与出口，被誉为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作为我国经济增长三驾马车中的“头马”备受重视：消费是最终需求，是经济增长的持久动力。
2020年3月14日，国家发展改革委等23个部门联合印发了《关于促进消费扩容提质加快形成强大国内市场的实施意见》，强调扩大国内消费、培育做强国内市场。
之后，越来越多的城市青睐电子消费券（简称消费券，下同），4月以来杭州、佛山等城市更是积极发行第二轮消费券。
据锌刻度不完全统计，截至4月7日各地消费券计划发放总金额超过42亿元。
中泰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分析道：“消费券政策是相对成熟的社会救济工具。现阶段各个省区市由地方财政发放的消费券，其本质是政府给全民或特定群体的消费补贴。”
毋庸置疑的是，破土而出的消费券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们的生活，一场消费者、商家与支付平台三方共赢的盛宴正在上演。
消费券成为复苏的催化剂。
消费者：省下来的钱难道不香吗
“解封之后，我喝了12杯奶茶、点了3份烧烤当宵夜、吃了一顿正宗意大利西餐。”杭州市民朱雅萱回忆道，“吃饱了才有力气涂口红。”
芳龄24岁的朱雅萱在一家电子商务公司从事文员工作，工资到手不算高，因此上述消费之后，手头就不宽裕了：“能省一点是一点，免费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上个周末朱雅萱路过一家街边小店，店门口贴着一张白纸，纸上写着“本店可适用杭州消费券，满40减10元，欢迎选购”。
“没有想到在街边小店就可以用。”朱雅萱告诉锌刻度原本没有打算买，但看到一袋（20个）糯米烧麦刚好标价40元，好用上一张10元消费券，“相当于7.5折，挺划算的。”
简而言之，消费券已下沉到杭州普通消费者的身边。
据官方数据统计，杭州第一轮发放了5亿元消费券，截至4月6日已经实际带动杭州消费12.46亿元，尝到甜头之后，又于2020年4月3日发放了第二轮消费券，数额由50元提升到100元。
“杭州的打法是消费券中奖率高、单次优惠幅度不大、使用门槛较低、鼓励民众持续消费，有点像移动支付、打车软件兴起之时的补贴手法。”一名互联网观察人士称。
锌刻度继续调查发现，全国各地诸多消费者在网上分享了使用消费者的心得，“消费券省下来的钱，难道它不香吗”成为共识。
消费券通过摇号发放，中奖全靠运气
商家：在激增的人气中加速回血
消费者得到实惠，线下商家也感受到春天的温暖气息。
“3月17日，人气就恢复了，大厅开始坐满了。”南京一家私房菜老板王竹告诉锌刻度差不多每天都有人询问能不能使用消费券，“第一桌应该是一家三口，点了一份168元的套餐，用100元餐饮消费券后只花了68元。”
其实168元的套餐原价为208元，为了吸引客流特意打了折促销。
之后，王竹将优惠幅度再度升级，餐饮消费券可以同时兼容其他代金券：“现在大家都这么玩，你不跟上，客人就不来了。”
王竹限量发放了一批满300元可用的“50元代金券”，如此100元餐饮消费券加上50元代金券，再叠加8~8.8折的套餐优惠，让利幅度颇大。
王竹表示3月11日恢复堂食之后营业额每天都以10~20%的速度在恢复，特别是在消费券的加持之下，几乎回到了疫情之前的状态，“现在大厅每天有三五桌使用消费券。”
与王竹一样，温钰義对消费券对消费券也深有体会。
温钰義是西南重镇城市某商场负责人，他告诉锌刻度消费券对商家的意义并不在于补贴多少，而是宝贵的流量：“单看一家店，消费券的拉动效果有限，但整体效果还是符合预期。”
温钰義表示，许多消费者冲着省钱的目的而来，结果花了更多的钱：“你人来了，花掉美食券，之后你老婆要喝咖啡，或者要去逛化妆品、买买衣服，难道你会说不？我们这儿就有顾客留言说为了100元的消费券，那天最后花了740多元。”
一名私募人士告诉锌刻度：“消费券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主要体现为扩大效应，带动居民额外消费增加，使全社会消费支出规模扩大。”
温钰義认为消费券就相当于政府买单的免费广告，支持消费券的商家可以获得更多的关注以及留下更为可靠的印象，“让所有人知道门店支持消费券，其实比几个人使用消费券更重要。”
消费券的杠杆作用不容忽视。
支付平台：收获流量入口与用户黏性
消费券既是商家的战场，也是互联网巨头眼中的流量入口。
支付作为商业活动的重要入口，理所当然地承担起消费券的发放重任，于是微信、支付宝与云闪付这三大平台各自瓜分了不同地区的消费券市场。
据启信宝数据显示，云闪付是中国银联旗下的移动支付平台，后者是中国多家银行出资组建的公司，肩负跨行交易清算的功能，而微信与支付宝具有互联网公司的背景，双方已在移动支付领域博弈多年，瓜分了9成以上的市场份额。
微信与支付宝占据了移动支付9成以上的份额
对微信与支付宝而言，这次消费券派发意义非凡。
首先，流量红利见顶之后，各大互联网公司都亟需寻找新的流量增长极，消费券就恰恰提供了一个机会：微信可以争取原本习惯支付宝支付的用户，而支付宝也可以争取原本习惯微信支付的用户。
换而言之，微信与支付宝剑指对方的存量市场，在获客成本高企的今天，一个能此消彼长的流量入口显得尤为重要。
其次，消费券的存在，提高了用户的支付频次，从而对平台的活跃度的提升有一定的推动作用，另外优惠券发放都依托于小程序，如此可以丰富平台的小程序生态体系。
再次，进一步加深与地方的亲密关系。譬如支付宝的大本营在杭州，自然顺理成章地成为杭州消费券派发的首选，而重庆与腾讯的关系也颇为深厚，马化腾将不但将西南总部放置到重庆，更是腾讯西部云计算数据中心也放置到重庆，该中心建成之后重庆一跃成为中国西部最大的单体数据中心。
最后，加快数字政务布局。智研咨询曾作出预测，2019年中国数字政务规模为3499.3亿元，这是一个远比消费券更为庞大的市场，微信、支付宝与地方建立的亲密关系之后更容易拓展数字政务。
公开数据显示，支付宝的政务服务已经覆盖了中国450多个城市，累计服务了6亿多支付宝用户，而微信目前有超3万个政务小程序，已覆盖了362个城市。
毫无疑问，随着消费券的铺开，消费者、商家与支付平台三者都将从中受益，从而促进消费，为我国经济增长注入一股清泉。
（应受访者要求，文章中的王竹、朱雅萱、温钰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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