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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耳相传,再现失传已久的《黄帝外经》

岐黄樂藥
2024-09-24


十八卷的《黄帝内经》,从远古时代一直到今,而三十七卷的《黄帝外经》,则可能永远失传了。但是,关于它的民间传说,还是相当丰富和十分有趣的了。


现在所传的《黄帝外经》原称《外经微言》,为明陈士铎所传。


相传黄帝时期出现了三位名医,除了雷公和歧伯两人外,名气最大的是俞跗(音夫)。他的医道非常高明。特别是在外科手术方面很有经验。据说,他治病一般不用汤药、石针和按摩。而是诊断清楚病因后,除非要做手术时就用刀子划开皮肤,解剖肌肉,结扎筋脉,除去病根。经过这番手术以后,病人的精神和形体很快就能恢复正常。所以,那时人们称赞俞跗的医术是“出丧的灵车能返回,要埋的死人能复活。”


传说有一次,俞跗出外看病回来,刚一进村,就听见哭声。一打问,原来是邻居的孩子突然死了。他顾不得进自己的家,急忙先到死者家里,问明孩子死前的病况,就让人赶快把孩子从“葬罐”里拉出来,他脱去孩子的衣服,用刀划开肚皮,拿出肠子一看,原来孩子吃了过多的未烤熟的肉,肠子一下被堵住了。俞跗很快将肉食挤出,使肠子畅通,然后理好肠胃,缝合伤口,最后又给孩子鼻子塞进了一些草药。不到半天时间,孩子就慢慢复活了。


还有一次,俞跗在过河时,发现一个掉河里淹死了的女人被几个人打捞出来准备埋葬,俞跗挡住他们询问死者掉进水里多长时间。抬尸体的人说,刚掉进水里,捞上来就断气了。俞跗让他们把尸体放在地上,先摸了摸死者的脉搏,又看了看死者的眼睛,然后又让人找来一条草绳,把死者双脚捆绑好,倒吊在树上。开始大家都不理解俞跗为什么要这样做。死者刚一吊起,就大口大口地往外吐水,直到不吐时,俞跗才叫人慢慢将死者解下来,仰面朝天放在地上,双手在死者的胸脯上一压一放。最后他拔掉自己的几根头发,放在死者鼻孔上观察了一阵,发现发丝缓缓地动了动,才放心地对死者家里人说:“她活过来了,抬回家好好调养吧!”


传说俞跗还有一次在山谷走路,忽见一个年轻的猎人不慎从悬崖上跌下来,被半山腰的藤条挂住脖子,上不去下不来,又喊不出声,俞跗正在着急时,迎面来了一个跛子老人,俞跗请老人设法把吊在半空的年轻猎人救下来。跛子老人一看,二话没说,取下腰间的弓箭,“嗖”的一声,射断藤条,猎人掉落在地,眼看着没气了。俞跗蹲下为死者切了脉,从地上采了一把野草塞进猎人鼻孔,又用手紧紧捂住猎人的鼻孔。时间不长,就把塞进鼻孔的草药喷出来。俞跗这才松了一口气,说了声“有救了!”跛子老人在旁边看到这样的医术,嘴里不停地说:“活神仙,活神仙!”


在俞跗晚年的时候,黄帝派仓颉、雷公、岐伯三人,用了很长时间,把俞跗的医术整理出来,纂成卷目,然而还没有来得及公布于众,仓颉就去世了。后来,俞跗的儿子俞执,把这本书带回来交给父亲修订。不幸全家遭到了大火,房屋、医书和俞跗、俞执全家人,一起化为灰烬。这也许是《黄帝外经》失传,至今没有找到的原因吧。


《黄帝外经》

[上古]黄帝、岐伯  原撰

[清代]陈士择远公  述义


卷一

阴阳颠倒篇

顺逆探原篇

回天生育篇

天人寿夭篇

命根养生篇

救母篇

红铅损益篇

初生微论篇

骨阴篇


卷二

媾精受妊篇

社生篇

天厌火衰篇

经脉相行篇

经脉终始篇

经气本标篇

藏腑阐微篇


卷三

胆腑命名篇

任督死生篇

阴阳二跷篇

奇恒篇

小络篇

肺金篇

肝木篇

肾水篇

心火篇


卷四

 脾土篇

胃土篇

包络火篇

三焦火篇

胆木篇

膀胱水篇

大肠金篇

小肠火篇

命门真火篇


卷五

命门经主篇

五行生克篇

小心真主篇

水不克火篇

三关升降篇

表微篇

呼吸篇

脉动篇

瞳子散大篇


卷六

 诊原篇

精气引血篇

天人一气篇

地气合人篇

三才并论篇

五运六气离合篇

六气分门篇

六气独胜篇

三合篇


卷七

 四时六气异同篇

司天在泉分合篇

从化篇

冬夏火热篇

暑火二气篇

阴阳上下篇

营卫交重篇

五藏互根篇

八风固本篇


卷八

八风命名篇

太乙篇

亲阳亲阴篇

异传篇

伤寒知变篇

伤寒异同篇

风寒殊异篇

阴寒格阳篇

春温似疫篇


卷九

 补泻阴阳篇

善养篇

亡阴亡阳篇

昼夜轻重篇

解阳解阴篇

真假疑似篇

从逆窥源篇

移寒篇

寒热舒肝篇



卷  一


阴阳颠倒篇


黄帝闻广成子窈窈冥冥之旨,叹广成子之谓天矣!退而夜思,尚有未获。遣鬼臾区问于岐伯天师曰:帝问至道于广成子,广成子曰:“至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静必清。无劳汝形,无摇汝精,无虑营营,乃可以长生。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心无所知,汝神将守汝形,形乃长生。慎汝内,闭汝外,多知为败。我为汝遂于大明之上矣,至彼至阳之原也;为汝入于窈冥之门矣。至彼至阴之原也。天地有官,阴阳有藏。慎守汝身,物将自壮。我守其一,以处其和,故身可以不老也。”天师必知厥义,幸明晰之。

 

岐伯稽首奏曰:“大哉言乎,非吾圣帝,安克闻至道哉!帝明知故问,岂欲传旨于祀乎!何心之仁也?!臣愚,何足知之。然仁圣明问,敢备述以闻。窈冥者,阴阳之谓也。昏默者,内外之词也。视听者,耳目之语也。至道无形而有形,有形而实无形。无形藏于有形之中,有形化于无形之内,始能形与神全,精与神合乎。”

 

鬼臾区曰:诺,虽师言微,实及其妙也。

 

岐伯曰:乾坤之道,不外男女。男女之道,不外阴阳。阴阳之道,不外顺逆。顺则生,逆则死也。阴阳之原,即颠倒之术也。世人皆顺生,不知顺之有死;皆谓逆死,不知逆之有生,故未老先衰矣!广成子之教,示帝行颠倒之术也。

 

鬼臾区赞曰:何言之神乎?然,请示其原矣。

 

岐伯曰:颠倒之术,即探阴阳之原乎!窈冥之中有神也,昏默之中有神也,视听之中有神也。探其原而守神,精不摇矣。探其原而保精,神不驰矣。精固神全,形安能敝乎。

 

鬼臾区覆奏帝前,帝曰:妙哉,载之《外经》,传示臣工,使共闻至道,同游于无极之野也。

 

陈士铎曰:此篇帝问,而天师答之。乃首篇之论也。问不止黄帝,而答止天师者,帝引天师之论也,帝非不知阴阳颠倒之术,明知故问,亦欲尽人皆知,广成子之教也。

 

顺逆探原篇

 

伯高太师问于岐伯曰:天师言颠倒之术,即探阴阳之原也,其旨奈何?

 

岐伯不答。再问曰,唯唯三问。岐伯叹曰:吾不敢隐矣。夫阴阳之原者,即生克之道也。颠倒之术者,即顺逆之理也。知颠倒之术,即可知阴阳之原矣。

 

伯高曰:阴阳不同也。天之阴阳,地之阳阴,人身之阴阳。男女之阴阳,何以探之哉?岐伯曰:知其原,亦何异哉!

 

伯高曰:请显言其原。岐伯曰:五行顺生不生,逆死不死。生而不生者,金生水,而克水;水生木,而克木;木生火,而克火;火生土,而克土;土生金,而克金;此害,生于恩也。死而不死者,金克木,而生木。木克土,而生土。土克水,而生水。水克火,而生火。火克金,而生金。此,仁生于义也。夫五行之顺,相生而相克;五行之逆,不克而不生。逆之至者,顺之至也。

 

伯高曰:美哉,言乎!然,何以逆而顺之也?岐伯曰:五行之顺,得土而化。五行之逆,得土而神。土以合之,土以成之也。

 

伯高曰:余知之矣。阴中有阳杀之,内以求生乎;阳中有阴,生之内以出死乎。岐伯曰:逆而顺之,必先顺而逆之。绝欲而毋为邪所侵也,守神而毋为境所移也,练气而毋为物所诱也,保精而毋为妖所耗也。服药饵以生其津,慎吐纳以添其液,慎劳逸以安其髓,节饮食以益其气,其庶几乎。

 

伯高曰:天师教我,以原者全矣。岐伯曰:未也。心死,则身生。死心之道,即逆之之功也。心过死,则身亦不生。生心之道,又顺之之功也。顺而不顺,始成逆而不逆乎。

 

伯高曰:志之矣,岂敢忘秘诲哉。

 

陈士铎曰:伯高之问,亦有为之问也。顺中求逆,逆处求顺,亦死克之门也。今奈何求生于顺乎?于顺处求生,不若于逆处求生之为得也。此一“逆”字,知者自知,迷者自迷。诸君,自扪其心知否?

 

回天生育篇

 

雷公曰:人生子嗣天命也,岂尽非人事乎?岐伯曰:天命居半,人事居半也。

 

雷公曰:天可回乎?岐伯曰:天不可回,人事则可尽也。

 

雷公曰:请言人事之。岐伯曰:男子不能生子者,病有九;女子不能生子者,病有十也。

 

雷公曰:请晰言之。岐伯曰:男子九病者:精寒也,精薄也,气馁也,痰盛也,精涩也,相火过旺也,精不能射也,气郁也,天厌也。女子十病者:胞胎寒也,脾胃冷也,带脉急也,肝气郁也,痰气盛也,相火旺也,肾水衰也,任督病也,膀胱气化不行也,气血虚而不能摄也。

 

雷公曰:然则治之奈何?岐伯曰:精寒者,温其火乎。精薄者,益其髓乎。气馁者,壮其气乎。痰盛者,消其涎乎。精涩者,顺其水乎。火旺者,补其精乎。精不能射者,助其气乎。气郁者,舒其气乎。天厌者,增其势乎。则男子无子而可以有子矣,不可徒益其相火也。胞胎冷者,温其胞胎乎。脾胃冷者,暖其脾胃乎。带脉急者,缓其带脉乎。肝气郁者,开其肝气乎。痰气盛者,消其痰气乎。相火旺者,平其相火乎。肾水衰者,滋其肾水乎。任督病者,理其任督乎。膀胱气化不行者,助其肾气以益膀胱乎。气血不能摄胎者,益其气血以摄胎乎,则女子无子而可以有子矣。不可徒治其胞胎也。

 

雷公曰:天师之言,真回天之法也。然用天师法,男女仍不生子奈何?岐伯曰:必夫妇德行交亏也。修德以宜男,岂虚语哉。

 

陈士铎曰:男无子有九,女无子有十,似乎女多于男也,谁知男女皆一乎!知不一而一者。大约健其脾胃为主,脾胃健而肾亦健矣,何必分男女哉。

 

天人寿夭篇

 

伯高太师,问岐伯曰:余闻形有缓急,气有盛衰,骨有大小,肉有坚脆,皮有厚薄,可分寿夭然乎?

 

岐伯曰:人有形,则有气。有气则有骨。有骨则有肉,有肉则有皮。形必与气相合也,皮必与肉相称也。气血经络,必与形相配也。形充而皮肤缓者,寿。形充而皮肤急者,夭。形充而脉坚大者,气血之顺也,顺则寿。形充而脉小弱者,气血之衰也,衰则危。形充而颧不起者,肉胜于骨也。骨大则寿,骨小则夭。形充而大,肉月囷坚有分理者,皮胜于肉也,肉疏则夭,肉坚则寿。形充而大,肉无分理者,皮仅包乎骨也。肉厚寿,肉脆夭。此天生,人不可强也故。见则定人寿夭,即可测人生死矣。

 

少师曰:诚若师言,人之寿夭天定之矣,无豫于人乎?岐伯曰:寿夭定于天,挽回天命者人也。寿夭听于天,戕贼其形骸,泻泄其精髓,耗散其气血,不必至天数。而先天者,天不任咎也。

 

少师曰:天可回乎?岐伯曰:天不可回,而天可节也。节天之有余,补人之不足,不亦善全其天命乎。

 

伯高太师闻之曰:岐天师真善言天也。世人贼夭之不足,焉能留人之有余哉。

 

少师曰:伯高,非知在人之天者乎,在天之夭难回也。在人之夭,易延也。吾亦修吾之天,以全天命乎。

 

陈远公曰:天之天难延,人之天易延。亦训世延人之夭也。伯高之论,因天师之教而推广之。不可轻天师而重伯高也。

 

命根养生篇

 

伯高太师,复问岐伯曰:养生之道,可得闻乎?岐伯曰:愚何足以知之。

 

伯高再问岐伯,曰:人生天地之中,不能与天地并久者,不体天地之道也。天赐人以长生之命,地赐人以长生之根。天地赐人以命根者,父母予之也。合父母之精,以生人之身。则,精即人之命根也。魂魄藏于精之中。魂属阳,魄属阴;魂趋生,魄趋死。夫,魂魄皆神也。凡人皆有神,内存则生,外游则死。魂最善游,由于心之不寂也。广成子谓:抱神以静者,正抱心而同寂也。

 

伯高曰:夫精者,非肾中之水乎?水性主动,心之不寂者,不由于肾之不静乎?岐伯曰:肾水之中,有真火在焉。水欲下而火欲升,此精之所以不静也。精一动,而心摇摇矣!然而制精之不动,仍在心之寂也。

 

伯高曰:吾心寂矣,肾之精欲动奈何?岐伯曰:水火原相须也,无火,则水不安;无水,则火亦不安。制心而精动者,由于肾水之涸也。补先天之水以济心,则精不动而心易寂矣。BR>陈远公曰:精出于水,亦出于水中之火也。精动,由于火动;火不动,则精安能摇乎。可见精动由于心动也,心动之极则水火俱动矣。故,安心为利精之法也。

 

救母篇

 

容成问于岐伯曰:天癸之水,男女皆有之。何以妇人经水谓之“天癸”乎?岐伯曰:天癸水,壬癸之水也。壬水属阳,癸水属阴。二水者,先天之水也,男为阳,女为阴,故妇人经水以天癸名之。其实,壬癸未尝不合也。

 

容成曰:男子之精,不以天癸名者,又何故欤?岐伯曰:精者,合水火名之。水中有火,始成其精。呼精而壬癸之义已包于内,故不以天癸名之。

 

容成曰:精与经同一水也,何必两名之?岐伯曰:同中有异也。男之精,守而不溢;女之经,满而必泄也。癸水者,海水也,上应月,下应潮。月有盈亏,潮有往来,女子之经水应之故。潮汐月有信,经水亦月有期也。以天癸名之,别其水为癸水,随天运为转移耳。

 

容成曰:其色赤者何也?岐伯曰:男之精,阳中之阴也,其色白。女之经,阴中之阳也,其色赤。况流于任脉,通于血海,血与经合而成浊流矣。

 

容成曰:男之精亏,而不溢者又何也?岐伯曰:女子阴有余,阳不足,故满而必泄。男子阳有余,阴不足,故守而不溢也。

 

容成曰:味咸者何也?岐伯曰:壬癸之水,海水也,海水味咸,故天癸之味应之。

 

容成曰:女子二七经行,稚女不行经何也?岐伯曰:女未二七,则任冲未盛。阴气未动,女犹纯阳也,故不行经耳。

 

容成曰:女过二七,不行经而怀孕者,又何也?岐伯曰:女之变者也,名为暗经,非无经也。无不足,无有余,乃女中最贵者。终身不字,行调息之功,必长生也。

 

容成问曰:妇女经水,上应月,下应潮,宜月无愆期矣。何以有至有不至乎?岐伯曰:人事之乖违也。天癸之水,生于先天,亦长于后天也。妇女纵欲,伤任督之脉,则经水不应月矣。怀抱忧郁,以伤肝胆,则经水闭而不流矣。

 

容成曰:其故何也?

 

岐伯曰:人非水火不生。火乃肾中之真火,水乃肾中之真水也。水火盛则经盛,水火衰则经衰。任督脉通于肾,伤任督未有不伤肾者。交接时,纵欲泄精,精伤,任督之脉亦伤矣。任督脉伤,不能行其气于腰脐,则带脉亦伤,经水有至有不至矣。夫经水者,火中之水也。水衰不能制火,则火炎水降,经水必先期至矣。火衰不能生水,则水寒火冷,经水必后期至矣。经水之愆期,因水火之盛衰也。

 

容成曰:肝胆伤而经闭者,谓何?岐伯曰:肝藏血者也,然又最喜疏泄。胆与肝为表里也,胆木气郁,肝木之气亦郁矣。木郁不达,任冲血海皆抑塞不通,久则血枯矣。

 

容成曰:木郁何以使水之闭也?岐伯曰:心肾无咎不交者也。心肾之交接,责在胞胎,亦责在肝胆也。肝胆气郁,胞胎上交肝胆,不上交于心,则肾之气亦不交于心矣。心肾之气不交,各藏腑之气抑塞不通,肝克脾,胆克胃,脾胃受克,失其生化之司,何能资于心肾乎?水火未济,肝胆之气愈郁矣。肝胆久郁,反现假旺之象,外若盛,内实虚。肾因子虚,转去相济涸水,而郁火焚之。木,安有余波,以下泄乎?此木郁,所以水闭也。

 

鬼臾区问曰:气郁则血闭,血即经乎?岐伯曰:经水,非血也。

 

鬼臾区曰:经水非血,何以血闭而经即断乎?岐伯曰:经水者,天一之水也,出于肾经,故以经水名之。血闭者,经水则失动生之源,故血闭经断矣。

 

鬼臾区曰:水出于肾,色宜白矣,何赤乎?岐伯曰:经水者,至阴之精,有至阳之气存焉,故色赤耳,非色赤即血也。

 

鬼臾区曰:人之肾有补无泻,安有余血乎?岐伯曰:经水者,肾气所化,非肾精所泄也。女子肾气有余,故变化无穷耳。

 

鬼臾区曰:气能化血,各经之血不从之而泄乎?岐伯曰:肾化为经,经化为血,各经气血无不随之而各化矣。是以肾气通则血通,肾气闭则血闭也。

 

鬼臾区曰:然则气闭宜责在肾矣,何以心肝脾之气郁而经亦闭也?岐伯曰:肾水之生,不由于三经。肾水之化,实关于三经也。

 

鬼臾区曰:何也?

 

岐伯曰:肾不通肝之气,则肾气不能开。肾不交心之气,则肾气不能上。肾不取脾之气,则肾气不能成。盖交相合而交相化也。盖一经气郁,气即不入于肾,而肾气即闭矣。况三经同郁,肾无所资,何能化气而成经乎?是以经闭者,乃肾气之郁,非止肝血之枯也。倘徒补其血,则郁不宣反生火矣。徒散其瘀,则气益微反耗精矣。非惟无益,而转害之也。

 

鬼臾区曰:大哉言乎!请勒之金石,以救万世之母乎。

 

陈远公曰:一篇救母之文,真有益于母者也。讲天癸无余义,由于讲水火无余义也。水火之不通,半成于人气之郁。解郁之法,在于通肝胆也,肝胆通则血何闭哉!正不必又去益肾也。谁知肝胆不郁而肾受益乎,郁之害亦大矣。

 

红铅损益篇

 

容成问曰:方士采红铅接命,可为训乎?岐天师曰:慎欲者,采之服食延寿;纵欲者,釆之服食丧躯。

 

容成曰:人能慎欲,命自可延,何藉红铅乎?岐伯曰:红铅,延景丹也。

 

容成曰:红铅者,天癸水也。虽包阴阳之水火,溢满于外,则水火之气尽消矣,何以接命乎?

 

岐伯曰:公之言,论天癸则可,非论首经之红铅也。经水甫出户辄色变,独首经之色不遽变者,全其阴阳之气也。男子阳在外,阴在内;女子阴在外,阳在内。首经者,坎中之阳也。以坎中之阳补离中之阴,益乎不益乎。独补男有益,补女有损。补男者,阳以济阴也;补女者,阳以亢阳也。

 

容成曰:善。

 

陈远公曰:红铅何益于人,讲无益而成有益者,辨其既济之理也。谁谓方士非恃之以接命哉!

 

初生微论篇

 

容成问曰:人之初生,目不能睹,口不能餐,足不能履,舌不能语,三月而后见,八月而后食,期岁而后行,三年而后言,其故何也?

 

岐伯曰:人之初生,两肾水火未旺也。三月而火乃盛,故两目有光也。八月而水乃充,故两龈有力也。期岁则髓旺,而膑生矣。三年则精长,而囟合矣。男十六天癸通,女十四天癸化。

 

容成曰:男以八为数,女以七为数,子知之矣。天师于二八、二七之前,《内经》何未言也?岐伯曰:《内经》首论天癸者,叹天癸难生易丧也。男必至十六而天癸满,年末十六皆未满之日也。女必至十四而天癸盈,年未十四皆未满之日也。既满既盈,又随年俱耗,示人宜守此天癸也。

 

容成曰:男八八之后犹存,女七七之后仍在,似乎天癸之未尽也。天师何以七七、八八之后不再言之欤?岐伯曰:予论常数耳,常之数可定,变之数不可定也。予所以论常,不论变耳。

 

陈远公曰:人生以天癸为主,有则生,无则死也。常变之说,惜此天癸也。二七、二八之论,亦可言而言之,非不可言而不言也。

 

骨阴篇

 

鸟师问于岐伯,曰:婴儿初生,无膝盖骨,何也?岐伯曰:婴儿初生,不止无膝盖骨也,囟骨、耳后完骨皆无之。

 

鸟师曰:何故也?岐伯曰:阴气不足也。阴气者,真阴之气也。婴儿纯阳无阴,食母乳而阴乃生。阴生,而囟骨、耳后完骨、膝盖骨生矣。生则儿寿,不生则天。

 

鸟师曰:其不生何也?岐伯曰:三骨属阴,得阴则生,然亦必阳旺而长也。婴儿阳气不足,食母乳而三骨不生,其先天之阳气亏也。阳气先漓,先天已居于缺陷,食母之乳补后天而无余,此三骨之所以不生也。三骨不生,焉能延龄乎!

 

鸟师曰:三骨缺一,亦能生乎?岐伯曰:缺一则不全乎其人矣。

 

鸟师曰:请悉言之。岐伯曰:囟门不合则脑髓空也;完骨不长则肾宫虚也;膝盖不生则双足软也。脑髓空则风易入矣;肾宫虚则听失聪矣;双足软则颠仆多矣。

 

鸟师曰:吾见三骨不全,亦有延龄者,又何故欤?岐伯曰:三者之中,惟耳无完骨者,亦有延龄。然而疾病不能无也。若囟门不合、膝盖不生,吾未见有生者,盖孤阳无阴也。

 

陈远公曰:孤阳无阴,人则不生,则阴为阳之天也。无阴者,无阳也。阳生于阴之中,阴长于阳之外,有三骨者,得阴阳之全也。

 

卷 二

 

媾精受妊篇

 

雷公问曰:男女媾精而受妊者,何也?岐伯曰:肾为作强之官,故受妊而生人也。

 

雷公曰:作强而何以生人也?岐伯曰:生人者,即肾之技巧也。

 

雷公曰:技巧,属肾之水乎、火乎?岐伯曰:水火无技巧也。

 

雷公曰:离水火,又何以出技巧乎?岐伯曰:技巧成于水火之气也。

 

雷公曰:同是水火之气,何生人有男女之别乎?岐伯曰:水火气弱则生女,水火气强则生男。

 

雷公曰:古云:女先泄精则成男,男先泄精则成女。今曰:水火气弱则生女,水火气强则生男。何也?岐伯曰:男女俱有水火之气也,气同至则技巧出焉,一有先后不成胎矣。男泄精,女泄气,女子泄精则气脱矣,男子泄气则精脱矣,乌能成胎?

 

雷公曰:女不泄精,男不泄气,何以受妊乎?岐伯曰:女气中有精,男精中有气,女泄气而交男子之精,男泄精而合女子之气,此技巧之所以出也。

 

雷公曰:所生男女,有强有弱,自分于父母之气矣。但有清浊寿夭之异,何也?岐伯曰:气清则清,气浊则浊,气长则寿,气促则夭。皆本子父母之气也。

 

雷公曰:生育本于肾中之气,余已知之矣。但此气也,豫于五藏七腑之气乎?岐伯曰:五藏七腑之气,一经不至皆不成胎。

 

雷公曰:媾精者,动肾中之气也,与五藏七腑何豫乎?岐伯曰:肾藏精,亦藏气。藏精者,藏五藏七腑之精也。藏气者,藏五藏七腑之气也。藏则俱藏,泄则俱泄。

 

雷公曰:泄气者,亦泄血乎?岐伯曰:精即血也。气无形,血有形。无形化有形,有形不能化无形也。

 

雷公曰:精非有形乎?岐伯曰:精虽有形,而精中之气,正无形也。无形隐于有形,故能静能动。动则化耳,化则技巧出矣。

 

雷公曰:微哉,言乎。请传之奕祀,以彰化育焉。

 

陈士铎曰:男女不媾精,断不成胎。胎成于水火之气,此气即男女之气也。气藏于精中,精虽有形而实无形也。形非气乎,故成胎即成气之谓。

 

社生篇

 

少师问曰:人生,而白头何也?岐伯曰:社日生人,皮毛皆白,非止髩发之白也。

 

少师曰:何故乎?岐伯曰:社日者,金日也。皮毛须髩皆白者,得金之气也。

 

少师曰:社日非金也,天师谓之金日,此余之未明也。岐伯曰:社本土也,气属金,社日生人犯金之气。金气者,杀气也。

 

少师曰:人犯杀气,宜夭矣,何又长年乎?岐伯曰:金中有土,土乃生气也。人肺属金,皮毛亦属金,金之杀气得土则生,逢金则斗。社之金气伐人皮毛,不入人藏腑,故得长年耳。

 

少师曰:社日生人皮毛髩发,不尽白者又何故欤?岐伯曰:生时不同也。

 

少师曰:何时乎?岐伯曰:非己午时,必辰戌丑未时也。

 

少师曰:巳午火也,火能制金之气,宜矣。辰戌丑未,土也,不助金之气乎?岐伯曰:社本土也,喜生恶泄,得土则生,生则不克矣。

 

少师曰:同是日也,何社日之凶如是乎?岐伯曰:岁月日时俱有神司之,社日之神与人最亲,其性最喜洁也,生产则秽矣。两气相感,儿身受之,非其煞之暴也。

 

少师曰:人生有记,赤如朱,青如靛,黑如锅,白如雪,终身不散何也?岂亦社日之故乎?岐伯曰:父母交媾,偶犯游神,为神所指,志父母之过也。

 

少师曰:色不同者何欤?岐伯曰:随神之气异也。

 

少师曰:记无黄色者,何也?岐伯曰:黄乃正色,人犯正神,不相校也,故亦不相指,不相指,故罔所记耳。

 

陈远公曰:社日生人,说来有源有委,非孟浪成文者可比。

 

天厌火衰篇

 

容成问曰:世有天生男子音声如女子,外势如婴儿,此何故欤?岐伯曰:天厌之也。

 

容成曰:天何以厌之乎?岐伯曰:天地有缺陷,安得人尽皆全乎?

 

容成曰:天未尝厌人,奈何以天厌名之。岐伯曰:天不厌,而人必厌也。天人一道,人厌即天厌矣。

 

容成曰:人何不幸成天厌也。岐伯曰:父母之咎也。人道交感,先火动而后水济之,火盛者生子必强,火衰者生子必弱,水盛者生子必肥,水衰者生子必瘦。天厌之,人乃先天之火微也。

 

容成曰:水火衰盛,分强弱肥瘦,宜也不宜外阳之细小?岐伯曰:肾中之火先天之,火,无形之火也。肾中之水,先天之水,无形之水也。火得水而生,水得火而长,言肾内之阴阳也。水长火,则水为火之母;火生水,则火为水之母也。人得水火之气以生身,则水火即人之父母也。天下有形不能生无形也,无形实生有形。外阳之生,实内阳之长也。内阳旺,而外阳必伸。内阳旺者,得火气之全也。内阳衰矣,外阳亦何得壮大哉?

 

容成曰:火既不全,何以生身乎?岐伯曰: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天厌之人,但火不全耳,未尝无阴阳也。偏于火者,阳有余而阴不足,偏于水者,阴有余而阳不足也。阳既不足,即不能生厥阴之宗筋,此外阳之所以屈,而不伸也,毋论刚大矣。

 

容成曰:善。

 

陈远公曰:外阳之大小,视水火之偏全,不视阴阳之有无耳。说来可听。

 

经脉相行篇

 

雷公问曰:帝问脉行之逆顺若何,余无以奏也。愿天师明教以闻。岐伯曰:十二经脉,有自上行下者,有自下行上者,各不同也。

 

雷公曰:请悉言之。岐伯曰:手之三阴,从藏走手;手之三阳,从手走头。足之三阳,从头走足;足之三阴,从足走腹;此上下相行之数也。

 

雷公曰:尚未明也。岐伯曰:手之三阴:太阴肺,少阴心,厥阴包络也。手太阴,从中府走大指之少商;手少阴,从极泉走小指之少冲;手厥阴,从天池走中指之中冲;皆从藏走手也。手之三阳:阳明大肠,太阳小肠,少阳三焦也。手阳明,从次指商阳走头之迎香。手太阴,从小指少泽走头之听宫。手少阳,从四指关冲走头之丝竹空,皆从手走头也。足之三阳:太阳膀胱,阳明胃,少阳胆也。足太阳,从头睛明走足小指之至阴。足阳明,从头头维走足次指之厉兑。足少阳,从头前关走四指之窍阴。皆,从头走足也。足之三阴:太阴脾,少阴肾,厥阴肝也。足太阴,从足大指内侧隐白,走腹之大包。足少阴,从足心涌泉,走腹之俞府。足厥阴,从足大指外侧大敦,走腹之期门。皆,从足走腹也。

 

雷公曰:逆顺若何?岐伯曰:手之阴经,走手为顺,走藏为逆也;手之阳经,走头为顺,走手为逆也;足之阴经,走腹为顺,走足为逆也;足之阳经,走足为顺,走头为逆也。

 

雷公曰:足之三阴,皆走于腹,独少阴之脉下行,何也?岂少阴经易逆难顺乎?岐伯曰:不然,天冲脉者,五藏六腑之海也。五藏六腑皆禀焉。其上者,出于颃颡,渗诸阳,灌诸精,下注少阴之大络,出于气冲,循阴阳内廉入胭中,伏行胻骨内,下至内踝之后,属而别其下者,并由少阴经渗三阴,其在前者,伏行出跗属下,循跗入大指间,渗诸络而温肌肉,故别络邪结则跗上脉不动,不动则厥,厥则足寒矣。此足少阴之脉少异于三阴而走腹则一也。

 

雷公曰:其少异于三阴者为何?岐伯曰:少阴肾经中藏水火,不可不曲折以行,其脉不若肝脾之可直行于腹也。

 

雷公曰:其走腹则一者何?岐伯曰:肾之性喜逆行,故由下而上,盖以逆为顺也。

 

雷公曰;逆行宜病矣。岐伯曰:逆而顺,故不病。若顺走是违其性矣,反生病也。

 

雷公曰:当尽奏之。岐伯曰:帝问何以明之?

 

公奏曰:以言导之,切而验之,其髁必动。乃可以验逆顺之行也。

 

雷公曰:谨奉教以闻。

 

陈远公曰:十二经脉,有走手、走足、走头、走腹之异,各讲得凿凿。其讲顺逆不同处,何人敢措一辞。

 

经脉终始篇

 

雷公问于岐伯曰:十二经之脉,既有终始《灵》、《素》详言之。而走头、走腹、走足、走手之义,尚未明也,愿毕其辞。岐伯曰:手三阳从手走头,足三阳从头走足,乃高之接下也。足三阴从足走腹,手三阴从腹走手,乃卑之趋上也。阴阳无间,故上下相迎,高卑相迓,与昼夜循环同流而不定耳。夫阴阳者,人身之夫妇也。气血者,人身之阴阳也。夫倡则妇随,气行则血赴,气主煦之,血主濡之。乾作天门,大肠司其事也。巽作地户,胆持其权也。泰居艮,小肠之昌也。否居坤,胃之殃也。

 

雷公曰:善,请言顺逆之别。岐伯曰:足三阴,自足走腹,顺也;自腹走足,逆也。足三阳,自头走足,顺也;自足走头,逆也。手三阴,自藏走手,顺也;自手走藏,逆也。手三阳手走头,顺也;自头走手,逆也。夫足之三阴,从足走腹,惟足少阴肾脉绕而下行,与肝脾直行者,以冲脉与之并行也,是以逆为顺也。

 

陈远公曰:十二经,有头腹手足之殊,有顺中之逆,有逆中之顺,说得更为明白。

 

经气本标篇

 

雷公问于岐伯曰:十二经气有标本乎?岐伯曰:有之。

 

雷公曰:请言标本之所在。岐伯曰:足太阳之本,在跟以上五寸中,标在两络命门。足少阳之本,在窍阴之间,标在窗笼之前。足少阴之本,在内踝下三寸中,标在背腧。足厥阴之本,在行间上五寸所,标在背腧。足阳明之本,在厉兑,标在人迎,颊挟颃颡。足太阴之本,在中封前上四寸中,标在舌本乎。太阳之本,在外踝之后,标在命门之上一寸。手少阳之本,在小指次指之间上二寸,标在耳后上角,下外眦。手阳明之本,在肘骨中,上至别阳,标在颜下合钳上。手太阴之本,在寸口中,标在腋内动脉。手少阴之本,在锐骨之端,标在背腧。手心主之本,在掌后两筋之间二寸中,标在腋下三寸。此标本之所在也。

 

雷公曰:标本皆可刺乎?岐伯曰:气之标本皆不可刺也。

 

雷公曰:其不可剌,何也?岐伯曰:气各有冲,冲不可刺也。

 

雷公曰:请言气冲。岐伯曰:胃气有冲,腹气有冲,头气有冲,胫气.有冲,皆不可剌也。

 

雷公曰:头之冲何所乎?岐伯曰:头之冲,脑也。

 

雷公曰:胸之冲何所乎?岐伯曰:胸之冲,膺与背腧也,喻亦不可剌也。

 

雷公曰:腹之冲何所乎?岐伯曰:腹之冲,背腧与冲脉及左右之动脉也。

 

雷公曰:胫之冲何所乎?岐伯曰:胫之冲,即脐之气街,及承山踝上以下,此皆不可刺也。

 

雷公曰:不可刺止此乎?岐伯曰:大气之抟而不行者,积于胸中,藏于气海,出于肺,循咽喉,呼吸而出入也。是气海犹气街也,应天地之大数,出三入一,皆不可剌也。

 

陈远公曰:十二经气,各有标本,各不可剌。不可刺者,以冲脉之不可剌也。不知冲脉,即不知刺法也。

 

藏腑阐微篇

 

雷公问于岐伯曰:藏止五乎?腑止六乎?岐伯曰:藏六腑七也。

 

雷公曰:藏六何以名五也?岐伯曰:心肝脾肺肾,五行之正也,故名五藏。胞胎非五行之正也,虽藏不以藏名之。

 

雷公曰:胞胎何以非五藏之正也?岐伯曰:心火也,肝木也,脾土也,肺金也,肾水也,一藏各属一行。胞胎处水火之歧;非正也,故不可称六藏也。

 

雷公曰:肾中有火,亦水火之歧也,何肾称藏乎?岐伯曰:肾中之火,先天火也,居两肾中,而肾专司水也。胞胎上系心、下连肾,往来心肾,接续于水火之际,可名为火,亦可名为水,非水火之正也。

 

雷公曰:然则胞胎何以为藏乎?岐伯曰:胞胎处水火之两歧,心肾之交,非胞胎之系不能通达上下,宁独妇人有之,男子未尝无也。吾因其两歧,置于五藏之外,非胞胎之不为藏也。

 

雷公曰:男女各有之,亦有异乎?岐伯曰:系同,而口异也。男女无此系,则水火不交,受病同也。女系无口,则不能受妊,是胞胎者,生生之机,属阴而藏于阳,非藏而何。

 

雷公曰:胞胎之口又何以异?岐伯曰:胞胎之系,上出于心之膜膈,下连两肾,此男女之同也。惟女下大而上细,上无口而下有口,故能纳精以受妊。

 

雷公曰:腑七而名六何也?岐伯曰:大小肠、膀胱、胆、胃、三焦、包络,此七腑也。遗包络不称腑者,尊帝耳。

 

雷公曰:包络可遗乎?岐伯曰:不可遗也。包络,为脾胃之母,土非火不生。五藏六腑之气,咸仰于心君,心火无为,必藉包络有为,往来宣布胃气,能入脾气,能出各藏腑之气,始能变化也。

 

雷公曰:包络既为一腑奈何尊帝遗之,尊心为君火,称包络为相火可乎?岐伯曰:咸以为则,请登之《外经》。

 

陈远公曰:藏六而言五者,言藏之正也。腑七而言六者,言腑之偏也。举五而略六,非不知胞胎也;举六而略七,非不知包络也。有雷公之问,而胞胎、包络,昭于古今矣。

 

考订经脉篇

 

雷公问于岐伯曰:十二经脉天师详之,而所以往来相通之故,尚未尽也,幸宣明奥义,传诸奕祀可乎?

 

岐伯曰:可。肺属手太阴,太阴者,月之象也,月属金,肺亦属金。肺之脉走于手,故曰手太阴也。起于中焦胃脘之上,胃属土,土能生金,是胃乃肺之母也。下络大肠者,以大肠亦属金,为胃之庶子,而肺为大肠之兄,兄能包弟,足以网罗之也。络即网罗包举之义。循于胃口者,以胃为肺之母,自必游熙于母家,省受胃土之气也。肺脉又上于膈,胃之气多,必分气以给其子。肺得胃母之气,上归肺宫,必由膈而升肺。受胃之气,肺自成家,于是由中焦而脉乃行,横出腋下,畏心而不敢犯也。然而肺之系,实通于心,以心为肺之君,而肺乃臣也。臣必朝于君,此述职之路也。下循臑内,行少阴心主之前者,又谒相之门也。心主即心包络,为心君之相,包络代君以行事。心克肺金,必借心主之气以相刑。呼吸相通,全在此系之相联也。肺禀天玉之尊,必奉宰辅之令,所以行于少阴心主之前,而不敢缓也。自此而下,于肘中乃走于臂,由臂而走于寸口鱼际,皆肺脉相通之道。循鱼际出大指之端,为肺脉之尽。经脉尽,复行,从腕后直出次指内廉,乃旁出之脉也。雷公曰:脾经若何了岐伯曰:脾乃土藏,其性湿,以足太阴名之。太阴之月,夜照于土,月乃阴象,脾属土,得月之阴气,故以太阴名之。其脉起于足之大指端,故又曰足太阴也。脾脉既起于足下,下必升上,由足大指内侧肉际,过横骨后,上内踝前廉,上踹内,循胫骨后,交出厥阴之前,乃入肝经之路也。夫肝木克脾,宜为脾之所畏,何故脉反通于肝,不知肝虽克土,而木亦能成土,土无木气之通,则土少发生之气,所以畏肝,而又未尝不喜肝也。交出足厥阴之前,图合于肝木耳。上膝股内前廉入腹者,归于睥经之本藏也。盖腹,脾之正宫,睥属土居于中州,中州为天下之腹,脾乃人一身之腹也。脾与胃为表里,脾内而胃外,脾为胃所包,故络于胃。脾得胃气,则脾之气始能上升,故脉亦随之上鬲,趋喉咙而至舌本,以舌本为心之苗,而脾为心之子,子母之气自相通而不隔也。然而舌为心之外窍,非心之内廷也,脾之脉虽至于舌,而终未至于心。故其支又行,借胃之气,从胃中中脘之外上鬲,而脉通于膻中之分,上交于手少阴心经,子亲母之象也。

 

雷公曰:心经若何?

 

岐伯曰:心为火藏,以手少阴名之者,盖心火乃后天也。后天者,有形之火也。星应荧惑,虽属火而实属阴,且脉走于手,故以手少阴名之。他藏腑之脉皆起于手足,心脉独起于心,不与众脉同者,以心为君主,总揽权纲,不寄其任于四末也。心之系,五藏七腑无不相通,尤通者小肠也。小肠为心之表,而心实络于小肠,下通任脉,故任脉即借小肠之气以上通于心,为朝君之象也。心之系又上与肺相通,挟咽喉而入于目,以发其文明之彩也。复从心系上肺,下出腋下,循臑内后廉,行手厥阴经心主之后,下肘,循臂至小指之内出其端,此心脉系之直行也。又由肺曲折而后,并脊直下,与肾相贯串,当命门之中,此心肾既济之路也。夫心为火藏,惧畏水克,何故系通于肾,使肾有路以相犯乎?不知心火与命门之火原不可一日不相通也,心得命门之火则心火有根,心非肾水之滋则心火不旺。盖心火必得肾中水火以相养,是以克为生也。既有肾火肾水之相生,而后心之系各通藏腑,无擀格之忧矣。由是而左通于肝,肝本属木,为生心之母也。心火虽生于命门先天之火,而非后天肝木培之,则先天之火气亦不旺。故心之系通于肝者,亦欲得肝木相生之气也。肝气既通,而胆在肝之旁,通肝即通于胆,又势之甚便者,况胆又为心之父,同本之亲尤无阻隔也。由是而通于脾,脾乃心之子也,虽脾土不藉心火之生,然胃为心之爱子,胃土非心火不生。心既生胃,生胃必生脾,此脾胃之系所以相接而无间也。由是而通于肺,火性炎上,而肺叶当之,得母有伤,然而顽金非火不柔,克中亦有生之象。倘肺金无火,则金寒水冷,胃与膀胱之化源绝矣。何以温肾而传化于大肠乎!由是而通于心主,心主即膻中包络也。为心君之相臣,奉心君以司化,其出入之经,较五藏六腑更近,真有心喜亦喜,心忧亦忧之象,呼吸相通,代君司化以使令夫三焦,俾上中下之气无不毕达,实心之系通之也。

 

雷公曰:肾经若何?岐伯曰:肾属水,少阴正水之象。海水者,少阴水也,随月为盈虚,而肾应之。名之为足少阴者,脉起于足少阴之下也,由足心而上,循内踝之后,别入跟中,上膊出腘上股贯脊,乃河车之路,即任督之路也。然俱属于肾,有肾水而河车之路通,无肾水而河车之路塞,有肾水而督脉之路行,无肾水而督脉之路断,是二经之相通相行,全责于肾,故河车之路、督脉之路,即肾经之路也。由是而行于肝,母入于子舍之义也。由是而行于脾,水行于地中之义也。过肝脾二经而络于膀胱者,以肾为膀胱之里,而膀胱为肾之表,膀胱得肾气而始化,正同此路之相通,气得以往来之耳。其络于膀胱也,贯脊会督而还出于脐之前,通任脉始得达于膀胱,虽气化可至,实有经可通而通之也。其直行者,又由肝以入肺,子归母之家也。由肺而上循喉咙,挟舌本而终,是欲朝君先通于喉舌也。夫肾与心虽若相克而实相生,故其系别出而绕于心,又未敢遽朝于心君,注胸之膻中包络而后,肾经之精上奉,化为心之液矣,此君王下取于民之义,亦草野上贡于国之谊也。各藏止有一而肾有二者,两仪之象也。两仪者,日月也。月主阴,日主阳,似肾乃水藏宜应月不宜应日,然而月之中未尝无阳之气,日之中未尝无阴之气,肾配日月正以其中之有阴阳也。阴藏于阳之中,阳隐于阴之内,叠相为用,不啻日月之照临也.盖五藏七腑各有水火,独肾藏之水火处于无形,乃先天之水火,非若各藏腑之水火俱属后天也。夫同是水火,肾独属之先天,实有主以存乎两肾之间也。主者,命门也。命门为小心,若太极之象能生先天之水火,因以生后天之水火也。于是裁成夫五藏七腑,各安于诸宫,享其奠定之福,化生于无穷耳。

 

雷公曰:肝经若何?岐伯曰:肝属足厥阴。厥阴者,逆阴也,上应雷火。脉起足大指丛毛之际,故以足厥阴名之。雷火皆从地起,腾于天之上,其性急,不可制抑,肝之性亦急,乃阴经中之最逆者,少拂其意,则厥逆而不可止。循跗上上踝,交出太阴脾土之后,上胭内廉,循腹入阴毛中,过阴器,以抵于小腹,虽趋肝之路,亦趋脾之路也。既趋于脾,必趋于胃矣。肝之系既通于脾胃,凡有所逆,必先犯于脾胃矣,亦其途路之熟也。虽然,肝之系通于脾胃,而肝之气必归于本宫,故其系又走于肝叶之中,肝叶之旁有胆附焉,胆为肝之兄,肝为胆之弟,胆不络肝而肝反络胆者,弟强于兄之义也。上贯膈者,趋心之路也。肝性急,宜直走于心之宫矣,乃不直走于心,反走膜鬲,布于胁肋之间者,母慈之义也。慈母怜子必为子多方曲折,以厚其藏,胁肋正心宫之仓库也,然而其性正急,不能久安于胁肋之间,循喉咙之后,上入颃颡,连于目系,上出额间而会督脉于巅项,乃木火升上之路也。其支者,从目系下颊环唇,欲随口舌之窍以泄肝木之郁火也。其支者,又从肝别贯膈,上注肺中,畏肺金之克木,通此经为侦探之途也。

 

雷公曰:五藏已知其旨矣,请详言七腑。岐伯曰:胃经亦称阳明者,以其脉接大肠手阳明之脉,由鼻额而下走于足也。然而胃经属阳明者,又非同大肠之谓。胃乃多气多血之腑,实有日月并明之象,乃纯阳之腑,主受而又主化也。阳主上升,由额而游行于齿口唇吻,循颐颊耳前而会于额颅,以显其阳之无不到也。其支别者,从颐后下人迎,循喉咙入缺盆,行足少阴之外,下隔通肾与心包之气。盖胃为肾之关,又为心包之用,得气于二经,胃始能蒸腐水谷以化精微也。胃既得二经之气,必归于胃中,故仍属胃也。胃之旁络于脾,胃为脾之夫,脾为胃之妇,脾听胃使,以行其运化者也。其直行者,从缺盆下乳内廉,挟脐而入气街。气街者,气冲之穴也,乃生气之源,探源而后,气充于乳房,始能散布各经络也。其支者,起于胃口,循腹过足少阴肾经之外,本经之里下至气街而合,仍是取气于肾,以助其生气之源也。由是而胃既得气之本,乃可下行,以达于足。从气街而下髀关,抵伏兔,下膝膑,循胫下跗,入中指之内庭而终者,皆胃下达之路也。其支者,从膝之下廉三寸,别入中指之外间,复是旁行之路,正见其多气多血,无往不周也。其支者,别跗上,入大指问,出足厥阴,交于足太阴,避肝木之克,近脾土之气也。

 

雷公曰:请言三焦之经。岐伯曰:三焦属之手少阳者,以三焦无形,得胆木少阳之气,以生其火而脉起于手之小指次指之端,故以手少阳名之。循手腕出臂贯肘,循层之外,行手太阳之里,手阳明之外,火气欲通于大小肠也。上肩循臂臑,交出足少阳之后,正倚附于胆木以取其木中之火也。下缺盆,由足阳明之外面交会于膻中;之上焦,散布其气而络绕于心包络;之中焦,又下膈入络膀胱以约下焦。若胃若心包络若膀胱,皆三焦之气往?来于上中下之际,故不分属于三经而仍专属于三焦也。然而三焦之气虽往来于上中下之际,使无根以为主,则气亦时聚时散,不可久矣。讵知三焦虽得胆木之气以生,而非命门之火则不长。三焦有命门以为根而后,布气于胃,则胃始有运用之机;布气于心包络,则心包络始有运行之权;布气于膀胱,则膀胱始有运化之柄也。其支者,从膻中而上,出缺盆之外,土项系耳后,直上出耳上角至颛,无非随肾之火气而上行也。其支者,又从耳后入耳中,出耳前,过客主人之穴,交颊至目锐眦,亦火性上炎,随心包之气上行。然目锐眦实系胆经之穴,仍欲依附木气以生火气耳。

 

雷公曰:请言心主之经。岐伯曰:心主之经即包络之府也,又名膻中。属手厥阴者,以其代君出治,为心君之相臣,臣乃阴象,故属阴。然奉君令以出治,有不敢少安于顷刻,故其性又急,与肝木之性正相同,亦以厥阴名之,因其难顺而易逆也。夫心之脉出于心之本宫,心包络之脉出于胸中,包络在心之外,正在胸之中,是脉出于胸中者,正其脉属于包络之本宫也。各藏腑脉出于外,心与包络脉出于中,是二经较各藏腑最尊也。夫肾系交于心包络,实与肾相接,盖心主之气与肾宫命门之气同气相合,故相亲而不相离也。由是下于膈,历络三焦,以三焦之腑气与命门心主之气彼此实未尝异,所以笼络而相合为一,有表里之名,实无表里也。其支者,循胸中出胁抵腋,循属内行于太阴肺脾少阴心肾之中,取肺肾之气以生心液也。入脉下臂,入掌内,又循中指以出其端。其支者,又由掌中循无名指以出其端,与少阳三焦之脉相交会,正显其同气相亲,表里如一也。夫心主与三焦两经也,必统言其相合者,盖三焦无形。借心主之气相通于上中下之间,故离心主无以见三焦之用,所以必合而言之也。

 

雷公曰:请言胆经。岐伯曰:胆经,属足少阳者,以胆之脉得春木,初阳之气,而又下趋于足,故以足少阳名之。然胆之脉虽趋于足,而实起目之锐眦,接手少阳三焦之经也。由目锐眦上抵头角,下耳循颈,行手少阳之脉前,至肩上,交出手少阳之后,以入缺盆之外,无非助三焦之火气也。其支者,从耳后入耳中,出走耳前,至目锐眦之后,虽旁出其支,实亦仍顾三焦之脉也。其支者,别自目外而下大迎,合手少阳三焦,抵于做出页,下颈,复合缺盆,以下胸中,贯膜、膈、心包络,以络于肝,盖心包络乃胆之子,而肝乃胆之弟,故相亲而相近也。第胆虽肝之兄,而附于肝,实为肝之表,而属于胆。肝胆兄弟之分,即表里之别也。胆分肝之气,则胆之汁始旺,胆之气始张,而后可以分气于两胁,出气街,统毛际而横入髀厌之中也。其直者,从缺盆下腋,循胸过季胁,与前之入髀厌者相合,乃下循髀外,行太阳阳明之间,欲窃水土之气以自养也。出膝外廉,下肋骨以直抵绝骨之端,下出外踝,循跗上入小指次指之间,乃其直行之路也。其支者,又别跗上,入大指歧骨内出其端,还贯入爪甲,出三毛,以交于足厥阴之脉,亲肝木之气以自旺,盖阳得阴而生也。

 

雷公曰:请言膀胱之经。岐伯曰:膀胱之经属足太阳者,盖太阳为巨阳,上应于日,膀胱得日之火气,下走于足,犹太阳火光普照于地也。其脉起目内眦,交手太阳小肠之经,受其火气也。上额交巅,至耳上角,皆火性之炎上也。其直行者,从巅入络脑,还出别下项,循肩膊内挟脊两旁下行,抵于腰,入循膂络肾,盖膀胱为肾之表,故系连于肾,通肾中命门之气,取其气以归膀胱之中,始能气化而出小便也。虽气出于肾经,而其系要不可不属之膀胱也。其支者,从腰中下挟脊以贯臀,入膕中而止,亦借肾气下达之也。其支者,从膊内别行下贯脾膂,下历尻臀,化小便通阴之器而下出也。过髀枢,循髀外下合膕中,下贯于两踹内,出外踝之后,循京骨,至小指外侧,交于足少阴之。肾经亦取肾之气可由下而升,以上化其水也。

 

雷公曰:请言小肠之经。岐伯曰:小肠之经,属手太阳者,以脉起于手之小指,又得心火之气而名之也。夫,心火属少阴,得心火之气,宜称阴矣。然而心火居于内者为阴,发于外者为阳。小肠为心之表也,故称阳而不称阴。且其性原属阳,得太阳之,曰气,故亦以太阳名之。其脉上腕出踝,循臂出肘,循月需行手阳明少阳之外,与太阳胆气相通,欲得金气自寒,欲得木气自生也。交肩上,入缺盆,循肩向腋下行,当膻中而络于心,合君相二火之气也。循咽下膈以抵于胃,虽火能生胃,而小肠主出不主生。何以抵胃,盖受胃之气,运化精微而生糟粕,犹之生胃也,故接胃之气。下行任脉之外,以自归于小肠之正宫,非小肠之属而谁属乎。其支者,从缺盆循颈颊上至目锐眦,入于耳中。此亦火性炎上,欲趋窍而出也。其支者,别循颊上出页,抵鼻至目内眦,斜络于颧,以交足太阳膀胱之经,盖阳以趋阳之应也。

 

雷公曰:请言大肠之经。岐伯曰:大肠之经名为手阳明者,以大肠职司传化,有显明昭著之意,阳之象也。夫大肠属金,宜为阴象,不属阴而属阳者,因其主出,而不主藏也。起于手大指次指之端,故亦以手名之。循指而入于臂,入肘上臑,上肩下入缺盆而络于肺,以肺之气能包举大肠,而大肠之系亦上络于肺也。大肠得肺气而易于传化,故其气不能久留于膈中,而系亦下膈,直趋大肠以安其传化之职。夫大肠之能开能阖,肾主之,是大肠之气化宜通于肾,何-以大肠之系绝,不与肾会乎。不知肺金之气即肾中水火之气也,肾之气必来于肺中,而肺中之气既降于大肠之内,则肾之气安有不入于大肠之中者乎。不必更有系通肾,而后得其水火之气,始能传化而开合之也。其支者,从缺盆上颈贯颊,入下齿缝中,还出夹两口吻,交于唇中之左右,上挟鼻孔,正显其得肺肾之气,随肺肾之脉而上升之征也。

 

陈远公曰:十二经脉,各说得详尽,不必逐段论之。

 

包络配腑篇

 

天老问于岐伯曰:天有六气,化生地之五行;地有五行,化生人之五藏;有五藏之阴,即宜有五腑之阳矣,何以藏止五,腑有七也?

 

岐伯曰:心包络,腑也。性属阴,故与藏气相同,所以分配六腑也。

 

天老曰:心包络既分配腑矣,是心包络即藏也,何不名藏而必别之为腑耶?岐伯曰:心包络,非藏也。

 

天老曰:非藏列于藏中,毋乃不可乎?岐伯曰:藏称五不称六,是不以藏予包络也。腑称六,不称七,是不以腑名包络也。

 

天老曰:心包络,非藏非腑,何以与三焦相合乎?岐伯曰:包络与三焦为表里,二经皆有名无形,五藏有形与形相合,包络无形,故与无形相合也。

 

天老曰:三焦为孤藏,既名为藏,岂合于包络乎?岐伯曰:三焦虽亦称藏,然孤而寡合,仍是腑非藏也,舍包络之气,实无可依,天然配合,非勉强附会也。天老曰:善。

 

雷公曰:肺合大肠,心合小肠,肝合胆,脾合胃,肾合膀胱,此天合也。三焦与心包络相合,恐非天合矣。岐伯曰:包络非藏,而与三焦合者,包络为里,三焦表也。

 

雷公曰:三焦腑也,何分表里乎?岐伯曰:三焦之气,本与肾亲,亲肾不合肾者,以肾有水气也。故不合肾而合于包络耳。

 

雷公曰:包络之火气出于肾,三焦取火于肾,不胜取火于包络乎?岐伯曰:膀胱与肾为表里,则肾之火气必亲膀胱而疏三焦矣。包络得肾之火气,自成其腑,代心宣化,虽腑犹藏也。包络无他腑之附,得三焦之依而更亲,是以三焦乐为表,包络亦自安于里,孤者不孤,自合者永合也。雷公曰:善。

 

应龙问曰:包络腑也,三焦亦自成腑,何以为包络之使乎?岐伯曰:包络即膻中也,为心膜鬲,近于心宫,遮护君主,其位最亲,其权最重,故三焦奉令不敢后也。

 

应龙曰:包络代心宣化,宜各藏腑皆奉令矣,何独使三焦乎?岐伯曰:各腑皆有表里,故不听包络之使,惟三焦无藏为表里,故包络可以使之。

 

应龙曰:三焦何乐为包络使乎?岐伯曰:包络代心出治,腑与藏同,三焦听使于包络,犹听使于心,故包络为里,三焦为表,岂勉强附会哉。应龙曰:善。

 

陈士铎曰:包络之合三焦,非无因之合也。包络之使三焦,因其合而使;之也,然合者,仍合于心耳,非包络之司为合也。

 

卷  三

 

胆腑命名篇

 

胡孔甲,问于岐伯曰:大肠者,白肠也,小肠者,赤肠也,胆非肠,何谓青肠乎?歧伯曰:胆贮青汁,有入无出,然非肠何能通而贮之乎,故亦以肠名之。青者,木之色,胆属木,其色青,故又名青肠也。

 

胡孔甲曰:十一藏取决于胆,是腑亦有藏名矣,何藏分五而腑分七也?岐伯曰:十一藏取决于胆,乃省文耳,非腑可名藏也。

 

孔甲曰:胆既名为藏,而十一藏取决之,固何所取之乎?岐天师曰:胆司渗,凡十一藏之气,得胆气渗之,则分清化浊,有奇功焉。

 

孔甲曰:胆有入无出,是渗主入而不主出也,何能化浊乎?岐伯曰:清渗入则浊自化,浊自化而清亦化矣。

 

孔甲曰:清渗入而能化,是渗入而仍渗出矣。岐伯曰:胆为清净之府。渗入者,清气也,遇清气之藏腑亦以清气应之,应即渗之机矣,然终非渗也。

 

孔甲曰:藏腑皆取决于胆,何藏腑受胆之渗乎?岐伯曰:大小肠膀胱皆受之,而膀胱独多焉,虽然膀胱分胆之渗,而胆之气虚矣。胆虚则胆得渗之祸矣,故胆旺则渗益,胆虚则渗损。

 

孔甲曰:胆渗何气则受损乎?岐伯曰:酒热之气,胆之所畏也,过多则渗失所司,胆受损矣,非毒结于脑则涕流于鼻也。

 

孔甲曰:何以治之?岐伯曰:剌胆络之穴,则病可已也。孔甲曰:善。

 

陈士铎曰:胆主渗,十二藏皆取决于胆者,正决于渗也。胆不能渗又何取决乎。

 

任督死生篇

 

雷公问曰:十二经脉之外,有任督二脉,何略而不言也

 

岐伯曰:二经之脉不可略也。以二经散见于各经,故言十二经脉而二经已统会于中矣。

 

雷公曰:试分言之。

 

岐伯曰:任脉行胸之前,督脉行背之后也。任脉起于中极之下,以上毛际,循腹里,上关元,至咽咙上颐,循面入目眦,此任脉之经络也。督脉起于少腹,以下骨中央,女子入系廷孔,在溺孔之际,其络循阴器合纂间,统纂后,即前后二阴之间也,别绕臀至少阴,与巨阳中络者合少阴,上股内后廉,贯脊属肾与太阳。起于目内眦,上额交巅上,入络脑,至鼻柱,还出别下项,循肩膊挟脊抵腰中,入循膂络肾。其男子循茎下至纂,与女子等,其少腹直上者,贯脐中央,上贯心,入喉上颐环唇,上系两目之下中央,此督脉之经络也。虽督脉止于龈交,任脉止于承浆,其实二脉同起于会阴。止于龈交者未尝不过承浆,止于承浆者未尝不过龈交,行于前者亦行于后,行于后者亦行于前,循环周流彼此无间,故任督分之为二,合之仍一也。夫会阴者,至阴之所也。任脉由阳行于阴,故脉名阴海。督脉由阴行于阳,故脉名阳海。非龈交穴为阳海,承浆穴为阴海也。阴交阳而阴气生,阳交阴而阳气生,任督交而阴阳自长,不如海之难量乎,故以海名之。

 

雷公曰:二经之脉络予已知之矣。请问其受病何如?岐伯曰:二经气行则十二经之气通,二经气闭则十二经之气塞,男则成疝,女则成瘕,非遗溺即脊强也。

 

雷公曰:病止此乎?岐伯曰:肾之气必假道、于任督二经,气闭则肾气塞矣。女不受妊,男不射精,人道绝矣。然则任督二经之脉络,即人死生之道路也。

 

雷公曰:神哉论也。请载《外经》,以补《内经》未备。

 

陈士铎曰:任督之路,实人生死之途。说得精好入神。

 

阴阳二跷篇

 

司马问曰:奇经八脉中有阴跷阳跷之脉,可得闻乎?岐伯曰:《内经》言之矣。

 

司马曰:《内经》言之,治病未验或有未全欤。

 

岐伯曰:《内经》约言之,实未全也。阴跷脉足少阴肾经之别脉也,起于然骨之照海穴,出内踝上,又直上之,循阴股以入于阴,上循胸里,入于缺盆,上出入迎之前,入于目下鸠,属于目眦之睛明穴,合足太阳膀胱之阳跷而上行,此阴跷之脉也。阳跷脉足太阳膀胱之别脉也,亦起于然骨之下申脉穴,出外踝下,循仆参,郄于附阳,与足少阳会于居髎,又与手阳明会于肩髃及巨骨,又与手太阳阳维会于臑俞,与手足阳明会于地仓及巨髎,与任脉足阳明会于承泣,合足少阴肾经之阴跷下行,此阳跷之脉也。然而跷脉之起止,阳始于膀胱而止于肾,阴始于肾而止于膀胱,此男子同然也,若女子微有异。男之阴跷起于然骨,女之阴跷起于阴股;男之阳跷起于申脉,女之阳跷起于仆参。知同而治同,知异而疗异,则阳跷之病不至阴缓阳急,阴跷之病不至阳缓阴急,何不验乎。更多内容,请关注修行圈公众号。

 

司马公曰:今而后,阴阳二跷之脉昭然矣。

 

陈士铎曰:二跷之脉,分诸男女。《内经》微别,人宜知之,不可草草看过。

 

奇恒篇

 

奢龙,问于岐伯曰:奇恒之腑,与五藏并主藏精,皆可名藏乎?岐伯曰:然。

 

奢龙曰:脑髓骨脉胆女子胞,既谓奇恒之腑,不宜又名藏矣。岐伯曰:腑谓藏者,以其能藏阴也。阴者,即肾中之真水也。真水者,肾精也。精中有气,而脑髓骨脉胆女子胞皆能藏之,故可名腑,亦可名藏也。

 

奢龙曰:修真之士,何必留心于此乎?岐伯曰:人欲长生,必知斯六义,而后可以养精气,结圣胎者也。

 

奢龙曰:女子有胞以结胎,男子无胞何以结之?岐伯曰:女孕男不妊,故胞属之女子,而男子未尝无胞也,男子有胞而后可以养胎息,故修真之士必知。斯六者至要者则胞与脑也,脑为泥丸,即上丹田也;胞为神室,即下丹田也。骨藏髓,脉藏血,髓藏气,脑藏精,气血精髓尽升泥丸,下降于舌,由舌下华池,由华池下廉泉玉英,通于胆,下贯神室。世人多欲,故血耗气散,髓竭精亡也。苟知藏而不泻,即返还之道也。

 

奢龙曰:六者宜藏,何道而使之藏乎?岐伯曰:广成子有言,毋摇精,毋劳形,毋思虑营营,非不泻之谓乎。

 

奢龙曰:命之矣。

 

陈士铎曰:脑、髓、骨、脉、胆、女子胞,非藏也,非藏而以藏名之,以其能藏也,能藏故以藏名之,人可失诸藏乎。

 

小络篇

 

应龙问于岐伯:膜原与肌腠有分乎?岐伯曰:二者,不同也。

 

应龙曰:请问不同?岐伯曰:肌腠在膜原之外也。

 

应龙曰:肌腠有脉乎?岐伯曰:肌腠膜原皆有脉也。其所以分者,正分于其脉耳。肌腠之脉,外连于膜原之。脉内连于肌腠。

 

应龙曰:二脉乃表里也,有病何以分之?岐伯曰:外引小络痛者,邪在肌腠也。内引小络痛者,邪在膜原也。

 

应龙曰:小络又在何所?岐伯曰:小络在膜原之间也。

 

陈士铎曰:小络一篇,本无深文备载,诸此以小络异于膜原耳。知膜原之异,即知肌腠之异也。

 

肺金篇

 

少师问曰:肺金也,脾胃土也,土宜生金,有时不能生金者谓何?岐伯曰:脾胃土旺而肺金强,脾胃土衰而肺金弱,又何疑乎。然而脾胃之气太旺,反非肺金所喜者,由于土中火气之过盛也。土为肺金之母,火为肺金之贼,生变为克,乌乎宜乎。

 

少师曰:金畏火克,宜避火矣,何又亲火乎?岐伯曰:肺近火,则金气之柔者必销矣。然肺离火,则金气之顽者必折矣。所贵微火以通薰肺也。故土中无火,不能生肺金之气。而土中多火,亦不能生肺金之气也。所以烈火为肺之所畏,微火为肺之所喜。

 

少师公曰:善。请问金木之生克?岐伯曰:肺金,制肝木之旺,理也。而肝中火盛,则金受火炎,肺失清肃之令矣。避火不暇,敢制肝木乎?即木气空虚,已不畏肺金之刑,况金受火制,则肺金之气必衰,肝木之火愈旺,势必横行无忌,侵伐脾胃之土,所谓欺子弱而凌母强也。肺之母家受敌,御木贼之强横,奚能顾金子之困穷。肺失化源,益加弱矣。肺弱,欲其下生肾水难矣。水无金生,则水不能制火,毋论上焦之火焚烧,而中焦之火亦随之更炽甚,且下焦之火,亦挟水沸腾矣。

 

少师曰:何肺金之,召火也?岐伯曰:肺金,娇藏也。位居各藏腑之上,火性上炎,不发则已,发则诸火应之。此肺金之所以独受厥害也。

 

少师曰:肺为娇藏,曷禁诸火之威逼乎。金破不鸣,断难免矣。何以自免于祸乎?岐伯曰:仍赖肾子之水,以救之。是以肺肾相亲,更倍于土金之相爱。以土生金,而金难生土。肺生肾,而肾能生肺,昼夜之间,肺肾之气实,彼此往来两相通,而两相益也。

 

少师曰:金得水以解火,敬闻命矣。然金有时而不畏火者,何谓乎?岐伯曰:此论其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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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师曰:请尽言之。岐伯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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