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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首义烈士纪念碑
中华男儿，向“辛亥革命”110周年致敬
杨胜慰｜文
肯定有人认为，这是一个奇怪的题目，难道中国女人就不配向“辛亥革命”致敬？完全不是大家误解的这个意思，主要是不便打扰，不想分散中国女人的注意力，因为当今的中国女人一直都比较忙。纵观全世界的女人，中国女人特别忙，不是超人，胜似超人，既要工作，要上网，还要打理家庭，里里外外一把手，有的女人甚至在打理股票的同时，还要忙着考虑考虑：将来究竟要不要生个三娃？其实，1911年震惊世界的辛亥革命是千年之大变局，它首先从形式改变了中国几千年来的基本社会形态，是现当代复兴中华民族的起点，它深刻地改变了中华民族的文化基因，此后的110年来，直至今日，乃至未来，每一位中华儿女都因此而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轨迹。然而，回顾中华大地漫长的历史，中华男儿，曾经在276年的大清帝国时期，似妖不似人。众所周知，就在辛亥革命爆发的1911年之前的两百多年里，每一个中华男儿，终生都必须拖着一条心灵沉重的大辫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按现在流行的说法，就是一句话：没有发型自由。男人的头部，必须要分成前后两部分，前面必须剃光，后部必须留辫子，否则杀头。正是1911年震惊世界的辛亥革命，令全体中华男儿剪辫子，之后，中华男儿彻底拥有了“发型自由”，直至今日。所以，中华男儿，今天，要特别特别特别庄重地向“辛亥革命”110周年致敬。![]()
刚刚的十一长假中，武汉，风和日丽，中山大道，岁月静好。在武汉，汉口的中山大道，一直被认为是“武汉官宣第一道”，这条大道由湖广总督张之洞始建于1906年。1927年，以革命先行者孙中山的名字命名的这条大道，当时叫“中山马路”，1946年，改称：中山大道。从诞生之日起，时至今日，中山大道一直都是武汉的“第一网红”街道，当仁不让。2016年至2018年，百年中山大道全封闭两年，彻底改造，加装现代高科技硬件软件设施，更是焕发出异样的光彩。十一长假中的中山大道，在扬子街至南京路之间，新开了一家“和颜悦色”，斜对着扬子街口，天天都是人潮人涌，网红店，打卡忙。街对面，扬子街口的一个店面，2019年本来是要设置“瑞幸咖啡”的，现在，已经烟消云散，不知所终。倒是“和颜悦色”，一眨眼的功夫，在武汉遍地开花，忙得不亦乐乎。新东方撤店忙，李子柒与资本方之间开始扯皮，从9月30日开始上映的电影《长津湖》到10月4号票房突破20亿。作为爆发辛亥革命首义之地的武汉，在这个“十一”长假中，与大家一起见证正在发生的历史。武汉有许多辛亥革命的遗迹，包括孙中山先生的铜像，包括以辛亥革命首义烈士命名的街道，比如，武昌的彭刘杨路。![]()
武汉的市中心，还有许多的辛亥革命首义烈士陵园。它们不同于广州的黄花岗七十二烈士墓，武汉的辛亥革命首义烈士墓，均为百人以上的规模。仅阳夏保卫战，就死伤成千成万。阳夏保卫战，即阳夏战争，又称汉口、汉阳保卫战。1911年10月18日到11月27日，历时41天的“阳夏保卫战”，是辛亥革命首义中规模最大、战斗最激烈的一次战役，牺牲成千上万人，为抗击清军、捍卫共和作出了很大贡献。阳夏保卫战系由汉阳战役和汉口战役组成。其中，汉阳古琴台和昭忠祠先后是革命军的司令部，归元寺是革命军的总粮台，汉口刘家庙、汉阳十里铺等地展开过十分惨烈的争夺战。战后，死者不是以“个”为计数单位，而是以“堆”为计数单位。今天，位于汉口球场路2号的辛亥首义烈士陵园，在武汉市民口中，一直被称为“六大堆”。这里安息的都曾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毅然决然地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并且，很多辛亥革命首义烈士，都是无名烈士。
2021年10月4日，十一长假正在进行中，尚未结束。夜晚7点多钟，天已经全黑了，我无意间在阳台上看到长江里一条小船，流光溢彩地在航行，从上游往下游驶去，也就是，从重庆的方向往上海的方向驶去，在黑暗中，很骄傲的样子。这是长江里的旅游观光船，专门在夜间航行。武汉长江里的游客比上海黄浦江的游客，少了很多，所以，在黑茫茫江面上，今天晚上的这条小船十分显眼，它不是我平时看到的那几艘形体高大威猛的大船。我突然就想起110年前的今天，此时此刻，大清帝国的湖广总督瑞澂[ruì chéng]，在武昌总督衙门里的清帝国大员，在想什么呢？他知道自己的政治寿命只剩下几天了吗？他会不会想到再过几天他就要仓皇失措、逃上长江里的一叶小兵舰、然后逃离武汉？1911年的10月4号，他知道他自己会在1915年就一命呜呼吗？有人也许会说，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操这么遥远的心，有操这份闲心的功夫，还不如去看一场正在如火如荼的《长津湖》，或者，跟我们一起打场麻将，再不然，啃一啃“汤老头”的鸭脖子。到过武汉来打卡的专业美食家们都知道，汉口解放大道循礼门饭店斜对面的“汤老头”鸭脖子，是武汉精武鸭脖片区的线下销售冠军，武汉资深吃货眼中的第一品牌，男女都爱。黑夜中，看着长江中的这条光亮的小船，我在想，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在历史的风吹雨打中，任何一个人、一个集团，都如同江面上的这一叶小舟，轻飘飘的，无足轻重，甚至，不足挂齿。然而，千回百转之中，为什么辛亥革命首义偏偏在武昌发生？从1911年10月10日开始，这110年以来，这个问题一直是备受关注的一个热门话题，经久不衰。1911年之后的110年，国内外对辛亥革命及武昌辛亥首义的学术研究很多，各种各样的观点，各种各样的结论，异彩纷呈。因为事件已经发生，已经既成事实，可以说它具有充分的必然性。但是，辛亥革命首义在武昌成功，其中的确包含了诸多的偶然性与戏剧性。1905年8月，孙中山在日本东京成立中国革命同盟会，其中的“革命干部”多为晚清赴日留学人员。而掀起留日学潮的人，是晚清中兴名臣张之洞，相当于为辛亥革命准备了人员基础。1896年，湖北枪炮厂仿造德国88式毛瑟步枪并加以改进，生产出著名的“汉阳造”步枪，该步枪直到抗日战争时期都是中国军队的主要兵器。“汉阳造”步枪，最初用于装备湖北新军，也是武昌起义中的主要武器。据历史记载，武昌起义的时候，由于制造基地就在武汉三镇中的汉阳，所以，枪械库里存放的枪支与弹药，十分充足，这也为起义成功奠定了物质基础。另据历史记载，从1894年至1911年4月，孙中山及其同志先后组织和发动了10次起义。这些起义，无一例外，均遭到了满清政府的残酷镇压，但革命志气，越挫越勇。特别是1911年4月27日的在广州爆发的黄花岗起义，虽然七十二烈士血洒岭南，惨烈异常，却声震全国，成为武昌辛亥首义成功的前奏。1894年11月24日，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民主革命团体“兴中会”在太平洋彼岸的夏威夷群岛檀香山成立。到会的人员，一共有20余人，孙中山被推为大会主席，并宣读了由他起草的《兴中会章程》。该章程指明：“是会之设，专为振兴中华，维持国体”。入会誓词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合众政府”。从此，孙中山率领兴中会众同志，四方呼号、八方联络、组织宣传、奔走筹款、联合会党、争取军民、频举义旗、屡败屡起。1911年4月27日爆发的广州黄花岗起义被残酷镇压之后，满清政府颇有几分飘飘然，觉得革命党人也不过如此。在5月8日、9日，北京清廷接连发出两道“催命”符：第一道是成立由皇族主导的责任内阁，13名内阁大臣中满蒙贵族9名，其中皇族7人，作为“预备立宪”的招牌；第二道是宣布把各省商办铁路一律收归国有，任命粤汉、川汉铁路大臣，强行接收由商股和普通民股共同支撑的湖南、湖北、广东、四川4省商办铁路公司。皇族内阁的成立使广大民众对满清政府的“预备立宪”失去信心。“铁路收归国有”则引发一场声势浩大的保路运动，最终发展为四川省抗粮抗捐罢市及多省抗缴厘金杂税的风潮。四川总督赵尔丰对和平请愿川民的镇压又火上浇油，激起几十余万“保路同志军”的武装反抗，清廷急调湖北新军入川镇压。其时，作为武汉革命党重要团体的共进会，本来准备响应黄花岗起义，现在又受到四川保路运动及“保路同志军”反抗义举的鼓舞，湖北新军入川造成武汉空虚的有利形势，于是与另一个重要革命团体文学社联络，共同商定在武汉发动起义。推举文学社社长蒋翊武为起义总指挥，共进会军事部长孙武为参谋长，商议“革命成功，选孙中山为总统”，邀请黄兴等来鄂主持起义大计，让另一位共进会骨干成员焦达峰回湖南响应。新军各标营和学生学堂都下达了具体的起义任务（共进会、文学社多年在湖北新军和学生中发展革命力量），将起义时间定在1911年10月11日（当年的中秋节）。但是，天有不测之风云，临近起义之时，突然发生了重大意外。10月9日，作为起义军事参谋长的孙武在汉口俄租界宝善里制造炸弹时发生了大爆炸，俄国巡捕闻声赶到现场，将准备起义的旗帜、文告、印件、名册等全部搜去，并交给清政府，造成起义计划彻底泄露。情势危急，蒋翊武临时决定提前在当晚12时鸣炮为号提前发动起义，但命令还未完全传达下去，起义指挥总部就被清军包围，蒋翊武机智逃脱，刘复基、彭楚藩、杨洪胜等军事干部被捕遇害。湖广总督瑞澂下令闭城搜捕，清军按照缴获名册搜查各标各营的革命党人。在这群龙无首、危险紧迫的时刻，新军基层革命党人铤而走险。10日晚7时左右，新军第八镇工程第八营的革命党人士兵熊秉坤、金兆龙打死巡营的排长，然后鸣笛集合了40多个士兵冲出营房，占领了楚望台军械库。随之步、炮、轻重各营及军事学堂约3000多人纷纷响应，齐集楚望台，临时推举队官吴兆麟（革命党人）担任指挥，向湖广总督衙门发起攻击，在炮轰总督衙门之后，总督瑞澂仓惶逃到停泊在长江的兵舰上。起义军一夜之间占领武昌城，11日晚和12日晨，汉阳、汉口的新军也举行起义，三日内武汉三镇被起义队伍占领。当时组织武昌起义的共进会和文学社的领导骨干或被捕杀，或逃跑在外，而孙中山远在美国，黄兴远在香港，遂由参加起义的新军基层军官和士兵，邀请咨议局议员和地方商绅举行临时会议，推举原清军协统黎元洪为军政府都督，宣布成立湖北军政府，废除清朝“宣统”年号，改国号为中华民国。首先响应武昌起义的是湖南和陕西两省。10月22日，回湖南的共进会成员焦达峰和另一个革命党人陈作新率领义军攻占长沙，成立湖南军政府，陕西革命党人在同一天发动起义，占领西安，宣布独立。随后一个多月，山西、云南、江西、上海、贵州、浙江、江苏、广西、安徽、福建、山东、广东、四川等省市纷纷宣布起义或独立，清王朝呈土崩瓦解之势。12月25日，在获知武昌首义成功的孙中山辗转从海外回国。29日，汇集南京的17省代表以16票的绝对多数选举孙中山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1912年1月1日晚10点，孙中山在南京大公堂举行临时总统受任典礼。“倾覆满洲专制政府，巩固中华民国，图谋民生幸福，此国民之公意，文实遵之，以忠于国，为众服务。至专制政府既倒，国内无变乱，民国卓立于世界，为列邦公认，斯时，文当解临时大总统之职。谨以此誓于国民。中华民国元年元旦。孙文”。宣誓之后，代表会议授以大总统印，标志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成立，决定改用公历，是年为民国元年。1月3日，代表会议选举黎元洪为副总统，审议了孙中山提出的临时政府各部总长、次长和局长的任命名单。审定的各部总长是：陆军总长黄兴，海军总长黄钟英，外交总长王宠惠，财政总长陈锦涛，内务总长程德全，司法总长任廷芳，教育总长蔡元培，实业总长张謇，交通总长汤寿潜。各部总长即国务员。1月28日，临时参议院成立，临时参议员43人，林森任议长。2月7日，临时参议院组织起草临时约法，由法制局长宋教仁草拟。3月5日，临时大总统颁布剪发令，全国男性公民必须保持短发，剪发令规定：20日之内必须去辫。几日之后，临时大总统又颁布“取消女子裹足”令。实际上，正是因为辛亥革命，中国人才有可能开始以崭新的仪容仪表展现于世界，与世界同步，与世界同辉。鲁迅1902年到日本留学，在日本把辫子剪掉了。当时，许多清国留学生，还没有剪辫，对此，鲁迅在《藤野先生》中极尽讽刺：“东京也无非是这样。上野的樱花烂熳的时节，望去确也像绯红的轻云，但花下也缺不了成群结队的“清国留学生”的速成班，头顶上盘着大辫子，顶得学生制帽的顶上高高耸起，形成一座富士山。也有解散辫子，盘得平的，除下帽来，油光可鉴，宛如小姑娘的发髻一般，还要将脖子扭几扭。实在标致极了。”读过鲁迅《藤野先生》的人，想必对这一段印象深刻。这也是1911年之前清国人在外国人眼里的标准形象，十分之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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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黄花岗七十二烈士墓；四川成都人民公园北侧的保路运动纪念碑；湖南长沙岳麓山几百辛亥革命的烈士忠骨，与遍布武汉三镇林林总总的辛亥首义纪念标识物，可以很好地诠释辛亥革命与辛亥首义的不同。它们共同在一起，起物理反应、化学反应、生物学反应，这里黎明静悄悄，黑夜也是静悄悄，静悄悄地起着科学至今仍然无法完美解释的神仙反应。它们在呼喊、在激励、在昭示，共同昭示着我们这个民族自带节奏、自带独特的基因，一种神奇的生命基因。辛亥革命，这是全体中国有识之士共同创造的一次人类壮举，全国有识之士的企图心，美洲及南洋华侨华人的捐款，以及他们热切希望祖国变革的“心之力”，都在影响着华人世界的彼岸、而彼岸又交互影响着中华大地的此岸。蝴蝶效应、黑天鹅事件、灰犀牛事件，交相辉映，4月波及至广州，秋天以四川保路运动开始作铺垫，影响在10月之前已经到达武汉，10月10日，及时引爆。所以，多重的因缘际会叠加，才有了1911年之武昌辛亥首义，历史的伟大荣光降临至10月10日的武昌，降临至辛亥年的武汉三镇。我们今天再次纪念它，祈烈士安息，同时，抚慰我们自己平和而理性的，却又是滚烫且灵动的心。今天，我们不仅仅是在纪念狭义的武昌辛亥首义，而是在纪念全球华人灵魂深处整体性的1911年辛亥革命。2021年10月10日，中华民族的灵魂与心，仍然在有节律地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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